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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那一眼,暗里着迷

    第二章 那一眼,暗里着迷

    京城

    “大家快看,走在中间的就是天巫”街道两边有人大叫着,好似发现宝藏般。

    “是啊,是啊,听家里的长辈说天巫天生银发、白眉,去年我在天女庙里见过,真的是她。”人群里一个娇小的妇人也大声应和。

    随之忘去,只见通往皇宫的主道上浩浩荡荡一行人,男女各半,均身着青衣,手执绘有各种生肖图画的宫灯,脸上还戴着画有夸张妆容的面具,让人心生惧意。为队形中身着黑色玄端祭服的白发少女形成了一道屏障,让人不敢靠近。果如那妇人所言,她满头白发,诡异的是在那如雾般晕染的银色蛾眉下,有着一双银色的眼眸,在它的注视下,仿若能看透天下苍生。

    街道两边人声鼎沸,但她却丝毫不被影响,依然如缓缓前行。

    “大姐,请问,这样声势浩大,是要做什么?”如珠玉般清脆的声音,在方才那妇人耳边响起,虽然四周声音嘈杂,但仍然一字字清晰可见。

    妇人见自己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俊俏的小哥,一个清灵纯粹,一个天生的娃娃脸,还不停的笑着。忍不住脸红的回道“今天是上元节,按习俗天巫会在天女庙为百姓祈福,但从去年秋季开始天公不作美,到现在一滴雨都没下,所以皇上责令天巫于今夜在社稷坛协助太子祭祀众神及舞雩。”

    “原来如此,在我梦中出现的果然是她”

    “什么,小哥你说什么?”妇人微微听到那清俊的小哥细声。

    “呵呵,我说谢谢大姐,因为我兄弟二人长久在外地经商,所以不是很明白。”这回话的青年正是男装的独孤斓,而那娃娃脸的是易容后的独孤子佩。

    对于独孤子佩独步天下的易容术,独孤斓惊叹不已,据他所言除了那晚被伤他之人看了真容外,她是唯一一个见过他真实容貌的人。

    起初独孤斓不信,但从他们一踏入人群后,独孤子佩便伪装成现在这个娃娃脸的男人,以及心性也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成天乐呵呵的,完全找不到原来那个冷漠男人的影子。

    “但现在队伍里应该没有太子吧?”他们两个跟着妇人随人流慢慢前行,到目前为止都没看到有穿着较为显眼的身份显贵的男人在队伍里。

    “这个我知道,”独孤子佩不甘寂寞的道。

    却没人理会他,只好无趣的摸摸鼻子,默默地跟在独孤斓身后,听着那小妇人自顾自的向独孤斓介绍“太子殿下乃是千金之躯,是我们未来大金皇朝的九五之尊,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里面。”只见她一脸敖色。

    “天巫在我东方大陆是百年才出一次的圣人,她集天地神之灵性,知天文地理,通医理术术,最重要是她如果开启天眼便能看到过去未来。所以祭祀前要她为太子着衣髻冠,方能通达天意。”

    “能预知未来,真是了不起,那我们老百姓可否与天女见面呢?”这才是独孤斓的重点,那诡异的梦境,总是让她不确定自己能否融入这个皇朝。

    “不能,上次都是我运数好,天女是皇朝四大家族之一的姬氏,其家族人丁稀薄,为保其氏族周全,天女在其封地施了幻术,无人能得其入,就连皇族也不行。”听到独孤斓的要求,那妇人急忙摆手道。

    “确实如此,天巫在东方大陆是中立的存在,虽然是我们大金皇朝的臣民,却不受其约束。”独孤子佩也在一旁附和着。

    突然,涌动的人流停了下来,放眼望去,原来是天巫进了太子府。

    许久都不见独孤斓再询问,独孤子佩望了望她,只见其目光呆滞的向前移动,并且一脸痛色。这是两人相处以来,首次看到她的不快乐。

    “大姐,今日祭祀完成后,天巫是否会进宫为皇上祈福呢,听说近日天子患病,近乎不良于行。”既然她那么想与天巫见面,那只能冒风险了,独孤子佩暗自考量。

    “那是必然,天巫每年都会不定时的进宫为皇上祈福,调理身体。加之近年来皇上身体大不如前,天巫进宫的次数也有所增加,有时甚至会在宫里长住。”独孤子佩有些惊讶那妇人的回答,想不到这样一个民家农妇会知道如此甚多。

    “真是谢谢大姐了,大姐知道的还真多,不像我们二人对自己家乡的近况一概不知”

    “嘿嘿,这些都是在府衙里当差的小叔在家里讲给我们听的,不然像我们这些大字不识的农妇,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了,不过关于皇上的龙体微恙,这是大家都知道了。”妇人憨厚的解释道。

    “大姐真是福气,谢谢了,我家公子好像身子有些不适,我先带他去看大夫。”听他这么一说,妇人才注意到方才那个小公子脸色苍白,便急着道“你们快去吧,小公子看起来挺严重的。”

    他握着独孤斓,刚准备离开,太子府方向便传来“太子驾到,众人行礼”。只好先随着人群朝太子府方向行跪大礼。

    “大胆刁民,见太子殿下还不行礼”独孤子佩听到训斥声是朝着他们方向的,稍向四周望去才发现,身旁的独孤斓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与不远处的太子和天巫遥遥相对。霎时整条麒麟大道上鸦雀无声,没人敢出声怕自己被牵连其中。

    “龙吟四海,凤飞九天”太子身后的天巫打破了沉寂,同时也惊醒了沉侵在无助中的独孤斓,听到自己梦中出现的话语,便想开口询问,却突然间被身边的子佩硬生生的扯跪在地上,并被捂住嘴将头伏在地上。

    只听他在耳边轻声的说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独孤斓转头看到他满眼的担心,便示意他将手拿开,并细声道“知道了”,就不再吭声。

    “不知天巫此语何意”这时耳边传来浑厚清朗的男声,想必是那位太子爷,独孤斓这才知道方才天巫助自己逃过一劫,暗自感谢。

    “只是方才想起昨夜观星相,天府星现、色暖晕广,太子以为如何。”她的这一番话,分明是故意说给太子听的。

    “天府星!”太子朝着她这边望了望,揣摸天巫的意思。不再多问便上马离去。

    待祭祀的队伍消失在眼前后,众人才起身,依然尾随其后。

    “姑娘现在身子可好些,方才见你脸色惨白?”独孤子佩将她扶了起来,担心的问。

    “没关系,只是有些晕眩,刚刚多亏你在身边。你说你有办法与天巫见面?”对于她的迫不及待,独孤子佩并没有马上回答。

    “我们先离开这里,边走边商量。”便拉着她没人人群。

    当最后一缕贪耍的夕阳,依依不舍的坠入天际后,各式各样的花灯点亮,使得满月普照的大地更加绚丽多姿,让人不得不情迷于它,无法忘怀。

    是夜戌时

    皇城外社稷坛处灯火通明,远处殷殷期盼的围观百姓,近处虔诚待礼的文武百官。只见天巫立于太子侧方,双手交叠,稍抬螓首,银眸深锁满月,娓娓诚声道:

    “春夏耕耘,正切有秋之望;阴阳缪盘,实深不雨之忧。斯民何辜,惟德弗类。命迩臣而恳祷,念我众之焦熬。转为年丰,在兹旬浃。闵此七月之旱,引领望霓,沛然三日之霖,覆手为雨。俯伏以俟,盼其通。”

    后见身形威仪的太子帅众百官及远处的百姓行三跪九叩之大礼,并朗声祈求道“苍天庇佑”,顿时整个京都回荡着大金皇朝万民诚挚的祈祷。

    随着独孤子佩混迹于百姓队伍里的独孤斓被如此壮观的场面震撼,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如此诚心,苍天能不被感动吗!”

    身旁独孤子佩见她有些激动,便轻握住她的手,以便她又做出惊人之举。并在她耳边轻声叮嘱着“姑娘我们暗计划行动,待众人散去,天巫入皇宫时才找机会接近,此前切莫轻举妄动。”

    独孤斓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放心。便又朝祭坛方向忘记。

    此刻已经开始准备天巫舞雩,只见那些戴面具的男女已将手里的宫灯点亮,各生肖跃然纸上栩栩如生,他们列队成圆将天巫置于其间。在礼乐中身着黄裙的天巫翩翩起舞,舞姿深邃灵动,长袖飞舞你稍不留神它可能已经轻触月娥,独孤斓还是第一次见到身体如此柔软的人,仿若她本就属于这月夜,在自由来回之间,与这长天一色合二为一。

    独孤斓硬是将理智拉回,她扫了眼众人均被深锁其中。趁此时他拉着有些恍惚的独孤子佩轻而易举的挤到离皇宫稍近的地方。

    “信女姬嬛鸣以吾身舞雩,期盼上苍垂怜,赐福于我大金皇朝,以避灾祸。”舞必,她双手高举静静仰望天空许久。

    台下文武百官亦随之,期盼上苍祈福。

    “希望天巫祈祝能挡住一些厄,总觉得今年咱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是啊,有地方上报上年秋季全然无收啊!”队尾两个官位不高的官员窃窃私语着。

    “小心祸从口出,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碎嘴。”不知何时太子府侍卫长韩榷近在咫尺,那两人见是他便诚惶的不敢多言。

    远处的独孤斓见此人满身正气,身手矫捷,便询问独孤子佩“这人的武功怎么样?”

    “此人修为在我东方大陆位列前十应该不成问题,其武学正统,讲究遵循吸纳天地之浩然正气,宵小之人不敢轻易造次的。”独孤子佩轻声的回到。

    “前十,如此厉害,那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

    “姑娘放心,我誓死保你周全”他见独孤斓一脸担心,便安抚道。当母亲离他远去后,他以为在未来的日子里不会再有牵绊,会心如死水般过完余生。但那天独孤斓的闯入,那受了伤却忍痛的微笑,并且拒绝回报的纯真笑脸。让他找回些许母亲在时的温暖,及融入人群发现乐趣的冲动。对于如此的存在,他怎么会轻易的让她消失呢!

    独孤斓将观察前方动向的视线,稍稍放到他的身上,没想他会如此决绝的誓言,甚至不知她如此冒险的目的为何。

    “我现在已经是‘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了,虽有你在身边,也许将来会有更多人,但我却不知道这个皇朝能容纳自己到何时,这就是我找天巫的迫切理由。”对于听到自己解释后仍是满眼疑惑的独孤子佩她感到抱歉,毕竟自己也许不能融入这个时代,所以并没有将实情说出。即使告诉他自己来自未来,他肯定也会以为是无稽之谈吧!独孤斓自嘲的想着。

    突然人群开始涌动起来,人们争先恐后的向社稷坛挤去。

    “太子已经回府了,现在天巫身边的防卫最低,是行动的好时机”独孤子佩毫不犹豫的拉着她在人群中穿梭。

    “姑娘,我们趁乱劫持戴面具的侍从,并扮成他们与天巫一同进宫,待到他们休息的地方后再行动。”

    “可是我对宫里的一切概不知情,出了差错怎么办,你可有想好出宫的对策”对于他的计划,独孤斓也赞同,但毕竟自己才来到这个世界,对于他们的礼仪及生活习惯均不了解,如果在皇宫里不是很危险。

    “首先我相信姑娘能够应对,再者只要今夜目的达成,我会想办法出宫的,请姑娘放心。”说完,便拉着独孤斓尾随往享殿方向去的两个侍从,找下手的机会。

    途中独孤斓回头看了一眼,此时京城已是灯火璀璨,热闹非凡,而自己才是进入夜的开始。

    竹园

    独孤斓和独孤子佩乔装成天巫的侍从,混进祭祀的队伍里一同进入皇宫。

    此时她们进入了皇宫西侧的一处独院,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四周葱郁的翠竹,想必这般才被称为竹园。

    “姑娘,这园子既然是天巫的居所,却没有一个侍卫,想必是设有阵法,我们各自记忆路线,希望能够顺利出去才好。”

    走在队伍最后的独孤子佩对独孤斓小声暗示到。

    “对于歧黄之术我是一窍不通,但对于园林设计倒是略懂一二,希望能够派上用场。”对于他的提醒,独孤斓也注意道了,看似好记的小径,却条条相似,稍不留神就会走岔。

    突然,队伍停了下来。独孤斓看了看四周,估计才走了一半的路程,为什么要喊停?

    “初尘,让队尾的两个人留下,其它的人先回去。”天巫吩咐一直静静随侍在她身后的面具人。

    “是”同样身着白衣,戴着面具的初尘恭敬的回应。虽然看不到面容,但其移步行走间尽如尘间朝露,真是人如其名。只见她先遣走了其它侍从,并朝着队尾的两人走去。

    “子佩,看来我们被发现了。”看着朝她们走过来的被叫做初尘的侍女,她小声的对独孤子佩说。

    独孤子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横跨到她前面,以护她周全。从宫外到这里一路上都未发现那个女子存在,可想其武功不会比自己低多少。

    “两位请移步,天巫有事询问。”语言简洁,却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请带路”既然已经发现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她便从子佩身后走了出来,示意他一起过去。

    待到走近后,她才发现天巫没有戴面纱,一张无比空灵绝艳的脸庞,无形中流露出超越年龄的老成持重,看样子是少年经事所致。

    “见过天巫”既然是在皇宫,该有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在子佩的帮助下独孤斓拘谨的行礼。

    “姑娘不必多礼,叫我嬛鸣即可。”听到天巫的回答,独孤子佩略显疑惑,天巫名讳同皇家一般,常人不得直呼其名。

    随侍在她身后,一直沉默的初尘,也惊讶的抬头注视着天巫,从面具后的目光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多谢”相较于他们,独孤斓则没放在心上。

    “我们之间缘分屈指可数,该告知的我在梦里已经毫无隐讳,为什么您还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姬嬛鸣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现在的她同第一次在天女庙里所见到的娇俏佳人完全判若两人。那时的少女善良、纯真;而此时的她目光坚定、举止娴静得宜,周身散发出成熟女子的韵味,想必此花已非彼花。

    “拾萍萍无根,采莲莲有子。不作浮萍生,宁作藕花死。我只是想确定现在的我是浮萍还是藕花?”独孤斓没有在意她的审视,直接的问道。

    “浮萍又如何?藕花又如何?”姬嬛鸣反问。

    然后看了看独孤子佩,又稍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初尘,最后才将目光投注到悬挂在夜空里的满月上,用略带羡慕的嗓音回到。“生做浮萍犹会璀璨的历经人世铅华,化作藕花却随着四季更替稍纵即逝。在我看来一切造诣皆在你的权衡选择间。”

    独孤斓心想,我和子佩冒着生命危险就是想从她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她却讲了一堆禅理,便大声道“我若有选择的权利,此时此刻岂会在这里。”

    “哼!不在这里,难道你更愿意在地府?”

    听到这般回答,初尘捏了捏手心里的汗,她漠然的看了眼独孤斓,惊讶于这姑娘居然有惹天巫生气的本事。正打算将她们带走。便听到天巫赶人了。

    “当讲的,我已经全部告知,姑娘是有福之人,请好自为之,初尘,送客。”转身吩咐侍女后,便往竹林深处走去。

    独孤斓自知方才冒犯了天巫,便不再多言,只是请求初尘向天巫代为赔礼道歉。随后,便跟子佩朝出口反而去。

    确定离开后,她不再有片刻的耽误,眨眼间已移步到天巫身后,机械的复命“主子,他们已经离开。”

    稍微等了一下,见主子沉默不语,她便犹豫的道“初尘逾矩了,方才那位姑娘请主子原谅她的无礼。”语罢,便静静跟着姬嬛鸣。

    缓步前行的姬嬛鸣听到她的话后,停下脚步转身注视着也随之停步的初尘,片刻后说道“她对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你不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是,属下知道了。”待初尘回答后。她又转身继续前行,然后吩咐道“你去跟着她们,不要被发现,如果有性命之忧才出手相助,确定出园后才来复命。”

    “是,初尘领命。”声音将落,便已不见人影。

    竹园的阵法看似简单,却鲜有人能够破除,姬嬛鸣心想看看天命所归之人能力如何。

    太子府邸

    眼看太子府大门近在眼前,忙碌了一天的文武百官纷纷松了口气,都眼巴巴的等着恭送太子殿下回府后,好赶快回家与家人团圆享受天伦。却被太子殿下突然停下的脚步,吓得硬是将刚吐出的冷空气给吸了回来,不敢再有其它念头。

    “韩榷让文武百官都散了吧,护卫队也一样,只需你跟着我即可。”吩咐完后,赫连宏庆便独自骑马朝皇宫方向奔去。

    第一次见太子如此急促,韩榷不敢耽误时间,朝身边的元公公使了个眼色,便疾驰而去。

    竹园

    小心!跟在后面的独孤斓快速的拉住,即将迈出下一步的独孤子佩,并将其推至身后。与此同时一只羽箭快速而有力的没入她脚边。

    “姑娘你没受伤吧?是我疏忽了。”即便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交战的他,也被刚刚那一箭惊的满头冷汗,他自恃凭他高深的武学修为是可以应对园中的阵法,但他却低估了天巫的聪慧。这阵法看似简易,却无比的精深复杂,方才那一箭绝对不会射入现在斓姑娘停留处,只会准确的没入主人设计好的地方,并且因其惊人的速度及锐不可当的巧力让人没有自救的余地,但它也不会伤及要害,只会让你缺胳膊少腿儿。

    “我没事,刚才那箭太惊险了。”独孤斓轻声的回答。

    确认她无虞后,他才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自己身经百战却被眼前纤细女子救了两次,可见其不同一般人的沉着与聪慧。既然方才在紧要关头她拉住了自己,想必定是对阵法有了些许了解,便征求她的看法。

    “不知姑娘是否有应对的方法?”

    独孤斓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用随手捡来的石子在地面画了起来,只见她画了几个同心圆,并且每个圆之间的距离刚好一样,还在圆与圆之间作了些记号,在他看来这很简单,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见他一脸疑惑,独孤斓解释道“首先,据我的观察,设想我们现在所处的小径就是这无数个同心圆其中的一个,当然没能看出其中缘由的人则会把它们看成是螺旋状,心想延着小径就可以出去了,实际是只在这个圆里打转而已。”

    “接着,你看到这圆与圆之间等距的地方,也就是小径与小径之间,种满了翠竹,你会发现他们并没将翠竹无序的种植,而是将其在小径之间种植成列,列与列之间刚好过一人的距离,同时还将所有的翠竹修剪成一个样子。”

    “嗯,唯一的差别是它们毫厘之差的高度,这要非常仔细地观察才能发现。”对于独孤斓的解释,他在理解的同时还提出自己的意见。

    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她继续解释“我这里用斜线来表示这一列列翠竹,我想他们将高矮不同的竹子分三种方法修剪:一是两列稍矮的紧临,二是两列稍高的紧临,三就是前两者之间的高矮不同的两列。”

    “姑娘的意思是这三者之一是小径之间的安全通道,同时也是出园的必经之处。”在她脉络清晰的讲解之下,独孤子佩融会贯通。

    “那方才我闯入的是第一种情况,将其淘汰,那剩下的两种情况应该怎么定夺?”独孤子佩急切的问道。

    “我的看法是,第三种情况是我们出去的安全通道。其实第一、二、三种的陷阱不排除是交叉设计的,但对于守卫森严的皇宫内院来说这只是用来防部分有心之人的,因此我相信有一条通道是一致的。既然天巫已经发现我们,肯定不会带我们走正确的,那么就排除第二种情况。所以,我选择第三。”

    独孤斓给出了最终答案,但语气还是稍带疑虑的。

    “子佩你应该也发现了,第三种通道都会出现与第一、二种长度不一样的情况?”

    “对,所以我才选择第一种。”对于姑娘的疑问,独孤子佩也早就发现了。

    呵呵,虽然独孤斓的脸被面具挡住了,但那带笑的水漾眼眸却一览无余。“这就是你们天巫无人能及的聪慧之处,她利用透视让人产生错觉,让你以为他们距离不一样,其实只要在两个同心圆之间的距离都是相等的。”

    “那么,根据我们以上的推理,最终确定选择第三种情况的小径,同时在选择时要集中注意力,不要被错觉误导。”独孤斓起身对子佩说道。

    “我明白了”由于时间紧迫,他对于斓姑娘的分析大致理解后,示意她跟着自己,便迫不及待的往竹径走去。

    等等,独孤斓急忙拉住准备往前冲的子佩“我话还没说完,你这小性子还真急!”

    “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并不是完全确定,所以我们要分开行动”

    “不行”他毫不犹豫的否定了独孤斓的要求。

    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独孤斓朝他轻跨了一步,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从刚刚你差点中箭开始,是否察觉到有人在监视我们?”

    耳边微热的气息拂过,让独孤子佩稍有些僵硬望着她“被姑娘发现了,跟来之人是天巫身边那个侍女,我见她没有其它动作所以没提及”。

    “既然是她,那么,我想至少我是安全的。”独孤斓大胆的揣测,天巫虽发现了她们的闯入,却没有上报,及先前的解围,她应该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而此时隐身在不远处的初尘,见两人交头耳语,知是已被发现,她再次暗敛气息,巧妙的没入暗夜的竹林中。

    独孤子佩平息凝神感受周遭的气息,却无任何发现,而后他只是静静地望了眼独孤斓,便径直往另一边走去。按照她的吩咐迅速的跨入了竹径,确定安全无误后才朝小径上的独孤斓说道:“我相信姑娘,我在园外等候”,语毕便不见踪影。

    独孤斓朝身后望了望,也毫不犹豫的跨入竹径中。

    踢踏踢踏、、、、

    急促的马蹄声在相较于别处热闹非凡的竹园外显得格外刺耳,赫连宏庆失了往日的稳重自持,对于只有几步之遥的竹园入口他并没有减缓速度。就在马蹄将踏入竹径时,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蹿出,亢奋的马儿不受控制的引颈长啸。眼看在空中挥舞的马蹄要将面前的白衣人儿踏为肉泥,说是迟那时快,马背上的赫连宏庆双脚借力于身侧的翠竹,右手猛拽缰绳以减缓马蹄落地,并快速掠走马蹄下因惊吓过度动弹不得的人儿,同时再借助另一侧的竹子回到马背上。

    这一连串惊险的动作将一干无论是在明处还是在暗处的习武者吓的一身冷汗

    “吁、、、、、、”受惊的悍马在主人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时不时梳理自己颈边的毛发,看起来好不自得,仿若方才的惊险场面只是昙花一现。而此刻他的主子似乎也没闲着,一双睿眸暗自审视眼前的侍女,他平日虽鲜少接触女子,但毕竟女人天性,遇到如此惊险的状况早该惊声尖叫了,而此刻轻靠在他胸前的女人除了不停的发抖外,没再发出任何声音,这让他有了想一睹真容得想法。

    “你是天巫身边的侍女?把面具摘掉转过头来。”天生王者的气势,虽然语带询问,却不容拒绝。

    “请太子殿下赎罪,因奴婢的鲁莽而让殿下受惊,奴婢该死”这娇小的白衣人儿正是刚刚脱险的独孤斓,对于太子的要求她怎敢应允。便急切的想要从这高大的骏马上下去,脚却怎么也找不到着力点,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马背上急切的摩挲着。

    赫连宏庆见她没有照做,心中有些不悦,但细想就身份而言她的反应也是正常的,于是两手夹住她的腋下同抱孩子般将她轻巧的放在地上。

    他这样的举动让独孤斓错愕不已,面具下的娇艳染上了前所未有的红晕,还好不用出来见月光,不然怕要躲藏的也是那调皮的圆月牙了。

    从惊现马蹄下开始,她始终感觉到有股异常惹人的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直至现在。这让她想起了许航,他的目光无论何时都是紧锁着自己,是那样的温暖,是那样的执迷。

    于是她忍不住逾越了这个朝代的礼教,缓缓的轻抬螓首肆无忌惮的审视着眼前男人,借助他身后侍卫的火把,将他的一切都纳入眼底。

    一身玄衣纁赏与他那泰山崩于前,方能泰然自若的气度相得益彰,乌黑的青丝一丝不苟的绾成髻,让他明朗俊逸的脸庞一览无余,端正的五官与他人别无二致,都是那么好看,但因为那双无比清澈凛冽的睿眸生动起来,如同深修久远的仙人般跃然纸上,引得她不得不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眼,他望进了她的眼,她也望进了他的眼、、、、、、

    无论是天边的莹润圆月,还是占尽满眼威严的精雕细琢的宫殿,或是满园随风摇摆起舞的翠竹及三三两两的有缘人在这如水墨的夜晚

    均没能入得他们的眼,却铭刻了那一眼中的她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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