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斩断情丝
齐长风静静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过了一会儿，小林微红着眼睛端着水进帐。
齐长风愕然问：“怎么了？”又道：“平日里都是轻烟抢着进来，怎么……”
小林放下水盆，慢吞吞地说：“我……她……我们吵了几句。”
“吵什么？”齐长风说着一笑，“你怎么敢？”
小林不语，偷偷看着齐长风的脸色。
齐长风忽然有些明白了，便问：“是四公主的事？”
小林诧异说：“……监军知道了？”
齐长风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只是点点头，忽说：“……有些事，不必太在意。”用了徐净方才的话，本没想到什么，说着却也是萧瑟。看来是心境问题。齐长风这么想着，自嘲一笑。
小林见了，急切道：“这等事，怎么能不在意？”
齐长风挑眉看了看他，不言语。
小林心里气急，道：“和宁公主……有喜，迟迟不告诉监军……旁的人都说，都说这是……”
齐长风一怔，身上一僵，若不是本就趴在床上，早已跌倒在地。和宁……有喜？
小林没看齐长风脸色，只是怒道：“旁人说皇家公主绝情绝义我本不相信，监军给人污蔑，她不替监军辩白也就算了……原来，原来她早已……这等丑事……”说到此处，才看见齐长风脸色木然，便停了。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齐长风轻轻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说，听说也就是这半个月。” 小林不愿他这般难受，迟疑道，“监军，会不会是旁的人误会了？四公主她……”
齐长风轻笑，不说话。
小林叹一口气，也跟着不说话。
忽然帐帘一掀，轻烟冷着脸进来，眼睛通红，看来也是哭过。
小林见了居然冷着脸转过去不理她。
轻烟直直走到齐长风面前，冷冷道：“驸马，不管旁人说些什么，我不准你说一句公主坏话！无论公主做什么……她都是对的！她……她在皇宫里那么可怜，就是，就是她喜欢罗大人……我也不准你说她一句不对！”
齐长风默然看着她，原来，就连轻烟也没有辩白，孩子……确实是罗依伦的。本想一笑置之，可是心中百般压抑，却是怎也做不到。压得沉，压得重。他暗自吸气，只是冷冷道：“轻烟，即便我口里不说，心里还是腹诽的。”
小林却气愤地说：“做得出这般事的人，怎么会在意旁人议论。她可怜？她堂堂公主从小娇养在宫中，现在怀孕了，离了夫家住进了皇宫，让千百奴仆侍候着，有什么可怜？也不知道修了什么福气，能嫁给监军这样好的人，一点……一点也不珍惜。”
轻烟眼泪又流下来，大声说：“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那……那个皇宫就是最可怜的人住的……驸……齐公子，公主本就不想嫁你，她是给迫得没办法了。好不容易离了它……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把公主带出来……罗大人……他也不能……你也……”说到最后，哭得厉害，扑到在床边。
齐长风听得心里凄苦，伸手轻抚她的头顶，淡淡道：“轻烟，这事不再提也就是了。我连……我连心里也不想了。”
不想便是不想了，很久以前就是不想了，断了。
小林见她哭得伤心，也不忍心再说，上前想要扶她。
轻烟抽泣着把他推开，袖子狠狠地擦着眼泪，说：“驸……齐公子，轻烟不要跟着你了。公主回了皇宫，又……有了孩子。我要回去陪着她，说说话也好，逗逗她也好……公主在皇宫里，肯定想我了。我要回去。”
齐长风一怔，小林也呆呆看她。
轻烟决然道：“我要回去。”
“……轻烟？”疑惑。
“齐公子，轻烟来这里，不过……是公主吩咐，你，看来也不会不习惯……我要回去。”轻烟幽幽道，觉得万分难过，也不知道为了和宁还是齐长风。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带点悠闲洒脱劲儿，偶尔皱眉，倒有些沉郁。可是忽然一笑，却还是那般邪气轻浮，不知怎的记住了，忘不了。
可是，她还是要回去。
××××××××××
早上一部分士兵进城，轻烟就连城门也不愿进。
小林怕她一个小姑娘这么回去危险，拼命劝着。可她坚决回去，冷着脸跑到史大人帐前求见，只说四公主让她回去。
史大人不准。
轻烟平时一个娇俏的小丫头居然讥诮地威胁起他们来。她说，四公主能让她一个小姑娘跟着军队来到这里，也就能让她回去。她奉命回去，若是不准，是要把四公主的人扣在这儿吗？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同意了。山道是不让走的，找来几个城里衙役绕路慢慢送她回去，虽说远得多，但安全。
小林扶着齐长风在城外送走了她，然后才进城。现在齐长风也是个奉旨的士兵了，可旁的人不当他是小兵，仍是监军监军的叫。他是齐将军的幼子，又是驸马，粗重的事情也不让他做。就是进城，也是有人找来垫着厚软的推车送进去的。
这回运来的物资陆续进了城，还有官兵的轮换交割，怎么也要耽搁一天。大军就趁着这一天休整。有些平日和大人们交好的官兵便告假进了城吃喝一番。
这一来，望岳城也有些喜庆的氛围了。街上就像集市一般摆满了各自家里做的小事物。
小林没来过望岳城，没想到也有这般热闹，本来伴在推车旁，后来也忍不住去看街边的摊子。
齐长风见他高兴，也不去催他，反正这街上挤满了人，推车走得也不快。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头低着，不知在想什么。
齐长风问：“怎么了？”
小林摇摇头，说：“呃……看见一个簪子很好看。”
齐长风笑笑，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说：“再多可没有了，我可穷。拿去吧。”
小林不接，只是摇头。
推车的老邓道：“监军赏的，你就收了吧。”
“我和你开玩笑，我这个驸马，一些钱还是有的。”齐长风笑。
小林还是摇头，说：“不要了，要了没用。”
老邓问：“为啥没用？”
小林道：“轻烟，她又不在。”
齐长风明白过来，一时没有说话。
老邓却说：“傻瓜，你这时买了，以后给她也是好的。你就不知道了，这人，说话都是假的，没看到最后一刻你也弄不清。说着不喜欢，指不定哪天就变了。”
这老邓样子长的忠厚老实，没想到心思也是细的，这时用沧桑的语气说出来，忽的就有发人深省的意味。
两个人听了，俱是略微清醒了。
小林想了想说：“她哭得这么伤心……以后，也不会……”说着眼睛又红了。
齐长风道：“拿着，去买回来。”说着硬塞到他手里，又道：“这是命令。”
小林一愣，听说是命令，有些呆了。旁边一人推他一把，他才跑去了。
到了城尹府，齐长风身份特殊，还是被请了进去。
齐长风推托他一个小兵，不能见城尹，让他们留下一间小房给他。半响，他就被人请到了房里。
那屋子不算宽敞，但是简单干净，倒合他的胃口。齐长风用了一点食物，便又睡下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门外敲门。
齐长风道：“小林？进来吧。”说着还是趴着。
那人进来，走到床前，忽然笑道：“长风，一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般懒洋洋的？”
齐长风吃了一惊，猛地起来，却又扯到伤处，冷哼一声。
那人哈哈一笑，大手一按，又把他按下去，他说：“你还是躺着吧。看你胡闹，这军棍还是打轻了些。”
齐长风苦笑，道：“二哥，你怎么在这？”
齐子豪道：“我负责轮换士兵。大哥说的不清不楚的，为什么你也来边关了？”
齐长风刚要开口，齐子豪却又打断道：“别跟我说上阵杀敌、忠心报国的话，你骗不了我。”
“二哥，你冤枉我。我本就没想骗你。”齐长风说着，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应付。京城里的事二哥也不知道清楚多少，没想到这么快看见二哥，一时没有备好说辞。
齐子豪忽然一推他的肩膀，手上加了蛮力，疼得齐长风咬牙切齿。齐子豪说：“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要骗我。”
齐长风只好又道：“二哥，你冤枉我……”这回说的没什么底气。
齐子豪狠狠瞪他，齐长风一惊，吓得不敢胡说。齐子豪长的最像齐一恒，那双眼睛一瞪，凶光凌然，就是不上阵也能吓坏敌人。
齐子豪道：“我只问你，你这回出来，是自己要出来，还是被逼的？”
“自然是……”齐长风一阵疑惑，恐怕答什么也不对。
果然齐子豪又道：“若是你自己出来，就是因为大嫂。若是你被逼着出来，就是因为和宁。”
齐长风听得无语，这二哥……长的这般粗豪，怎么就……
齐子豪说：“你自己出来也就算了，是我那家我也不愿意待，你怎的就不把你二嫂带出来……呃……算了，这个不提也罢。若是和宁逼你出来，二哥就帮你好好教训她，管她什么公主，你们过得不好，就一拍两散、各分东西。这么把你逼到边关来算什么回事？我齐家的男儿怎能受这种气？你别怕爹不高兴，二哥站在你这边。”
齐长风一笑，道：“二哥，你还是这般急性子。”
齐子豪看着他的笑，还是那样油滑轻佻，便也不多说了。叹了口气，又道：“唉，二哥也只是说说。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只是委屈了你。”
即便是性子再粗豪，浸淫在这朝廷上一段时日，也明白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
齐子豪道：“听说，四公主回了皇宫？”
齐子豪问得出这句话来，看来和宁有孕的事情也是知道了。齐长风担忧地看他一眼，齐子豪却是没问孩子的事，只说：“如果她回去了，你在这边关可以待久一点了。”
齐长风没说话。
“你别管旁的人胡说，真正明白的人多了去了。”
齐长风笑道：“知道了，二哥。”
齐子豪笑笑，问起家中的事情来，齐长风便把他孩子的趣事说了一遍，乐的他哈哈大笑。
正说得高兴，有人在门外喊道：“将军，有急报！”
那人用的军中唱号的音量，直震得齐长风耳朵发痛。
齐子豪猛地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齐长风也挣扎地坐起，想要跟着出去，却听见齐子豪大声道：“长风，我有急事。回头再来看你。”说着不等齐长风回话，把门一掩就不见了。
齐长风愕然，却还是慢慢走去打开了门，四处一看，外边已没了身影。齐长风叫道：“小林？老邓？”
叫了几声，小林才匆匆赶来，急道：“监军？”
齐长风问：“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小林一愣，说道：“也没……嗯，听说，今天的晏国人好不安生，本来六七月他们是休战的……”
齐长风一惊，问：“你是说，晏国人又开战了？”
小林笑了笑，摇头道：“不是吧，也就是街上三姑六婆胡乱说说，没这回事。”
齐长风脸色一沉，心里却想到，二哥来望岳城，恐怕不是交接这么简单。
齐长风愕然问：“怎么了？”又道：“平日里都是轻烟抢着进来，怎么……”
小林放下水盆，慢吞吞地说：“我……她……我们吵了几句。”
“吵什么？”齐长风说着一笑，“你怎么敢？”
小林不语，偷偷看着齐长风的脸色。
齐长风忽然有些明白了，便问：“是四公主的事？”
小林诧异说：“……监军知道了？”
齐长风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只是点点头，忽说：“……有些事，不必太在意。”用了徐净方才的话，本没想到什么，说着却也是萧瑟。看来是心境问题。齐长风这么想着，自嘲一笑。
小林见了，急切道：“这等事，怎么能不在意？”
齐长风挑眉看了看他，不言语。
小林心里气急，道：“和宁公主……有喜，迟迟不告诉监军……旁的人都说，都说这是……”
齐长风一怔，身上一僵，若不是本就趴在床上，早已跌倒在地。和宁……有喜？
小林没看齐长风脸色，只是怒道：“旁人说皇家公主绝情绝义我本不相信，监军给人污蔑，她不替监军辩白也就算了……原来，原来她早已……这等丑事……”说到此处，才看见齐长风脸色木然，便停了。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齐长风轻轻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说，听说也就是这半个月。” 小林不愿他这般难受，迟疑道，“监军，会不会是旁的人误会了？四公主她……”
齐长风轻笑，不说话。
小林叹一口气，也跟着不说话。
忽然帐帘一掀，轻烟冷着脸进来，眼睛通红，看来也是哭过。
小林见了居然冷着脸转过去不理她。
轻烟直直走到齐长风面前，冷冷道：“驸马，不管旁人说些什么，我不准你说一句公主坏话！无论公主做什么……她都是对的！她……她在皇宫里那么可怜，就是，就是她喜欢罗大人……我也不准你说她一句不对！”
齐长风默然看着她，原来，就连轻烟也没有辩白，孩子……确实是罗依伦的。本想一笑置之，可是心中百般压抑，却是怎也做不到。压得沉，压得重。他暗自吸气，只是冷冷道：“轻烟，即便我口里不说，心里还是腹诽的。”
小林却气愤地说：“做得出这般事的人，怎么会在意旁人议论。她可怜？她堂堂公主从小娇养在宫中，现在怀孕了，离了夫家住进了皇宫，让千百奴仆侍候着，有什么可怜？也不知道修了什么福气，能嫁给监军这样好的人，一点……一点也不珍惜。”
轻烟眼泪又流下来，大声说：“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那……那个皇宫就是最可怜的人住的……驸……齐公子，公主本就不想嫁你，她是给迫得没办法了。好不容易离了它……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把公主带出来……罗大人……他也不能……你也……”说到最后，哭得厉害，扑到在床边。
齐长风听得心里凄苦，伸手轻抚她的头顶，淡淡道：“轻烟，这事不再提也就是了。我连……我连心里也不想了。”
不想便是不想了，很久以前就是不想了，断了。
小林见她哭得伤心，也不忍心再说，上前想要扶她。
轻烟抽泣着把他推开，袖子狠狠地擦着眼泪，说：“驸……齐公子，轻烟不要跟着你了。公主回了皇宫，又……有了孩子。我要回去陪着她，说说话也好，逗逗她也好……公主在皇宫里，肯定想我了。我要回去。”
齐长风一怔，小林也呆呆看她。
轻烟决然道：“我要回去。”
“……轻烟？”疑惑。
“齐公子，轻烟来这里，不过……是公主吩咐，你，看来也不会不习惯……我要回去。”轻烟幽幽道，觉得万分难过，也不知道为了和宁还是齐长风。眼前的这个人，还是带点悠闲洒脱劲儿，偶尔皱眉，倒有些沉郁。可是忽然一笑，却还是那般邪气轻浮，不知怎的记住了，忘不了。
可是，她还是要回去。
××××××××××
早上一部分士兵进城，轻烟就连城门也不愿进。
小林怕她一个小姑娘这么回去危险，拼命劝着。可她坚决回去，冷着脸跑到史大人帐前求见，只说四公主让她回去。
史大人不准。
轻烟平时一个娇俏的小丫头居然讥诮地威胁起他们来。她说，四公主能让她一个小姑娘跟着军队来到这里，也就能让她回去。她奉命回去，若是不准，是要把四公主的人扣在这儿吗？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同意了。山道是不让走的，找来几个城里衙役绕路慢慢送她回去，虽说远得多，但安全。
小林扶着齐长风在城外送走了她，然后才进城。现在齐长风也是个奉旨的士兵了，可旁的人不当他是小兵，仍是监军监军的叫。他是齐将军的幼子，又是驸马，粗重的事情也不让他做。就是进城，也是有人找来垫着厚软的推车送进去的。
这回运来的物资陆续进了城，还有官兵的轮换交割，怎么也要耽搁一天。大军就趁着这一天休整。有些平日和大人们交好的官兵便告假进了城吃喝一番。
这一来，望岳城也有些喜庆的氛围了。街上就像集市一般摆满了各自家里做的小事物。
小林没来过望岳城，没想到也有这般热闹，本来伴在推车旁，后来也忍不住去看街边的摊子。
齐长风见他高兴，也不去催他，反正这街上挤满了人，推车走得也不快。
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头低着，不知在想什么。
齐长风问：“怎么了？”
小林摇摇头，说：“呃……看见一个簪子很好看。”
齐长风笑笑，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说：“再多可没有了，我可穷。拿去吧。”
小林不接，只是摇头。
推车的老邓道：“监军赏的，你就收了吧。”
“我和你开玩笑，我这个驸马，一些钱还是有的。”齐长风笑。
小林还是摇头，说：“不要了，要了没用。”
老邓问：“为啥没用？”
小林道：“轻烟，她又不在。”
齐长风明白过来，一时没有说话。
老邓却说：“傻瓜，你这时买了，以后给她也是好的。你就不知道了，这人，说话都是假的，没看到最后一刻你也弄不清。说着不喜欢，指不定哪天就变了。”
这老邓样子长的忠厚老实，没想到心思也是细的，这时用沧桑的语气说出来，忽的就有发人深省的意味。
两个人听了，俱是略微清醒了。
小林想了想说：“她哭得这么伤心……以后，也不会……”说着眼睛又红了。
齐长风道：“拿着，去买回来。”说着硬塞到他手里，又道：“这是命令。”
小林一愣，听说是命令，有些呆了。旁边一人推他一把，他才跑去了。
到了城尹府，齐长风身份特殊，还是被请了进去。
齐长风推托他一个小兵，不能见城尹，让他们留下一间小房给他。半响，他就被人请到了房里。
那屋子不算宽敞，但是简单干净，倒合他的胃口。齐长风用了一点食物，便又睡下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门外敲门。
齐长风道：“小林？进来吧。”说着还是趴着。
那人进来，走到床前，忽然笑道：“长风，一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般懒洋洋的？”
齐长风吃了一惊，猛地起来，却又扯到伤处，冷哼一声。
那人哈哈一笑，大手一按，又把他按下去，他说：“你还是躺着吧。看你胡闹，这军棍还是打轻了些。”
齐长风苦笑，道：“二哥，你怎么在这？”
齐子豪道：“我负责轮换士兵。大哥说的不清不楚的，为什么你也来边关了？”
齐长风刚要开口，齐子豪却又打断道：“别跟我说上阵杀敌、忠心报国的话，你骗不了我。”
“二哥，你冤枉我。我本就没想骗你。”齐长风说着，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应付。京城里的事二哥也不知道清楚多少，没想到这么快看见二哥，一时没有备好说辞。
齐子豪忽然一推他的肩膀，手上加了蛮力，疼得齐长风咬牙切齿。齐子豪说：“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要骗我。”
齐长风只好又道：“二哥，你冤枉我……”这回说的没什么底气。
齐子豪狠狠瞪他，齐长风一惊，吓得不敢胡说。齐子豪长的最像齐一恒，那双眼睛一瞪，凶光凌然，就是不上阵也能吓坏敌人。
齐子豪道：“我只问你，你这回出来，是自己要出来，还是被逼的？”
“自然是……”齐长风一阵疑惑，恐怕答什么也不对。
果然齐子豪又道：“若是你自己出来，就是因为大嫂。若是你被逼着出来，就是因为和宁。”
齐长风听得无语，这二哥……长的这般粗豪，怎么就……
齐子豪说：“你自己出来也就算了，是我那家我也不愿意待，你怎的就不把你二嫂带出来……呃……算了，这个不提也罢。若是和宁逼你出来，二哥就帮你好好教训她，管她什么公主，你们过得不好，就一拍两散、各分东西。这么把你逼到边关来算什么回事？我齐家的男儿怎能受这种气？你别怕爹不高兴，二哥站在你这边。”
齐长风一笑，道：“二哥，你还是这般急性子。”
齐子豪看着他的笑，还是那样油滑轻佻，便也不多说了。叹了口气，又道：“唉，二哥也只是说说。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只是委屈了你。”
即便是性子再粗豪，浸淫在这朝廷上一段时日，也明白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
齐子豪道：“听说，四公主回了皇宫？”
齐子豪问得出这句话来，看来和宁有孕的事情也是知道了。齐长风担忧地看他一眼，齐子豪却是没问孩子的事，只说：“如果她回去了，你在这边关可以待久一点了。”
齐长风没说话。
“你别管旁的人胡说，真正明白的人多了去了。”
齐长风笑道：“知道了，二哥。”
齐子豪笑笑，问起家中的事情来，齐长风便把他孩子的趣事说了一遍，乐的他哈哈大笑。
正说得高兴，有人在门外喊道：“将军，有急报！”
那人用的军中唱号的音量，直震得齐长风耳朵发痛。
齐子豪猛地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齐长风也挣扎地坐起，想要跟着出去，却听见齐子豪大声道：“长风，我有急事。回头再来看你。”说着不等齐长风回话，把门一掩就不见了。
齐长风愕然，却还是慢慢走去打开了门，四处一看，外边已没了身影。齐长风叫道：“小林？老邓？”
叫了几声，小林才匆匆赶来，急道：“监军？”
齐长风问：“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小林一愣，说道：“也没……嗯，听说，今天的晏国人好不安生，本来六七月他们是休战的……”
齐长风一惊，问：“你是说，晏国人又开战了？”
小林笑了笑，摇头道：“不是吧，也就是街上三姑六婆胡乱说说，没这回事。”
齐长风脸色一沉，心里却想到，二哥来望岳城，恐怕不是交接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