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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游魂 第十八章 娇房

    北院东居的内堂,此刻只余二人。

    年氏三哥年羹尧娶明珠长子纳兰性德之女,而明珠次子纳兰揆叙去年立挺胤禩实为八阿哥党羽。皇阿玛把这么个女子放入他府,不能不说高明。

    胤禛此刻才得时真正打量这个皇上赐的侧福晋。

    娇弱却孤傲,虽是不得一句却自有一股坚毅,叫人不能欺辱于她。一双凤目水水嵌于小脸之上,很有些英气却更有七分惜弱。

    胤禛看着,便觉心下一跳。

    “闺名为何?”

    “回爷,名素尧。”

    胤禛一听,再忆及希尧、羹尧,便再度打量她一番。不及福晋高却也不矮,唇色不重嘟于前,虽不看自己立在那里却也不见怎么局促。

    “你父兄三人一门进士,你可曾读书?”

    “到是读了两本,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女子并不入辈,更不与男子同顺,这年氏竟然同有尧字,可见在年底必是不同。

    胤禛见那榻几上有书本,翻来一看,并非“女四书”《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之类,而是《大学》。便紧皱了眉头。

    再看远外书桌上,除了几本诗集,还有些《古文观止》之类及佛经,眉头又舒开。

    “你坐吧。”

    年素尧安于客凳坐下,半天不闻声音,微抬眉去看,但见四爷正坐于榻间细看那《大学》,便也不扰,低眉自处了一时,复小心去打量四爷。旦见他一双吊眼奇怪地长在严谨的脸上,不是个俊美之人,不吓人罢了,只是长得十分奇怪。

    “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胤禛一时间看得入神,到忘了还有他人。等着几页翻过压了压眉头觉得累了,才发觉年氏在悄悄打量他,便道:“你过来榻上坐,给爷念念这书吧。”

    年素尧进前接过《大学》,居于榻侧也不知他看到哪里,便由开页首句读起。

    柔绵如丝,隐有絮风而动。年氏声音不大,语速不快,浅浅读来,便见胤禛侧卧于榻,单支太阳穴闭目无声。

    读了两页,年素尧旦觉四爷呼吸平稳,似是睡去,却不敢停,只是放轻了声音、放松了身架,支在后背高枕上自念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灯影袅袅,燃着果香的空间似如沉醉……

    胤禛小歇醒来,便见对面那女子浮美的睡颜。

    他并不好色,甚至并不怎么喜欢鱼水之欢。自幼宫中长大,什么美人没见过?

    至于宅里旧中,虽都不是太难看,却也不是什么绝美之人。这年氏,到是不同的,只是这幅美人迷睡图便不得不是美的。

    胤禛见她睫毛动了动,似是睡得有些不安,一时到柔了心肠。也不知怎的便起身去想轻轻抱起她来,却怎知她浅眠立时醒了来。一时间四目相对,便见一双惊吓的眸子。

    素尧第一次这么近得看着男子,那双奇怪地吊眼这么近来看到也不怪了,只是越发有神莫测。此刻看着她,其中还有些她看不懂却不讨厌的专注。便立时红了耳面,转过脸去不知如何是好。

    胤禛轻轻一笑,到觉心下轻快,一力抱起她来只觉很轻,便皱了皱眉:“福晋说你身子不好,怕是真的了。入了府可要好好调养。”

    四爷两句话更叫素尧不好意思,并不接话,只是在他怀里紧抓着他的衣襟。她对这位爷启先并无什么感觉,这一时不知怎的,到有七分羞涩三分柔软来,只是几不可见地点点首。

    胤禛也不与她计较,只是勾勾唇角,不快不慢行至内寝,轻放下他来,坐于床沿,居高临下细细打量于她。

    细眉如飞,眼含秋水,脂如梨白,到真是一个美人儿。

    此刻躺于床上,先前那淡定去了七分,真真是个小女子羞态。

    胤禛见了也是欢喜,很久不曾见过这等鲜活女子了,便轻道:“退衣吧。”

    素尧听这三字,一时间有些惊住,很快反应过来,便几乎惊吓出泪痕来,直直看着胤禛不知如何是好。

    说也怪哉,小女儿的姿态男人多是喜怜的,可胤禛顿时反不喜,拧了眉道:“你可是不愿?”那声音不大,却死死压住素来无畏的年素尧。她心下几番计较最终还是转了脸去在人前解起衣来。

    原本心情不错的胤禛见她这般“委屈”气便升了四分,冷着面待她久久才解开粉色的背心扣,便一丝耐心也无,自个儿动手除这女子的衣裙来。

    年素尧见了,顿升惧怕,可见着胤禛瞪着她的冷目一时间便连挣扎也不敢了,眼泪含在眸中浸出划下面庞。

    胤禛见她这般委屈,反更加不快,快速替两人除了衣物,冷笑声便骑上身下的女子燥动起来。

    女子再美,胤禛行房也只是闭目不看,耳内隐有女子的轻泣更是加重他的失暴。

    寝外灯烛浮动,并不如想象得神往。

    而此刻,居于丫头房的三人却是三种近况。

    竹清眉含心慰,竹淑瞪着双目也不知想些什么。

    至于夏桃,难得不用在年氏屋里侍侯(虽说她也从没近身侍侯过),夜来气温正好,自是美梦连连。

    次日,难得胤禛休沐,便集了一家子娴妻美妾幼子们吃早饭。

    李氏闭屋已满三月,今日便由福晋放了出来,她早早来到殿内,对着胤禛和福晋安份地行了大礼,更十分小心地落了座。

    胤禛见她老实了许多,到是满意地点首。

    两位阿哥一来,李氏纵是多月未见孩子,也未敢造次。

    福晋见爷更是满意,才使了两个孩子去和李氏亲近亲近。

    等了半刻,人已至齐,只余年氏未到。

    胤禛心下正是不喜,福晋正要使人去寻,年氏由着两位近婢相扶着缓缓而来。

    胤禛观她面色苍白,足下无力,隐隐几步不能行,紧咬着唇似极为痛苦,一时到生出不舍来,暗到自己过余孟浪了。

    福晋见了,岂会不明?忙使了鸣音等或上前相扶或赐上软座。

    片刻间堂上有些乱。

    胤禛免了她大行,待到年氏坐毕,咳了一声才道:“吃饭吧。”

    举筷间胤禛轻瞥,看年氏真是痛苦,便吃不下多少了。等着饭毕,他起身要走却还是对着福晋道:“你看给年氏——”打个大夫的话他终是说不出口,只转道,“弄点好吃的,再送些什么补补吧。”

    其他人到不觉得如何,只李氏诧异不少,更低了头只装理着孩子们的衣衫。待到四爷出去不见了影,她才抬起头来狠是打量了一番年氏,轻哼了声却再未多嘴。

    竹清与竹淑二人扶着年氏来已是吃力,那拉氏便指了鸣音叫来无顶轿送了年氏回去,再使了些嬷子拎了补品去侍侯。

    直到把年氏与众人送走,才心下一叹。

    “福晋,这年氏怕惹了爷的脾气了。”宋氏是老人,再清楚不过。

    那拉氏摇了摇头:“还是年轻,不知道个轻重。哎,爷那脾气,怎么能由着她使性子。”

    宋氏点点头,须臾便笑道:“福晋也不用过于胆心了。爷的脾气虽不好,这么多年又何曾真出过这等事?婢妾看,说不定这年氏能因祸得福呢。呵呵,还是老话呀。”

    那拉氏听宋氏这么一说,胆心到少了,想想也是,便不再提及,自去忙他事。

    年氏体弱性傲,家中何常遇到过这等羞愤之事?一时间便病了,两日不能起,更发起了热,那拉氏再不敢随,使了大夫们来看,却也不过是心病起的热度罢了,经几日药剂到也冷了下来。

    胤禛虽心下有些愧色,只是正值中秋,宫中宅里都忙着,一时间也顾不上她,便也不曾多放什么心思。

    待到节后事毕,又赶着皇上北巡即归,各种迎銮事宜更是忙得不得闲。

    康熙四十八年九月初四,皇上还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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