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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回 人生转折

    晋宁低下了头,遂又抬起头,状似随意一问:“父王即给了你玉枕,那又给太子哥哥什么好东西了?”

    “这个,我倒并未听说,怎么?你又想要去大哥那儿寻不成?”晋宁垂下眼脸,思索了片刻,又转过这个话题:“这玉枕是什么含义?这样贵重。”

    三皇子却好像并未听到晋宁的问题,见晋宁并未从刚才的气氛中走出,便寻了个典故出来。“这玉枕的含义要从它的一个典故说起。”晋宁有了些反应,抬头看着三皇子,等着他的下文。

    “据《晋书》记载,西晋权臣贾充手下的一个幕僚叫韩寿。韩寿办事能力强,人又长得英俊,风度翩翩,因此深受贾充器重。贾充在家里宴请宾客,韩寿总在被邀请之列。贾充的小女儿名叫贾午,当时正值春心萌动的年龄,暗恋上了父亲的这个幕僚,常躲在内室偷偷地注视韩寿。终于有一天她耐不住思念之情,遣一丫环暗通韩寿,让韩寿半夜跳墙进入自己午的闺阁私会偷情。痴心的贾午姑娘食髓知味,云雨数番后把晋武帝御赐给贾充的西域异香玉枕也偷出来赠送给韩寿。后来贾充的僚属报称,韩寿身上奇香扑鼻,经月不歇。贾充大惊,深知这种异香是来自晋武帝赐给自己的那个双蝶寿玉玉枕。又联想小女儿近来“悦畅异于常人”,明白是女儿偷汉,便也顺坡下驴,把贾午嫁予韩寿为妻。这就是“窃玉”和“偷香”的由来了。………你凑近玉枕闻闻,这玉枕上的异香是历久不衰的,而且,它的异香是用美人来养的,用的越久就越香。”

    晋宁拿起玉枕一闻,果不其然,异香扑鼻,竟不知是何种香料。方才进屋时未曾注意,此时一闻,满屋子玉香馥郁,飘拂鼻端,晋宁点头称赏不迭。

    “清英神仙骨,芬馥茝兰蕤。”三皇子听她说的这句话,更是点头附和。想着辛儿到底是晋宁帝姬,也只有她才最适合用双蝶寿玉玉枕。

    从此之后,晋宁帝姬身上总有异香围绕,经月不歇,举国不在议论着晋宁帝姬身上的异香从何而来,有人说是自小便有的体香,有人说是赵王特意制定的独一无二的香料仅送给晋宁帝姬一人使用,此香系诸名山胜境初生异卉之精,合各种宝林珠树之油所制,连王后和正得盛宠的芳巧夫人都没有,一些文人墨士便将其名为醉鸾蕊。 此后使晋宁帝姬的传言更具神秘,奇特。

    晋宁躺在廊上的贵妃榻上,枕着双蝶寿玉玉枕,幽香萦绕,慢摇着蒲扇,闭目养神。细想着上午三皇子说的那则典故,嘴中喃喃道:“……偷香窃玉……呵……”

    “你可是亲耳听她说的?可有听错?” “太子殿下,奴婢确实亲耳听见晋宁帝姬亲口说的…偷…偷香窃玉……”太子听后,拍案震怒:“哼,就说晋宁这鬼丫头多事,要不是母后收留她,她也不过是个姬妾生的女娃儿,如今她得父王的宠爱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爬到本太子的头上,我就说嘛,那日假山后,她分明就知道了,偏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是想背后给我来阴的……” 转而看向侍女:“你给我继续盯着她,一有动向,马上向我禀报……还有,不许将今天的这件事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侍女吓得连连答应,不敢懈怠。

    赵王现任十五年,晋宁帝姬十三岁。赵王有意将晋宁许配给校检工部员外郎的长子。只因他们家是在都城之中,倘若晋宁想父王了,便可随时回宫,也不会受人欺负。

    赵王先将此事透露一些给晋宁,见她没什么反对,就等着晋宁举行了笄礼后,再将晋宁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六皇子出宫听说那员外郎的长子常与一些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常常留驻于烟花之地,他的好友还向六皇子透露近日那公子又与上官家的一位小姐私通。六皇子知道后,立刻回宫,将此事先行告诉了晋宁和三皇子。晋宁听后,怒骂那薛公子不知廉耻礼仪,不把她晋宁帝姬放在眼里。三皇子更是提剑说要去找他要个说法,六皇子立刻上前拦下,只让他们二人先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该如何退婚,毕竟这件事有关晋宁帝姬的声誉。

    两个月后,宫中传出原先八公主的未来粉侯的父亲校检工部员外郎,因工程监理不严,暗中替换建筑材料,赚取私利,欺君罔上,撤了他的官职。而他的儿子也以教管不严,行为不正,配不上晋宁帝姬,特除去与晋宁帝姬的婚约,并发配到关外参军。

    随后,晋宁帝姬的婚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赵王也不再提晋宁的婚事,宫中也无人敢议论。没过多久,宫中的人便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时光匆匆,转载两年,晋宁帝姬已到了该举行笄礼的年龄。因三皇子在去年已行过加冠礼,对于半个月后的笄礼,晋宁自己是抱着期待的心情的。

    王后素日知道赵王非常注重晋宁帝姬的,赵王还特意叮嘱王后只管放手去布置,务必要隆重,因此,这次晋宁帝姬的笄礼中,王后请来了赵国第一夫人,先帝的六帝姬——瑗嫍帝姬,为正宾,如今大家皆称瑗嫍夫人。赞者由王后已出嫁的乔蓉帝姬来担任。而有司是钟夫人的冉钰帝姬。赵国最有名的乐师夏盅为主奏。

    卯时初刻,晋宁就被馥香从床上拖起来沐浴,随后换好采衣采履,散下一头柔顺的长发,由王后身边的陈嬷嬷带到正殿的东房内安坐等候。

    此时,正殿的宾客都已到齐,内侍监高喊陛下驾到,王后驾到,在座的所有宾客起身拜见,等赵王坐于主宾位,王后坐于赵王左侧后,宾客们才一一落座。待到巳时,赵王起身,简单致辞,稍顿片刻,说:“开始。”内侍监传言:“开礼——”音乐演奏同时响起,全体肃穆……

    赞礼者乔蓉帝姬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晋宁帝姬走出来,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乔蓉帝姬为其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然后,正宾洗手做准备。瑗嫍夫人先起身,王后随后起身相陪。瑗嫍夫人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相互揖让后瑗嫍夫人与王后各自归位就坐。

    内侍监高喊:“点砂——” 乔蓉帝姬捧着一个银盒走来,瑗嫍夫人打开银盒盖子,用木镊子将吃满七斤朱砂,全身变赤后的壁虎放进掏药罐里,冉钰帝姬将壁虎捣烂成汁,点在晋宁的左手腕儿上。这种守宫砂很顽固,颜色历久弥新,只在发生房事后方可消褪。

    “初加——” 瑗嫍夫人洗手,复位。晋宁帝姬转向东正坐;冉钰帝姬洗好手奉上罗帕和发笄,瑗嫍夫人走到晋宁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膝盖着席)为晋宁梳头加笄。双鬟变成一个发髻,簪上一枚红木发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乔蓉帝姬为晋宁象征性地正笄。晋宁起身,宾客们向晋宁作揖祝贺。晋宁回到东房,乔蓉帝姬从冉钰帝姬手中取过衣服,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一拜——”晋宁着襦裙出房后,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赵王和王后,行正规拜礼,表示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二加——” 晋宁面向东正坐;瑗嫍夫人再洗手,再复位;冉钰帝姬奉上发钗,瑗嫍夫人接过,走到晋宁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乔蓉帝姬为晋宁去发笄。瑗嫍夫人跪下,为晋宁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乔蓉帝姬帮晋宁象征性地正发钗。宾客们向晋宁作揖。晋宁回到东房,乔蓉帝姬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金属的发钗和红色的曲裾深衣

    “二拜——” 晋宁着深衣出来向来宾展示,深衣优雅婀娜,先秦风格的窈窕淑女映入众人眼帘。然后面向瑗嫍夫人,行正规拜礼,表示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三加——”晋宁面向东正坐,瑗嫍夫人再洗手,再复位;冉钰帝姬奉上钗冠,瑗嫍夫人接过,走到晋宁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乔蓉帝姬为晋宁去发钗。瑗嫍夫人跪下,为晋宁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乔蓉帝姬帮晋宁正冠。宾客们向晋宁作揖。晋宁回到东房,乔蓉帝姬取衣协助,去房内更换与头上钗冠相配套的花钗大袖长裙礼服。

    “三拜——” 晋宁着大袖礼服、钗冠出房后,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赵王,行正规拜礼,表示传承文明报效祖国的决心

    “置醴——” 玉瑶帝姬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瑗嫍夫人揖礼请晋宁入席。晋宁于是站到席的西侧,面向南。

    “醮子——” 瑗嫍夫人向着西边,乔蓉帝姬奉上酒,晋宁转向北,瑗嫍夫人接过醴酒,走到晋宁席前,面向晋宁,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晋宁行拜礼,接过醴酒。瑗嫍夫人回拜。晋宁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冉钰帝姬奉上饭,晋宁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晋宁拜,瑗嫍夫人答拜。晋宁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

    瑗嫍夫人起身下来面向东。王妃起身下来面向西,为晋宁取字,念祝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孺帷。”晋宁答:“吾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晋宁向宾客们行揖礼,瑗嫍夫人回礼。瑗嫍夫人复位。

    “聆训——” 晋宁跪在赵王和王后面前,由赵王和王后对其进行教诲。晋宁静心聆听,在赵王和王后说完后答:“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对赵文和王后行拜礼。

    “笄者揖谢——” 晋宁分别向在场的所有参礼者行揖礼以示感谢。晋宁立于场地中央,先后行揖礼于:赵王、王后、瑗嫍夫人、客人、夏盅、乔蓉帝姬、冉钰帝姬。受礼者微微点头。

    “礼成——” 晋宁坐于赵王右侧,向全场再行揖礼表示感谢……

    至此,笄礼结束。

    晋宁帝姬便又有了一个名字——孺帷………

    晋宁刚举行完笄礼没几个月,程国又派使臣来赵国,这次是由执事官为头领。

    这次来的使臣不为别事,竟是来向赵国的国王提亲的,而且还指名道姓是晋宁帝姬,这让赵王一阵头痛……

    然而,晋宁却意外的并不反对,反而还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辛儿,告诉三哥,你为何决定要远嫁程国?是不是有苦衷?还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你说是谁,三哥立刻找他算账!!”三皇子说着便拉着晋宁走,像是哥哥去找欺负妹妹的人打一架的样子。“哎哎哎,三哥…你快放手…三哥……我是自愿要嫁去程国的,没有人逼我,再说了,我可是父王最宠爱的晋宁帝姬,谁敢逼我做我不愿的事啊……”晋宁挣扎着被三皇子抓紧的手,却一点用都没有,什么时候三哥的力气怎么大了……

    “自愿的?辛儿,你知不知道,倘若你嫁去了程国,便再也不能回赵国了。要是受了欺负,谁给你撑腰?”

    “难道就嫁在都城里就不会受人欺负吗?我的傻哥哥,难道你忘了当年校检工部员外郎的薛公子一事吗?”三皇子听了这话,一时哑口无言,却又听得晋宁继续说道:“反正我嫁谁不是嫁了,倒不如嫁去程国,我要让你们知道,没了父王的庇佑,我晋宁依旧风光无暇……再说了,我喜欢程国派使臣送给我的珍珠汗衫……”晋宁越说越小声,知道三哥不喜欢她收下程国的东西,可若不说,三哥又该胡思乱想了。

    那珍珠汗衫是由两万六千七百八十八颗南洋的白色水晶珍珠串联而成的汗衫,通体透白,每一颗都是完美无瑕的上成珍珠,周边围着的则是选取精美的淡紫色珍珠串联一排,仅一颗金色珍珠扣镶在正中,华贵无比。这珍珠汗衫共有两套,另一套则是黑珍珠的,同样是由两万六千七百八十八颗纯黑珍珠串联而成,颜色深沉凝重,不似普通白色珍珠的轻盈明快。

    周边却是用海蓝色的黑珍珠围成,而珍珠扣选的是孔雀绿,相较于白色的珍珠汗衫就比较内敛、老练。两种汗衫都有吸汗、清肝明目、安神疗毒的功效。

    然而那白色珍珠汗衫却更具奇特,至夜幕,那些珍珠竟会发出幽幽的白光,特别是中间的那颗金色珍珠,将整间屋子照的彻亮。晋宁宫中的侍女未曾见过这样的好东西,连连称奇。

    “辛儿,那可是程国的信物,你何时收下的,我怎么不知?”三皇子的神色更加严肃,要知道,帝姬收下了信物,就表示她答应了婚事,再要反悔,可就难了。

    “昨个儿晚上,那使臣大人要觐见我的时候……”晋宁声音越说越小,她知道三哥是在怪她没有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但自己已经决定了,她就是要出去闯一闯,不想再做父王身边那个柔顺的小女儿。

    从那日之后,三皇子便再也不理晋宁,晋宁知道,三皇子是真的生气了,他不仅怪晋宁私自收下了程国的信物,决定远嫁程国,又埋怨父王当年要将晋宁许给薛家公子的婚事,导致后来晋宁对此产生的阴影,却又无能为力。

    三皇子发现,随着晋宁的成长,他越来越看不懂晋宁的想法了。有时候,晋宁聪明的像个大人一样,时常和父王或自己一起讨论政事,有时候,晋宁又愚蠢的让人无可奈何,不过是一件珍珠汗衫,就把自己的一生决定给了别人。但他也知道从来晋宁一旦决定了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因为使臣说程王自从三年前先皇后薨逝后,未再立后,此次晋宁帝姬嫁去程国定会册封为皇后,所以,父王就决定再让晋宁留在身边一年,一年后,程国再派人接驾护送晋宁帝姬嫁往程国。

    时过一载,程国按照礼仪派人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后,我就只等着程国派人来迎亲。皇家的大婚尤其讲究隆重奢华,聘黄金二万斤,纳采鴈璧乘马束帛,“大征”时,要送黄金二百两、白银一万两,金茶器一具,银茶器二具,银盆二具,各色缎千匹、全副鞍辔文马二十匹等不计其数。

    我呆在自己的宫中,数着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既期待又兴奋,想着将来不能再回宫看望父王和三哥,不由闪过一丝悲戚。起身找来一只箱子,将父王送的,自己从小喜欢的东西放进去又另外带了双蝶寿玉玉枕,等着将来嫁去程国时,把这些也带去……

    近日也不曾见过三皇子,直到我出阁前一日,三皇子派人送来一个奴婢,说是日后保护我的安全,务必贴身服侍。三哥实为心细,再多的关心都比不得我的安全最为重要。

    那天,满朝大臣、后宫嫔妃以及皇子帝姬们皆为晋宁帝姬送行,场面之大,令人惊叹。可我却仍未见三皇子的身影。迎亲的官员到达赵国时,宣读宣帝的制词,“兹册赵国第八公主晋宁帝姬为皇后,命卿等持节奉册宝,行奉迎礼”。

    随后,我穿好宣帝为我准备的嫁衣——皇后冠服。然后由程国派来的臣子请出阁,赵王向我曰:“戒之敬之,夙夜无违。”王后向我曰:“勉之敬之。夙夜无违”

    然后接受册宝,上了马车。

    此次程国派来护送我进京举行大婚的是一个叫沈钦安的官员,我一直以为他是程国的哪位将军。一路浩浩荡荡,举国皆知,长长的队伍走出城门,行了几里,一阵马蹄声快步跑来“踢踏、踢踏”的声响临近主轿。我一听,立刻掀开车帘,果不其然,三哥骑着一匹大红马追来。

    沈钦安听得声音,立刻挽住马缰绳上前拦住,却又听见我在身后的车中喊道:“三哥!”方才知晓,原来来人是赵国的三皇子。便向三皇子作揖说道:“三皇子,微臣奉命护送晋宁帝姬赶往大程,此行路途遥远,时间紧迫,还请三皇子体谅微臣。”三哥微微点头,双脚轻轻夹紧马肚上前。

    “辛儿,我已经向父王自动请缨,前往宜兴治理水灾,后天启程,今日你一去可能再也不能回赵国了,三哥带来了你曾经最爱喝的酒,让我们最后一次一同畅饮。”说着,举起一旁的两个小酒罐,扯下一个朝我扔来。我知道,我知道三哥还叫我的小名辛儿,就说明他未曾生我的气。我连忙双手接住,对着三哥笑了笑,打开盖子,一股醇香清冽的酒味随之而来,竟是小时候经常与三哥到御膳房偷来喝的竹叶青。

    我也不说话,爽快的与三哥碰杯,仰头一喝,待放下酒罐,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三哥将酒罐摔向地面,大呼两声好字。往后退了一步,高声说道:“八妹,此行一路小心,三哥在此祝愿八妹一生幸福快乐!”未等我回话,三皇子拉起马缰绳,往回绝尘而去了。

    我连忙把头伸出帘外,看着三哥骑在马背上离开的身影,久久不能言语。

    “启程——”车轮慢慢的滚动起来,我看着从小生活在华丽的宫庭变得越来越远,才感到‘少贪梦里还家乐,早起前山路正长’的意义。

    时过半月,一行人已到达赵国与程国的相界地——金陵。

    沈钦安很快安排好我的住处,让店家老板退去了所有客人,又派了一群人围了整个客栈,里里外外都是沈钦安的人。又准备了两个嬷嬷,四个丫鬟给我使唤。一些好事的原想一睹传奇人物赵国晋宁帝姬的芳容,令人失望的是,马车直接走进了客栈的大门,只露出了后半个车厢,哪里看得见晋宁帝姬的身影,连衣物的一角都没看见。只闻得空中传来一缕缕幽香,令人如痴如醉。

    至晚间,我甚感无聊,趴在桌上,取下银簪,挑动灯火。馥香为我准备铺盖,“馥香,你说程国的宣帝长什么样?是胖是瘦?是扁是圆?他若是个丑八怪可如何是好……”

    馥香笑道:“主子既然担心程国皇帝的样貌不合您的心,当初又为何一口答应了使臣的提亲,好歹当初也该忖度再三,或是赵王,或是使臣,问过再决定。”

    我听后一下子焉了,却又坐起身说道:“当时我只想着先离了赵国再说,哪里想得那般透彻,我倒还没怪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呢。”馥香只回答:“主子当时正与三皇子斗气,馥香哪敢多说。”

    我听了也不再说话,顿了一下,又问:“程国的皇帝现今几岁了?可别是个老头!”我刚说完,一时便感到周身寒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待奴婢算算,程王是二十三岁登基,如今已过八载,今年该是三十有一了……”我笑了笑道:“老夫少妻………”

    “主子,已是戌时正刻,该就寝了,奴婢让伺婝过来值夜。”馥香找来伺婝,自己先去休息些时辰,等到下半夜与伺婝换班。

    伺婝进门,替我先把头上的凤冠朱钗取下,刚要起身换衣时,外头响起嘈杂的声响。伺婝起身出去看看,没多久,急喘的跑回来在门口大叫:“有刺客,主子,快走,快离开这,有刺客。”伺婝话音刚落,在我身后的窗口一个黑影破窗而入,等站定找到目标,立刻提剑向我刺来。

    我瞧那剑头朝我刺来立刻转身,看那黑衣人持剑冲向自己,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又听到伺婝惊叫的声音,立刻向后退至门口,等黑衣人再次向前冲时,眼前的人一晃而过,一把利剑随之而来,黑衣人立刻向后仰滚,躲过一剑,待一看,竟是个瘦弱的穿着男衣的女子,不禁恼怒起来。

    黑衣人一脚踩在壁上,借力涌上前,“铛铛”两把银剑相交产生摩擦,沁心一个俯身旋转,刺中了黑衣人的脚踝,黑衣人并不因此停下,反而越攻越勇。沁心的招式漂亮秀丽,黑衣人的招式狠毒致命,却也是按照武术常规所练。

    这刺客的招数有套路,一定是有人精心策划来行刺我的,之前路上风平浪静的,原来是候在这儿等着对我下手。

    沁心果然是个练家子,没多久就刺中了黑衣人的胸口。随着黑衣人慢慢倒地,一旁紧紧抓着我的伺婝瑟瑟发抖,嘴微张抖动,什么话也说不出。而我也是一手的冰冷,一向过着安宁日子的帝姬,哪里见过死人,又是亲眼看着那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还有黑衣人那狰狞的面孔上,浮出一脸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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