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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做次恶臣

    “这……”皇上有些为难,他看向辰王。

    辰王微微颔首,目光坚决、无畏。

    “传。”

    柳谦祥的证人很快便来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众人纷纷探头看去,一抹纤细的身影迈了进来,一身宽松的衣着,外罩一件灰白的轻纱,颇有些远离尘世的味道。

    “淑太妃!”

    不知是谁一声惊呼。

    淑太妃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之一,她与太子母妃德妃交好。

    今日传她来作证,其意明了。

    “给皇上请安,三年未见,皇上别来无恙。”淑太妃细眉微皱,她垂下清贵的头,风姿犹存,却比三年前沧桑了不少。

    一开口,话语里还带着往年在宫里时的骄横和高傲,甚至隐含着怨怪和指责,她微敛的眸中闪着光,光里透着历历往事。

    “放肆!你怎么跟陛下说话的!”

    乔文礼一声呵斥。

    淑太妃,对陛下有怨恨,她来当柳谦祥的证人,这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辰王睨着淑太妃,眸光微闪。

    那群人去虞山,果然是去找淑太妃,柳谦祥今日之举,是想借机引出当年之事,逼宫、篡位吗?

    辰王捏紧拳头,乔景毅现在城外军营,若宫里情况有变,不知他能否及时赶过来。

    “左相莫急。”皇上语气淡淡,睨着下方的淑太妃,眼神如前年寒冰一般,寒冷下面,还有怒意和一丝杀气,“淑太妃免礼。”

    皇上的话硬邦邦的,与方才判若两人。

    淑太妃站直身子,依旧垂着头。

    “淑太妃,老夫且问你,当年先帝为何命你去虞山。”柳谦祥不等他人,直接出声。

    “是先帝的旨意。”柳谦祥问一句,淑太妃便接一句。

    刘谦祥“嗯”了一声,“先帝为何要这样做。”

    淑太妃低低抬眸,眸光流转,她稍事转向辰王,她没有抬头,只是看到他华贵的衣服和腰坠的一刹那,又收回了目光。

    “是先帝为了,保住哀家的性命。”

    御书房内起了小小的骚动。

    “太妃真是爱说笑,从来都是太妃看谁不顺眼,谁敢要了太妃的性命。”辰王话对着淑太妃说,眼睛却看向柳谦祥。

    当年淑太妃如何得宠,如何在后宫呼风唤雨、作威作福,手上又沾了几条命的血,这些他们在前朝的大臣,都有所耳闻。

    更何况她与太子母妃交好,更没人能骑到她头上来。

    甚至可以怀疑,现在陛下的母妃当年意外身故之事,可能也有淑太妃的份在里面。

    “因为,哀家知道了你的那些事,辰王。”淑太妃猛地转向辰王,眼中迸发出两道满含恶毒的光。

    她莲步轻抬,缓缓走近辰王,最后迫于辰王的气势,停了下来。

    “当年先帝病危,你仗着先帝的信任频繁出入,手逐渐伸向朝堂,你害死了德妃姐姐,害死了太子,害死了先帝,是你,野心勃勃地操控了一切!”

    淑太妃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阴冷轻笑,目光堪比狠毒。

    “既然淑太妃口口声声说,这些是本王做的,那么本王问一问。”辰王缓缓向前,他锁住淑太妃的眼睛,逼得她步步后退。

    淑太妃想避开辰王的视线,奈何她像被施了法术那般,怎么也动不了。

    “本王何时、何地、做了何事,原因何在?”每一个字说的轻轻松松,一点没有被逼迫的紧张。

    淑太妃盯着辰王嘴角的笑意,不觉咽了口唾沫,她攥紧衣袖,轻柔的薄纱在她掌中勒出一条条皱纹,掌心也被勒得泛白。

    “淑太妃?”辰王好意又提醒了一句。

    淑太妃看着辰王的脸,神色渐渐绷不住了,她呼吸急促,匆匆应付辰王的问题。

    “先帝卧病修养期间,你趁着先帝身体不适,私底下胁迫先帝,插手朝政,后来……”淑太妃突然哽咽,“先帝驾崩那晚,是你亲手害死了先帝,当时哀家就藏在帘子后面!”

    御书房瞬间炸开了锅,众位大臣议论纷纷,大多神色存疑。

    辰王抿了抿唇,复又勾起嘴角,淡然道,“淑太妃当日,当真躲在帘子后面?”

    他冷厉的眼眸一扫,将在场众人的申请一一印入脑中。

    事情走到这一步,形势已经很明朗了,同样,诸位的站队也逐渐写在了脸上。

    他要看清楚,还有谁是先太子的人,这件事过后,得好好收拾一下才行了。

    “千真万确!当时先帝召哀家,先帝听闻你来了,遂让哀家藏起来。”

    辰王长长“哦”了一声。

    “右相大人,这么看起来,先帝驾崩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不是本王了。”

    辰王清了清嗓子,让走神的人都回过神来。

    “谁又知道,本王离开之后,淑太妃在寝宫里做了什么,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辰王不知道淑太妃哪来的这些说辞,乱七八糟毫无逻辑,也不知道背后之人是真想借淑太妃的手讨回公道,还是只是利用她来试水。

    当年,他仔细检查过先帝的寝宫,确定除了他和刘公公之外,绝对没有其他人。

    帘子后屏风后,甚至柜子里,都没有放过。

    若这番说辞是别人教淑太妃说的,这就说明,淑太妃不清楚当时的情景。

    “没有。”淑太妃理直气壮,“人不都被你杀光了吗!若非先帝庇佑,哀家也不能活到现在!哀家本想随先帝去了,但一想到你还活着,哀家就得活下去,直到揭发你,看着你去死!”

    淑太妃气的牙根痒痒,她恨不得辰王被就地正法,心思逐渐暴露出来,她表情有些扭曲。

    辰王抓住淑太妃语气里的狠毒,回了句,“你是挂念先帝,还是想让本王死?”

    言语中沾染了凄凉的哀伤,哀伤后又有坚强挺着。

    “类似的事,本王不是没经历过,你们目的何在?”辰王暗指右相和淑太妃串通一气,将众人的回忆带向三年前。

    三年前,刑部尚书弹劾打仗凯旋的林长忧通敌叛国,逼得林长忧当着文武百官和家眷的面,脱衣验伤。

    后来,林长忧被证清白,刑部尚书砍头。

    朝堂六年,阴冷的大狱他进去过。

    侮辱和污蔑,他承受过。

    弹劾和伤害,他也挺过来了。

    如今面对一个淑太妃,有何畏惧。

    “林长忧,你不要摇着尾巴装可怜!没被揭发不被世人知晓的事,不代表不存在!”

    淑太妃情绪越来越激动,辰王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从头到尾,都不卑不亢。

    “淑太妃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实质性的证据。”辰王一转身,对着皇上深深一揖,“先帝对臣有知遇之恩,多次冤屈也是因为先帝信任才得以洗清,臣一直感恩戴德铭记于心,臣自知无以为报,唯有一片忠心和一腔热血,鞠躬尽瘁为朝廷效命。”

    辰王几乎是这里最年轻的一位,在场的大臣都是看着辰王一步步成长起来,一步步走向今日的位置。

    除了一直支持太子的辰王突然大力拥戴新帝这一点尚且存疑,其余都十分明了。

    不过方才辰王也说了,他效忠的是朝廷。

    不是帝王。

    辰王吸了口气,直起腰。

    “不知淑太妃从哪听信了这番谣言,或许淑太妃不明白当时的情况,本王来跟淑太妃好好说说。”

    辰王此言,直接认定淑太妃说谎。

    “当时先帝召本王进宫,本王去了,或许是担心有心之人,目的已不可知晓,本王去了之后,便从先帝手中接过遗诏,而后守着遗诏在寢殿外等了一晚上。”

    辰王笑了笑,就像在说一个故事。

    “说不定先帝是知晓淑太妃心怀叵测,才半夜急召臣入宫。淑太妃说,当时在寢殿,敢问从本王出去一直到先帝驾崩这段时间里,淑太妃做了什么?”

    辰王的笑浮在表面,淑太妃被看得心里发毛,她镇定下来,仔细想着说辞。

    “你抱着遗诏出去,身旁又无人,谁知晓你是否篡改了遗诏!”淑太妃慌不择言,“你的居心叵测,老天爷都看在眼里!”

    御书房内一阵倒吸凉气,辰王伫立原地,岿然不动,诸位大臣纷纷揪着眼角去打量皇上的表情,果见皇上一脸黑。

    淑太妃这话,不就是拐着弯骂皇上帝位来路不正嘛,还是当着皇上的面。

    “来人,淑太妃出言不逊……”

    “陛下!”趁着皇上话音未落,柳谦祥赶紧上前,面上诚惶诚恐,心里早把淑太妃骂了一百遍。

    淑太妃是他叫来的,要是她被皇上罚了,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淑太妃回过神来,自知失言,遂闭了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着柳谦祥救场。

    “辰王之所以这么做,在其罪二,欺瞒了天下人!”

    “陛下!”辰王抬高音调,正直壮年的年轻男性声音轻松盖过了柳谦祥这个老头,“右相,淑太妃出言不逊、藐视圣上,这件事不能轻易揭过,本王可以不和淑太妃计较,但牵扯到皇室,就不行了。”

    辰王说的飞快,声音响亮,完全不给柳谦祥插嘴的机会,他收敛起笑意,神情严肃,御书房内的大臣也不禁随着他的语调敛住呼吸。

    “当年那个夜晚,有好几位尚未离宫的大人都陪着本王一同守在寝殿外面,如若不信,可召他们来问话,本王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先帝的事,那种结党营私、勾心斗角而不用心于朝廷天下的不忠不仁之徒,本王耻于与之同伍。”

    辰王的话,让御书房内不少人低下了头。

    “在场的诸位大人,扪心自问一下,你们是否一心一意效忠朝廷,效忠帝王,想百姓之所想,忧君王之所忧。”辰王放缓了语速,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挺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每句话之间又连得紧,不给他人有可乘之机。

    “两年多来,本王知道诸位大臣认为本王不是个忠臣,本王不做某个人的忠臣,本王做的是朝廷的忠臣。”辰王挺起胸膛,吸了口气,“本王不会沉浸于过去走不出来,不像有的人,只记得做所谓的忠臣,却忘记为人臣子的本分。”

    辰王扫了柳谦祥一眼,他视线缓缓移动,最后定在淑太妃身上。

    “朝堂之上,除了忠臣,还有贤臣、良臣,和恶臣。”辰王面向皇上,抬手一揖,“今日,臣要做一回恶臣了。”

    淑太妃突然觉得背后一阵恶寒,整个脊柱都麻了,她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往柳谦祥身边靠。

    “淑太妃一介妇人,本王理当放宽胸襟,不应与这类妇人之仁较劲,所以之前淑太妃污蔑本王的时候,本王仍然以礼相待。”

    “但是,淑太妃出言不逊,藐视圣上,若不施加惩罚,日后必定还会有人挑衅圣上,届时岂不乱了法纪、乱了朝纲、乱了人心,祸应止于微小,若陛下念及先帝旧情,不忍动手,那么请交给臣,臣愿为陛下代劳。”

    淑太妃要除,人心要稳,陛下的名声不能坏。

    辰王直接将淑太妃推上绝路,既然他们都认为他居心不良,再当一回恶臣也无妨。

    行大事者不拘泥于细微。

    “人言可畏,君臣上下一心不可扰。”皇上面色冷漠,手一挥,“拉下去,赐白绫。”

    皇上此举也在震慑人心,杀鸡儆猴,若以后有再犯者,皆同此法。

    淑太妃叫得凄厉,问候辰王全家的余音在御书房的梁柱上萦绕盘旋,久久不散。

    厉声退散,御书房内只余压抑的气氛,压在这些朝廷大臣的肩膀上,令他们抬不起头。

    柳谦祥不敢拉淑太妃一把,不论今日之事结果如何,淑太妃只有死路一条,他不能为了一个淑太妃,把自己搭进去。

    “陛下,辰王为陛下做了一回恶臣,今日,老夫也要为陛下做一回恶臣,冒着杀头的危险,揭发辰王的第二宗罪。”柳谦祥的额头冷汗密布,他现在已经走在刀尖上,无路可退,“老夫要揭发辰王欺瞒了天下人的罪过!”

    柳谦祥毕竟是老臣了,在朝多年,现在又是右相,即便有了方才的闹剧,依然不影响他的身份地位,和他在大臣们心中的分量。

    ------题外话------

    林长忧:你还有完没完了,隔壁周墨淮一开始就抱得美人归,我是不是你亲儿子!

    本仙:我先过节。

    林长忧:本王跟你有过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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