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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回 行刑

    我提起裙角,扶住馥香的手,从马车上下来,一路径直走向知府大人为我准备的座位,两旁是高高挂起的大片白布,和我身上刺眼的大红服饰如此的格格不入。我的座位四周也挂着一层又一层的白纱,为遮挡闲杂人等直窥帝姬的下等贱民。外面的人看不清我的面容,可我却透过白纱,将每个人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

    前面便是主刑官的座位,知府大人早已坐定,见我銮驾已到便立刻起身行礼。

    市集中心多出了被人反绑住,排成一排的十几个长相粗犷的男人,出言不逊的叫骂着什么,言语粗野不堪入耳。随后有人上前将那些人的嘴巴用白布缠绕扎紧,使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在私下里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

    不久,那位山匪头目也被送到刑场,犯人游街结束后被锁在一辆破旧的木头推车中,双手上挂着沉重的铁链,双脚上挂着沉甸甸的铁球,手腕脚腕上因重物拉扯的缘由,生生被勒出了血痕,侍卫看不过他蜗行牛步的样子,便一使劲将他从车上拉下来,他的嘴上也豪无意外的被人用白布缠绕扎紧,却依然好像能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一路走过的地方留下一片蜿蜒的血迹,使得众人不敢上前。

    知府见正午时分已到,便下令先将余党处以斩刑,斩官手举着一把大刀,接过一壶酒水,大口的喝了下去,又接着含了一口在嘴里,扔下酒壶‘噗’的一口喷在那把大刀上,水渍顺着刀尖滴下,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刀面上,显得更加光彩曜日,却让人感到一股刻肌刻骨的寒意。

    老人们都将自己孩子的眼睛用手蒙上,或是将他们赶回了家,原本还热闹的市集一时变得阒然无声。什么时候我听到好像有什么重物掉在地上滚动的声音,然后众人又还是唧唧喳喳叨叨不停。一旁的主犯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上前,嘤嘤地想大叫着什么,可无奈嘴巴被人缠住,谁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然后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弟兄,又看向主刑官,还看向……坐在围着层层白纱帷幕里的我。

    直到又听到知府大人又下令执行剐刑时,我抬起头,看着那人强行被侍卫架着绑在人群中的木桩子上。凑热闹的老百姓们立刻跟着围上前开始叫嚣起来,有些胆小的女人都开始慌逃离开。

    原本应该是个燕颔虎颈粗犷豪放的汉子,可如今被人缠着嘴,五花大绑的绑在木桩上,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不知是为了哭自己即将受到残忍的刑罚,将来死的断脰决腹,还是哭方才那些为了救他性命却反被人杀的十几个无辜弟兄。

    “慢着!”我的声音铿锵有力,像寒冷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洒向众人。尽管人声沸腾,所有人却都一字不差的听到了,何况是就坐在我前面的知府大人。“不知帝姬有何吩咐?”

    全场立刻鸦雀无声,以为我会改变这一切,都等我好听的声音继续降临。

    “知府大人不想在犯人行刑前听听他的遗言么,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众人都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被我的无情言语感到咋舌。他们还以为我会可怜他同情他,甚至会提出让主刑官免去剐刑改斩刑。

    知府大人也同样对我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却依旧一本正经的回道:“此等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的亡命之徒罪不容诛,死有余辜,又是惊吓到帝姬的罪魁祸首,帝姬怎大发慈悲为他讨得遗言。再者莫说他犯下如此重罪,不过是区区山匪,亡命之徒又怎会有儿女,又有何遗言可留下的呢。”

    “我倒是好奇的很呐……不过是须臾的功夫,难道知府大人怕他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么。”我悠悠地背靠着后椅,依旧是不悲不喜的淡然气息,像是在逗弄着一只宠物。

    “山匪的话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莫不是帝姬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呢。”知府大人似乎被我发问的语气而恼怒了,也开始揣测着我的想法。

    我试想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哪知府大人却立马改变了口气,接下去说道:“那就把犯人嘴上的白布摘下来,让大家听听他要说些什么罢。”

    侍卫上前将他嘴里的白布摘下后,我隐约看到了那白布里面好像沾上了什么。那犯人撤去嘴上的东西后,原本一脸茫然的脸慢慢的抬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开始仰头笑了起来,只是声音很奇怪,闷闷的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不似正常男人爽朗的声音。他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嘴里开始汩汩吐出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脸上尽是嘲讽和痛恨的表情。我们就一直听着他笑了很久很久……

    “行刑吧……”我早该想到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替罪羔羊开口喊冤呢。我烦躁的将手随意搭在桌上,却不小心拂掉了桌上的茶杯。“啪”脆弱的瓷杯摔落在坚韧无比的石地上,摔成了一块块碎片。

    “行刑——”随着侍卫的传话,围观的百姓又走了不少。我看场上除了女人孩子,只剩年龄不一的男人。

    行刑的士兵双手弓起,在手掌上吐了一口唾沫磨拳擦掌,然后一把抓下犯人的衣衫裤子,接过一把已磨好的小长刀,在他胸口上用力切下了第一块肉,他身上的一大块窟窿立刻血流如注。鲜红的血如刚被挖掘的井水般立刻喷洒出来,溅得满身都是血红。

    “啊——”他歇斯底里的叫声充斥着我的双耳,震得我感到一阵眩晕。

    因犯人被众人包围其中,坐在主位上的知府大人和坐在白纱里的我与馥香等人都看不到,然而犯人声嘶力竭的叫声却让馥香伺婝跼蹐不安。

    “啊——啊啊——”令人毛发悚立悲惨的叫声随着第二刀下去相继而至。

    我转头看向知府大人,他偏过头去,一会儿举起茶杯,用茶盖撩拨了几下茶叶后,皱了皱眉原封不动的又放回桌上,只是洒在他袖口上桌上的水渍昭示他现在浮躁的心情。

    这样心神恍惚,难道也会害怕么。

    “呕——”一旁的伺婝最先忍受不住,转身没走出几步路立刻弯腰一口污秽直吐。馥香也告退照料伺婝去了,只剩下沁心依旧气定神闲得站在我身侧。随后有些承受不住这种场面的男人三三两两的开始逃离了。

    不知剐了多少刀后,犯人的声音没了先前那般胆战心惊,只是依旧苟延残喘的样子,像是在做垂死的挣扎。又过了多久,他的声音也略减轻微,只剩下残余的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

    “大人相信世间轮回么?饮恨而终,含冤而死,身首异处,五脏不全。民间有种说法,他们说,说人死后,或因放不下至亲挚爱,或因死于非命,或因抱屈衔冤……特别是冤死的人,有口难分,他们的魂魄将化身为厉鬼,驻留于人间,找到杀害自己的真凶后,会……”我看着头顶无边无际的天空,突然出声。

    知府大人冷不防被我的话吓到,我的话像是一段挥之不去的影像,深深地印在知府大人的脑海里,反复地播放着。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害怕,我感觉到他的肩膀一颤,过了许久,他才慢慢隐约其辞地回道:“会怎样?”声音还带着一丝抖颤。

    “夜,半,寻,仇……肉身不过一堆槁骨腐肉,魂魄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罢。”我冷笑着一字一句用清冷的语气说着。

    又过了许久,知府大人方才还含糊不清的语气立刻又转变成公正无私的口气。“下官只是依法办事,正大光明,更可况本就是犯人闹事,触犯条例,惊动了帝姬銮驾,死不足惜。民间的鬼神之说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下官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隐忍不语,没有继续待下去等犯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做了一个深呼吸,稳定了一下情绪,神色自若的说道:“剩下的知府大人看着办吧。原以为剐刑有多好看,也不过如此……本帝姬也看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声音悠悠的传入知府大人的耳里,却像是地狱的审判者冷漠的在宣读一个人的死亡。

    “沿路侍卫随行护驾,下官恭送帝姬。”知府大人随即立刻从椅子上站出来弓腰作礼恭送。

    “大人半夜小心了……厉鬼缠身,合家不宁。”留下这句话,随即扬长而去。

    我的话在知府大人耳边像是下了诅咒般历历在目,挥之不去,看着我离开的背影,不屑的一“哼”。

    我提起裙角,沁心扶我下了马车,迎面正走来沈钦安和另一个年轻男子,两人正边说着什么,见我在门口便立刻向我作揖。

    我看着低着头的沈钦安,泰然自若,像是全然忘了半个月前我与他在金陵林中生死一线的冒险,心里有些挥之不去的阴霾。

    眼角正扫到馥香带着伺婝进门前看着我的眼神,蒿目时艰,心如悬旌,像是在对我说眼高于顶的帝姬难道在这种关键时刻喜欢上了沈钦安?我能感觉到馥香开始对我的不信任,这种感觉让我呼吸一泄,我讨厌馥香用忧愁的眼神看着我。

    “你的伤势可都好了。”我感觉我说话的声音轻的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可他依旧都听了进去,像是我心里的蛔虫,即使张着嘴巴喊不出声音,他都能一字不差地记在心里。“有劳帝姬挂心,都好了。”

    一旁的年轻男子带着怪异的眼神看着沈钦安,又看了我一眼,随后才发觉有些失礼,立刻把头低下。原来我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帝姬,这位是从京都赶来的卫家少将,卫子渤。原想早些通知帝姬,既然帝姬回来了,臣下便将此事先告知一下帝姬。皇上已知帝姬途中遭到刺客袭击,便派了卫少将前来一同护送帝姬。方才也与卫少将讨论过了路程线路,后天一早便启程,虽然有些紧迫,还请帝姬见谅。未防刺客在途中再有可趁之机,卫少将一路会沿途做好安排,帝姬尽可一路安心,不必再担忧。”

    我木然的点点头,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沈钦安原来早已将金陵之事告知朝廷,让朝廷尽快派人来接我去程国。我的手心一片冰凉,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是轻微的喘着气。

    “主子?”沁心在一旁轻声唤我,我慢慢转头,眼神开始聚焦在她脸上。这才发现沈钦安他们都已经走了。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沁心。随后才看到一旁站着上午触犯我的那个侍卫。

    他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看我,“知府大人派奴才来向帝姬询问,那罪犯剐下来的……人肉,帝姬想如何处置?”

    我皱眉,“拿去喂狗!”我不想再听到关于任何刺客的事情,可那个知府大人却一再拿着这件事肆无忌惮得炫耀着他踩着别人尸体的功劳成就。不得不说他的推波助澜引起了有效的作用。

    或许他的上头就是那些刺客的主子,程国的皇帝在了解了此次事件后,对他并无任何惩处,反而还赏了他不少东西。不过或许也是为了笼络他,毕竟能在赵国与程国交界的金陵地界安然无恙的当了那么多年的知府,其势力不可小觑。

    我不再看着那侍卫惊讶的表情,提步先走了。

    “你那忧形于色的表情是在提醒我什么吗!”我严厉地看着在屋里收拾东西的馥香,沁心自觉地最先离开,紧接着各丫头都放下了手中正在收拾的东西,也先后离开了。

    我上前抓住馥香的手腕,不敢相信的说:“才离开赵国,你竟这般不信任我了么?”

    馥香似更惊讶于我的话,反驳道:“不信任?主子的这句话可知伤透了馥香的心!”

    “那你在担忧什么!警告我自己的身份么,提醒我是赵国将往程国联姻的帝姬?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立场。”我愤怒的质问馥香,从未想过我们竟也会这样。

    “是!每当你用特殊的眼神看着沈大人,我都感到胆战心惊。自从你被沈大人带回来之后,时而喜形于色时而惘然若失,就连大夫在为你治疗脚伤你都在记挂着他!相比起沈钦安,或许你更应该牢记自己的责任!”

    馥香的话重重的砸在我的头上,又像一把锐利无比的尖刀刺进我的心中,并着刀把一同深深埋入最深处,我紧紧捂住心口,痛得说不出话来。

    馥香见我慢慢伏倒在椅子一旁,双手怜惜得抚上我的脸,我看着眼前惊讶的馥香,转而看到她手上一片湿润……原来,原来我哭了。

    这是自我记事起第二次哭了罢。

    “我真的很怕……”

    恍惚中,我好像听到馥香说了一句话,可却又听得不太真切。

    “其实,若你早几年就遇上沈大人,或许一切都可尽人意。只是沈大人是程国人,若无此番赵程两国联姻,你们也不会相遇……这都是命,命中无缘,如何能强求得来的?你与沈大人注定这辈子无缘。” 馥香见我这般,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我抬起头,惘然地看着馥香。命?这是我的命?是啊,这是我的命!

    “看着你这般,我心里又岂会好过……我曾想到过一个可笑的想法……我想,若我代你嫁与程国皇帝,你便能和沈大人永远在一起了……”

    我迷迷糊糊地听着馥香说着,直到听到她这个可怕的想法后,如梦方醒。

    “你说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馥香竟会萌生这样的想法。

    “我……”馥香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傻馥香,你以为程国皇后能随意换人么。且不说这多月来你随行跟在我身旁进进出出,众士兵都大致依稀记得你的面容,就算你能顺利成为了皇后,倘若赵国派官员前来探望,一见到你岂不昭然若揭,难道要我致信给父王,告诉他我爱上了一个程国的将领,和馥香交换了身份,只为了和那个男人厮守一生么?

    这对我晋宁帝姬是一种耻辱!我的自尊心告诉我不能这么做。赵王疼爱多年的晋宁帝姬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而舍去一切,甘愿做一个草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让百姓知道,将此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趣事,教我如何做人?到时候还要连累馥香,程国皇帝知道自己竟娶了一个毫无势力价值的宫女为后,定会怒责赵国,那么我的故乡也会受到牵连……

    “馥香,你听着,晋宁帝姬从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个人,将来的皇后也一定是我!”我坚定着说着,像是在向馥香承诺着什么。

    “可是……”馥香听着我迷途知返的话显然感到意外。

    “没有可是!馥香,我一直都是你的主子,将来也是。我从未说过我要放弃什么的话,你明白吗。我这么做不止为你,为我,还为我们的赵国,我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身份。”我摇着头,坚定地看着馥香。

    沈钦安,你有你的国要守护,我也有我的家要保全。我们都有各自要保护的一方,尽管如今两国尚且交好,但谁也不能保证将来形势会来个天翻地覆,到时候,我们就是敌人了啊。

    此时我的话犹如暮鼓晨钟,馥香醒悟到方才的话实在胆大妄为。

    我实在太自负,太高傲,宁可立刻断绝一段不能预测到未来的稚嫩感情,也不愿冒险这段感情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包括我的自尊心。

    好在,一切都还未发生,还来得及回头,不是么?

    “去告诉沈大人,不必等到后日,明天一早就启程吧。”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起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让我揪心紧张的时刻,他为了我的安全而跳下马,一个人留在那里对付棕熊,还有我义无反顾拉回缰绳赶回去救沈钦安的时刻……我已不欠你什么了。

    我打开长条形青玉浮雕螭龙的小木箱,拿出那把在阳光下略显光泽的越女剑,手指轻轻一触,立即感到一种异样的寒冷,想起了那日我就是拿着这把短剑狠狠地戳进棕熊的后颈的。

    “还有这个,我怎么忘了,怎么忘得了啊……”我喃喃道。

    “需要把这把短剑一道送还给沈大人么?”

    啊,馥香,你为何如此了解我的心事啊。

    可是我忽然又想起了之前见到他,那冷漠的态度,不值一顾的表情,还有,还有他竟这般想让我早些到程国嫁给皇帝,早早向你的皇帝报信!你真的就那么希望我能早日当上皇后么。

    好,我如你所愿!我不再欠你,那就换你欠我吧!

    那日上车前,我当着他的面亲自将越女剑还给了他,我仔细看着他脸上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有痛苦与懊悔交织的表情,感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你终于知道当时你急切的想把我推向另一个人身边,那时我的感觉了吧。

    若你已回了头,我如何叫唤你也听不见。若我回了头,你在我身后再怎么叫唤,我也不会回身,因为你我在人群中都已找不到对方了。而你,沈钦安,我偏偏要让你欠我的情,偏偏要让你知道不论将来的我会变成怎样全是因为你的一念之差。你狠心,我比你更狠心。

    “馥香,我真的好坚强,不是么。”我将头靠在馥香肩上,轻轻的说。

    等了许久,也未听见馥香的回答,便干脆闭上眼,蹙眉憩息。

    皇后的衣袍在逃难的时候已毁坏,只能另做一件。可后服是程国茗衣坊特制的,上头的祥云,拖地的后尾用金丝湘绣的龙凤,点缀的明珠,领口的凤凰扣,一一都是精品。若是告知茗衣坊再做一件,算上去的路程,反倒来不及。说不定还会引来轩然大波,即将嫁入大程帝王成为大程皇后的帝姬,却在入宫前后服破毁,这是不吉的征兆。

    幸好馥香在拿到那件衣袍时,看上头的湘绣精妙绝伦,做衣精湛,款式精美,便学了一手。如今只要找来足够的介素红布料,上好的珠子也带来了,回想着原来的样子裁剪制作就能在到达皇宫之前做完。

    程国土地甚广,从金陵那里开始启程,走了快要两个月,算好日子,等到达程国的那天正好是大婚的日子。原想慢点走,有充裕的时间好让馥香足够完成这件龙凤同和袍,可在金陵耽误了太多事,馥香也只能尽其所能。

    我穿上馥香刚做好的龙凤同和袍,大体感觉和原先那件还是差了点。

    “馥香无用。”馥香低头说道。我挥了挥手,明白馥香已经尽力了。虽然和原先的那件不是一模一样,但应该除了茗衣坊的人,还没有人见过那件衣袍。

    想了一想,招来伺婝:“去把程国皇帝送的珍珠汗衫拿来。”伺婝找出放在盒子里叠放着的珍珠汗衫,给我披上。

    我转了一个圈,走了几步,说道:“这样是不是就看不出来了!”馥香惊艳的回道:“帝姬好聪慧,这样一来,众人的眼光就能落到这件名贵的珍珠汗衫上了。”“是啊是啊,帝姬天生华贵,又配上穿着这一身,再没有人能比帝姬还美得人了。”伺婝在一旁高兴地说着,馥香听了也点头附和,连一向冷漠的沁心也把我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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