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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明争暗斗

    齐长风看着杀气腾腾的敌人,叫道:“弃车阻敌。”说着冲上前去。

    刚把推车挖出来的士兵闻言顺势把推车往来敌处推去。然后就近的士兵们就各寻武器,准备冲杀。刚在山坡上不远的一些士兵听的有敌来袭,来缓不及,趁着敌人还没近身,却抽出弓箭来张弓就射。

    黑夜之中的箭矢没有准头,只把来人阻碍了一点时间。

    齐长风在地上拾起一些碎石,灌上内力使劲扔出。石块尖啸着破空而去。

    贼人刚巧到了翻倒的推车前,齐长风使的石块就到了,都往马匹上去。前面几匹马吃痛,长嘶一声,把几个贼人掀翻下来,后边闪躲不及冲撞上来,一时摔得人仰马翻。

    贺智深冷静下来,此时也没有夜战旗语火语的讲究,只有大喊着组织士兵。

    齐长风奋不顾身到了敌众前,抢上一匹惊马,扯着它回转过去,在来道上冲去。

    若不是下午齐长风严令急行,敌人袭击的地点就会在山谷深处,现在他们反而仍处在山道上。齐长风一路急冲,抢来两把大刀左右开弓,狭小的山道上总是再勇猛无敌的敌人也不能躲避,拼着受些伤搅乱敌人。

    贺智深见来敌乱了,止住士兵向前,只令他们用弓箭长矛攻击。

    阻在泥水推车当中的敌人此时成了明显的靶子,后面的敌人冲不过来,只张弓来射。只有十多个贼人马术高超,离了那团混乱冲杀过来。贺智深领着几十人冲上去,或绊马或扑敌,一时喊杀声冲天而起。

    齐长风冲到一半,发现敌众甚多,心下一惊,一时不察身上就又了一处刀伤,前路也被蜂拥而来的敌人挤得冲不过去了,无数把长刀劈砍下来。

    齐长风一声抱歉,就往左一倒到了马侧,轻拍一下马腹,斜冲而起。手上的两柄长刀拼力甩出,飞腾着砍向敌人。趁着他们闪躲,快速离开,往回赶去。

    贺智深刚刚抵着杀来的敌人,齐长风就飞身赶回,力竭之前长声喊道:“退到坡上迎敌。”

    贺智深见他一阵踉跄,赶紧抓起他往坡上退去。

    前队官兵趁着他们阻敌的时候,早已离开上坡的道路,在谷口处摆开阵势。

    贺智深几人边抵挡边退去,齐长风缓过劲来,抡起一根长矛杀退追击上来的敌人。可是近前的敌人越来越大,一时脱身不得。

    忽然压力一轻,原来他们已退到援军弓箭所及之处。

    齐长风一阵脱力,险些跪到在地,一个小兵奋身抱着他,和贺智深一起把他带回阵前。

    三层箭阵漫天蔽日地射出,仗着此刻深处高处,运来绊马器械哄然倒下去。

    贼人有马却被阻在下方,不能放马而行,从林区也不能过去,一时狠遭痛击。也不知谁喊了几声,贼众就调马回转。

    齐长风被人送回,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伤口,湿漉漉地说不清是水是血,真气不继。见敌人退去,只恨后军没有马匹,不能派人追去。

    忽的远处传来一声长啸:“源光国的官兵不过尔尔,盖云山人见识了。”

    齐长风一怔,吐出一口血来。

    官兵们紧张戒备着,见他们真是退去才放下心来。

    后面急急赶来一小队人,有人道:“史大人有令,后军遇警,结阵抵抗。后军将领何在?”

    贺智深和另一位将领应了,上前略略说了。三人商量一阵,雨夜湿冷,还遇到山崩,也不去追敌了,只派出中军一队骑兵断后,让后军赶快出谷。

    齐长风听得他们话语,没插话,只是静静调息。旁边一个小兵脱了战袍替他裹着伤,一直扶着他。

    贺智深安排好了,过来扶着齐长风,道:“上马,快,到马车里。”

    齐长风点头,和贺智深一道上马。

    回到马车里,军医正等着那里,轻烟哭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军医替他脱了沾满泥水的衣袍,用湿布仔细擦了两边,然后用药包扎,折腾了好半天才弄好。

    军医离去后,轻烟悄悄上车,捧着一小壶汤水。她哭道:“驸马,你醒醒,这儿还有一些汤水……你先喝喝……”

    齐长风听得她的声音,才知道自己昏了过去,正想回话,却半分劲也使不上了。

    他这个盖云山的半桶水弟子这么窝囊,要是给七雅先生知道了,怕是会绝口不提教过自己。想到盖云山……方才,那些贼人说什么了?

    他们,他们是盖云山的人?

    这么一想,忽然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一旁的轻烟急得满脸忧色,见他不醒,只好把汤慢慢喂了。

    第二天醒来,齐长风已经换上柔软洁净的衣袍躺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意识道昨夜发生什么。

    齐长风哑着声音唤了唤,轻烟便来了,她说:“驸马,你可醒了,昨天吓死我了。”说着把壶递过去。

    齐长风喝了几口,润了润喉,道:“大军怎么了?”

    轻烟摇摇头,道:“早上休息了半天,午后才开始走的。”

    “停雨了?贺大人呢?”

    “贺大人来看过几回。他也有伤,比您轻些,包扎好又忙起来了。”轻烟说着,捧着稀粥喂他。

    齐长风苦笑,道:“倒是我这般没用。”

    轻烟瞪大眼睛,差点伸手打他一把,道:“驸马冲到敌阵,能回来都是上天保佑了。”

    齐长风笑笑,又躺回去,问:“昨夜的事情弄清楚了吗?那些贼人是怎么回事?”

    “没人说得清楚……不过,倒是大家都听到,说是……盖云山的贼人。”

    齐长风不由道:“不可能,盖云山人不会做这等事的。”

    齐长风刚说完,车外就传来贺智深的声音,他道:“监军说的不错。但是此地仍是盖云山的地盘,他们来去匆匆,熟悉地势,马术高超……这么一队人不可能从天而降。”说着掀开车廉。

    轻烟嘟着嘴,退了下车,让他上来。

    齐长风道:“只可能是别人冒充。”

    贺智深上了车,听了只是摇头,轻声说:“监军小心养伤,旁的事都交给下官吧。”

    “昨夜伤亡如何?”

    “幸得监军奋勇,死二十六,重伤三十三,很多只是轻伤。”

    齐长风轻叹一口气,只道:“贺大人也好好养伤。”

    贺智深点头,神色犹豫,半天还是没说话,笑了笑下了马车。

    齐长风在摇晃的马车里躺了好一会儿,一个小兵道:“监军,喝药了。”

    他喊的声音极大,旁的人都哄然笑了。

    齐长风把车门打开,那人便红着脸上了车。

    齐长风勉力接过那碗药,却洒了几分,那人一急,又接了回去,道:“监军,小的来喂你。”

    齐长风无法,只好点头,见这人有些脸熟,想了想问道:“你……不是那个泥人?”

    此人正是小林,见齐长风认出他,喜得心花怒放,直说:“是啊,监军。小的叫做林棠,大伙儿都叫我小林。”

    “你怎么在这?昨夜你很英勇。”

    小林红着脸道:“哪里及得上将军。贺大人见我顺眼,让我来当监军亲兵。”

    齐长风点点头,笑道:“那以后可要有劳你了。不过跟着我,可立不了什么战功。”

    小林一听,激动地连剩下的一点药汁也到了出来,他说:“监军临危不乱,指挥得当,又武功高强,奋不顾身……若不是监军,我,我……监军,那些大人的糊涂话你可别介意,他们……”

    齐长风一听有异,急问:“他们说什么了?”

    小林一愣,才道:“他们……他们说,此次遇敌都是因为监军坚持改道,又说,是监军在后军拖累,才会迟迟过不了谷……监军被擒,我们才……为了救监军,折损兵力……”

    齐长风听完,脸色一变,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林道:“监军,他们都是胡说……你安心养伤。”

    齐长风默然不语。

    小林见他神色忧郁,一时呆了,只是叙叙安慰着,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些什么。直到轻烟回来,却生气地把他赶了下车。

    小林本不愿意,轻烟气他抢先喂了药,骂地他厉害。

    小林没见过这般状况,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只得下车跟着车旁走。

    接下来几日,大军缓缓行进。那晚的事情没人再提,只是每个人看见齐长风的时候,脸色都有些怪异。

    ××××××××××

    清宁宫深夜。

    “什么?”和宁惊道,“细月,你再说一遍?”

    “驸马在咏希谷遇袭,拼力抵挡,受了重伤。”细月道。

    和宁急道:“全军一万三千人,竟然能让驸马受伤?都是国境,哪里来的敌人?”

    细月那密信递给和宁,和宁细细一看,知道了详情,却更是疑惑。

    良久,和宁才道:“长风……指挥迎敌?他身怀绝艺?”

    细月也是吃惊不小,道:“贺大人是这么说的,细月也看不懂。”

    和宁皱着眉,说:“盖云山的贼人又是怎么回事?冲击后军,他们是为了那批火器?”

    细月摇头,她也想不明白,只道:“公主,听贺大人这么说,史大人要把这祸事推脱给驸马……公主,可要想想办法。”

    和宁气恼,把那信纸一扔,道:“我让贺智深好好护着他就好,本就不该让他去后军……姓贺的闹出这等事来,不会自己收拾。”

    细月拾起那封信,细察了一下和宁神色,才轻轻道:“公主是气恼驸马,没有告诉你吗?”

    和宁不语,脸上一红。

    细月道:“也不是不知道,不是吗?驸马出身武将世家,总归是会些武功的。”

    “那……来回敌阵间冲杀?”

    细月一笑,道:“公主,驸马本领高,这次才无伤性命……公主还想他不懂武功不成。”

    和宁也是一笑,淡淡道:“不错……我们这对夫妻,相处时日短,又各有心结,什么事都瞒着藏着……”

    “公主……”

    “构陷了齐长风,诋毁了他的名声,也无甚用处。看来,是为了齐老将军吧。边军团结,对和福来说,就如芒在背……这一整块石头不好下口,却找上了长风。”

    “公主,那我们怎么办?可不能让她把驸马害了。”

    和宁轻轻摇头,忽道:“好了,都三更了。明日要到辰屏别院度暑,早些歇了。”

    细月又看她一眼,这才替她收拾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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