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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游魂 第四十一章 马杀鸡

    李氏的乖巧并没能换回胤禛对她的丝毫关注。年氏的冷漠却更加重了胤禛对她冷藏以戒的心思。

    而宫里德妃娘娘第二日便赐下给钮祜禄氏的宫花、裘衣加补品却引得府里一时间人心异动。

    “你是不知这里的深浅。往年里德妃娘娘虽年节逢日不缺府里的赏赐,却从不曾单给府里女眷们赐品过,即便李侧福晋是德主子抬举的位子,也从不曾下功夫赏些什么应时应景的东西。”王爷节里少在园里,福晋带了蝉音赴宴去了,鸣音叫了竹桃来一处,此刻正刚处事回屋冲着已经吃起来的竹桃解释。“这一次单赏了钮祜禄格格,不要说福晋,就是那些老实的妾侍们只怕心里也难安份。”

    夏桃本以为鸣音真如外人言道的不那么聪明,只今天听她一提,才觉出这皇家府宅里的女人其实都不是愚笨之人。

    鸣音坐下起了筷,“哎,也不知德妃娘娘怎么想的,竟是连这一层也想不到。

    以德妃的聪慧又怎么可能不深谙女子之道?赏钮祜禄氏确因她多年后孕有胤禛子嗣而喜,高兴下便直赏了。等着晚间闲时再一细想,才觉有欠公妥,只怕不但寒了那拉氏的心,叫胤禛府里多些是非,自己还要被人笑话了去。于是第二日,便重赏了雍亲王福晋,由头不过是理府有功之类的。

    并非德妃想不到这些,只是长年里费她心神之人一为皇上、二为宫妃,得她贴心之人自为胤祯。胤禛府里有了喜她这母妃自也是极高兴的,却远不会下意识把什么都想全了。

    直到后来,夏桃深入其中,才渐渐觉得,或许德妃的喜悦并不是真为胤禛,实为自己儿子有育嗣之能一扫不时受其他宫妃嘲笑而得脸上重彩的意味。

    次日的赏赐很是了得,皇上见德妃给了赏,便也赏了那拉氏与钮祜禄氏不少的东西。

    时为初三,年素尧见了这等阵势并不忌妒,只是心下暗嘲皇家之人的虚伪和私欲。一时更是觉得这园子里乌烟瘴气与己不服,当日便收齐了物什告到福晋之处。

    原本王爷便只充了三日来聚,那拉氏也不可能宽了之期。只把李氏气得不行,大骂年氏假腥腥做架子不知死活却还要坏了自个儿的活路。

    当夜,踏月而归的胤禛得了此二人的消息,一是无觉,一是愤恨。想他胤禛虽不是位高权重的那个,却也是康熙帝的四子、绝对的雍亲王,在他一个女人心里却抵不住那些有得没得外人外事,而这个女人原本他还存了要好好以待之心。哼,如今看来,当真是不值他以心致心。

    原本的不忿,待见盏中的菊花枸杞茶,便不觉淡了下去。怒伤肝他是知道的,菊花舒肝书里早有明目。胤禛没有去看那婢子,但对她的贴心还是有四五分心慰的。可喝了一口另一种心思又齐上心头。这婢子如此处心积虑想着法的讨好于他,莫非是存了什么别样的心思?

    想着便抬首去看,却见睁着眼睛觉得眼干的夏桃正闭了双眼耸拉在书阁之外,那样子,并不见什么女子的娇羞或心计。不自觉便推翻了自己的异测。

    可再喝几口刚刚的揣测又止不住冒出,再去观她还是那么不好不坏地立着,还时不时打个哈欠。便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如此几翻,便三盏茶入肚,才自觉浪费了时辰,为自己因一个奴婢的心思左右不定而生气。

    “你过来!”不觉便三字出了口,一惊再想遮掩已是不及,见那二人疑目相视,只能快速转动脑子道:“替本王按按肩。”

    苏培盛眸光一闪低首如石,夏桃看看这一个再瞧瞧那一人,半天没敢反应。

    “想挨板子吗?”

    见老四头是未抬只眉峰更紧了,夏桃快速上前走至其身后,伸出自己的双手先看了看,纠结了半晌才敢放在某龙的肩上。

    胤禛同夏桃一般僵硬。他并不习惯女子的触碰,除非床上房事外,极是反感,男女授受不清极是为己行标准。

    夏桃觉出身下之人的颤抖,不自觉便离了双手,真真如此相近地观察到他做了一个极深的呼吸吐呐。刚刚的惊吓便在这时突然不见了。

    苏培盛小心着不抬头打量案前的二人,旦见那竹桃立在王爷身后掩示不住地偷笑,自己忙更低了头。

    夏桃止不住乐意,直到觉出老四感觉出什么要回头,忙伸上手去揉捏起来。

    她的手劲不弱,胤禛下意识皱了眉,且随着那揉捏的双手,紧皱的双眉便没止住。

    夏桃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凭的全是体力的本事。她做为孝女的典范自然是替父母“马杀鸡”(按摩)过的,且下手决不软弱,因为软绵绵对老爸老妈没用那。

    开始的疼痛叫胤禛一阵火光,觉这婢子不但没停手反揉捏得更为大面积,正要发作,那婢子却自己停了下来,走到他边上开着口说了什么,一看下似是“放松”二字,不觉皱了眉。

    见他如此痛苦,夏桃也未想多,过到案前取笔纸书下几字,反过纸来正对老四,双手奉上。

    胤禛旦见上书:你的肌肉长期僵硬,所以会有疼痛感,现在要完全放松,试着把肩一点点松开。

    短短四行,由上至下,始左终右,夹着满篇错字。

    胤禛齐目相对,见她点了个头重新回到他身后,待要叫她不用按了,她却已开始轻拍他的肩头。这一次,没有一开始就下手,只是以轻微的力气掌击着。果然,随着渐次的力道不自觉松了肩头,才突觉原来自己从来没有放松过,这一时便有极大的疲累感上袭。

    夏桃觉出他的放松,才敢逐次加重力道和几多手法。

    揉捏下,竟依稀听到某人的哼吟,更有了成就之感,下力气用心对付起来。

    也许人天生就是在寻求认同感,再多的金钱也得不来成就之后的舒爽透顶,那是比单纯的喜悦还要直接刺激神经的极光。即便,只是个下手力的侍侯活,只要你知足便也觉得可与导演一场奥运开幕式获得等同的悦感,差别也许只是刺激大小的强弱吧。

    苏培盛瞅着王爷已完全放瘫在座上,由着那竹桃揉捏拍打,不知为何,突然觉出她得可怕来。这是个极为没有主见的女人,却可以毫无征兆地左右有主见之人的感观。瞧着主子此刻完全放松地享受相,只怕——爷再想独善其身,是不那么可能了。他心里的计较便由此而出,几个眼光间便拟定了诸多事非。

    胤禛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来不及想,放松僵硬有着太多极悦的刺激激得他来不及思量任何人任何事,除了不时哼哼上几声,他什么也懒得去计较了。舒服的,叫他几次激荡,甚至,比之房事还来得新鲜、透骨。

    仿佛做了个梦,那年青的自己,红艳枝头的海棠,和朦胧着已看不清的女子的脸……

    这梦仿佛只是须臾间,待到胤禛醒来,还有着极度的恍惚。

    “王爷?可是不舒服?”

    苏培盛的脸印入眼睑,叫胤禛找回了清醒,他一下坐下,看了看四周,未发现那婢子的身影。

    “见王爷睡着了,奴才便叫竹桃下去了。王爷,可是现在入寝休息?已是二更天了。”

    下意识皱了皱眉,突生出一股厌呕感,也不知是为什么人、什么事,却并不愿意真破,起了身“嗯”了一声便入了内寝,安静地洗漱上榻。

    独自躺平,待一切安宁,便觉出肩头火燃燃疼痛却舒服,不自觉便学着放松肩头,果然身体更为轻松,倦意便迅速而升恍然入梦。

    梦里,有高耸的金黄殿瓦衬着西府海棠的娇美,仿如世间一切的美好,而那最美的女子正由那娇美下姗姗而来:“四阿哥,你又在这里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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