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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这天晚上,珍珍也没睡着,文博的再次到来掀起了她心中的波澜。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平时她可能会将它看着是人与人之间的一般交往,然而,当孑然独处了几个月、心灵上的寂寞和对爱情的渴求变得难以抑制和按捺的时候,他的出现就不能不令她心潮起伏,浮想联翩。

    她觉得他到这儿来除了送照片以外似乎还有别的意图。先前,她虽然貌似冷漠,心不在焉,但却在注意着他的每一个举动,细听着他的每一句话。她看出他对她是那样的注意,那样的殷切和那样的关心,似乎心存它意。

    她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儿:看见他风度翩翩地来到住宅,镇定自如地和自已交涉,冒着烈日在后院挑选花草,满怀热情为自己照相,尤其是几个小时前的那种情景更令她难以忘怀……

    她怀疑自己是在步入爱情的轨道;倘若真是这样,该来怎样办,她却不知道。

    想来想去,她觉得最好是保持清醒和冷静,因为她知道雄鹰是不会钟情于乌鸦的,更何况他还是那样一个漂亮得像王子般的青年。

    第二天早上,她带着残存的梦意起了床。当她正准备要去花园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穿邮政制服的男人正在栅栏外面的电杆上忙活着,就问:“喂,你是谁?在那儿干吗?”

    那人说:“邮局的外线工,在为你接通电话线。”

    “是谁叫你来的?”

    “一位先生。”

    “一位先生?”珍珍自言自语道。她又问:“他是谁?”

    那人说:“不知道。”

    她好生纳闷。看着那人将电话线接通后走了。

    上午,她去城里送了花回来,又见电视台的一位修理工背着工具箱候在了门口,他说是特意来为她修电视机的。她问是谁叫他来的,他也说是一位先生。

    相继发生的两件事使她有理由认为是他叫人来干的,因为她记得昨晚他曾对此表示过关注。然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却不明白。这样的行为明显已经超出了交易的范畴。

    下午,她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文博打来了电话,问她电视修好没有,效果如何;又说今晚想来她这儿,问她欢不欢迎。她答应了。放下电话后,她想:看来,他确实对我另有所图。

    不知怎么的,她感到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欣喜;她原本不打算准备什么,可还是到城里去烫了个发,还买了些香烟、茶叶、水果和糕点之类的东西。晚饭后,她洗了个澡,还作了一番精心细致的打扮。

    黄昏时分,文博来了,他披着淡淡的暮色,仍然是那样的衣冠楚楚,风度翩翩。

    她一见他就问:“你是来拿兰草的吧?”

    文博没有作答。

    她又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文博说:“像我这样的人要弄到一个人的电话号码难道还不容易吗。”

    说话间他们已在客厅门前回廊上的一张小圆桌旁相对坐下。桌上摆着茶水、饮料、糕点和香烟。

    夏天的黄昏凉风习习,月亮已在西边的天空中露出了个淡淡的影子;栅栏外面 的草地上,一对对情侣正在悠闲漫步;下面的花园里,百花在暮色中竞相奋放,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珍珍指着文博面前的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说:“前几次怠慢了文先生,请谅解。今天,我特意去买来了最好的茶叶。”

    文博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然后看了看黄昏的美景说:“你这儿真不错,草绿花香,情侣对对,十分浪漫。”

    “是吗?”

    他放下茶杯,将她打量了一番又说:“你今天看起来才像是这房子的女主人。你在我眼里真是愈来愈漂亮了。”

    “你过奖了吧,文先生,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无论怎样有姿色也比不过那些年轻姑娘和花季少女,我只能说是不那么丑而已。”

    这话似乎蕴涵着什么意思。他稍许沉默了一下说:“我想你这不是故意要扫我的兴,暗示我要‘知难而退’;我这人是属于‘知难而进’的那类。要知道女人的美丑并不完全取决于婚否,结过婚的女人自有结过婚的女人的美丽。”

    珍珍装着没听懂他的话说:“什么‘知难而进知难而退’的?文先生,我不懂你的话。你我不是在作交易吗,并且已经差不多就要完成了,怎么扯到女人和结不结婚的问题上来了?”

    好厉害的一张嘴!文博拿给它噎得差点儿就说不出话来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难道作交易就不能谈谈其它什么的?”

    “可以。”珍珍说,“但你知道一句俗话吗?”

    “什么俗话?”

    “‘东西虽好却是别人的’。”

    “我知道。可事物也不是永恒不变的。”

    “我有点不懂你的话。”

    “也就是说事物并不是静止的,譬如说物质的形态、结构以及运动的方式、等等。”

    “不要说得那样深奥好不好……”

    “通俗点说就是人的生活方式、习惯、作风和行为以及对事物的看法、等等都要随时间和客观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也包括人的情感、家庭的稳定和婚姻的稳固。”

    这话好象在揭示某个问题;珍珍心里怦地一跳。可她却不露声色地说:“可是,我的情感却是专一的,家庭也是稳定的,婚姻也是幸福和稳固的。”

    “真是那样吗?”文博提出了质疑。

    “真的。”珍珍答。但却显得有些言不由衷,声音有点儿颤抖,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文博注意到了这些。他说:“你不要欺骗我,也不要欺骗你自己。”

    “你这是什么话,文先生?这是我自己的生活,我干吗要说谎!”珍珍怕他看出自己心中的秘密,屁股离开座位,半坐半站,比手划足,装腔作势地说,“我说的绝对是真话,你看看我现在,生活自由,心情愉快,丰衣足食……”

    可是,文博却早已经看出了。他略带讽剌意味地说:“是呀,我承认。但你却不得不自食其力,每天冒着烈日在花园里劳动,背着背篼去城里卖花……”

    珍珍为这话感到有些恼火。她愠怒地说:“这很下贱是吗?要知道劳动是一种光荣。”

    “对于自觉者是如此,对于迫不得已的人来说却是……”

    “我提醒你应该注意你的说话,”珍珍打断他的话说,“你这分明是在贬低人。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是因为迫于生活才养花卖花的,而是因为我闲着无聊,并且我喜欢养花。”

    “就算是吧。那么,你还喜欢什么?”

    “我还喜欢……”

    “你还喜欢过封闭式的生活,不看电视,不看电影,不打电话,不与人交往,成天孤零零地一个人呆在家里?”

    “不……”

    “你还喜欢住狭小的卧室,睡单人床?”

    “不……”

    “你还喜欢精打细算,不饮茶,不喝酒,不吃零食,晚上只开一盏灯,而且功率还很小,过日子窘迫的生活?”

    “你这是在瞎说。”珍珍有点生气了。

    “你还喜欢在经济上受你丈夫的约束和管制,不敢擅自动用他的一分钱甚至一株草?”

    “你嘴真臭!难道你不懂得一个贤淑的女人总是顺从于她丈夫的吗?”

    “你还喜欢不被你丈夫疼爱,夫妻分居,天天晚上一个人上床,早上一个人起床?”

    这一句紧逼一句的问话就象是一只无情的手,一层层地几乎要将珍珍心灵上的遮羞布全部剥光,从而使她那潦倒、空虚和孤独的生活现状暴露无遗。珍珍恼羞成怒,站起来说:“住嘴!文先生,你应该清楚这是在谁的家里!如果你再敢象这样胡说八道的话,我就要把你轰出去!”

    文博挨了当头一棒,显得瞠目结舌,呆呆地坐在那儿,没了言语。珍珍则一动不动地站着,表情惊诧,目瞪口呆,似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气氛紧张而尴尬;四周悄无声息,空气好象也凝滞不动了。

    过了好久,文博才说:“我伤害了你吗?”

    珍珍不语。

    文博提议说:“哪……咱们去……去花园里走走好吗?”

    珍珍勉强同意了。

    黑夜已经来临。,月光渐渐变得明亮;草地上,情侣们正向四下散开,往树林里、小溪边、灌木丛中去寻找他们各自的爱巢;花园里,百花仍在奋放,花香更加浓郁。

    他们离开座位,下了台阶,沿小径慢慢走去。

    文博道歉说:“对不起,刚才我只是想开开玩笑,没想到……”

    珍珍也为自己刚才的态度和言语感到后悔了,说:“我也想……也想对你说对不起。”

    “其实,我只是随便说说,并无伤害你的意思。”

    “但你确确实实伤害了我。”

    “哎!”文博叹了口气说,“在这个世界上,各人都有他脆弱的一面,而这些脆弱面又各不相同,要不,为什么在有些人看来是那样平常、那样不经意的一句话竟会使另一些人暴跳如雷,耿耿于怀呢。”

    “你认为你那些话很平常,不经意是吗?”

    “可不是。”

    “但在我看来它却是很不平常甚至是别有用心。”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因为明摆着你是在揭人伤疤和刺探一个女人的私生活。”

    “‘揭伤疤’我不承认;至于‘剌探私生活’嘛我想有一点。”

    “你干吗要这样?”

    “因为我对你以及你身上的一些东西感兴趣啊。”

    这话使珍珍的眼睛一亮,问:“你对我身上的哪些东西感兴趣?”

    “对你身上的一切,比方说你的身份、背景、生活方式、行为、习惯、等等,甚至还包括你本身。”

    “这些并不有趣,都很平常,也包括我本人。”

    “不,在我看来却不平常。”

    “这就是你这两天来这儿的原因?”

    “是的。但开初却不是,开初我只是来买草的;但当我发现你这人很特别就产生了兴趣。”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猜呢?——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兴趣……”

    “是想诱惑我还是……”

    “别这样说。‘诱惑’这个词是指一种坏行为,而我却是个正经人。”

    “‘正经人’?是吗?”

    “是的。”

    “那么‘正经人’,你究竟想对我干什么?”

    “你真的要我说出来吗?”

    “真的。”

    “那我明确告诉你:我对你很崇拜,并充满了爱慕之意。”

    谜底终于被揭晓了,珍珍感到异常激动。但她还是冷静地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听我一句奉劝好吗?”

    “你奉劝我什么?”

    “我奉劝你尽早打消念头。”

    “为什么?”

    “因为我只不过是个结过婚的、普普通通的女人,像你这样的英俊男子应当将心思放到那些漂亮姑娘身上去才是。”

    “你也很漂亮。”

    “可我却已经结了婚了!”

    “这并不妨碍一个男人的追求。”

    “会妨碍的。”

    “婚姻不是一种羁绊,更不是一种枷锁。”

    “我不是这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的婚姻既幸福又美满;你的追求会落空的。”

    “不会的。”

    “你那么肯定?”

    “当然。因为你的婚姻并不幸福。”

    珍珍顿时变得沉默了,她的表情显得失落和沮丧。

    他们默默地走着;珍珍走在前面。不远处就是他们那天照相的地方。到了那儿,珍珍突然停住,转过身来,一边挥动着双手一边朝文博叫道:“不,我的婚姻是幸福的,非常非常幸福!我丈夫很爱我,非常非常爱我!”

    然而,这声音听起来却显得是那样的空洞。

    随后他们就默默地站着。过了一会儿,珍珍又才说:“对不起,刚才……刚才我有些过于激动。”

    “这没什么。”

    “这样说来,文先生还没成家了?”

    “是的。”

    “是从没结过婚还是……”

    “从没结过婚。”

    “现在也没有恋人?”

    “没有。”

    珍珍觉得不可思议。她注视着月光下他那副健康的体魄和那张英俊的脸说:“像先生这样的健康美男,还是个人人羡慕的记者,又在省城那样的大地方,难道还愁找不到个好女人?”

    “好女人倒是不少,但为我所爱的却难以寻觅呀!”文博说。他热情地注视着她。

    四周一片寂静,先前还沸沸扬扬的草地上、小溪边和树林里现在也没了声音,估计是情侣们正进入了爱情那种最热烈、最缠绵但却无声的阶段;花园里也是静悄悄的。

    珍珍不敢看他那双热情的眼睛,将头偏向一边,有些悲哀地说:“你喜欢的应该是金枝玉叶,而我却是一片残花败柳。”

    “不,在我眼里,你却是一株美丽的兰花,不仅幽雅、清纯,而且还美妙和神秘。”文博直视着她说。

    “那是你看走了眼。”

    “我没有看走眼,我相信我的眼力。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神奇、别致和富有吸引力的。”

    珍珍的眼光又变得一亮。但她却说:“我劝你不要误入歧途,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

    “我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十倍。”

    他们又向前走去,都默默无声。来到后院,珍珍停住脚步。月光比起先前来要明亮得多了,花、草、树、木都沐浴在银白色的光线中。稍远一些的地方,有一座低矮的建筑显得影影绰绰,那是用来藏花的草棚。珍珍说:

    “我奉劝你不要一时头脑发热,在我身上枉费心机。”

    “我头脑没有发热,我也并不是在枉费心机,我坚信我的努力会有所回报。”

    珍珍用手指向那草棚说:“你看看那棚子,那几株草就放在那里面,拿上它们走吧,别再来了。”

    “我不会就这样走的。”

    “难道你真的要缠着我?”珍珍有些生气了,问。

    “至少在你答应我之前是这样。”

    “我明确告诉你这是一条死胡同!”

    “不,这条胡同有出路。”

    “可要我情愿才行啊!”

    “你虽然现在不情愿,但我想通过我的一番努力你一定会……”

    夜晚正在走向深处,月亮渐渐爬上了头顶,城里高楼上的报时钟这时“当——当——当——”地响了十下,洪亮的声音越过空中,传到了郊外。

    珍珍灵机一动说:“夜深了,你走吧,我丈夫怕要回来了。”

    “不,他不会回来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固执?你应该明白我是个良家妇女,我忠于我的丈夫和家庭,不愿在这方面闹出什么丑事来!”

    “这怎么会是丑事?这怎么会是丑事?”

    见再三说都不起作用,珍珍决定横心了,说:“既然你不走,那就只好我走了!”

    说完,她就一转身从他旁边绕过向来路走了。可是,没走出多远,文博就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伸出双手突然将她紧紧抱住。一瞬间,珍珍就被揽入了一个男人的宽阔的怀抱并感受到了他坚强的力量。

    文博将滚烫的嘴唇凑在她耳边说:“你别走,咱们再谈谈,咱们再谈谈。”

    她努力想挣脱,但却力不从心,只得无力地喊道:“你要干什么?你放手!你放手!”

    文博一面吻着她的耳朵一面轻轻地说:“咱们再谈一会儿,你不能就这样走。”

    她感到耳朵痒痒的,舒服极了;随即,那股痒痒的感觉就传遍了全身。她懒洋洋地说:“我是一个有家有室的女人,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有,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谈。”

    她挣扎了一下,集中起精神来说:“你快放开我!我丈夫就要回来了!”

    “不,他不会回来的。”

    她又挣扎了几下,见确实挣脱不了,就用手指向右前方说:“吓!他当真回来了!不信你看,他已经到了栅栏门那儿!”

    文博一惊,向栅栏门那儿望去,手也随之松动了。珍珍乘机侧过身来,扬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文博的手全松开了。珍珍转过身,拔腿就跑。文博在后面紧追不舍。她飞快地跑过小径,跑过花园,跨上木阶,冲进客厅,把门紧紧关上。

    稍后,外面传来了擂门声和叫喊声:“你不要这样!你让我进来!你让我进来!”

    夜已经很深。住宅外面,情侣们三三两两地从树林里、小溪边和灌木丛中钻了出来,在饱尝了爱的珍果,饱饮了爱的甘露之后,他们相依相偎,心满意足地踏着月光离去。

    这天晚上,文博虽然碰了一鼻子灰,但却并不感到沮丧和气馁,他反而觉得这样的爱情才新鲜,才神奇,才别致,才富有诗意。回想那些曾经追求过他的女人们,尤其是那位副主任的女儿、厅长的女儿和医科大学校长的女儿,她们虽然都出生不低,才貌兼备,但在他面前却都是一副娇娇滴滴、忸怩作态、故作多情、百依百顺的样子,就象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一样。相比之下,这个女人才特别,才质朴,才刚烈,才具有个性。尤其是那记耳光使他对她的印象特别深刻。他回想着当时她打他的情景,体会着现在都还有点发痛的脸自言自语道:“以往,从没有哪个女人在我面前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量,她是第一个。这才是值得我追求的女人,而其她那些都像是一胎生出来的小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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