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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曾忆宴桃源深洞

    分开之后,柳浣来到上官府,开门的是管家,管家将是柳浣,脸上浮起笑意,说是夫人惦记很久了,边说边把人引进去,找了一个小丫头去禀告郑十三娘,柳浣微笑着听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榆树后面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回宫。李哲笑着点头,双目流光溢彩,如水温柔,看得柳浣脸一红顿时觉得心跳加速,回过头来是正好对上管家的视线,见他看着自己,柳浣讪讪道“好大的风,最近天气比较冷。”所以脸会发红是风吹的!    管家也跟着笑了笑,点点头表示赞同。    郑十三娘看见柳浣亲切的上前握着她的手,直说几天不见瘦了很多,如此一句话让柳浣觉得心暖的想哭,头靠在郑十三娘肩上委屈道“因为想娘了。”    “这孩子!”闻言,郑十三娘嗔怪的拍了拍柳浣的背,心里觉得动容,若是那个孩子在身边,是不是也会这般纯真可爱,天性纯良,是不是也会这般对着自己撒娇,婉儿从小就懂事,心思缜密,沉稳内敛,不会这样真性情,浣儿不一样,她讨人喜欢,惹人怜惜,见了就想好好的对她,恨不得把心剜出来送给她,让人疼到心坎里。老管家见状,眼角有些湿润退了出去。    柳浣说明了上官婉儿因为临时有急事所以没有出宫来看望她,并且把上官婉儿让她带出来的银子交给郑十三娘,两个钱袋,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大的是上官婉儿的,小的则是柳浣的,看着如陪衬的钱袋,柳浣觉得脸红,她的银子还没上官婉儿三分之一。    郑十三娘看出了柳浣的尴尬,笑着拍了拍柳浣的手叹息道“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娘不在乎多少,只要你们多来看看娘就行了。”早就说过,让她们把银子留在身边,在宫中需要打点的地方多了。婉儿说没什么需要打点的,天后对她好,在宫中根本不缺什么。柳浣说婉儿姐姐把她照顾的很好,她也用不着钱的地方。    况且身上还有几两银子,以后三个月省着点就算扣了俸禄手头也不算紧缺。    两个人又拉着手说了好些话,柳浣来的时候天色就不早,吃了晚饭之后匆匆毁了宫,幸好上官府离大明宫不算太远,柳浣一路疾走,在门禁的前一刻总算赶到,如此一来,守门的金吾卫也对柳浣有几分熟悉。    回到宫中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曼妙的身姿,在宫灯的照耀下,投在地上,人影晃动,蓦然,一个影子窜了出来,柳浣只觉得被人拉了一下,闻着那熟悉的气息,松了口气,拍着胸脯瞪了一眼李哲“你怎么会在这?”黑夜里的李哲,让柳浣有些不敢看他,双眸如暗夜中的星辰,濯濯耀眼,璀璨夺目。    “我在这等你,浣儿。”柳浣只听见那道轻柔的声音如流水流淌而过,暖暖的,柔柔的,让她一时觉得双腿无力,整个人晕乎乎的感觉,她想,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事实上,就算她正常的时候,东南西北一样分不清的。    这就是恋爱得感觉吗?为什么让人轻飘飘,晕乎乎的。而李哲那句我在这等你!直到柳浣撞了无数次,头上长了包,踩着云端回到房间,依然沉醉在方才的迷醉中,像喝了一杯香醇的红酒,口齿留香,让人迷醉……    快乐的时光从事让人难以抓住那时间的尾巴,又是一年春来到,破芽而出的小草,新吐绿芽的柳枝,那么生机盎然,即使微风中依然有一股凉意,却也让人闻到春天的气息。柳浣站在太液池的柳树后,千条万条如珠帘垂下的柳枝,点点绿芽,为迎接春天的脚步,吐露新芽。指尖抵在一颗新吐的绿芽,觉得心里安逸,冬天的时候念叨,冬天都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四季更替,轮回不断,然,这样看似平淡的日子,也快守不住了。天皇病重,天后回长安城处理政事,朝堂上一片喧哗,对于天后理朝不满之声颇多。宰相裴炎首先站在前面,上书恳请太子殿下监国,只是他空中的太子殿下并不是李哲,而是被贬巴州的被废章怀太子李贤,称其才能政见都堪当大任,间接的也贬低了李哲。    对于裴炎的上书,顿时在朝堂上引起了轰动,李贤因什么而被废,贬为庶人的李贤怎么可能再次踏入长安城,更何况,恢复皇子身份,君无戏言。更可况,李贤因为私藏兵器,意图谋反之罪被贬。于情于理,于国于家,他都无法堪当监国之职。    况且,如今的太子是李哲,裴炎此举置李哲与何地,就算他奏请罢官,以至于朝中裴炎一党的官员纷纷称病罢朝。天后大怒,罢朝三日。    宫里宫外,一阵凝重之色,局势紧张,上官婉儿寸步不离陪在天后身边,就连柳浣也跟着上官婉儿四处奔波,冬天还没来得及留意,春天就已经来临。值得松一口气的便是武承嗣打了胜仗,给新年带来了新气象。笼罩在长安城的黑云渐渐消散,称病罢朝的官员一夜之间,全都大好,第二日便精神百倍,脸上带着喜气。只是因为,天后一族你了大功,军功赫赫。    武承嗣回来了,那么,他一定回来找自己的吧!虽然她不知道武三思用了什么手段从武承嗣手里弄来解药。但,以武承嗣的心胸,绝对不会轻饶了自己,更何况,他见过自己的真面目,会不会像天后告发?这样想着,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柳浣重重叹了口气,感觉手里抓了什么,摊开一看,却原来无意识中便糟蹋了一个小生命,叹可气,把摘下的绿芽丢进融冰的湖面,只听见一声水声,然后是荡漾开的水圈。    “怎么唉声叹息的?”腰被轻轻的环上,背上靠过来一个宽阔的胸膛,熟悉的清香从此鼻间,柳浣嘴角含着靠,往后依靠着,头枕在李哲肩上,轻笑望着他,正好看着他俊逸的下巴,但笑不语。盈盈笑意,看得李哲心花怒放,多久没有见过她,七天,十天,她真美可以这么久不露面,不见他,不想他。    “为什么今天才来?”李哲阴着脸,丝毫不受一笑夏花的柳浣,拧着她的鼻子逼问道“难道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亏得他每天都会跑到这太液池来,连这里有多少颗树他都了然于心,柳浣却一次也没来。让他怎么不气,怎么不恨,怎能不惩罚她。    “胡说。怎么会。”打死柳浣也不会承认,她不来是因为她太忙了,忙得只剩下在梦里的时候想他。撇了撇嘴,柳浣站起身子,双眼可怜兮兮,愧疚加无辜的望着李哲,那么委屈样,差点就让他维持不住心里的怒意“李哲,最近你在梦里都没看见我吗?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所以…”    “所以白天你就一直跟在你婉儿姐…主子身边转悠,就算有事去少阳宫,一直在她身边转悠的的你突然消失无痕,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吗?”李哲加重力道看着柳浣疼的皱眉才松开手,轻轻的揉了揉,这就是拧一下鼻子赏一颗名叫“心疼”的糖吗?柳浣不耻,打掉假惺惺的手,自己揉着鼻子哼哧哼哧大喊冤枉。    “那时我刚好有事,你以为像你一样很闲吗?你看,我都瘦了一圈了。”为了证明自己真的瘦了,柳浣扬了扬消减的下巴,睁着眼睛看着李哲,她以为他会像郑十三娘那般心疼的望着她,然后吩咐管家做一桌好吃的,看着柳浣把脸颊塞得满满的,圆圆的,鼓起来。可是李哲没有,他抚摸着柳浣的下巴,点点头,然后顺势低下,把柳浣搂在怀里,不让她看见他眼中的心痛,无奈,自责。若是他不是这般,就不会让三个女人为了李氏江山费尽心思。    柳浣以为是自己的话伤了他,其实朝堂上的事,他担心的不比自己少,更可况他才是当事人,被别人那样贬低,他依然没有反驳,依然谈笑风生,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知内情的以为那便是李哲,毫无才能却身居尊位。而柳浣知道他心里的痛苦,他在挣扎,他想要自己的生活,却有被这些朝事所累。一年前,裴炎冷眼看着李贤被废,暗中推波助澜,如今却一反常态,上书请回李贤,以何居心,李哲不可能看不出来,况且,裴炎让人来传了几次话,要求与上官婉儿见面。上官婉儿皆以有事推脱。    这些,柳浣看得一清二楚,身居高位,起了妄想之心本事寻常之事,却没想到,他处心积虑,以为一手培养的人会按着他的意思去办,还拿出李贤与婉儿之间的事来大做文章,谁又猜得透上官婉儿的心,李贤被废的诏书就是出自上官婉儿之手。    而她对柳浣的态度,让她捉摸不透,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柳浣不是敏感的人,可她已不是傻瓜,为什么每次只要与李哲有关,不管是直接间接的事,她都会交个华儿去做,而,那些明明一直都是她负责的,做得好好的。这也是为什么李哲说一直跟在上官婉儿身边的人怎么一去他的少阳宫,她就不见了。总是有这些那些事,需要她去处理。柳浣很想说是之间敏感了,可是当她无意间看见她送给上官婉儿那柄木梳四分五裂躺在花盆里的时候,她很想告诉之间,她只是看花眼了而已,只是而已而已。    “对不起,我不是故…”柳浣的话还未落音,李哲扶着她的双肩摇摇头,在她额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吻。然后重新把她搂在怀里,柳浣整个身躯几乎被他淹没,温暖的感觉驱走身上的凉意,闭了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浣儿,我是不是很自私?”很久很久,就在柳浣以为自己会在这温暖的怀抱中睡去的时候,感伤的声音传来“是不是不配姓李?”    “为什么这样说?每个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只是你的自私更明确而已,至少,太多的人做不到你的胸怀,睿智如你缘何甘愿隐藏自己的才智,只有懂你的人才能明白,才能体会你的心情,李哲,但愿,我能懂你,与你一起自私。”若一生沉浮,那么我愿意陪着你一起。    “浣儿…”李哲有些激动,收紧双臂,他以为,他这份自私是可耻的,可是,听了柳浣这番话,他觉得心里不那么难过,他无意与江山,更不喜朝堂,大唐的江山在他手中亦不能繁荣昌盛,而母后善于玩弄权术,以她的脾性,野心,就算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会放过,作为母亲他是失败者,但作为君王她会是一个成功者,自古以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桌上那个位置,可是她的手腕,她的魄力,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差,就连文武圣皇帝都曾戏言,她的聪明才智。    “谢谢你。现在,只要有你,我就已经足够。”柳浣满足的点点头,埋在他胸膛里呵呵的笑着,喜悦由心而发,没有半点虚假。李哲,我有没有告诉你,在你说你无意于那个位子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若不能改变历史,那么,她愿意改变自己,因为,心意不可违,不能违,不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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