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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黯黯生天际 (07)

    第四章  黯黯生天际  (07)

    花亦听罢就伏在桌上写,边问:“可要给这人要间客房?”

    “不用。(”沉醉语笑嫣然:“天又不冷,况且此人皮糙肉厚,定然经得起折腾。再说,为个来路不明的人要间客房,这不是浪费钱财吗?倾儿让我看牢他,万一他药效过了,又呆在无人看管的客房……倘若趁机逃跑了,我如何向倾儿交待。”她缓缓解释道。

    她说得头头是道,花亦却从她的神态中瞧出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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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藏。

    听见他用这种平淡认真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云似倾不由发笑。

    宝藏,云似倾嗤之以鼻。方才听沉醉那一番解说,已知这峧华城是座弃城。先前峧华繁荣之际,过往商客、游人等形形色色的人络绎不绝。这般的人来人往,要真有宝藏,怎会一点风声也不曾泄露,也不见有文书记载。未曾有人听说的事,你一介毛贼又从何得知。真是笑话。

    “是真的。”那人又是极认真的语气。

    他眼中清明,不像在说谎;但事实又摆在那儿,不容人反驳。云似倾心生狐疑,不知是确有此事还是此人段数太高?

    明明是互不相识的两个人,目的不同,方向不同。她本该放过他的,却不知为何,对他口中的“宝藏”一事生出极大的兴趣。掌柜的说得不无道理——好奇心不止害死猫。百度搜索读看看更新最快)她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所以她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抱着这种心态,云似倾想好好审问他一番;又迫于时间不足,只好逼近那人,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说得颇为诚恳,好似真的为他尽了全力。

    那人不由苦笑。此时身体已不堪重负,眼见云似倾又手握迷香步步逼近,香味尽数吸入鼻中,于是认命般,晕倒在地。

    云似倾叹口气,在屋里找了又找,也不见有半根绳索。她将床褥撕成长条,一道道捆上。转眼已捆到手臂,灰蒙蒙的衣袖上已被血红染透,伤口结成暗红色的痂,巴在光洁的皮肤上,像条硕大的虫豸。

    胸口一阵犯恶,云似倾飞快地打好结,又掀开他的面巾。

    男子皮肤略显古铜之色,仪表堂堂,面容俊朗,如刀削而过,棱角分明。他脸颊血色尽失,嘴唇发紫,想必是失血过多导致。

    云似倾于心不忍,趁着迷香药效未过,一把搀起男子,跃过墙头,往沉醉所在客栈飞去。

    客栈的小伙计面露喜色,正忙前忙后地做着,又是擦地,又是抹灰。云似倾一见便知是沉醉所教。正巧花臻郁闷地坐在台阶上吃着蜜饯,见她过来,欣喜地跳下台阶。

    “老板娘,你怎么来了?”花臻急切地问。

    “我捡了个人,想让沉醉看看伤。”云似倾拖着男子疾步前行,又问:“沉醉在哪?”

    花臻便撅起嘴,不情愿地说:“就在二楼第三间客房。老板娘,这人是谁?手怎会弄成这样?”

    “我也不知这人是谁。”云似倾解释道:“不过这伤是我逼他割的,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

    很快就是第三间客房。沉醉慢条斯理地修着指甲,见云似倾去而复返,还带着个受伤的男子,亦是惊讶。她放下磨刀,不由地问:“倾儿,这是……”

    云似倾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复而又道:“就是这样子。我瞧着他也不像在说谎,可又感觉不对,只好将他丢来这里,让你审审看。你让花亦发消息回去,让楼里查一查峧华城,再把相关文载带来。”

    沉醉迟疑地开口:“这……会不会多管闲事了?”

    “不会,不会。”云似倾急忙答道:“好沉醉,你就帮忙看着。我好奇心被挑起来了,现下怎能说放就放。我要去那边客栈找平姑,就不作多留了。”飞身跳出窗外,动作敏捷迅速,分明是不给沉醉拒绝的机会。

    云似倾来去匆匆,沉醉望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云似倾早就踪迹不寻,从窗口望去,仅有一方蓝天如故。花臻站在后方,难得没有开口。室内一片静谧。

    良久,沉醉缓过神,指挥着花臻道:“你去将花亦唤来。”

    花臻刚收敛的牛脾气又蹿出来,见沉醉吩咐她做事,便吼道:“我才不会听你的。别以为老板娘给你撑腰我就怕了你。”

    “那好。”沉醉眉眼上扬,语气平常,缓缓地道:“我去见花亦,让她传个消息,顺便也将你带回去。不知花绣对你出走抱的什么态度,我倒有告诉她,我的毒室可以供她随便使用。花臻啊花臻,你是想……”她欲言又止,花臻却明白了。

    “你、你、你……”花臻呢喃半天,也只吐出这么个字。忽然一拍大腿,恶狠狠道:“我去,我现在就去。”转身就走。

    “对了,你再问掌柜拿些笔墨纸砚,我待会要用。”沉醉特有的那种温软嗓音响起,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好像天下在她眼前毁灭,她也能无动于衷。

    花臻对这样的声音厌恶之极。听见这话,怒火又起。她欲要反驳,又想起毒室,只好压下所有言语,迈开大步出去。

    “你怕我只是因为有老板娘给我撑腰吗?”沉醉踱步到了门口,又道:“花臻,便是没有她,我也能让你怕。”

    字字笃定。

    刚到楼阶口的花臻明显一怔,很快又面无表情的走开了。

    男子被云似倾丢在地面,沉醉也不管,只执起他的手,做些清理。正给他上药的时候,花亦就来了,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是笔墨纸砚。她一进门便问:“花臻姑娘怎么又生气了?”

    “没事。”沉醉笑道:“她同我吵架,哪次结果不是这样。习惯了就好。”

    花亦了然,见地面的男子,疑惑道:“这是……”

    沉醉只将事情道来,手上还为他上着药。末了,见花亦不认可的神态,只道便:“按倾儿说的做,反正日子也很无聊,有事总比无事好。”

    花亦听罢就伏在桌上写,边问:“可要给这人要间客房?”

    “不用。”沉醉语笑嫣然:“天又不冷,况且此人皮糙肉厚,定然经得起折腾。再说,为个来路不明的人要间客房,这不是浪费钱财吗?倾儿让我看牢他,万一他药效过了,又呆在无人看管的客房……倘若趁机逃跑了,我如何向倾儿交待。”她缓缓解释道。

    她说得头头是道,花亦却从她的神态中瞧出一些端倪。——沉醉姑娘何时在意过钱财?怕他逃走,只需下点迷药就成了,这不正是你鬼医仙的专长。花亦只当她另外有事,不作异议,只拿着信件请辞告退。

    仅留沉醉气定神闲地茗茶,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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