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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游走

    第三章 游走

    喧嚷殆尽,留下无尽的清寂, 三三两两被夜拉长的暗影在安静的大街上缓缓前行,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打更声,夜更深了、、、、、、

    此刻,他们身处皇宫外的街道上,独孤子佩才稍放松了些,自方才冒险从皇太子眼下将独孤斓拉走后,他的精神状态仿佛又回到了在“盟”园的时候,全身紧绷,充满了戒备。

    “姑娘,可知方才有多危险!”不知她为何同丢了神儿般,放肆的凝望着赫连宏庆,在那如痴、如诉的眼神地注视下,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一窥面具下真实容颜的冲动。还好有初尘及时出声相助,才引开了他的注意力,否则她们都难得脱身。

    “子佩对不起,刚刚有一瞬间让我想起了无法忘怀的事及不该想起的人!”她背对子佩,不愿让他看到此刻连自己都憎恶的软弱。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无处诉说的怜弱背影,让独孤子佩无从开口。只好静静的随着她再此没入漫长的黑夜中。

    竹圆

    初尘透过微光小心翼翼地观察赫连宏庆露在阴影外的侧脸,方才她出声阻太子殿下揭掉面具,不知是否惹他不快,即便如此,如果再次发生,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阻止。

    “嬛鸣还在为明日的会诊做准备?”赫连宏庆平静的问道,显然此时他已恢复往日的稳重自持。

    “回殿下,主子是在准备,方才那两人正是出宫替主子收集相关资料”初尘暗自松了口气,同时窃喜她家主子在皇太子心里的地位,这也是她制止赫连宏庆揭开那姑娘的面具的初衷,她会让这一席之地无人取代。

    “既然如此,我就不扰她了,让她注意身子。”说完还没待初尘反应过来,他已经回转马头示意身后的韩榷离开了。

    初尘有些气恼的目送着他们离去后,便不再多做停留,回竹园向主子复命去。

    京城东市

    “卖糖葫芦咯,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咯、、、、”行走的叫卖人游走于人群里,悠扬的叫卖声穿透大街小巷。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物在鳞次栉比的商肆中物色着合意自己的东西,无论是奇货可居的天然宝石,还是物廉价美的新鲜果蔬,在他们眼中都是那么可爱,让他们乐在其中,而这些都落入了已经闲逛了数日的独孤斓眼中。

    “子佩你看那布庄的女掌柜,绰约的身子在夕阳的余光中是不是显得特别美好?”她打趣地询问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独孤子佩。

    “嗯。”就回这一个字便不见下文。

    独孤斓知道他会如此反应,也不觉无趣,仍是兴趣盎然的逛着。

    “小哥给家里的小娘子买件肚兜吧,这是奴家自己绣的。”一个穿着朴素的姑娘红着脸将独孤斓拉住,边说边将她的绣品往独孤斓的怀里塞。

    来到大金皇朝快一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热情的小姑娘,据她的观察这里的商业环境十分开放,不限男女均可经商,甚至那些女人乐在其中,虽然不是个个都那么八面玲珑,却也能说会道,但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身后的子佩见她们拉扯中,独孤斓占劣势,便不露痕迹的将其分开,并有意无意的站在她们中间,不给小姑娘有靠近的机会。

    独孤斓给了他个谢谢的眼神,并示意他没关系。

    “小姑娘你的绣品怎么卖?”心想自己迟早是要恢复女装的,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

    “如果您将这里的五件全买去了,就算您五钱一件,如果只买一件就算七钱,我的兜子都是母亲教我的苏绣,每件都绣工精良。”瞧小姑娘机灵的,还知道薄利多销。

    在路人异样眼光地注视下,独孤子佩的耳朵根子都红透了,见姑娘有意要买,他睨了眼便悄声的对独孤斓说道“是苏绣,绣工也算上乘。”

    对于子佩的提醒她并没回应,毕竟这是女人的私物,免得以后两人尴尬。至于刺绣她倒是涉猎不多,只是有个喜欢民族特色服饰的好友,偶尔会陪她四处收集。所以知道苏州的苏绣,是中国四大名绣之一,而现在她手上拿的与之颇为相似。

    “小姑娘,我最多只能买两件,要不了那么多。”

    “那我五件就收你二十钱可好,我母亲患重病,今天之内必须将这些卖完,否则不够药钱,请公子帮帮忙吧。”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硬是倔强的将眼泪圈在眼眶中。

    瞧着那可怜的样子,她心疼不已。

    姑且不论这小姑娘是否骗人,自皇宫出来后都过了十日,他和子佩都住在客栈,所有开销都是子佩在支付,不知道他身上的银两是否还有宽裕。便手足无措的回头望着他。

    独孤子佩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为女人卖私服还是当着本人,更过分的还是被别人强迫的。

    他有些将僵硬地将放在袖袋里刻有“盟”字的玉佩拿给了小姑娘。

    “这太贵重了,我没钱找。”小姑娘见是质地上等的玉佩,便犹豫着。

    “将你的货袋一起给她,然后赶快离开即可。”他冷冷的回道。

    见那天生笑眼的小哥快没耐性了,怕他们后悔,小姑娘动作麻利地将兜衣揌进货袋,一并交给了独孤斓,便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从刚刚起就觉得小公子很面熟,跟西城惜红院的葵瑟姐姐很像。”说完便消失在人群里。

    这样子打扮都能被认出来,她还想等稳定下来就穿女装,看样子为了有个合理的身份,还是要将葵瑟的身份弄清楚才行。独孤斓边想边看了看子佩,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见她不停的回头看自己,独孤子佩平淡的问道“姑娘,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是否可以回客栈了?”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不会胡乱猜测,他所认识的独孤斓就眼前这个聪慧娴静的女孩子。

    “嗷,再逛逛,你的玉佩没关系吗?这样应该不容易找回来了。”他体贴的回答让孤独斓倍感轻松,自皇宫出来后,他天天跟着她在京城里瞎晃,从未见他多说什么。

    她有时候常想,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这个外表看起来冷酷无情,实际上却非常善良的男人呢。

    既然天巫让她随遇而安,那她何必又强求,更何况身边还有这么好的同伴在。

    “我已经不是杀手了,留它在身边也无用。”孤独子佩淡然的回答她,仿若那玉佩从来都不曾属于过他。

    是啊,也许在他潜意识里从未觉得自己是一名杀手,将那时刻都在提醒自己身份的玉佩丢掉也好。

    “哟,二位爷天色不早了,要不要来店里饱饱肚顺便尝尝本店新进的香茶啊?”精瘦的店伙计送走客人,见有人路过也不放过拉客的机会。

    天色已不早,独孤斓正准备找个地方吃点东西饱饱肚,刚好被这伙计叫住。“阔野茶肆,店名到是不错,小哥儿你们肆里可有饮食?”

    见两人有意,便眉飞色舞地招呼着“有、有、有,我们的主要营生是茶,但为了方便客人也有准备简单的饮食,来、二位请随我来。”

    说话间独孤斓二人已被带进了门,绕过大堂处植满翠竹的纸质屏风,随着伙计停下的脚步,独孤斓的视线也被定格了,一副隔绝于闹市的山水墨画呈现在眼前,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隐藏在商市里的江南式建筑。以四合院的方式组合在一起,匠心独运的建造者通过雕梁画栋的檐廊将它们连了起来,让人上下左右随意通行。

    设计师物尽其用,中空的天井被开垦成了小型水上花园,露天的小亭、错落有致的假山、均一一被精致的平板石桥连在了一起。亭角开败了的水莲,假山顶上偷偷探头的叫不出名字的野草,桥边因土壤不够肥沃而生的矮小的芦苇与它们相映成趣,煞有其事的涓涓溪流穿过桥下,与偶尔游过的各色鲤鱼结伴而行,让小园多了份生趣。

    对于商业化的楼宇里有意为之的灵动水园,一静一动相互融合衬托,画面虽不艳丽华美,却也是娟秀怡人是个小憩的好地方。

    “小二儿,你们这茶肆是请谁设计建造的?”独孤斓挑了个靠近炉火的地方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询问擦着桌子的伙计。

    见第一次有人对这感兴趣,这伙计有些得意地的答道:“小哥儿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老板花大价钱请大金皇朝四大家族之一的闵家大少爷设计修筑的,这闵大少爷可是我们皇朝最出色的手艺人之一。”

    “原来如此,看这茶楼的规模及热闹程度,你们老板也很有本事啊!”见是个话痨子,独孤斓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嘿嘿,那是、那是,反正你来我们店里就对了,咱们都是正直的生意人,拿给客人的东西全都货真价实。”不料他还懂转移话题,想必这家店的主人大有来头,独孤斓便不再多言。

    见另一位爷一直都未讲话,只是挑了风口的位置坐下,心想也不能冷落人家,这伙计冲独孤子佩询问着“这位爷玉树临风,倒是不爱说话,如果再热情点定得姑娘们喜爱。”

    被点名的孤独子佩,也不作答,见姑娘心神儿不在吃饭上,便出声点了两样小菜和一壶清茶后,再不作声。

    见马屁没拍对,伙计写好单子后便摸摸鼻子走了。

    “大爷儿,听到没,以后见人要热情点,不然姑娘们都不近咱们身,那可不好。”嘴角微扬,她心情颇好的调侃着子佩。心想他要是热情了,自己可受不了。

    对于她的调侃独孤子佩也不做声,静静地喝着清茶。

    傍晚时分正是出游的人们觅食休憩的时候,一时间茶楼人声鼎沸,独孤斓四处望了望,心想生意还真好,这跟酒楼有得一拼了,她们才进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楼上楼下都差不多已经坐满。

    这时两个穿着稍讲究的中年男子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一个五官还算端正,就是长了双鼠目;另个一个长相平平,看着倒是忠厚老实。“老王,昨日听我东家说赫连府要聘总管,你去试试,兴许还能给选上。”后者无城府将自己听来的消息拿来闲聊。

    “嘘!你小声儿点,这么好的机会越少人知道越好。”鼠目的老王看了看四座,紧张兮兮的责怪那老实人。

    “皇家金库的管家,要是真成了这后半辈子就等着享荣华富贵吧。”见他一脸陶醉,好似这差事儿就成他的了。

    那老实人不以为然的说“太子殿下手下的差事不好为,要不在这紧要关头才换人,办不好掉脑袋也说不准。”

    “不就是一年一度的‘商汇’吗,虽然这几年太子千岁的成绩不是很如意,但他是承天命的人,这地位可是没人能撼动的,只是面子上挂不住罢了。”瞧那叫老王的人答的头头是道,孰不知这皇家事怎能由得这寻常人说长道短。

    “这倒是,那你可得明日申时前就得去,我东家有意让他儿子去某这差事,特意花钱打听了下,说是到明日截至。”还真是老实人,一点都不藏私,真不知道他怎么和那贼眉鼠目的人交上朋友的,独孤斓有些不平。

    关键信息到手她也就没再听下去了,剩下肯定是那叫老王的自吹自擂。便喜滋滋地将盘子里剩的菜夹到碗里伴着白饭吃的一粒米东都不剩,反观独孤子佩反而脸色有些阴郁。

    等到她饮食完毕后,独孤子佩便默不作声地离开,也不管她是否跟上。这还是近一个月第一次见他生气,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刻意保持的距离还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子佩,你说过相信我的,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但我不想你为了我们两人的生活再去杀人,而且我只选择自己喜欢的去做。”独孤斓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小声地解释着。

    “不用杀人我也以养活你,只是时间问题。”温暖而坚定的声音悄无声息地拂过他的冰冷,让他曾经的执着面临土崩瓦解。

    “那日救你时在你身上并发现什么银两,至于杀手组织的资源,我想你不会轻易去碰的,那我们这段时日开销的银两你是从何而来的?”在她的坚持下,这段日子的衣衫都是她负责洗涤,虽然次说不多,但总会在他的衣角边发现少许的血迹。

    “我用那些该死的人的头颅向官府换的银子,死在我手里也不亏了他们。”对于武人来说这也是挣钱的法子,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温不火,平平淡淡的语气就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似得,这让独孤斓有些恼。

    “我是不知道他们犯了多少事,害了多少人,罪该如何。但我知道这不是乱世,他们的罪孽不该由你来担,也不应让他们的血脏了你的手”。虽然这个时代的夜晚总是暗了些,但独孤斓还是看到了他隐藏在阔袖下的拳头松了又松,终还是忍不住跑到他前面,将他冰冷了双手握在手里轻轻的搓着。

    冬日的夜总是长了些,凛风拂过让它不觉得那么寂寥。

    望着眼前娇俏的女子,让他想起了被自己刻意埋藏的逃亡之夜,母亲也是这样为他取暖的。

    见他没有反对,独孤斓继续游说“子佩,我只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有许多事情要弄明白,呆在太子身边总是有利的,你相信我好吗?”

    “好,但我有个要求。”不是征求,而是肯定。

    见他妥协了,独孤斓高兴的很,不要说一个了就是一百个都没问题。

    “你说吧,我一定照办”。

    “不要涉险,所有危险的事情都由我来办。”不容置喙,就等着独孤斓点头答应即可。

    “没问题”,独孤斓爽快的答应,却也暗自在心里背书,熟话说的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便不愿多说,轻轻抽出依然冰冷的双手,并示意独孤斓往回走。

    既以谈妥,独孤斓想也不想便往相反的方向而去,知道子佩会随着自己,便开始计划接下来了行动。妓院,是什么样子的了?即便是现代女性还是免不了好奇。

    偷偷探头的月牙儿,仿佛知道接下来有好戏上场似得,调皮地跟着她们的双影。

    城西 红惜院

    “妈妈,人家要伺候二皇子,你老人家可是先答应我的。”身段儿纤细的美娇娘拼命的缠着臃肿的曹老鸨,她这段日子每天都积极接客,为得就是今天,如果能被皇子瞧上,就算是做个侍妾她也愿意。

    “就你那下作样儿,人家二皇子可是眼界高的很。”有些冷的美人儿,讽刺着将美娇娘挤到一边去,并趁机向鸨母推荐自己,“妈妈,我刚从唐师傅那里学了一些新的舞步,你就让我去吧”。

    “嘻嘻,瞧她俩儿争的”。

    “可不是,就她俩那骚劲儿,一双藕臂千人枕,皮囊虽比咱们美却也是万人睡啦,人家万金娇贵的爷还不定打的上眼。”

    一字排开的其她姑娘们在一旁不甘的议论着。

    狡猾如曹鸨母,在红惜院里混了数十载,她怎会不知道这些姑娘心思,人人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孰不知此凤凰非彼凤凰,说不得哪天成龙成凤也不一定。本来这美差事是留给葵瑟的,在她心里就只有那姑娘才有那么一丁点儿机会,却遭天嫉红颜命丧沈大将军手里。

    “好了,好了,姑奶奶们眼瞧天色暗下来了,我瞧今个儿的大爷挺多的,你们也该下楼去拢络自己的钱袋子了。”曹鸨母抖着一身的肥肉,将一众活色生香硬生生的推到楼下的男人窟里。

    待花厅安静后,一个异常高大的壮汉静静的附在曹鸨母耳边说着什么,而后老婆子也吩咐了些什么,便见两人朝后院而去。

    在若隐若现的微光里,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不经意间已消失在森森的后院里。

    “哟,各位大爷快里边请,咱这院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各中翘楚,环肥燕瘦任您选。”站在门口迎客的大茶壶,留着小胡子,见着穿着华丽的就捻着小胡子往人跟前凑。

    “小胡子,去把你家柳姑娘给大爷找来。”来人一身劲装,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江湖人,说着就朝艳娇娘的闺房而去。

    见是常客,便朝不远处的扎在人堆里的姑娘使了个眼色。

    易容过后的独孤斓刚进红惜院的大门,便瞧见了这一幕,从子佩那里得知,如果想要了这风月场所里的事情,最好就是找那专司迎客的大茶壶,心想该怎么跟他套近乎。

    “这位爷,面生的很,不知该如何称呼呀?”见他自己凑过来,独孤斓暗喜来得正好。

    “呵呵,你叫我白爷就可以了,不瞒你说,我是从漆墨过来做生意的,听闻你们院里的姑娘才色兼具便过来瞧瞧。”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过眼既忘,然而大茶壶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皎洁清澈的大眼好像在哪里见过。

    见老盯着自己的脸看,独孤斓不放心的再摸摸脸,确定面具没问题后才放下手。

    “哟,那真是贵客,瞧奴才给怠慢的。”边耍嘴皮子边假意地刮了自己几下。

    “不妨,不妨,出来贵地还请多多关照就是。”见他要领着上楼,独孤斓便趁机扫了扫院内,节省空间的楼宇式结构完全将经营者的理念融汇其中,虽然房间较为密集却也不失精致,檐间、廊间所雕所绘均堪称上作。精美的宫灯摇曳其中,如云如雾般的红晕让人沉溺不愿自拔,正是应了苏轼的“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醒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不知白爷是做何营生的?咱红惜院不敢说全大金,在这京城中却是稳当的最大的。”虽然他在这京城里混了一辈子,却也知道漆墨地处南边临海,甚是富庶。

    “嗯,的确够气派。”不要说大金了,就是整个东方大陆恐也不能有与之匹敌的了,独孤斓暗讨道。

    “我们家族是做粮食生意的,早就听闻大金繁盛,所以特地来看看。”她还强调“特地”。

    “哟,来了个大金主,看样子倒是挺老实的,就不知好不好搞。”听到说是做粮食生意的,大茶壶两边的小胡子被捋了无数次。

    眼看就要到东边的上房了,却被一堆吵个不停的人挡住,见有人挡了自己的财路,他赶紧上前去问个所以然。

    独孤斓谨记子佩的吩咐,可不愿意在这里出头,自己就先找个地儿明哲保身的好。

    “你们是什么人,要吵到一边吵去,扰了我家主子你们可担不起。”她瞧这说话的人虽是一身劲装却衣料均属上乘,面对众人激烈争执,也面不改色,看样子是经过大场面的人。

    “老子可不管你是谁,大爷掏了钱就要好姑娘伺候,那些龟孙子尽找些歪瓜裂枣来,就连这王龟孙子的都比我好。”财大气粗的人就是不怕死,瞧他那印堂前的黑印,眼下的暗袋,还想着花前月下,怕是做个花下鬼也相去不远了。

    听他这么一吼,那些花枝招展的花娘可就不愿意了,“哟,钱大爷敢情是我们没资格上您的床,那过会您可得挑仔细了,免得又说人家王大爷抢你的人。”

    “姓钱的,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这是花娘的床爬多了吧,搞得脑壳早衰了是不是,老子这娘们儿可是一直用钱养着的,你不要在这里找茬哈。”虽然他手里牵的这朵小花长得勉强算上乘,却是还是一朵未开苞的小百合,他不愿意娶一屋子的姨太太回去闹心,就喜欢多花点银子在这里养野花,待到花开时节再尽情采揭,眼看正是开苞的时候,奈何被这姓钱的孙子坏事,叫他这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就是,人家王大爷身边巧妹妹,可是曹妈妈特意为他留着,这巧妹妹可还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了,今儿本是人家的好日子哩。”那几个被姓钱的拉着的花娘,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句句都是朝着劲装护卫身后的豪华客房说的,而且是一声更比一声大。

    躲在一边的独孤斓这是看明白了,原来这些小女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是想攀屋里的高枝儿,奈何人家打不上眼。这女人的醋可是酸的很,自己还是先找个机会到其它地方瞧瞧算了,就在她正准备转身走人的时候,不知道被谁狠狠的推了下,然后再一次被一个肥臀给狠狠的撞了,就在那电光火石间她奇迹般的躲过了身处混战中的守卫的防守,硬生生地将本该无比安全的门给轻轻的撞开了。

    一个衣衫全开拥有完美腹肌的男子,正将他那颗覆着满头乌发的头颅埋在坐在桌上裙纱尽退的丽色佳人的浑圆上。这是独孤斓以及其不雅的姿势爬在地上,努力抬螓首先撞入眼帘的美景。

    恼其好事被打断,那颗头颅缓缓的转向她,那是双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邪魅眸子,有那么一瞬间她也迷离其中。

    “怎么,你想继续观礼,我倒是不介意,但你要出银子才行。”冷冷的戏言将她惊醒,门外早已是一片混战,见没人帮自己,只好慢条斯理爬起来,整整衣衫后,对那仍然不愿意改变姿势的男人赔礼道。

    “抱歉,抱歉,无辜受牵连扰了二位好事,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就出去,你们继续、继续。”独孤斓心想自己活了近三十年,就是在迅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好硬着头皮赔礼了。

    那男人对于自己的赔礼,也没什么回应,就是那双邪魅里尽显不耐,既然人家都不在意被看光光,她又何必多说了,便摸着鼻子陪笑着退了出去,并好心的帮他们将门关上,当她以为已经在安全范围内才嘀咕了两声。“唉,是男人就不应该强迫,瞧那姑娘梨花带雨的,真是没原则。”

    孰不知那锦衣男子耳力甚好,不只听到她的嘀咕,也将门外一众吵闹全都听进耳朵里去了。

    全身而退的独孤斓,见外面多了个壮汉及一个肥胖的老婆子,心想那便是鸨母吧,不过看她一时半会也没时间理自己,便拉着被挤到边边上的大茶壶往楼下跑去。

    一楼大堂空荡荡的,想必是都到二楼去看热闹去了,待两人都喘过气儿后,独孤斓才回头,却不之映入眼的是一张布满血痕的花脸。看这人也不是什么好胚子,那些姑娘们定恨透了他,才会趁乱给他留些纪念。

    “胡子大哥,我想我今天来得不是时候,我本来是打算一睹你们葵瑟姑娘的芳容的,看样子只能改天再了。”

    正在气头上的大茶壶,便口不遮拦的答到“都是一缕芳魂了,有什么好看的。”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补充道“白爷你还不晓得,我们这葵瑟姑娘红颜薄命,前些日子得疾病香消玉殒了,你下次来,我让曹妈妈给您找个好货色。”

    “看样子,他们是不愿意让更多的知道葵色的死因。”她暗讨道,这样正合她意,想必他们也不敢认死而复生的葵色。

    “这样啊,那好吧,那你先忙吧,我就先回客栈休息了。”说完坦然自若的离开。

    将一室的活色生香抛在脑后,没有一丝留恋。

    而室外的大街上仍然满是热情的迎来送往,男人的势在必得,女人的欲拒还迎,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杜牧在作出“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 庭花”的心境。

    人世百态,却也有那么一种人不为这声色酒酣所迷,独孤子佩静静的站在街对面,仿若整条街上就她一人,那样的专注让她有些动容。

    “子佩?”

    “嗯!”

    “有你等我真好”。

    “嗯,我们回去吧,”她热切的眼神,让他一时无措,少言是他最好的掩饰。

    “好,你今晚有什么收获吗?”还好她们计划分头行动,不然遇上今晚那些事,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尾随鸨母,发现她正在跟牙婆交易,正巧这老婆子就是当初卖你进红惜的牙婆。”那俩老婆子蛇鼠一窝已多年,凑在一块就唠叨个没完,将她们的风光史给抖落了个遍。

    “这牙婆子是住在京城吗?”就她所知六婆中的牙婆是流动性较大的,她们倒卖人口,常年奔波于不同的地域之间,如果没有及时跟着她,怕是再找就难了。

    “牙婆,虔婆本就无情,而曹鸨母她们更是犯法的,想必这牙婆子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京城。”

    见她欲言又止,便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将你想要得,全都查出来。”

    她们边走边聊,渐渐将这不甘寂寞的大街甩在脑后,不再沾染它的寡情薄爱时,红惜院的门口却热闹起来,想必那高贵身份儿的爷的好事终究还是被人给坏了。

    “嘻,欲火焚身不得解,活该。”她小声嘀咕着,心想‘好在刚才那精彩纷呈的际遇没说给子佩听,不然想要再来怕是难了’。

    孰不知缓步跟在身后的独孤子佩不只听到了她的细语,更因为她那句‘欲火焚身’让常年不曾动过的寒眉,此时非常不满的移了位,动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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