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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改变

    月末又至,钟净予他们这几日与往昔相比是更加的忙碌了。    钟离今日好像脾气不太好,说话的口气始终有点冲:“话说我这庄主姐夫大人一病就休息了大半年,可我看他如今精神大好,却怎么到这会儿还不想着回来主持大局啊?你就这么高兴为他做牛做马的!”    钟净予笑笑,也不与他争辩,伸手拿过郁林递来的账册,又示意一旁停下来的何九继续手里的事情。    钟离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这人竟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着变了许多,其实改变的不过是一些很表面的东西。”何九插了句。    钟离冷冷地说:“可她却是个女人。”    “女人又如何?”    “只因她是女人,女人为了自己的男人是可以完全将自己改变的。而男人为了喜欢的女人就算能改变─段时候,改变的才仅仅是表面而已。”    何九想了想,说,“这话听上去还真有点道理。”    钟离没好气的说:“我说的话本来就句句有道理。”    何九听了呵呵一笑。钟离瞪他:“笑什么笑,你难道不同意?”    何九两手一摊,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同意的。”    钟净予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叹了口气说:“无论如何,请记住,嫁他的人是我。”    何九怔了半晌,才又笑道:“还好你是女人,若是个男人便会无趣得很。”    钟离在一旁冷冷地说:“只要是女人,你就觉得有趣么?”    何九笑嘻嘻地说:“大多数女人的确都比男人有趣些,当然太丑太老的自然是例外。”    钟净予叹了口气,道:“这人居然还曾说他自己不是色鬼,他若不是谁还能是呢?”    钟离听了这话倒是掌不住笑了出来,这莫名的气也消了大半去。    何九此时正瞧着他,看钟离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与妩媚两个字挂上钩的,可他发觉此时看着钟离笑的时候脑中却只有妩媚二字。忍不住喃喃地说:“要不是认识他这么久,知道他的德性,光看这笑我就一定认为他是女的,有哪个男人是这么笑的啊。”    这话一出口,钟离马上又瞪向他:“世上的男人你都见过吗?”    “自然是没有。”何九陈述事实。    “那你就说我笑得像女的,你怎么就不知道其实是有些女人笑起来像男人,比如说像我。”    何九听了这话,摸了摸鼻子,说:“原来我一定认为说一个女人笑起来像男人这绝对是骂人的话,可如今这话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到觉得这绝对是句赞美人的话了呢。”    钟净予在一边觉得好笑,心中想到:可见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何九这么一个足智多谋,反应灵敏的一个人,可一碰到钟离,他就没法子了。    “何九,近日临机阁该派人来了,这事就劳你大驾去办吧。”钟净予递给何九一封信。    何九接过来一看,原是封尚未拆封的信件,心中便知这信定是与崎玉斋相关,便没有做声就收了下来。钟净予知道他碍于郁林在场不便多问,只笑了笑也没有再多做解释。她这些日子与崎玉斋合作的事情做得十分隐秘,一来玉婉柔提过希望她尽量保密,二来自己直觉上也不想声张,郁三一贯对她的所作所为并不干涉,而求珍坊的生意他更是从不关心,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去特意提起呢……    蓝天,白云,绿草,清风。    看到这一切,坐在马车上的小顺子感到心情特别的舒畅。想他自己一个开朗热情活泼好动的英俊少年,先是跟了个不喜欢出门的三爷,接着又被派去伺候忙得连书房都不出的夫人,终日只能待在丰临庄内,真是辜负了大好的青春时光啊!    钟离看着小顺子那一脸激动无比的脸,只觉好笑无比。他原本不打算为钟净予跑这个腿,倒是因为这小子才随口应承了下来。想到刚才自己对钟净予表示没有去过繁城跟而且不知道求珍坊在哪里的时候,这小子便忍不住脱口而出他认识的话,一副义不容辞的表情却遮不住他眼里的兴奋与渴望。    小顺子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就差叫声爹来表达自己对他恩同再造的感激之情了,他想起钟离之前提过并未来过繁城,于是将满腹的感恩之情化作滔滔不绝的言语,为钟离介绍起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这是玉笔峰,据说是玉皇大帝的御笔掉落凡间而化作的奇峰……”    “离少爷,离少爷!快看,这是繁城香火最旺的普济寺,这寺里有棵姻缘树,据说十分灵验的!”他一脸的向往    “哦~,看来小顺子是动了春心了,来告诉小爷,看上哪个姑娘了?是庄里的丫鬟呢还是外面的姐姐妹妹?”    “才没有呢,离少爷别拿小的开玩笑,而且女孩子大都很麻烦……”看来他是吃不过不少“苦头”啊。    钟离呵呵一笑,“麻烦,怎么个麻烦啊?”    小顺子听他问起这个,一时到也来了劲,“我从小就听庄里的老人们一直念叨女人是祸水,还说没有女人,冷冷清清;有了女人,鸡犬不宁。可见这女人就是个麻烦。”    钟离听了只觉好笑,刚想说话,忽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了。    小顺子看钟离半天没有反应,只望着车外便也看过去,只见一处高墙深宅大院出现眼前,于是有些讨好地为钟离解释道:“这就是上次来庄里的周扒皮的府邸,这侯府前前后后少说也有百年了,每一代都不断强占周围百姓的土地,弄得如今都无人敢在他方圆十里内安家了……”他说着说着发现钟离的脸色越来越黑沉,便不敢说话了。毕竟他能在郁三身边跟了多年,自然是很会察言观色的。    “掉头,回去。”钟离生硬地突出这几个字后直到回到丰临庄却是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钟净予回到东篱园的时候,发现钟离和郁林的神情好像都有点特别,貌似心里都有话要说,却又都不想说。她心知有事,却不发问,只淡淡地说了句:“阿离回来了。”便没有了下文。她有意不去相问,这种时候她一向很沉得住气,而且知道在如此情况下,你如果想问,还不如等他们自己说出来。    果然钟离先沉不住气,说道:“你为什么不问我?”    钟净予看了他一眼,说:“问什么呢?”    “问问我此次去繁城,你交待我办的事情如何了。”    “既然看你回来了么自然是办好了,何必再问。”    “那我要是说我根本就没有去办呢?”    钟净予笑了笑,说:“其实没有去办也没有关系,反正也不是很要紧着急的事情。不过既然你想要我来问你,那我便问问吧。”    钟离此时却是冷笑了一声,说:“你托我的事情我没有办,主要是路上碰巧看见了一件事情,你永远都猜不到的事情。”    “既然我猜不到,那就由你来说给我听吧。”    钟离抿了抿嘴唇,好一会儿才说:“我看见何九去了周扒皮的府邸。”    钟净予此时才觉得有点奇怪,皱皱眉说:“他去那里做什么?我们一向与侯府并无生意来往的。”    钟离咬着嘴唇,脸色十分难看。钟净予看他这副模样,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为了升官发财,而去找周鼎答应为他传话办事?”然后她又马上摇了摇头,说:“这事我绝对不相信,何九不是这样的人。”    钟离嘴唇有些发抖,好一会儿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这种事情我也不愿意相信,可却不得不相信,因为是我亲眼所见。”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见他从周扒皮的家里走出来,那周扒皮还笑嘻嘻地亲自将他送了出来,临走时还往他手里塞了一封信。”    钟净予愣了楞,说:“你当时就没有追上去问问?那信究竟是不是你认为的举荐信。”    钟离冷笑几声:“我追过去干什么!”    一旁的郁林忽然轻叹了口气,犹豫好一会儿,才说:“如果只是侯爷想给他母亲准备寿礼,何先生为他引荐一下临机阁到没什么关系,可此事怕不会如此简单。”    事情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如果周鼎只是为了与临机阁结交,又何必花这么多银子,还允诺举荐为官。当日钟净予他们自然都看出来事情远没有周扒皮所说的那么容易。    “何况侯爷让我们每次临机阁来人便通知他,难道他知道临机阁不会一次便答应他,早看出来临机阁会为了给他母亲准备寿礼这样一个堂皇的理由而拒绝他吗?”郁林接着说出他的怀疑,“既然他知道事情难办,又如何肯不论成功与否先给一万两银子呢?”    钟离忽然说:“能让周扒皮这种人心甘情愿拿出一万两银子做这么亏本的事情来,只能有一个原因。”    “他可以赚十万两银子。”钟净予接着他的话说道。    钟离看看她,点点头,“不错,若非一本万利的事情,这周扒皮如何肯拿出一万两银子来!而世上真正一本万利的事情也只有一种。”    “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道理难道聪明的何九会想不到吗?“连我和郁林都能想到的,他这样一个人精又怎会想不到。”钟离冷声说。    钟净予一直在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此刻忽然道:“你既然对他这种行为深恶痛绝,为何当下不制止他?让他悬崖勒马,不要泥足深陷呢?”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却不可活。他自己既然想往泥坑跳,别人就算想拉,也拉不住的。”声音好似有些颤抖。    钟净予叹了口气说:“那你就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往下跳?”    钟离脸色有些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忽然转身冲了出去,眼睛尖的人,就能看到他冲出去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红,而钟净予的眼睛一向是很尖的。    钟离走后她坐在那里,也发了半天怔,忽也叹了口气,喃喃道:“爱之深,责之切,看来这句话倒真是一点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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