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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顾虑迷局

    作者有话要说:</br>今天有两更。。<hr size=1 />  齐长风待他们车驾走后,恍惚地望着队伍驶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神,叫来一个侍从吩咐两句,然后悠悠然回到屋中。回身见轻烟捧了一壶热茶木然地侍立。

    齐长风不由有些欣喜,温言说道:“轻烟,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了。”

    轻烟眉眼一横,哼了一声不去理会。

    齐长风这才记起当初她离开望岳城的时候,算是闹得有些不欢而散,思索一阵开口欲言,轻烟却放下了茶壶匆匆转身离去。

    临去时说了一句:“驸马慢用。”

    齐长风皱眉,一会儿又笑了笑,这声“驸马”说得不甚响亮,依旧是有愤然的,似乎不是心甘情愿,可总是喊了。

    他这从驸马到监军,又从监军到驸马,兜兜转转来了一回了。这身份回来了,就是认同了。

    驸马……齐长风坐下,沉吟了半天,闲适地喝了半壶茶水。

    过了一会儿,推门进来一个挺拔身影,环视屋内没人,扬声说道:“监军大人,旁人忙的□乏术,你倒好,这般悠哉游哉自得其乐。”说着走到桌边,一把抢过那茶壶茶杯倒了喝下。

    齐长风勾唇笑了,说道:“我这不是故作镇静么。”说着把他拉过来坐在身旁位子,轻佻笑着又道:“这也是因为有师兄帮我,我才安心。”

    徐净一挑眉,眼睛一瞥,拂了拂他方才抓过的衣袖,一副看透他做作讨好的鄙夷模样。

    “师兄?”齐长风又笑,也不怕他白眼,“你熟悉军中事务,又是派来协助我这监军总理后防的,这下领了赏罚一事,也是你的职责,你可推脱不来,是不能不帮。”

    徐净嗤笑道:“看来也不是给美色迷得神魂颠倒,也懂得要先打点门路了。”

    齐长风脸上一红,嗫嚅说道:“什么神魂颠倒……”

    “不是么?昨夜在城墙上可看得分明。侍卫守卫们不敢多言,私下里也会说上一两句。你这么个监军,在众人面前如此轻浮孟浪,让他们怎么看你?”徐净说道,俊眉拧着。

    齐长风一时无言,怔然地看着他。

    徐净仍旧是装扮成贺智深的严肃沉静模样,可每回跟齐长风说话总是调笑居多,眼中神采就是带了些灵动邪气。可到了这边关,这有限的相谈时,他眼里不知不觉地也认真起来,跟那脸孔越发相称了。

    “你跟公主和好不和好,是你们两人的事……”徐净直直看着他,缓缓说道:“我只说,情浓炽热起来,也得顾着情境。”

    “嗯。”齐长风答应一声,脸上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怎么听到心上。不过是城墙上抱了抱,又待怎地。

    徐净见他神情,了然这是没把他话听进去,脸色不由一沉,冷冷说道:“你认为只靠这位公主殿下给你一个监军名头,你就能镇得住这边关文官们,总理后防政务?你少了这稳健豪迈的大将之风,不说丢了齐府威名,只说这托庇公主仗人鼻息的名头,你愿意么?”

    齐长风听完有些汗颜,他昨夜不过一时随性,倒真没考虑过这些。齐子豪不在,若是他在,更是会教训自己了。

    齐长风只有笑了笑,喏喏回应。他本来先把徐净找来,也是不懂这官场内里门道。

    徐净脸色慢慢缓了缓,又倒了茶水咽下好大一口,思索一阵,淡淡说道:“也就是昨夜胜了,你这总理监军起步才是顺利……若是败了,赏成了罚,你还能自在么?”

    齐长风轻笑,说道:“不自在,我不自在。师兄,时间不多,我可要去见那些文官们了。”

    徐净听了略略点头,一言不发就起身往屋外走去。

    “师兄?”齐长风疑虑,该不至于恨铁不成钢就弃了他吧。

    “走吧,时间紧。那帮老滑头可不得给时间他们商量。你要问什么的话路上再说。”徐净说,脸上这才带了点平淡笑意。

    齐长风恍然,便也随着他出去。走到屋外,一抬眼就看见小林鬼鬼祟祟地守在院子里,眉眼晶亮,似乎很是高兴。

    小林眼看徐净跟齐长风这么快出来,诧异了一阵,问道:“这就要走了么?”

    齐长风点头,疑惑间看着小林脸上染上些落寞失望,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便道:“今天你休息一天,不用跟着我了。”

    “啊?”小林又惊又喜,唇边早已不自觉地上翘了几分,过了一会儿却还是迟疑问了一声:“小林是监军的亲兵,自然是要护卫监军身旁处理军务的。”

    齐长风莫名失笑,摆了摆手不理会他,跟徐净一道离去。

    小林脸一红,也不多言拒绝了,脸上笑得欢乐,兴高采烈地往内院走去。

    徐净看着小林急急走去,蓦地叹了口气,眼神一转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齐长风,轻声说道:“齐监军,也就只有你才这般轻松坦荡,还能有心神给人做媒。”

    话音刚落,齐长风就敛了脸上笑意,细细查看过他脸色,似乎也不是严厉呵斥,这才微笑回道:“贺大人,方才屋中不是揭过了……这就放过我了。”

    “哼。”徐净轻哼了一声,又说:“方才揭过了?你这若是认清了,我可不会再说一句。”

    齐长风迟疑欲言,半响还是咽下了不说。看来徐净今日心情是不好了。

    两人便都不说话了,眼看就要到了府门,徐净抬头盯着那厚重门扉,沉声说道:“长风,你道这城尹府为何空置了,如今暂且成了公主行宫?”

    齐长风自是不知,只好摇头。

    “许多年前,这阳山城还不算是御敌第一关,这可是设了城尹专管政务的。后来军事频密起来,很多事务都是涉及军情战机,这城尹就逐渐失了用处,很快就靠军中的事务官和将领们来统领了。”

    “嗯。”

    “设你这监军之前,这城中政务是商大人管理的,他在军中不过是个千户,可到了城里就是代理的城尹大人了。”

    “商崖商大人?他和爹爹一向交好,我们到这阳山城那天他设宴款待,言谈之间可没有间隙。”齐长风道,觉得只要跟这商大人沟通好了,不过是安排布置罢了,也不需费什么心神。这政务一事,他还是能有作为的。

    徐净回身看他一眼,眼底闪过些奇异情绪,忽的又叹气,无奈说道:“你这突然冒出来的监军大人,可是要收回商崖的权利的,即便他表面上乐意奉承你,后头不一定就安分。”

    “明白了。”齐长风沉吟回道。

    出了府门,忽的听到了一阵鞭炮燃烧声响,齐长风找来一侍从问了,原来是边关百姓听闻大胜,抑制不住兴奋大放鞭炮庆祝、欢庆鼓舞。

    三两行人路过,说起了昨夜似乎是担惊受怕了整晚。昨夜他们也有人好奇地探头望见了城头焰火,一时以为是神鬼之事,吓得收拾了家当,准备破城前离开。没料到是胜了,敬畏喜悦实在难以自已。

    齐长风听得侍从回复,不由得有些与有荣焉,欣喜地说了一句:“这可是年底的大事,难怪他们高兴。”

    徐净淡淡回了句:“这鞭炮是罗依伦吩咐去放的。”

    齐长风一阵愕然,瞪眼看向他。

    “我从城关上回来,正好遇到他派去的人。这么一来,这两位总制大人,长了好大脸面。”徐净淡然笑笑,脸上也不知是钦佩还是轻蔑,或是混在一起,融合了看不清。

    齐长风沉静不语,一双眉毛纠结得很,良久仍是开口轻轻问道:“师兄,这一回胜了这场战役,阳山城里百姓都是高兴的,何必又去想太多内里诡秘。我知道你是不喜他们心机深沉、手段奸猾,但这也是用在得处不是。”

    徐净听了,好一会儿没有回答,看着侍从们牵来代步马匹,上前摸了摸马颈顺毛,回头这才对齐长风说:“你这话说出口,我就明白你向着她了。也该是如此,你们是夫妻,自然是一条心。”

    齐长风听出来话里讥讽之意,也不做声。

    徐净忧虑,又道:“长风,我不劝你。就像你当初到山上来,好些日子不说话,我也不劝你。这情字,总是要自己琢磨的。”

    齐长风心里凉了半分,只道:“师兄,你说过的话,我都想过的,你说心怀天下……如今,也没损了天下半分……”

    “你还记得我的话?”徐净挑眉,脸上倒是存了些笑意。

    “自然。”齐长风答,也笑了笑。

    徐净很快又抿紧了唇,半响轻声一叹,说道:“你若是听,那我就把话更加说明白,把我这句也记上……你道和宁公主让你做这边关监军是提携你,内里指不定就是把你架在火上烤,以你的资历才学本不得以服众,即便是加上齐一恒将军威势庇佑,也是如此。边关形势危急,一个不慎就是破城之局,别说奖赏了,就该说这罚,你齐长风,齐府就得替她得罪不少人。再有,这战事时间长了,粮草物资跟不上来,周转调度就能把人折磨致死,若是真有一时安置不当,起义反抗的事都能出来……你,齐府,怎么就不是给她牢牢绑住,等着到最后一刻无可挽回时用作委过脱身的棋子?”

    她一个贵胄皇亲,又是弱质女流,战败毁灭了,脱身的借口,这么只言半语总是能想及的。

    “不是。”淡然却坚定的语气。

    这话一说出口,两人都有些发愣,极快地对视了一眼。这算是不经思虑脱口而出。

    “……她不是为了一己私心,利用齐府的人。”齐长风说,眼光坦然澄净。

    徐净默然,扯了扯缰绳,漫不经心地说道:“很好,你自己明瞭也罢了。以后……可别怪我……”后头声音低下来,几不可闻。

    齐长风不解说道:“师兄,我就是想要信她,帮她了……你也帮我一回,和这些边关文官们商量协调,把这政务条令层层布置下去,也是为安邦定国略尽一份绵力。”

    徐净不语,眼中闪过凌厉之色,忽又转过脸去看外街上民众,一会儿说:“走吧。”

    他顿了顿又道:“齐监军请上马。”

    齐长风诧异地看了看他,不明所以,只好依言上马。今天徐净的态度情绪他实在拿捏不定。也是烦闷焦躁了吧,即便是盖云山的徐净,生死一瞬间,谁又能处境不惊,淡看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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