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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回 巨变

    第一回 巨变

    灵山上的樵夫华老每日以砍柴为生,辰时进城送入赵国的杨将军府上换取每月一两的生活费,这也是杨将军的照顾。

    一日,华老进入杨府后面放好柴后,厨房里的总管送上了红包,原来是府上的夫人刚刚诞下了两位千金,华老送上两句吉利的话后高兴地去集市上买了些鱼肉回去给刚满月的小儿炖汤喝。

    次日辰时,华老再次进入杨府送柴,这日是每月发俸禄的月尾,厨房的总管让他在一旁等着,一刻后却并未等到人,厨房里的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华老刚出厨房想找人时,忽听得后门有许多的脚步声,刚想抬脚向后门边走,又听到后边有人跑来,转头一看,一个中年妇女左右抱着两个婴儿一脸惊慌,见到华老,又瞧了瞧后门,退之一隅,向华老跪下,哽咽的哭着,用尽可能轻的声音说:“老先生,救命啊……”

    原来那妇人是杨府的奶娘,不知为何,朝中的李大人大清早包围了杨府说是奉了皇帝的旨意,杨将军暗中勾结陶姜小国,欲要造反,只要府上的人勿想逃离,安分进入牢房,将军束手就擒,就不会杀害无辜的人,所有人都在前厅等候发落。可夫人担心皇帝要肃清杨府的人,让奶娘带着两个小姐先离府,不想后门也有人把守,奶娘一人不能把小姐带出去,只能求眼前的老先生了。

    华老就想自己先引开那些守卫,让奶娘偷偷地离开,可奶娘原不是这里的人,只因她的老家被程国的兵将占领,流配到边境后,家人都饿死了,只剩下她和襁褓中的婴儿。幸而在边境遇到了将军,边境夺回后便跟着将军到了杨府当了奶娘,就从未出过府,如今只怕逃出去了也会很快就被抓回来。这奶娘受了将军的恩惠,自当相报,自愿以己为饵引开围在后院的守卫,让华老带着孩子逃离。

    华老抖颤的接过两个婴儿,躲在门后,奶娘一横心冲了出去,守卫见了立刻冲上去追了一段路,华老趁势立刻偷偷地逃向另一处方向。奶娘终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立刻被人五花大绑的送到前厅。

    坐在前厅的杨夫人见奶娘被捉,一脸的惨白,奶娘虽流着泪,却对夫人安慰一笑,夫人授意才放下心来,这时一小令汇报李大人说不见府上的两位小千金,李大人看向杨夫人,杨夫人心又是一提,不动声色的转过头,李大人又看向那个奶娘,顺手拔出一将领的佩刀提刀砍去,奶娘便倒在血泊之中,一时大厅所有女眷奴才尖叫起来。

    杨夫人受到惊吓一脸苍白,愤怒的站起来指着李大人:“你、你竟敢在杨府如此放肆,待将军回来,定手刃与你!”那李大人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说道:“夫人恐怕还不知道吧,你家将军昨日进宫已被皇上制服,现今就在牢房,如何能回来?”

    杨夫人一听只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只知赵王还是不肯释怀。李大人也不管她,下令追捕两个婴儿。

    随后除了杨夫人,所有人被押去牢房,又换了宫中的侍女在杨府服侍杨夫人。原本热闹的杨府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华老只带着孩子往山里跑,一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了,摔了一个跟斗,左手的婴儿立刻啼哭起来,一个已掉在地上在他不远处,所幸方才掉的时候他已经滚在地上,没伤到孩子,立刻抱起来继续向前跑。因为孩子的啼哭声,一些士兵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方向,向他追去。华老听到远处有人追来,知道婴儿的啼哭招来了他们,又喘着粗气跑的更快,不想他的脚一踩空向旁边的斜坡摔下去,斜坡下是急流,他自是知道这急流是又快又深,摔下去就是死路一条,立刻抓到一旁的杂草,也只是缓慢了速度,他一边滑着一边看到了右下方的树根,立刻越过去抓紧了那树根,才得以停住。上边的大石头随着他方才掉下时的碰触,已有不少大石头跟着掉下来,落入急流中,随着一声巨响激起一片水花。

    随后追来的士兵听到这声响,以为那人已掉入水中,看了看急流,想来不是淹死了,就是会被冲到下游处摔死。抱起一旁地上的一个婴儿回去复命了。

    此时华老才发现自己手中只剩下一个婴儿。

    婴儿直接被送至赵王的殿内,赵王抬起埋在奏折中的头,静默许久,微叹了一口气,却又更坚定了他的决定。

    “来人,传谕下去,杨荆涉嫌通敌卖国,勾结乱党,覆我赵氏江山,证据确凿,罪无可恕。撤去司马大将军一职,降为庶人,三日后于市中正午斩首,念其往日功绩,可免去九族之罪,撤去杨氏阐娥诰命夫人头衔,降为庶人,其他人一律流放关外,终身不得返都。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早有庶吉士将其书写于印有祥云图案的纯白绫圣旨上,合于中幅书写日期,并钤盖“制诰之宝”,送至吏部,宣告于城门口,宣诏礼成,由礼部接诏,立即誊写多份,由驿道分送各地。很快,举国上下知晓这个消息,除了杨夫人。赵王自是不敢面对阐娥的,就先安排了赵国王后代为照料婴儿,等过三日后,想着亲自带着孩子去见阐娥。不想………

    “小碧姐姐,你可听说了,今日杨将军就要在市中斩首了,可惜了这样一个能勇善战的将军,将军向来对王上尽忠职守,何如会叛变?”……“谁说不是,最可怜的还是杨夫人,刚满月的孩子就摔死了,如今,丈夫也快……唉……”另一个侍女还未说完,就被一道严厉的声音制止:“住嘴,谁让你们这些小蹄子乱嚼舌根的,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倘若里头的夫人听见一点风声,出了一点差错,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是,我们……嬷嬷,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春嬷嬷,我们再也不说了……一定小心伺候好杨夫人的……”两人立刻吓得不再说话,嬷嬷却皱了皱眉,道:“往后不许再称‘杨夫人’了,王上有令,要改变夫人的身份,你们暂且称‘阐姑娘’吧。”两个小丫头连连点头。听嬷嬷继续说:“今日有贵人就要驾临杨府,你们好生伺候,不得出错。”两人不敢再多言,立刻应下。

    杨夫人在门后一听,立觉五雷轰顶,脑中一阵恍惚,唇色没了血色,像是抽干了血,全身一片寒冷,双手抖颤,双脚浮虚不定,摇摇晃晃的回到屋中,不再做声,直盯这婴儿摇床和里头放置的一些她亲手做的婴儿衣物发呆,欲哭无泪………

    待过日中,杨夫人遣去下人独自一人呆在房中,丫鬟们不放心,留下两人留守在房门外,听候差遣。

    申时,赵王来至杨府,接过奶娘手中的婴儿,自行向杨夫人房中走去,两个丫鬟行礼,赵王挥手退下,在外敲门,却终不见回应,心下一紧,立刻踢门而入,终是晚了一步。

    床沿下的碎茶杯,沾满了鲜血,倒在床上的人儿早已没了往日的红润,只有伸在外头洁白如玉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赵王一脸震惊,快步伏在她身边,半跪在床沿下,右手紧紧抓着那只血还未凝固的手上。她是那么的纯洁、宁静,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了,带着对他的恨,走了,连最后一面也吝啬的不愿给他。

    怀中的婴儿像是感应到母亲的离去,扯开嗓子大声啼哭起来。“哭吧,哭吧,为你的母亲送上最后一程……是朕的错,是朕太过心急了,是朕毁了你母亲………”

    随后,赵王颁旨下诏,杨氏夫妇感情深厚,其夫人自殉,不畏生死,叛国者本不应进爵,念及夫人追随杨荆已去,其情感天动地,追谥号为怀献夫人,以一品诰命夫人的形式入葬。诏书以敕旨的形式下达。

    然而,事情并未结束,又一道诏书紧接着下达:“荷蒙天地兮,君主华夷。天佑我赵,赐龙女第八公主降于祥麟殿,其母难产而薨,朕甚觉痛心,特追封为襄陵夫人,兹特封第八公主为晋宁帝姬,嘉尔冠荣,永锡天宠。念未满总角之岁,由正宫王后代为照养,钦此。”此诏以金册诏书由内阁拟稿,经大学士定稿进呈,皇帝批阅后,中书省起草,门下省审核颁行,宣诏礼成,由礼部接诏,立即誊写或雕板印刷多份,由驿道分送各地。

    从此,举国上下都知道了一个深得皇心的八公主,带着无与伦比的荣耀和尊贵,含着金汤匙出身的晋宁帝姬。

    赵国现任赵王十年,晋宁帝姬八岁,大皇子以嫡长子的优势成为了太子。

    这年芒种,宫中各妃子、帝姬、宫女来到花园中采花酿蜜,自制各式胭脂水粉,好不热闹。听说程国来了节度使,正在赵王正殿参拜,一些与在正殿伺候的太监相熟的宫女们从他们口中得知,程国刚刚换了新帝,是程王的二皇子,登基后,称之为程宣帝。此次节度使是特意奉了程王的旨意来赵国将此消息告知赵王,并希望能与赵国成为友谊之邦,永世交好。

    赵王便下令好生招待节度使参谋,并邀请其游玩赵国三日,待行过迎客晚宴和送行晚宴后,再走不迟。双方正合对方心意。

    晋宁帝姬因素日与三皇子交好,便时常来安和宫向三皇子的母亲钟夫人请安。这日安和宫的钟夫人身感不适,晋宁也不乐意顶着酷暑在亭中与其他帝姬一起玩乐、采花,就独自一人来到安和宫。

    “夫人,晋宁帝姬来看您来了。”还未走至门口,小丫头秋玲便向里头高兴地喊着。“晋宁帝姬万福”“ 晋宁帝姬万福”………周围的丫头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伙计,高兴地向晋宁帝姬请安。

    “嗯,是辛儿来啦,快进来……”钟夫人颇感意外,却兴奋不已。这时候,连她的冉钰帝姬都跑出去玩儿了,难得辛儿还能来看她。

    见晋宁帝姬身着水蓝色帝姬服饰,白玉般的手中拿着兰花双面绣的秀扇,不停地摇动着,脸上洋溢着微笑,模样自是不必说的,细致的瓜子脸上眉目如画,采唇不点而红,一道弯弯的柳眉下双眸既黑又亮。这样的心肠、模样、性格和懂事,自己的女儿若是有一半,也不用她这个当娘的操心了。

    “夫人近日身体可好些?上回御医送来的药可都吃完了?”“秋玲还在熬呢。怎么不去和帝姬们一起玩,跑我这来作什么?”晋宁一听,嘟起嘴来,扇子摇的更快,让钟夫人看了愈加可爱:“这样热的天,哪里耐得住,反倒是夫人这里清静。………对了,三哥呢?这几日我的书法突飞猛进,定要在他面前显摆一番。……”钟夫人听了,笑道:“克儿正在正殿与他父皇见程国的来使呢,你且略坐坐,我让暗香给你泡一杯杏仁露。”

    钟夫人平日待晋宁帝姬是极好的,总想着晋宁若是自己的女儿,那可多好。平时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也会不时与她说说,让晋宁出出主意。到底是个聪慧的孩子,也难怪是赵王几个女儿中最疼的一个,晋宁想要什么,赵王力所能及的满足她,也并未见她骄纵。

    钟夫人说起前些日子,她那小儿子服儿,从小调皮捣蛋,说风就是雨,一会儿上树掏鸟蛋,一会儿又在学堂里捉弄帝姬,整天往外头跑,一点儿也不像克儿安分守己,不想那日就撞到了赵王的新宠芳巧夫人,芳巧夫人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告诉赵王七皇子服儿放任自流,不堪造就,赵王知道了,让他在随堂里面壁思过,等过了两个时辰后,赵王令洪公公让他回去吧,没想到,服儿早跑了,惹得赵王又让他抄《三坟五典》每篇各十遍,在佛堂里跪三个时辰。那时,他才嗷嗷叫悔。

    “服儿的性子也只有王上能管得住了,这孩子倒像是山里头的,一没了束缚便像脱了缰的野马,整天倒腾个不停………虽如此,但只求我的孩子能健康的长大,就是我的心愿了………”晋宁听了这话,心中微有不适,聊了不久,喝完了杏仁露,等不到三哥,就告辞了。

    出了安和宫,回想着方才钟夫人的那番话,心始终静不下来。自己从小便没了娘,虽有正宫王后照顾,但毕竟隔着一层肚皮,总比不得自己的亲娘亲,七皇子服虽不讨父王喜爱,到底也有他亲娘宠着。

    “晋宁帝姬万福。”迎面走来赵王身边的洪公公,见他面有急色,便问:“公公是为何事着急?”“哎呦,我的晋宁帝姬不知道,王上和众皇子都在正殿会见程国的节度使,这都快午时了,还不见太子殿下出现,可急煞老奴了,帝姬若是见了,就快告诉老奴,不然,王上就要发怒了。”

    “公公毋急,想来太子这会儿子也出不了宫,正殿这时该是上菜的时候,我去其他地方找找,在正殿用完午膳之前找到太子,就说太子已在王后宫中用完午膳。”洪公公听了,连连点头:“也只有晋宁帝姬这样帮老奴,若是太子殿下也能像帝姬这般………”洪公公说到一半就立即住了嘴,晋宁也不说什么,摇着秀扇笑着向花园中走去……

    此时已是午膳时间,众夫人、帝姬都回去用膳了,亭中只放置了一些之前采集的不同花类,另一张石桌上放着不同五彩缤纷的瓶瓶罐罐,不时的有几只花色的蝴蝶盘旋在石桌上方……

    忽听得一旁的假山后一声嬉笑声,晋宁闻声走去。刚走进没几步,又没了声响,越发奇怪,再转弯走进,突然跳出一个人影来,吓了晋宁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立刻回道:“太子哥哥,可吓到晋宁了,你在这儿做什么呢?”太子一阵紧张:“没、没什么……你又偷偷地来这儿做什么?”

    晋宁未曾注意到太子的不对劲,满不在乎的说:“我是找你自然有事的,方才听到有声响,还以为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太子一听,愈加紧张,手不觉抓紧了衣物的边缘,没多久就抓出了一手的汗,反驳道:“你、你听见……听见什么了?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而晋宁仿佛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花工夫,转回正题:“我管你在儿做什么……父王和三哥他们在正殿会见节度使呢,你这个太子怎么能缺席,你可让我好找……哎呀,太子哥哥,都是一国太子殿下呢,如何连自己的衣衫褴褛不整都不知晓。”晋宁说着,立刻给太子整理衣物,若是就这样去见父王,还不让人猜忌。

    太子低头一看,手忙脚乱的整冠戴齐,边走边问:“我可差点忘了这事儿了,父王可有问起我,怎么说?”晋宁追上他,叮嘱道:“他们此时正在用膳,你到了那儿,就说在王后那儿请安,用过了午膳,我去找洪公公,告诉他已找着你了。”

    三日后,程国节度使归国之前,赵王在玉华宫中举行践行晚宴。王后带着所有皇子、帝姬前来践行。

    殿内,赵王为主座,赵王的左方为王后。下座的左方依次是节度使臣官位由大到小排列,而右方是众皇子、帝姬。第一个是皇太子,而第二个是晋宁帝姬,然后是二皇子……依次下去,外头坐的却是三品以上的外臣。众人坐定,内侍监扯着尖嗓子:“传膳——”

    随后太监们人手一份捧着银盘金盖的菜肴进来。又紧蹙又有规矩的摆放在众人面前。这时,内侍监再次喊道:“开盖——” 瞬间,所有的金盖一同撤去,一眨眼,身边的太监全部退下,眼前一片美味佳肴:蟹粉金钩翅、蟹瑶翡翠炒水晶、颐丰蜜汁片皮鸡、麒麟东星斑、鲍汁辽参烩饭、燕窝杏仁豆腐 、芦笋百合炒蚌片、野菌爆海参、、虫草花炖水蚧粉、瑶柱烩水晶、鲜松茸炒响螺片、鲍汁花菇扣鲍脯、竹笙上汤芦笋、鲍汁鹅肝扣灵菇、鸡汤蚧粉球、松露酱鲜菌炒响螺片、蒜蓉蒸鲜鲍 鲍汁海参扣鹅掌、风巢玉带螺衣、蒜香雪龙肉、蟹肉烩鱼翅、蚝皇花菇扣海参、香酥果仁珍珠骨、鲍汁灵菇扣海参、陈皮姜丝蒸鲜鲍花、美点双辉等各式菜肴。

    除了赵王的那一份是三十六道菜,五种汤料和多种水果蜜饯外,其他人都是一样的二十五道菜,两种汤料,和一份甜点。

    又有侍女上前斟酒布菜,每种菜肴不超过三口。晋宁朝上座望去,王后正给父王斟酒。坐在太子对面的节度使则朝晋宁帝姬望去,并未多加停留,随后便喝着侍女给他斟的酒。

    这时,节度使大臣起身向赵王举起酒杯笑着说:“程国愿与赵国永世交好,祝赵国愈加昌盛,百年长存。”赵王笑着举起酒杯,略微示意,双手捧起酒杯喝下,节度使也一仰头痛快的喝下。

    酒过三巡,众人微醉,却兴致不减。亥时初刻,一些年纪小,不甚酒力的皇子、帝姬们先行告退。程国的小官吏也回去准备明日返国的行李,左下座只有那个节度使大臣和一个跟随,右下座只剩下皇太子、晋宁帝姬和三皇子在座下。

    这时,皇太子有些坐不住了,不时摆动着身子,听着节度使向赵王说着这三日来在赵国的所见所闻,风土人情,礼仪规范,甚是无聊,正想起身向父王请辞告退时,晋宁立刻抓住太子衣物一角,太子一个不妨,摔回座位,转头看向晋宁,见她蹙着眉对他摇了摇头。

    赵王听到声响,向太子望去,询问何事,太子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呆愣在那儿。晋宁帝姬立刻答道:“回禀父王,太子殿下是想向父王和节度使敬酒,不想殿下不胜酒力,不小心蹴了一跤。”

    听得晋宁这样说,太子立刻从桌上拿起酒杯,作势向赵王和节度使奉觞,赵王满意的点头,节度使诚惶诚恐立刻也拿起酒杯回敬太子。“太子殿下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其气度、品貌像极了赵王,将来,也必定是一国明君……”

    晋宁帝姬听着这番奉承的话,在底下偷偷地笑着,三皇子见晋宁偷笑,也无奈的举起酒杯,掩饰笑意。

    节度使又向赵王提起起晋宁帝姬和三皇子,赵王得意的向节度使介绍着自己的八公主。等赵王说完,节度使起身拱手作揖,晋宁一时不知节度使这是什么意思,措手不及,虚晃了片刻,也向节度使回拜。这倒让一旁的太子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亥时三刻,节度使便回了赵王给他安排的宿屋,随后,赵王打发了太子、晋宁帝姬和三皇子,王后扶着赵王回了永安宫。

    第二天巳时,赵王派丞相率众大臣送程国节度使返国。送走了节度使,赵国宫中又恢复以往的宁静。

    晋宁帝姬闲暇时还是一如既往地来安和宫找三皇子讨论书法,有时,三皇子正在研究兵法,也会替父王解决奏折中的难题,晋宁来了,也一起帮忙出出主意。前几日赵国国境东南方出现了水灾,三皇子一下朝便拿来了地图,找来了《治水经略》等书籍,一个人在书房中埋头苦思。晋宁刚进屋便闻到一股幽香,遣下丫鬟们,偷偷地走到三皇子身后,双手捂着三皇子的双眼,此时的三皇子脑中只想着如何治水,哪里耐得住性子逗晋宁玩儿?“好了。晋宁,别闹了。”晋宁嘟着嘴,泄气地放下手,不满的回道:“三哥是怎么了,以前辛儿再怎么闹三哥,三哥也没这样……”

    三皇子抬头见晋宁脸上没了笑意,略感无奈:“近日父王对宜兴的水灾颇感头痛,我哪里还安心地逗你玩儿……。。”

    晋宁听得这样说,自个儿闷闷的朝一旁的榻上走去,不想发现了一个新鲜玩意,立刻忘了方才的不痛快,拿起来直问三皇子:“呀,三哥,这玉枕从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未在宫中看见过?你从哪儿得来的?好漂亮啊。”晋宁两眼发光的捧起来,双手爱不释手的摸玩着。

    这玉枕中间的小岫玉圆珠联成两朵翩翩起舞的蝴蝶,周围是由大小一致的蓝田玉玉块联成的长方体玉枕,周边是由孔雀石、碧甸子、青金石、绿松石和南阳玉五种玉珠联在一起,挂在玉枕上的缨络。通体透绿,少有的精品。

    “那是上次程国节度使敬献给父王的双蝶寿玉玉枕,后来,父王就赏给了我,你若喜欢,就拿了去吧。”原先惹恼了晋宁,也不好向她致歉,见她喜欢这双蝶寿玉玉枕,正好送她让她消消气。

    而晋宁听了,双手反倒停下了,一本正经的看着三皇子说:“君子岂能夺人所好?”三皇子听了这话,反倒笑了起来:“以往倒不见你这般客气,你不是常说你是小女子娇贵,不必定着君子的规矩嘛。再说,往日你见我屋里的好东西,不也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拿走了么,怎么今日反倒这样拘谨?”

    晋宁见他这样编排她从前的事,一时也不好意思,,羞愤的盯着三皇子,不再说话。一时,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三皇子感觉气氛一时冷了下来,尴尬的干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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