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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回 转变

    “这里太危险,方才的激斗一定会惊动到附近的帮手,我们快些离开这个林子。”沈钦安扶住我的左肩,我刚想站起来,才发觉自己的右脚腕不知何时扭伤了,又摔坐在地,右脚脚腕处痛得厉害,沈钦安连忙蹲下为我脱下鞋袜,查看我的右脚,扭伤处又红又肿,他试着用手轻轻转动我的脚腕,我蹙眉转过头,“是脚踝损伤引起的,在排除骨折的前提下,最好不要活动患处,回去后好好静养。我去把马儿牵来。”

    我点头,脸红的把鞋袜小心的穿回去。等我穿好,却见他面色沉重的牵着马儿向我走来,说道:“白蹄乌方才腹部也受了剑伤,只怕不能再受重力。”

    “咈咈——”马儿的喘气声果然深沉了几分。

    “特殊情况,本不拘小节,就让我背你回去。”说完,沈钦安背对着我蹲下,我犹豫了一下,才伏在他背上。想这时分再耽误下去,夜幕又将降临,还不知这树林里还有什么猛兽或是歹人,多添危险。又笑他爱马如痴,把马儿当做人儿一样爱护。

    他的身上带着春泥和汗水的味道,他的肩膀宽而厚实,我在他背上,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便闭上眼,听着耳边林中一道一道的风声,还有落在枝头上的鸟叫声。直到我依稀感觉到他略显错乱的脚步,和轻微的喘气声。此时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我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下意识的用袖口为他慢慢拭去。

    我们听到不远处人声沸腾的声响,心中松了一口气。而我这才想起自己将是嫁往程国的皇后,脸上并无半分笑容。

    我们故意躲开那些正在焦心找我们的人,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快到客栈门口,我紧张的连忙叫住沈钦安:“快放我下来。”他止步却并无将我放下的意思,我也不催他,只是静静的伏在他背上,过了一会儿,他才把我轻轻放下,让我扶在马儿上。而他却向我抱拳揖礼,“微臣逾矩了。”

    我低头,无言以对。我有太多话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何况,说了又有何用。我的身上背负着太多责任,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我们之间隔着的岂止是千山万水。

    “主子?……主子,你,你回来了。”伺婝最先出来,馥香见我弯着一只脚,伏在马儿旁,也随后上前扶我进了客栈,我走了几步回过头见沈钦安还是站在原地呆呆的抚摸着他的爱马,衣衫上染满了污血。

    他眉间紧锁,静静地站在远处,伴着他最爱的马儿,似有万千般话想说。可是,他没有。

    “这马儿还未取名吧,不如,就叫……蹑影。蹑影追风,奔骤若此者。” 话毕,不再看他。

    我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带着一种期待希望他能对我说一句话,还是更害怕他把那句话说出来。

    馥香又转头向沈钦安躬身道了声谢:“多谢将军尽力保护帝姬,一路辛苦,待到程国,程王定会嘉奖与你。馥香不打扰将军休息了。”告退回身,快走了几步跟上。

    回到店家另外安排的房里。伺婝自进了屋眼泪止不住的流个不停,说昨晚的惊吓如何惊心动魄,使人心怯。我看她们都没事,稍稍松了一口气。

    “伺婝,主子的右脚受伤了,你先去厨房准备食物,再找大夫在门外候着,我先替主子沐浴梳洗。”等打发伺婝离开后,从方才一直未说话的馥香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说道:“自从跟在主子身边,我还是头一次吓得六魂无主,倘若主子真出了什么事儿,那我……”

    “嗳”我立刻止住馥香,不让她说下去,“你于我不同他人,咱们是从小一起过来的,你对我的好,我毋庸置疑。同样的,若我真出了意外,也不希望你有事。”

    “是。咱们往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世事无全,倘若真有分离的那天,我只愿你,好好照顾自己。活着别受人委屈,死时也不怨他人。”从小我一直认为我与馥香等人在宫里是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直到今日方才明白,死亡,才是最直接的原因。我与馥香二人在宫中相伴多年,早已将对方的存在当做一种习惯,若有一天离了她,就像一个人失去了左右手,行动再也不如以往。

    “对了,沁心呢。”我想起沁心至今未见。

    “我去瞧瞧。”馥香刚打开门,便回头说道:“主子,沁心回来了。”

    沁心在帷幕外说道:“昨夜沈大人带主子离去后,那些人急着脱身寻去,并未多加逗留,奴婢看了一下,那些嫁妆等金贵物品只是打翻在地,并未缺少一件,由此看出,那些刺客是为了主子而来。”

    馥香为我脱去残破不堪的嫁衣,小心翼翼的为我脱下鞋袜,扶我入了帷幕后的浴桶。听到沁心的话,皱了皱眉:“沁心,别吓着主子。”而沁心却并未理会馥香的话,继续说道:“奴婢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主子,只是奇怪有几个刺客,他们的武功招式与另一些人的招式不同,而且第一次与奴婢交手的那人招招要人性命,而第二次交手奴婢用剑攻他,那人却只守不攻,反将我限制住。像是将我的注意力分散,好让奴婢顾及不了主子。”

    我伏在木桶边缘,越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找……找,到底要我找谁?”

    这时,伺婝敲门端来一应茶点,馥香吩咐道:“沁心你先回去吧,折腾了一天一夜,主子也够累了。伺婝,把东西放下吧,等我为主子更衣后,你就让大夫进来。”

    伺婝应声:“是。”临走前轻轻的将门合上。

    “你对伺婝有偏见。”我能察觉出馥香似乎有意支开伺婝。馥香也不瞒我,随即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我不是对伺婝有偏见,只是提防着她。自昨夜主子被俘之后,她似乎很着急,那张皇失措的样子,怕是另有隐情。”

    馥香却只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可我却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若论服侍我的丫头里,除却馥香,在赵国宫里的尚有拂弦、金粟等内侍宫人,都是跟在我跟前多年的丫头,再者还有三皇子宫内的侍婢服侍我的日子多,如今却让才来不久的伺婝跟着我陪嫁,难免让馥香匪夷所思。

    可当初父王说为了让我尽快熟悉程国的宫礼,才只许让我带三个宫人。馥香自然不能丢下。三哥为我选了沁心,父王便选了伺婝随行服侍。

    馥香说的“另有隐情”是指伺婝服侍我的日子也就出宫前几日到现在,一路上我只顾怀念往日在宫里和父王、三哥的日子,于她并无过多恩赐,所以她此时的“张皇失措”就显得有些令人怀疑。

    但也不排除伺婝是真心衷心于我,毕竟一日主仆,再加上昨夜的混乱,担心着急也是情理之中。

    我沉默了许久,才微微叹了口气,“那你就替我看着她吧。”

    “你与沁心相处得如何?”沁心本不叫这个名字,我见她的第一眼,她给我有种风轻云淡,悠然自得的感觉,这种感觉渗入我的内心,这种淡淡的感觉,我很喜欢。只有外人单单看到了她的漠然置之,却未曾发现她的不同流俗。当然除却她动武力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种雷厉风行,不露神色。

    我给馥香的名字寓意馥香袭人,百里飘香,便也为她取字为沁心,沁人心脾。

    馥香回道:“挺好的,沁心虽然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相处久了,她的性子我也了解一二了。表面看上去冷若冰霜,一切都以自我为中心,作风直情径行,昨夜前我一直认为她是不关己事高高挂起之人。可当主子遭遇危险时,她忠心护主,果断凌厉。果然三皇子选的人,定是有他的道理的。”馥香三言两语便将沁心的品性一语破的。说到最后自己也不禁点头佩服三皇子的想法周全。

    我点点头,说道:“倘若有些事你忙不过来,就让她帮衬着办吧。你心思周密,她毅然决然。有你们两个在我身边,我如虎添翼。”馥香会意,晋宁帝姬是要重用沁心了,点头称诺。

    远在宜兴治水的三哥,你可知昨夜若没有沈钦安和你赐给我的沁心,我早已客死他乡。

    等大夫为我用完药,包扎好伤口后,我的额头已出现密密的汗珠。那满头银丝的老头儿摸了一把他的白胡须,像学堂里背书的学生一般摇着头,慢悠悠的说道:“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并不是没有它的道理,因为受伤的部位还有炎症,而且可能还有淤血,不能很好的流通,造成红肿疼痛。在这治疗期间尽量的注意休息,切勿用力过度……”

    我看着脚踝上缠绕的白布,脑中却回想着沈钦安与棕熊搏斗的场景,想到他扯到伤口后硬撑的表情,想到他三番四次奋不顾身救我的场景,还想着方才转头看到他衣衫上满身的污血……

    “……需内外调理,不可为了尽快行走而下地,正所谓欲速则不达,错失最佳痊愈时期,将来再治,那也是沙里淘金罢了……”

    “大夫的话本宫都记下了,还请大夫待开完方子后,去瞧瞧沈大人的伤势要不要紧。若非沈大人的倾力相救,本宫受得怕是不止这些了。”我低下头,一脸的担心并带着后怕。

    那大夫听了这话,说道:“帝姬恩德宽广。沈大人的伤势,待草民为帝姬下了方子后,便会去看看。只是老夫见帝姬面色少有气色,想是昨夜惊吓过度所致,老夫会在内用药石中加入一些温补的安神茶,好让帝姬安下心来。” 那老大夫原以为一国的帝姬定是矜才使气的,哪知这位帝姬恩德福泽宽广,懂得顾复之恩。

    “那就多谢大夫了。”我朝伺婝点点头,让她送大夫开完方子后离开。

    不知是我福大命大还是娘亲在上天保佑着我,尽管那些刺客来势汹汹,我却只受了些轻伤,可沈钦安却为我挨了不少重伤。经过这次意外,不管是我的轻伤还是沈钦安的重伤,大队的步伐肯定会暂时停下来了。这让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始终不敢再看沈钦安。

    金陵的管事县衙知道了此事后,连忙前来领罪,并加派了更多的人手内外包围。知府保证必定不日之内抓到刺客。我却不置可否,这些刺客单除却高深莫测的武功外,背后定有位高权重的人掌控,别说现在对他们一点底细都不清楚,就算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凭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又有何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千万别把这消息传到赵国去。”父王若知道我一出赵国就差些小命不保,怕是宁愿用再多的金银珠宝也要把我从程国换回来吧。取消婚约事小,可让程国一大国顿时失了脸面,让人以为是赵国瞧不起他们程国的皇帝,难道赵国帝姬还配不上一国皇帝?还让程国的皇帝认为赵国君上是背信轻诺之人,反而让好不容易交好的两国陷入紧张时局。

    “只怕此事已闹得沸沸扬扬,金陵恰恰又是两国的交易地,许多来来往往的商人游客大多是赵国人和程国人,不过几月,还是会……”馥香也一时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我想了想,立刻走向桌前,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什么,然后折叠好放入信纸中,叫来一个侍卫,让他送去驿站,快马加鞭的送去赵国。

    “希望父王看到这份信后,能安心不少,至少不会有让我回国的想法……娘亲也……”我舒了一口气,又往怀里一摸, 哪知腰间和怀里都空空如也。

    我只觉头上凭空一炸,手不自觉的僵住,随后整个人都禁不住一颤。娘亲临终前为我留下的缨穗不见了!那是我亲生娘亲唯一留下来亲手制作的缨穗!

    自我懂事后,父王便把我叫到跟前,郑重其事地把娘亲为我做的缨穗亲手交给了我,父王还嘱咐我说:“这是你娘亲唯一留下来,给你做的最后一件礼物,莫要丢失。原想过几年再给你,可想想你一出生便没了亲娘,一定比其他帝姬皇子孤单,现下你留着这个,想娘亲时便拿出来看看,就像你娘亲一直在你身边……”父王的话言犹在耳,可娘亲的缨穗却不知所踪。

    “……馥香……馥香!馥香!”我越叫越急,像是整个人丢了魂魄。“……我,我的缨穗……不见了……”我眼神黯淡的在原地抖颤地说着。

    馥香闻声急忙回身上前,听到我的话后,也紧张起来。随后一想,渐渐放下心来:“主子忘了,方才您沐浴更衣后,奴婢见那身嫁衣已污秽不堪,便让小丫头拿去清洗。那缨穗应该还在那件嫁衣里吧。是我粗心了,一见到主子受伤归来,只顾着担忧,忘了把缨穗取下来了。”

    “那快去……快去取来。”我提着的心还是不敢放松。

    不久,那件清洗好的嫁衣被送来我的房间,馥香仔细翻找,却硬是找不出那缨穗。于是大声呵斥着下面的两个浣衣丫头,“真是大胆的奴才!说!帝姬放在后服里的缨穗可是被你们拿去了?”

    那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听到馥香的呵斥声,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奴婢们一接到这后服后,从未见到过帝姬的缨穗啊,就算有幸让奴婢见到了,奴婢又有几个胆子敢拿主子的饰物,还请帝姬明鉴,奴婢们真的没有看到过主子的饰物啊。”

    “此话当真?若是让管事嬷嬷搜查出来,定将你们严办!”馥香见这两个丫头说话神情不像在说谎,但还是最后吓唬了她们一下。

    “奴婢们不敢有瞒。”馥香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便叫她们退下了。

    两个小丫头确实没有理由拿帝姬的缨穗。莫说这缨穗最是平常普通不过,又并无金饰银饰镶在上头,拿了也换不了什么银两。若是因此得罪于帝姬,那可是划不来。若真拿了,听到馥香的呵斥吓唬,也早就乖乖拿出来了。

    我抖颤地咬了咬下嘴唇,慌乱的迅速回忆起自己在赵国出嫁前的种种,记得刚上轿的时候还从怀里拿出来看过,几个月的路程中,每天出发前也伸手按了按怀里,进入客栈前缨穗那时候还在,只有昨夜还未脱下后服拿出来,那些刺客就紧接着上来了。

    “原来那间客房里……”我心里还抱着些许希望,或许缨穗还在原来那间房中。

    馥香低下头摇了摇,心绪也随之一沉:“所有帝姬的物什都重新整理过了,那些损坏的木具,也早就清理出去了。并没有发现什么……”

    我的眼睛突然狠狠的盯着馥香,随后感到自己好像身处冰窖之中,冷得我的唇齿都在发抖,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

    馥香头低得更深,“奴婢曾多次试图阻止,可是人微言轻,他们好像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不知哪里找来了一大帮的人一下子全搬走了……”

    “阴谋,全都是阴谋!自我们的队伍进入金陵后,进入这家客栈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要我的命!”我怒不可遏的站了起来。

    这么重要的证据,竟然让他们抢先一步全都销毁了!能一下子搬走那房里的重物,还没有侍卫阻拦,只怕只有金陵的管事县衙能有这权利。馥香的“人微言轻”指的就是他的命令,竟然连证物都‘清理’了,想来那些刺客的尸首也早已一并‘清理’了吧。

    想到那知府几个时辰前还保证说不日之内抓到刺客的话,真是可笑。

    果然在金陵动手是最好的地方,即远离了赵国的直系管辖范围,又怪罪不到程国的头上。查?这结果,不论怎么查,只能是山贼闯入金陵,为抢金银珠宝。

    “到底是谁敢在帝姬入城时对未来的程国皇后下手?”

    “那个人尽管想隐瞒一切,可越是隐藏越是容易让人知道他的目的。有一点却不得不……”既然他无法掌控赵国境内的官员,又不想把帝姬死于途中的大罪全都推向程国,位高权重到连金陵的知府都能听他调动……

    这些足够了,足够让我到程国后找出那个人。

    “那,主子的缨穗会不会可能还在林子里……要不要奴婢去请沈大人的侍卫再去昨晚的林子里找找?”

    “找?那么大的林子里,如何找得到。若是再遇到什么,我身边的护卫哪够再抵抗高深莫测的刺客?”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下只有保命重要了,沈钦安又受了伤,在没有离开金陵前,什么都别做,也不能再分散……”

    馥香也不敢放松:“既然金陵的知府已经出面了,就不敢再动手,除非真舍得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只是不知出了金陵,又是何种情形。”

    我也为此烦恼,说不定那人还会来一招出奇制胜,弃车保帅,不顾在程国境内也敢大胆出手,相反金陵现在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若今晚不再横生枝节,倒不如在金陵疗养好伤势之后再启程。”

    之后的事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那晚一夜无事。又过了几日,金陵知府抓来了几个山匪头目,说着此次事件的主谋,并在三日后在集市最热闹的地方处以剐刑。

    我安心一笑:“那就有劳知府大人了。”

    “哪里哪里,下官只是依法办事,此次帝姬在下官的管辖内遭遇抢夺,是下官保护不周,好在山匪头目已被下官捉押,帝姬安心即可。”那知府大人低着头,严谨的答道。

    “不知,行刑的主刑官是谁?”

    那知府想不到我会问这种问题,先是一愣,随后才唯唯诺诺的回道:“是朱大人。”

    “怎么知府大人不想把这功劳全都揽下?刺客都已被知府大人抓到,不如主刑官也由知府大人担当吧。” 我的脸上依旧是那种笑容。

    知府眼神错综复杂,一时摸不透我的想法:“罪犯行刑一直是由朱大人担当主刑官,行刑之状实在不宜,下官……”

    “你怕什么,本帝姬也随你一同去。我要瞧瞧剐刑到底是不是很有看头,听说许多老百姓都很喜欢看……”知府大人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好奇的脸色,随即又立刻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知府大人阻止不了我提出的要求,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担下主刑官,伴驾而行。

    三日后,处刑之日,犯人一早就被披枷带锁游街示众,然后被带去市集最热闹的地方,等待主刑官员的到来,待正午时分行刑。

    我换上另一件大红似火的衣衫,正准备前往行刑之地。这次因有帝姬前往,知府大人便提前在市集早做好一切准备。

    “帝姬不去也可,剐刑实在残虐狰狞不堪,那地方怎是帝姬尊贵的身躯能去的……”馥香拉住我的长袖,轻声说道。

    “剐刑之状相比知府大人杜口木舌面如土色的表情之下,你说哪个更好看呢。”我拂去馥香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抬头看着她向我投来惊讶的表情。

    馥香一定想不到我突然之间的蜕化变质,睁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我,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立刻掩去先前的表情,将手收回到袖中,低下头,低垂着的睫毛掩盖住她那原本莹亮的眼眸,那一丝转变,像是从未有过一般。

    我朝馥香身后看去,见远处跑来一个神色匆忙的侍卫,“发生什么事了”,我偏过头叫住侍卫问道。

    那侍卫原是知府大人手下的,见我问他,犹豫片刻才回到:“游街围观的百姓有些躁动,属下正要向知府大人回报。”

    “哦,什么‘百姓’看犯人游街也会躁动?到底是什么事,快快实说。莫不是认为你主子位尊于本帝姬,本帝姬的命令还使唤不动你了?”我厉声呵斥,什么‘百姓躁动’,我压根不信。

    那侍卫想到得罪于我的利害关系,立刻将情报全盘托出。“有人要劫囚,现在街上既有凑热闹的百姓又有刺客余党,为防止伤到无辜百姓,官兵们正在尽力抓捕刺客余党,犯人游街也是知府大人为引出余党的一计。”

    果不其然!或者说那个被知府大人随便抓来的犯人还有些来头,果然是山匪的头目?因为在狱中没有细作,所以现在他的那些手下便计划在犯人出狱游街的时候下手劫囚么。我顺势推理出一系列缘由。

    那侍卫见我还在思考,怕我因方才的事怪罪于他,便小心的退下,赶着去通报给知府大人。

    怎么办,我现在更期待听到这个消息后知府大人的表情啊,该是怎样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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