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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梦里问君君不语

    “如果醒来了,就意味着我又要面对现实了。(读看看小说网)但现实对我来说,就是我不得不从这张病床上坐起来,然后在地上重新开始走动。重新面对着那些真的已经被我摧残到支离破碎的情感,面对我已经一团糟的生活。我没有勇气。”

    走出公司一楼的转门,我看了那辆银色的A在向我微笑,那不是我的车,虽然我一直想攒钱买车来着,但是距离我的目标达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距离。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同时挤入我思想的就是,我目前要面对的,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的双倍房租。

    “你怎么了?”上车之后,他歪着脑袋转过来看我,“一脸愁苦。”

    “烦躁。”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谁惹你了?”他笑着拉开手刹车。

    我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闭上眼睛,“我们主编。”

    他没有说话,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默契,让我坐在他的车上甚至都不用问他要带我去哪儿。可能是这几个月的相处吧,刚开始是工作的关系,后来成为朋友之后就经常在网上聊天,他几乎每天都泡在网上,但是是属于万年隐身那种类型的。

    有时候我会好笑的觉得,我们的灵犀是不是从我对他说,你不隐身会死啊,然后他就隐身对我可见的那个时候开始的。

    但即使有那么多人都怀疑我们是情侣关系,我们也没有走到那一步,这样的关系保持了至少有半年。可能这半年里之所以我没有任何想要和他真正在一起的**是因为我在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有谈恋爱的念头,而且他也给不了我想象中那种美好的恋情的缘故吧。

    一路上我都没有睡着,所以我清楚的听到了车最终停下的那一刻米苏轻笑的声音。

    “你笑什么……”我拉长了声音。

    “你没睡啊?”他好像有些惊讶。

    “没睡着。”我重新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这哪儿啊?”

    “你猜。”他卖着关子,然后推开了车门。

    到车子外面之后,我依旧猜不出这是个什么地方。这一路用的时间很久,至少也有一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变得昏暗,只剩下微弱的光还在即将到来的夜晚面前垂死的挣扎,可是黑夜很温柔,允许这阳光再任性的绚烂最后一段时间。

    可能是刚刚闭眼的时间太久,我看到的东西好像都蒙上了一层布。

    他示意我跟上他,然后径直沿着马路边的石子路向远处走去。

    我没想那么多,也懒得去想,就一直跟在他后面,路灯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他完全没有转过身来看看我是不是还在跟着他,只留着一个背影,在傍晚的阳光里显得落寞而安静。

    “到了。”走了大概是十分钟的时间,他忽然停了下来。

    如果一件事过了五年多,你还能清楚的想起来当时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以及每一个细节,那么很明显,这件事已经刻到了你的生命中。直到现在,我依旧能清晰的想起在他身后不远处忽然亮起的灯,在地上摆出了一个巨大的心。心的中间是一幅用画框裱起来的画,安安静静的躺在中间,像是一个躲在衣柜里等待别人来发现自己的孩子。

    “这是什么?”我走过去,跨过那些彩色的灯,拿起那幅说不清多大的画,反正立起来有我的一半那么高。

    “是你。”他在我身后说,声音有些虚幻。

    借着灯光,我看清了那幅画上的内容。的确是我,坐在沙发上,背景好像是一个办公室。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可能是意识到了我没太看懂,“在公司的等候室里。”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走到我身边帮我拿住画,它其实挺沉的,主要是因为外面的画框。

    我感觉到有人在叫我,声音很轻,好像又想叫我,又怕吵醒我。但是我还不想醒,可是我的意识已经快要接近清醒的边缘了,我感觉眼角有些湿润,手有些麻木,我知道这可能代表着我快要醒过来了,我开始觉得可惜,所有的画面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我没有来得及回忆后来我们是怎样在那样一个美丽的背景下借着温柔的阳光拥抱和接吻的。

    还好上帝足够眷顾我,我没有真正的醒来。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第二个像我一样躺在病床上却还不想醒来的人。肯定没有人能理解我,只有我自己清楚。

    “你决定了吗?”他的眼神里的惊讶中,却还透露着一如往常的温柔,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后来我跟他说过,在我告诉他我想要出国之前,我不知道演习了多少遍他可能会有的反应,不知道下了多少次决心才冒着他可能会很生气很失望的危险来跟他说。

    “恩。”我点点头,坐在他对面。

    “真的想去?”他再一次问我。

    “对。”

    这是我们住在一起的第十个月。我已经对这间房子熟悉到了我甚至感觉我能听到它呼吸的地步,但是我也知道,我一直很清楚,我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可能是当时的我太年轻,即使受过了很多挫折骨子里却依旧向往着那种与众不同的人生。

    我承认,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和米苏说过。我们一直很有默契,一直是朋友眼中最登对的情侣,但是我知道我跟他说了这些想法他必定会不理解,因为这一点,是我们灵魂最本质的差别所在。百度搜索读看看)

    “你真的跟他说了?他什么反应?”今天刚好休假,就找可可出来喝咖啡逛街。

    “没什么啊,”我往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他问我是不是真的想去,我是对,然后他就点点头说那我支持你。”

    “真的啊?”可可的表情和我预料的是一样的,因为她和我都不相信,米苏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这么快就答应了,我还以为他会不想放你走呢。”

    “我也这么以为来着…”其实这是一件好事,他同意了,我出国之后也不会有后顾之忧,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些孤独,“但是可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担心。”

    她正色,“你是不是担心,他不在乎你,才会这么快就答应让你出国?”

    我犹豫了一下,缓缓的点头。

    “如果我是你,我应该也会这么想。”她很严肃地说,一改刚才惊讶的大呼小叫的神色。

    我没有很快的接着说下去,端起面前的咖啡看着里面那两块还没有完全融化的方糖。

    “你怎么不说话了?”她问。

    “没事。”我笑。

    回家之后,我收到可可的短信。她说不管我做什么她都支持我。

    真的吗?我做什么你都支持吗?可是如果连我自己,都不支持我自己的时候,你也会向我投下赞同票么?

    米苏不在家,应该是去公司了。我走到书房里,看着墙上贴满的拍立得相纸,这段时间,每次我心里很烦躁,难以平静下来的时候,我都会走到这里,看着那些充满回忆的照片,然后感觉米苏在我身后抱住我对我说没关系。

    可是他此时却不在,这件很正常的事情却让我感觉到了无限的惶恐,我不知道这些恐惧从何而来,或许是未知的明天,或许是空洞的现在。又或许是刚才可可短信里那句支持让我觉得,我这个人根本不配得到我现在拥有的这些。我常常自暴自弃的颓废,也常常自以为是的骄傲。我总是搞不清自己有什么和自己要什么的区别。我是个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的人,现实为此教育了我很多次,可是我的倔强依然昂首挺胸的深呼吸然后接着走下去,即使前方是荆棘是挫败,但是我就是不肯停。这不是别人教给我的,是我骨子里追求的**。

    那一天是我二十五岁的生日,一个月后,我坐上了前往伦敦的飞机。登机前,我又一次收到了米苏的短信,他刚刚在候机厅里和我拥抱着说再见。

    “若书,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等你回来。”他真心的文字换来了我真心的眼泪,然后我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偷偷将眼角的泪水抹去了,问空姐要了面巾纸。

    “米苏,刚才主编给我打电话了。”我感觉我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在不停地颤抖,我用力想要克制,可是到了最后就连我的声音也在跟着一起发抖。

    “怎么了?”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做正在发呆,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空。

    “她说,公司给我机会,让我到上海去工作。”我是一口气说完的,这需要勇气。

    然后是一段很长的沉默。

    “你想去吗?”

    现在沉默的人换做是我。我甚至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他的呼吸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好像是在犹豫,然后声音很坚定的对我说,就好像此时,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眼神和我的交织在一起。“若书,你想怎么做?”

    当时,除了他的声音之外,我清楚的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好像是从我的心里传来的,但是听起来显得那么遥远,他静默的对我说,你已经不爱他了。

    然后我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抹去了眼泪。那个声音在叹息,很沉重很沉重的叹息,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抑的喘不过来气一样。

    “你能跟我一起去吗?”这句话就意味着,我决定去上海了,可是我猜不到他的答案。

    “对不起。”

    那个心里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他说,你爱的人,一直都是你自己。

    对,没错,我爱的人一直我自己。我承认可以了吧,难道你现在要逼着我跳楼自杀,还是吞30片安眠药一睡不起。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从来不配拥有什么叫**情的东西,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从我上大学的时候,我和那个叫施向晨的男人在操场旁边昏天黑地的吵架开始,从认识米苏之后,我不顾他的感受毅然决定来到国外开始,从我到伦敦之后,他的父母给我发邮件说希望我回去之后我们早点结婚我说不着急开始,我就很清楚了。我爱的人,是我自己。

    这就是我们分开的理由,有一段时间,我在上海的某一段时间。我会开始怀疑,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分开的,一段持续了五年的感情到底是为什么破碎的?

    “对不起,米苏。我想,在梦想和感情之间做选择这个问题,我已经有答案了。对不起。”

    这段对话,不是接着之前那一段的。这是我在哭着挂断电话之后,深呼吸了很多次,重新拨通电话之后。

    “你决定了?”对面传来了沉重的疑问声。

    “对。”我努力忍住让他听不出来自己的哭声。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在无数个黑夜看着窗外的月亮的时候我想明白了。其实这段感情一直很简单,简单的开始,简单的结束。归根到底就是我们分开的时间太久,感情逐渐变淡,我想要上海工作了,但是他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我们心里都明白这样下去或许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我们就接受了分开的事实,走向了各自新的人生。

    就这么简单,几句话的事,但是我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样一段看似平淡无奇的感情,却让如今的我,依旧难以忘怀。

    从开始直到现在,我都一直在寻找一个让生命从此变得与众不同的东西,开始我以为是理想,后来我发觉也可以是爱情。但是它们都一次次的让我失望之后,我就希望它们在我面前支离破碎,我一定是疯了。

    我又一次要接近清醒的边缘了,我感觉有人在握着我的手,对我轻声的说些什么,但是我听不清。我不想听清。

    如果醒来了,就意味着我又要面对现实了。但现实对我来说,就是我不得不从这张病床上坐起来,然后在地上重新开始走动。重新面对着那些真的已经被我摧残到支离破碎的情感,面对我已经一团糟的生活。我没有勇气。

    我有节奏的继续着自己的呼吸,模糊的意识继续着模糊的思考。我好像又听到了那个静默的声音,他压低着嗓音对我说,若书,醒来吧。

    我在梦里摇摇头,转眼间我就看到了一片海,海面上是黯然失色的夕阳。

    醒来吧。

    我向后退了几步,因为那个声音好像已经变成了汹涌的波涛向我身处的海滩袭来。

    醒来吧……

    声音越来越近,然后我不由自主地向前几步,我已经不怕死了,我怕的,是有些事,死了之后也想不明白。

    睁开眼的时候,我一时还接受不了阳光对视网膜的刺激,于是又迅速的缩回了黑暗之中。然后我听到了那个好几次试图唤醒我的声音,此时他的声音也终于变得清晰起来了。

    顿时我就想到了一句话,沉睡了千年的孩子。

    “若书,你醒了。”我感觉到他的手指还在抓着我,说是抓着,却是最轻柔的状态。

    尝试了几次,我才勉强能看清眼前的东西,首先出现在视线里的,就是米苏的脸。和刚才梦里的模样,很像,却显得更成熟了。

    我没有说话,忽然感觉嗓子里像着火一样干涩。

    “你想喝水吗?”

    我点头。

    他侧过身在床头柜上拿我的水杯,这种场景隐约之间会让我怀疑我现在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已经醒来了。他把我扶起来,帮我整理身后的枕头。我靠在上面,接过水杯来拯救我的喉咙。

    “你休息一会儿,待会你的哥哥和嫂子就来看你。”他笑了笑,眼神里除了疲惫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闲散。

    我把水杯放回旁边的柜子上,“他们来了?”

    “恩,他们昨天晚上到的。你都昏迷三天了。”他拉长音,一改刚才我醒来时候的那种紧张的神色。

    “哦。”我抿抿嘴唇,其实我是想问他,这三天,他是不是都陪在这里。当然了,我怎么可能真的问呢,我只是想想罢了。

    表哥和嫂子就在这个时候大包小角的走了进来,弄得好像是我身体有多虚弱需要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回来一样,可是他们的到来很好的打破了眼下即将发生的沉默。“若书,你终于醒了。”表哥把装补品的袋子排好放在病房的沙发上,嫂子走到米苏旁边对我说,几乎是无视了米苏的存在。

    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和米苏聊过了,可是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同意让米苏在这儿照顾我。

    “你们怎么来了,家希呢?”“家希先让婶婶照顾几天,你生病了,我们当然得来看你啊。”“我没生病。”说到这里,脑容量就像忽然上升一样,我想起很多其他的事情。

    “对啊,不是生病,若书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从楼梯上摔下来呢。幸亏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表哥放好东西之后就走到床的另一边说。他此时的位置,和米苏正好是相对。

    天啊我真是太想知道他们在我醒来之前都聊了些什么。现在气氛已经和谐的让我有些害怕了。

    还有,刚才表哥说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我不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若书,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米苏站起身,和表哥对视一下就走出了病房,还没有来得及听我说一句再见。

    [ 米苏述 ]

    从医院门口的公路拐出来遇到两个红灯之后,手机就疯狂的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静晨,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拒绝接听。原谅我吧,我现在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尤其是听到电话对面传来你恬淡又有活力的声音之后,就会让我愈加觉得自己根本就是未老先衰。可是当我在心里念念叨叨给自己找了这些借口之口,我看到重新响起的手机上显示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所有的理由都离我而去了——自作孽不可活。

    “喂,明洋。”不过好在这个人是个男的,所以静晨你就别怪我了。

    “若书好点了没?”这小子果然是直接切入正题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说。“已经醒了,状态不错。”我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我甚至能听到他心里那块石头落地的时候拍出的重重的响声,“你怎么样?”

    还好,这家伙虽然让我有点失望了,但还不至于绝望,“我也挺好的。”

    “这几天谢谢你了,一直在医院照顾她。”

    “若书是我朋友,不用你谢。”

    其实也没什么,宋翼枫在知道若书脑震荡住院之后就发短信告诉了我,其实我还挺惊讶的,我们都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我甚至都快忘记了我们的手机里还存着对方的电话。就不要再追溯下去了吧,如果说到我们是怎么认识的,那就要到几年前的那场天意弄人的相亲了。

    “总之她没事就好。”明洋还像是在确认中奖金额一样重复着这个他刚刚得到的好消息。

    “呵呵,明洋,你现在真的喜欢若书?”其实这是我之前预料到的,我知道明洋会喜欢若书那样类型的女生。

    “……”

    “你说话啊。”

    “我点头了!”他竟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愚蠢的话——也是,愚蠢的人向来没有自知之明。

    “你点头我能看见啊?”

    “哦,我忘了,不好意思。”他在对面大笑,转念又重新变成了严肃的语气,“我确实喜欢若书。”

    “你告诉她了?”“对。”“结果呢?她回答了么。”“算是吧,反正是不可能了。”

    和我预料的果然也一样。

    “你还真行,我当初知道你们俩都在淇泮的时候,我只是跟你说让你想办法认识她,然后和她成为朋友之后替我在她身边多照顾照顾她,你还真喜欢上人家了。”

    “不行啊,我觉得她是值得我照顾一辈子的,好了好了扯远了。”我听到他话尾的时候轻轻的鼻音。

    收了线之后我摘下蓝牙耳机扔到旁边的盒子里,手机快要没电了,也好,可以避免再有其他电话打进来,让这小子折腾一番,我现在是更不想说话了。

    回家之后爸妈正在吃午饭,他们刚到这里,我说公司有事所以让静晨去接的他们。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快要结婚的儿子还在医院照顾自己的前女友,不知道又要对我进行什么样的思想教育了。而且我的妈妈,也确实一直不太喜欢若书。所以就算我说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她估计也不会饶了我。

    “爸妈,我回来了。”我换上拖鞋坐到餐桌前,这些菜一看就是妈做的,带着我一辈子也不忘了的味道。

    “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公司有事抽不开身,不好意思啊妈。”“公司有事…你都快结婚的人了,不能只顾工作了,就算不陪我们,以后也得多抽时间陪静晨知道吗?”

    “知道知道,妈,你放心,我接下来就没事了。”我和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理由是我要在家里专心准备新的画本。

    “婚礼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爸说,他还和以前一样,总是会关心一些比较实际的问题。

    比如小的时候,如果我在地上摔倒了。妈妈就是会把我扶起来,问我摔得疼不疼。而爸爸就是会帮我寻找为什么会摔倒的客观及主观原因。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常回家看看》那首歌里面唱的是,心里的事和妈妈说,工作的事和爸爸谈了。我们家就极好的例子。

    “都准备好了。”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星期零两天,其实大部分事情都是静晨在准备的,她大包大揽的说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了。我估计她现在应该正在商量婚礼的流程吧,啊,她刚才给我打电话来着,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爸妈你们先吃,我给静晨打个电话。”

    这几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总是会反复的梦到几年前的事。可能是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看到若书的关系,梦里才会不断的出现很多和若书有关的事。其实想到这些,我心里就一直会有一丝愧疚感,刚开始我还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和明洋聊过之后我就明白了。其实他如果不做工程师的话,可以考虑去做一个心理医生。治不治得好不说,给人做诊断还是挺拿手的。

    “我觉得吧,你的愧疚感是因为你知道你们早晚会分开。”

    “什么意思?”和他聊这些的时候,是在若书到北京来工作之前。我借着到淇泮旁边的某个城市出差的机会,到淇泮见到了他。

    “这么说吧,”他坐在椅子上,手搭在胸前,黑色框边的眼镜让我觉得他就像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待业青年,“你在若书出国的时候,你是不是就知道她肯定不能回来。”

    我点头。

    “这就对了。你知道她不会回来,你还说你会等她,你给了她希望的同时心里明白早晚有一天她会失望。这就是造成你愧疚感的根本原因!”看来他非常满意的自己的回答,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我知道她不会回来是因为,”我这不是在辩解,可是为什么我的语气听起来那么气人,“我很了解她。我知道,在她的心里,事业永远是放在第一位。”

    他摇着头笑了笑,“依我说,你们根本就不适合,当初怎么就能成了一对。”

    “不适合又怎么样,适合又怎么样…感情这种事,谁能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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