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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可是,花店老板的想法却错了,只要了差不多半小时,也就是他刚吃完饭,珍珍就捧着个盆子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老头儿有点出乎所料地说:“你还当真回来了。”随即,就将碗筷推到了一边。

    珍珍来到桌旁,将那盆子往桌上一放,气喘吁吁地说:“我怎么不回来,我们说好了的。”

    花店老板连看也没看那盆子一眼就嘲讽地说:“你该不会是在街边上拣了个什么烂盆子吧?”

    珍珍指着那盆子说:“你瞎了眼啦?你看看,这难道是烂盆子吗?”

    花店老板于是朝那盆子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使他目瞪口呆。原来,那盆子里真有一株兰草:它有6片叶子,形状如带,张张横卷反翘,千姿百态;且叶质较硬朗,叶缘齿锐利,叶色墨绿,光亮异常,熠熠生辉;其花更是奇异,有18朵之多,各部分呈对称,还白、绿、红、黄、紫皆有,真是五色斑斓,美不胜收。

    花店老板不禁脱口叫出:“好草啊!真是好草!”

    是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珍珍双手叉在腰间,直视着老头儿,等他拿话来说。

    老头儿却埋头鉴赏起了那花来:他先将花整体地看了一遍;然后又仔细地观察它的叶鞘、叶质、叶色、萼片、花瓣、合蕊柱、假鳞茎、等等;再后,又用放大镜对草的各部分进行了甄别。完毕之后,他放下镜子,抬起头来说:“天理良心,我不能不说这的确是株不错的兰草。”

    珍珍仍然用那种眼光看着他。

    花店老板用贪婪的目光看了看那花,又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眼前这位衣着寒伧的女人问:“这花真是你自己的吗?”

    “不是我自己的难道还是偷的!”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拥有这花的人至少应该是……”

    珍珍不想听他说那么多,说:“我只要你立即兑现承诺。”

    “你还怕我不买这花吗?我是说……”话还没说完,他禁不住又用喜爱的眼光去瞧了瞧那花。

    “既然要买,就别啰嗦。”珍珍有些迫不及待了。尽管她知道这种急于求成的做法在生意场上是不可取的,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快快将钱拿到手,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花店老板却不紧不慢地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花的来路,如果你能证明……”

    “我证明什么?这是我自己的花!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将我的身份证给你看。”说罢,她就将身份证掏了出来,扔在了桌上。

    见她如此认真负责,花店老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再说,他也想得到这株花。他对照身份证,在一张纸上记下了卖方的姓名和住址。珍珍收起了身份证。之后,便开始商议价格了。花店老板说:“这是株‘镶晶艺建兰’。虽然是株佳品,但目前兰花的行情看低;按市价,它差不多值五百元左右。这样吧,我就给你五百元。”

    这话一出,珍珍就惊得瞪大了眼睛。她惟恐自己听错了,问:“你说什么?”

    花店老板还以为她嫌少了,说:“我说五百元。你看如何?”

    她还能说什么呢,只是连连说:“我同意!我同意!”

    接着,就开始付款了。珍珍看着老头儿数钱的那只手,激动得浑身直抖,她真怀疑这是在做一场梦。

    一会儿,钱数好了,老头儿交给她;她接过来往口袋里一揣,转身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她都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以为那只是五张纸;还以为那老头儿是一时糊涂了,因为就一株草儿,怎么会值这么多钱。她怕他清醒过来会反悔,撒腿就跑。

    跑出很远,她才停下来。见老头儿并没有追上来,便将那钱拿出来清点和鉴别。当看见那确实是五张真正的一百元大钞时,她由衷地笑了。

    这天下午,她买了很多很多的米,很多很多的面,很多很多的蔬菜和肉。

    晚餐,她饱食了一顿。之后,就在床上躺下来想:真幸运呀真幸运,没想到就在我要断炊的时候幸运之神又来帮我来了。那老头儿真是个大傻瓜,我简直不信就那样一株连叶子也没有多几片的草儿竟然能值整整五百元钱,当得了我卖一千多个鸡蛋。当然,我首先还得感谢校长,他又一次帮了我的大忙,要不是有他的草儿,就算有神来助我也过不了今天。

    高兴一阵之后,她又摸着放在枕边的那些剩下的钱想:这些钱我可得省着花,因为它用一个就会少一个。不过……想到这儿,她转念又想:那草儿我却多的是,要是那老头儿肯继续买我的草的话……

    于是,第二天,她又去了花店。

    正是上午九点左右,店里生意正隆,一些人在挑花选草,一些人挑好了在准备付钱,一些人买了东西在向门外走;花店老板和他的那位伙计在忙着接应顾客。

    看见她来了,花店老板说:“你给我等着,等忙过了我有话给你说!”

    他今天看来神色好象有点儿不大对,眉宇间蕴含着一股怒气。

    珍珍想他是不是后悔了。不过,她却不以为然,因为事情已经过夜,再加之钱也已经用了一些了,即便是他想反悔也迟了。因此,她边等边泰然地在店里逛了起来。

    逛到摆放兰草的地方,她看见她昨天卖给他的那株兰草已经摆放在了货架上,而且上面还挂了张标签,标价一千二。对此,她感到愕然。

    一会儿,顾客们陆续走了,花店老板终于抽出了身来。他气势汹汹地来到珍珍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说:“好呀,你这女贼,你真有胆子,销了赃,骗了人竟然还敢回来!你来得好;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

    珍珍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问他原因。

    花店老板一声不吭地将她拽到了放那株兰草的货架前,并指着那草盆对她说:“这就是你昨天卖给我的那株兰草,你说是你自己的,可你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

    珍珍随着他手指处看去,没看见有什么。

    花店老又说:“你给我仔细瞧瞧。”

    珍珍于是将眼睛凑近,看见了盆壁上隐约有一个红色的“彭”字。

    “这是昨天你走后我才发现的。我是觉得这兰草有些面熟,好象曾经在哪儿看见过。”

    珍珍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现在我来向你点明吧:这株兰草是县中学校长彭学渊家的。我是县‘花协’主席,他是副主席。昨年春天,这株兰草曾参加过花展。由于当时参展的花草很多,怕搞混淆了,‘花协’便规定参展者务必在各自的展品上注上标记,没想到,这却使你丑行败露。”

    珍珍刚想解释,可花店老板又说:“昨天,我是有些怀疑:像你这种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兰草?原来,你才是偷到彭校长家里去了。”

    “你别胡说!”

    “我在胡说吗?你这无耻的女贼,证据在面前你竟然还敢嘴硬。来,伙计,快给我打报警电话!”老头儿边说边死死地攥住珍珍的手不放。

    那伙计一直就在旁边看着,听老板这样说,就立即跑向放电话机的桌子那儿去了。

    “慢!”珍珍制止道。鉴于这种情况,她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我就是彭校长的妻子。这兰草确实是我自己的。”

    “哈哈!”这话一出,花店老板就禁不住大笑了起来。他看着他面前的这个女人说:“什么?你就是彭校长的妻子?你又在骗我!你撒谎也撒得太离谱了吧!彭学渊校长可是个体面人物,池和县响当当的名人,他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穷酸和糟糕的妻子。”

    珍珍真想向花店老板那张长着臭嘴的脸上吐上口口水,可却忍了。她再次重申了自己与校长的关系,还描述了他的相貌特征,介绍了关于他的一些基本情况。之后,便任其所为地说:“就这些,反正信不信由你。我就在这儿等着,不会跑的,你快去叫人来抓吧。”

    这一来反而弄得花店老板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听她说得还有些象。他犹犹豫豫,踌躇不决。最终,他向那伙计招呼了一声,叫他暂不要打电话。

    幸好电话一直占线,那伙计到现在也还没能拨通。于是,他放下电话,走到里间去了。

    花店老板又转向珍珍说:“好,就当你是彭校长的妻子,那么,今天你来这儿又为什么?”

    珍珍就将校长生病的情况和家庭的近况讲了。花店老板对校长竞选失败的情况也了解一些,他认为她讲得还象那么回事,就有些相信了,态度也随之转变了许多。他放开了她的手。

    珍珍说:“目前我在经济方面遇上了些困难,但我家里却有很多花草,我想请你随我去看看。如果你肯再买我一些的话……”]

    一听这话,花店老板就表现出了生意人那种特有的世故,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你没看见我正在忙着做生意吗?”

    珍珍突然拉住花店老板的手,声泪俱下地说:“先生,我求您了!我这辈子是第一次求人。求求您发发慈悲之心,救人于危难之时吧!”

    这个动作和这句话就使得花店老板的心一下子变软了,他推开珍珍的手,说:“你别这样。你别哭。有话好好说。”

    “这样说来您答应了?”珍珍问。

    “如果你确实是彭校长的妻子的话……”

    “我真的是。我保证。”

    “如果不是呢?”

    “您回来就是了,我决不为难您,而且,我还跟您去公安局。”

    花店老板于是向里间吆喝了一声。那伙计很快就出来了。他向他吩咐说:“我要和这位女士出去一下,你好好看住店子,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就同珍珍一道出门去了。

    几分钟后,他们已经坐在一辆通往校长家去的三轮车上了。路上,花店老板和珍珍聊了起来。花店老板说:“我陪你走这趟并不是因为你的落泪和求情,而是因为我和彭校长以前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我们常在一起研讨如何栽花养草。他是池和县的名人,不仅学问渊博,治学有方,而且还清正廉洁,作风正派,我敬佩他,尊敬他。”

    珍珍默默地点了点头。

    花店老板看着珍珍年轻的面容问:“据我所知,彭校长已是五十上下的人了,你怎么还这样……”

    珍珍解释说:“我是他后妻;他前妻不久前因病去世了。”

    “是吗?”花店老板有点吃惊地说,“这还没有听说过。”

    花店老板又问:“彭校长得的是什么病?”

    “精……精神病。”

    “啊!”花店老板更为吃惊地说,“他可一直都是一个头脑清醒、聪慧理智的人呀,怎么会得上这种病!记得昨年我在街上看见他时他都还是好好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嘛。”

    “我了解彭校长一直的为人,从不计较钱财,对外人都乐善好施,也可想而知对自家人;虽然他病了,但总不至于连你的生活都不管了吧?”

    “对于他的为人我深信不疑,但我是他的后妻,他对他前妻情重如山……加之他又去了广州……”

    摆谈间,车子已到了栅栏门前。他们下了车。珍珍付钱打发了车夫。这时,花店老板才对这个女人的身份有些相信了。

    进了栅栏门,珍珍用手向四周一指说:“瞧,这就是我种的花。”

    花店老板先用他那内行人的眼光扫视了一遍花园,又看了看花的品种和长势,之后便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珍珍又领他去到后院。

    面对眼前这一大片盆栽的植物,花店老板顿时来了兴趣,尤其是那些兰草,他跑到它们中间,时而弯下腰去,瞧瞧这株,摸摸那株,时而又蹲下身去,仔细观看,嘴里还啧啧称奇。

    差不多用了半小时,花店老板才看完了那些盆栽。这时,他对珍珍的身份已深信不疑。

    回到客厅里,坐下后,他对珍珍说:“你简直是富有得很哩,为何还在叫穷。”

    “我富有?”

    “是啊。你先生没有另眼看待你,他给你留了座金山银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先生,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

    “根据刚才所见,我认为那些花儿虽然不怎么样,但那些兰草却多是些上品。”

    “当真?”

    花店老板点了点头。随后,他又说那些草中有“月佩素”、“风扇梅”、“峨嵋春蕙”、“剑阳蝶”、“小雪素”、“凤尾素”、“白云素”、等等。

    这些珍珍倒是知道,可她却不知它们究竟能值几何。她诱导似地问:“这样看来,我并不算穷了?”

    “岂止不穷,你还真算得上是这城里的阔太太,大富豪哩;你的那些草儿中,有的一株就要值好大几千,孬的也要值个几十几百。”

    珍珍进一步诱问:“当真有那么值钱吗?”

    花店老板信誓旦旦地说:“当真。我是这方面的行家,不骗你。”

    随着谈话的逐步深入以及从那些兰草上发掘出来的珍珍的价值,花店老板说话也越来越认真,现在,他每说一句似乎都要字斟句酌,对珍珍显得格外的尊重。珍珍也相信花店老板说的是实话,但考虑到那还只是些只能看不能吃的植物,仍然显得忧心忡忡地说:“可那还只是些草儿啊,要等变卖成钱了我才能算得上是富有呀。”

    这话给花店老板提供了个一箭双雕的机会;说实话,他对那些兰草喜欢得简直是垂涎欲滴。他说:“这样吧,反正我是干这行的,如果你信得过我并且愿意的话,看在彭校长的份上,我来替你办这件事,并且保证在价格上不会让你吃亏。”他这样做还会落个帮助人的好名声。

    珍珍盼的就是花店老板的这句话。于是两人当下讲定了条件。从那天起,珍珍就一连在花店老板那儿卖了好几株兰草。她不仅用所得的收入改善了生活,而且还赎回了典当的东西。一天,珍珍向花店老板说:“先生,我不想再卖兰草了。”

    花店老板问:“为什么?”

    “因为那些草是我先生的,卖一株就会少一株;以前我是出于不得已才卖,并没有征得他的同意;现在我能生活了;我想将剩下的那些保留下来,以便先生回来有个交代。”

    “买卖自愿。”花店老板以商人的口气说。可是,他想了想又说:“据我看来,彭先生走时并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钱,那几株草所变卖的钱也只会用一个少一个,绝对不会再增多,一旦那些钱用完了,而彭先生在外治病又久不回来,你今后的日子来怎样过?”

    “我那园里还有很多花,先生今后是不是能……”

    花店老板明白珍珍的意思了,说:“好吧,由卖草改成卖花,这忙我也答应帮你。”

    “这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件幸事,”事后,珍珍想,“从此,我再也不用为吃穿犯愁了,只要那园子里会继续长花和草。校长啊校长,没想到你又帮了我一次大忙,我今生今世对你都感恩不尽呀!”

    从此,她就致力于栽花养草。她不仅对原有的那些花草精心管理,而且还在园子里新开垦了一片地方出来,栽上了从城里买来的花苗。每隔三五天,她就要向花店老板那儿送去一些花。花店老板也信守承诺,不仅如数收购了她的花,而且给的价格也十分公道。不久,她就有了一笔小小的积蓄。丰衣足食之时,她没有忘记校长,每隔半月或一月就要给他寄些钱去。尽管钱的数额不多,可用她的话来说是以此来表示对校长的关心、感谢、歉疚和报答。不久,广州方面就来了信。信是志明写的,主要是询问寄钱的原因。她在信中对此作了回答。不久,广州方面又来信了。信上写着:

    贱人:

    不要以为寄来几个臭钱就能洗清你的灵魂,赎清你的罪恶,彭氏家族的人永远也不需要像你这种女人的恩惠、施舍、同情和怜悯。一个曾经是头脑发达、智慧超群的、受池和县万民尊敬和爱戴的人在你的阴谋下竟然变成了一堆枯木腐朽,这样的恶果无论怎样你也是补救不了的。别指望我们会饶恕你,你唯一可以得到的就是惩罚。你乖乖等着吧,会有那么一天!

    读完这封信,珍珍就陷入了恐惧之中。她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出这样严重的后果,正如她当初没有想到黄牛会死、魏家院子会衰败、校长会疯一样。她又将信反复读了几遍,越读就越觉得害怕,担心,以至于连拿信的手也抖了起来。

    她不敢再看信了,就将它扔在一边,埋头沉思了起来:看来,他们是永远不会原谅我了。他们对我恨之入骨,一定时时刻刻都在诅咒我并蓄谋报复。现在,我虽然还住在他们家里,还在坐他们的房子,用他们的家具,还在校长的名义庇护下生活,还安然无恙,可是,谁知道会是哪一天,复仇之箭就会向我射来。我是一个弱女人,我该来怎样办?

    就从这一刻起,她心中就充满了担心、不安和惆怅,生活上所现转机给她带来的希望和喜悦也全都消失。她不知信中所说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时候,也不知所说的惩罚会是什么,因而随时都提心吊胆,惶恐不安。白天,如草地那边出现一个人,她就会躲到栅栏后面去监看,惟恐是校长及其家人复仇来了;夜晚,她总是要将门窗关得严严的,稍有一点儿响动就要起来察看,害怕是复仇者破门进来了。她还不敢向卧室和客厅的墙壁上看,因为那上面到处都挂着校长和他夫人的照片;她觉得他们似乎用充满深仇大恨的眼光在看着她,好象随时都要跳下来找她算帐似的。她感到害怕,索性将那些照片全取了,一股脑儿塞进一口木箱里,搬去放在后院的草棚里藏起来。可是,那些照片却似乎还在墙上。无论什么时候,她只要往那上面一望,就会看见校长夫妇的影子。有时候,她甚至还看见他们象“画皮”样地钻出相框,向她扑来。她常常在梦中被吓醒,尖叫一声猛坐起来,将灯大大打开,眼睁睁地直坐到天亮。

    她将这些告诉了妮子,想请她晚上去她那儿陪陪她。可妮子正迷恋于新婚的床第之欢,晚上自然不肯出来;她哈哈一笑说那是由于她的一种幻觉在作怪,并鼓励她只要胆子大一点儿就好了。她只得苦笑一声走了。

    渐渐,她不敢再在楼上住了,又将被褥搬回到了她先前当用人时住的、位于客厅左侧的那间屋子里。白天,她仍然栽花养草,做些家务活,除了煮饭、洗衣、洗澡和做些必须的事情以外决不去楼上。她又过起了当女佣时的那种生活,只是不再伺候校长和他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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