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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校长跌坐在珍珍刚才坐过的那张沙发里,竭力想让心中的怒火平息下来,以便好静静地想想如何应付这个突发事件。他非常清楚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陷入进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中,对手正以她腹中的胎儿在向他讹诈,下一步说不定还会利用他的名誉;为了成为一个城里人,她从农村来,忍辱负重,不怕吃苦,不为名利,不顾羞耻,不惧权势,真可谓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她看起来老实,头脑简单,但却善用心计,不露声色,计划周密,计算精确;她貌似善良,表情木讷,反应迟钝,但却头脑敏锐,做事果断,心毒手狠;她沉稳老练,坚定执著,心如铁石,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她不仅了解他的生活,熟知他的内心,而且还知晓竞选内情,说不定最终会搞得他威望失落,名誉扫地。总之,校长觉得自己遭遇上了一生以来最最严重的威胁和最最重大的危机。换届选举迫在眉睫,池和县大名鼎鼎的县中校校长、下任副县长的候选人、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在妻子的亡灵还未安息之际就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佣结婚这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

    他坐在那儿想了很久很久,直到一个新的想法萌生出来才上楼去睡了。

    第二天,他以商量的口吻对她说:“你干这一切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要进城吗?如果我用其它方法使你达到目的,你不一定还非得要和我结婚吧?”

    “那再好不过。可是,你不是说其它方法风险太大而且还很难凑效吗?”

    “谁叫我倒了霉遇上了你这么个人,冒再大的风险、再不凑效我也只好去试一试罗。”校长无可奈何地说。

    就从这天起,校长就放下一切事情不管,一连在城里跑了好多天,他凭借自己的影响、威望和人缘找了很多人和所有与此相关的部门,但均以失败告终。

    “难啊,确实比登天还难!”他对她说,“现在‘农转非’控制得相当严!该找的人我都去找了,该跑的部门我也都去跑了,可都说一个地道的农民要进城是绝对不可能的。特别告诉你:我还找了几个在身份和地位上与我相当、且在家庭方面与我现今的状况相似的人,打算将你说给他们中的一位,可别人都嫌农村女人文化低、素质差、休养差,而且还担心今后在户口变动方面会遇上麻烦……”

    “哎!”说到这儿,校长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便将双手一摊,那样子好象既表示他尽了力又显得实在是爱莫能助地说,“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回去吧。”

    珍珍相信他这不是在撒谎,但还是说:“不!”

    校长委婉而真诚地说:“尽管我你之间谁也没有强迫谁,我还是为我的行为感到羞愧和后悔,并为给你造成的伤害向你表示赔罪和道歉;为了补偿你的损失,我愿给你五千元钱。”

    珍珍摇了摇头。

    “你嫌少?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万,甚至一万五,甚至更多!”

    珍珍断然拒绝道:“不!你知道我来这儿的目的;实话告诉你,你就是把你的全部财产、包括这幢房屋都给我也不会使我改变主意!”

    校长恼火地说:“如此说来你非得要在一条道上走到底?”

    “决不改道!”

    “你这可恶的女人,下贱的农村婆娘,有夫之妇,你知道你这样干的后果吗?你正在胁迫的人是池和县的名人,县中校的校长和下任副县长的候选人;我要以法律的名义起诉你!”见软的不行,校长又来起了硬的,他威胁道。

    珍珍面不改色地说:“我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怕和你打官司。实话告诉你:我的男人已经死了;如果你一味坚持到底、不肯放下你那臭架子、好好正视现实的话,你不仅当不成副县长,恐怕就连你现在的位置也保不住。”

    校长惊惧地问:“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要把这事张扬出去,要挺着大肚子到县政府门口去喊冤,要让你的臭名在池和县家喻户晓,要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你不敢那样做的!”

    “走着瞧吧,我没有什么不敢的!”

    校长不敢再耍威了——他被这话吓住了。因为他知道这绝不是戏言,从她来这儿的目的以及为达到目的所采用过的那些方法和手段看来他深信她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且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的女人。他为自己感到悲哀,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腥风血雨没经见过,什么残酷的斗争没搞过,什么凶狠的对手没遇见过,但他总是能化险为夷,稳操胜券,真可谓是阅历丰富,经验多多,而今天,却败在了一个年龄连自己一半都不及的、权力、名望、地位、知识以及履历都远不及自己的女人手里,而且还是个农村女人。他不得不收起怒容,强装笑脸地说:

    “有事好……好商……商量,你,你,你,你可千万别那样做。念我们还相处了……相处了这么久,念我们还相好了两个……两个晚上,你让我……让我好好想想。”

    接下来的几天,校长便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因获得副县长提名而产生的欣慰和愉悦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讹诈所产生的恐惧和担忧冲淡得无影无踪。他痛悔当初的轻浮,诅咒那两个风流的夜晚,不然,也不会造成象现在这种身陷困境、被毒蛇缠身的局面。他绞尽脑汁,昼思夜想,以求一个万全之策,可是,无论哪种方法都于己不利,直到弄得心力交瘁,精神倦怠,通夜失眠。

    这几天,珍珍的精神却比较轻松,笼罩在她眼前几个月的迷雾终于消散,天空虽然还算不上是晴朗,但至少已初现出一缕阳光。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该做的她也已经做了,余下就只等待一个结果。从校长那天晚上的表现来看,她相信已经威胁住了他;下一步,她只需将该做的事按计划继续做下去,到时候就一定能得到一个她所期望的结果。所以,她心情平静,头脑有绪,成天挺着个凸起的肚子在楼上楼下、校长面前走来走去,好象在向他炫耀自己初战的胜利。

    一天,她问校长:“先生,您考虑好了吗?”

    校长一面望着她那怀着鬼胎的肚子一面心有余悸地说:“还……还没有。”

    说完,他又补充道:“我建议你还是将那白布条儿缠在上面。”

    “怎么,你害怕了?”

    校长无语。

    事后她想:他越是爱面子我就越要往他脸上泼粪!

    三天以后的一个傍晚,几位教师来看望校长,她故意穿着既薄又紧身的衣服去上茶,那怀着几个月身孕的肚子显得格外的突出和惹目,把校长看了吓得心惊胆战。幸好当时客厅里光线阴暗,客人们没注意到。校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心不在焉地与他们敷衍了一阵,将他们打发走后才如释重负般地关起门来向她下话:

    “求求你了,别象那样……我可是个要面子的人……你不怕丢脸我怕。”

    “怎么啦?”珍珍故作不知地问,“难道我又有什么犯着你了吗?”

    “你对着镜子去照照你那肚子……那不分明是在向别人说我彭学渊对你做了什么什么吗!”

    “你当真怕了?既然怕当初就别做那种事,就早点答应我的要求。”

    “我奉劝你最好还是穿宽松一点的衣服。”

    “那要看我喜不喜欢,高不高兴。”

    “那——这样吧:今后如有人来你就待在楼上,我来接待。”

    “为什么,先生?这岂不是主佣颠倒了吗?你不怕有失体统和身份?”

    她没有理睬他,相反还穿得更紧身、更单薄和更曝露,以致于终于引起了一些客人的注意。一次,校长的一位朋友在拜访他完了临别之际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学渊啊,你应当注意,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什么身份,周围又是什么气候,怎么能找个年轻的孕妇作用人呢?”

    校长顿显大惊失色,慌忙掩饰说:“不,不,不,她不是孕妇。……那是长期服用‘激素’造成的——她得了一种‘变态反应性疾病’——那东西吃多了就是会长肚子。”

    朋友走后,校长对用人露出了狰狞的面目说:“我再一次警告你,不要把我逼慌了!你知道吗,兔子逼慌了也会咬人的?”

    “你咬吧!随你怎样咬,我也不会改变我的主意!”

    珍珍虽然这样说,但她的身上也充满了一股寒意,因为她从校长的目光中看到了一股凶狠的杀气。从此,她那轻松的心情又变得紧张和沉重了起来,并且还多了一分警惕。

    轻易就屈服不符合校长的性格,也使他觉得尊严受损,严厉警告又不起作用;随着换届选举步伐的加快,用人的讹诈和威逼也愈来愈紧,她三天两头就要问“先生,你考虑好了没有”,这使得校长面临着双重压力。现在,他进退两难,如坐火山,如履刀刃;平安的日子愈来愈少,而大祸降临的时间却愈来愈近。他终日惶惶不安,烦躁焦虑,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夜、在楼下的客厅里、楼上的走廊上、还是在他的寝室中都听得见他不安的脚步声。他确实不甘心就这样拜在一个“五大三粗”的农村女人脚下俯首称臣,他在寻求一种解决的方法。

    一天,当珍珍又一次问他“先生,您考虑好了没有”的时候,一个歹毒的念头突然从他头脑里被激发了出来。

    这天晚上,他上床后就和衣坐着。外面阴雨凄凄,天空和大地都被笼罩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他本人更是悲观绝望。然而,走投无路之际,他似乎又看见了一点希望,那希望就在他那念头之中。半夜过后,他跳下床,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把早已准备好了的锋利的水果刀就出了门。寒风夹着雨点从裂开的壁缝中吹了进来,在过道里、走廊上、客厅中呜呜回响,好象为他的行为增添了几分悲壮的色彩。他摸索着通过走廊,下到楼梯上。这时候,他忽然有点儿胆怯了,持刀的那只手开始发抖,腿也有点儿打颤。他一步一探地往下走,身子摇晃着,双腿晃荡着,好象是在荡秋千。当还只剩下最后几级楼梯时,他忽然重心不稳,双腿一软,象个西瓜似的“咚咚咚咚”地滚了下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坐了起来,刀子虽然还在手中,但眼镜却掉了。他一面在地上摸索着一面向用人住的那间屋子听去,所幸还没有什么动静。几分钟后,眼镜居然被找到了——好在它还没有被摔坏——于是,他将它戴上,爬起来,攥着刀,向那屋子摸去。手,抖得更厉害了,身子也酥软,双腿更是无力。他一步一步地朝前挨,虽然才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但他却觉得有好远好远。摸到沙发那儿,他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坐下来歇气。他背靠在沙发上,屏气静听:那儿还是没有什么响动。刀,还在手中,它冰冷而锋利,并且很快就将戳穿那个人的胸膛。可校长此时却没有杀人前的那种紧张感和兴奋感,有的只是惶惑和不解——一个一贯奉行道德、仁义和慈爱至上的人怎么突然间竟拿起了凶器?想到这个世界上又将诞生出一个杀人犯,一颗圣洁而高尚的心灵就将被死者的鲜血玷污和湮没,他就畏怯不已。他真想就此算了,可后面的事来怎样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将绞索往自己脖子上套、或者就任她到公众面前去扫自己的名誉吗?不,绝对不能!因此,他觉得已无路可走,尽管前面横着的是法律和道德的深渊,他也决心要越过去,因为深渊的那边就是荣誉。“我本来是不愿意这样干的,都是她逼的我!这是生存与死亡的较量,荣誉跟耻辱的斗争!”他在心底里喊道。一股胆气也随之而生,使他手上生力,脚下来劲。这样,他便又攥紧了刀子,重新站起来,向用人的屋子摸去。到了门口,他掏出钥匙来开了锁,随后推开门。屋内一片黑暗,悄无声息。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亮,他依稀辨清楚了床的位置。于是,他将那刀高高举过头顶,轻轻地、一步步地走到床旁,使尽全身力气,对着床上猛刺。一下,二下,三下……可是,却没有人挣扎,也没有人叫喊,更没有刀子捅进肉体的那种痛快的感觉。他感觉有些不对头,伸手摸了摸床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床被子。纳闷之际,一片耀眼的光亮和一个女人的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和耳畔:

    “我就估计你会这样做的。”

    校长随声望去,只见用人从门角那儿走了出来,披着蓬乱的头发,穿着白色的睡衣,身子飘飘然,脚步悠悠然,恰如一个要乱人心志、夺人魂魄的幽灵。

    用人慢慢地向校长走来说:“来吧,来杀吧。”

    她那无所畏惧的气概使校长顿时就乱了方寸,身上的胆气全消,手上的劲也没有了,腿又开始发软。

    珍珍来到校长面前,用胸膛迎着那尖刀,说:“来吧,朝着这儿来。”

    校长一面用战抖的手举着刀子一面说:“难道你不怕死吗?你,你,你不要逼我!”

    “死,有什么好怕的!”珍珍用胸膛抵着那刀尖说,“进不了城,我死与不死都一个样。来吧,给我一刀,先帮我脱离这人间的苦海,然后你就等着去坐牢和杀头吧!”

    用人的气魄和她所说的这句话彻底摧垮了校长那本来就十分脆弱的意志,使他持刀的那只手抖得更厉害了,并且全身也都跟着抖了起来。他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想说什么,可又什么也说出不来。他用仇视的目光盯着用人,抬起胳膊,举起刀,试图作最后一次努力,可是,那手却根本不听使唤,它在半空中抖着,抖着,越抖越快,以致于五指完全松开,“咣”的一声,刀竟掉在了地上。此时,校长完全崩溃了,他垂下胳膊,耷拉下头,无可奈何地说:

    “我真无能啊,我没那力气,杀不了你!”

    “你不是没那力气,而是没那胆量。”珍珍一语揭穿了校长懦弱的本质。

    反正脸都已经丢尽了,校长索性什么也不顾了,就象瘫软了似的一下子跪倒在用人脚下,用手抱着她的双腿,失声痛哭着说:“老天爷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与你往日无……无冤,近日……近日无……无仇,你为何……为何要加害于我?”

    珍珍没有开腔,也没有动情,她象一尊没有生命、没有情感的雕像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任校长在她的脚下哭着,哭着,直到他眼泪流干,自动从地上爬起来,离开为止。

    临出门时,校长忽然回过头来,担心地问:“你……你该不会去告发我吧?”

    “你说呢?”

    可是,第二天,她却换了副友善的面孔对校长说:“先生,我不会去告发你的。”

    校长似信非信地望着她。

    她似乎猜中了他心中的顾虑,说:“我不仅不会去告发你,而且还会永远为你保守秘密。我发誓,事成之后就立即去堕胎。”

    这已经是对校长最大的宽赦了——至少他现在是这样认为。“当真!”他喜出望外但仍然有些不信地说,“你说话算数?”

    珍珍肯定地说:“当然算数。”

    “可是,你拿什么来让我相信?”

    “我虽然拿不出什么来,但你总该明白我做这一切的目的全都是为了进城;只要达到了目的,我就不会也没有必要再去伤害任何人。”

    这确实是一句值得相信的话。校长听了后想了想说:“你再让我想想,即便是要答应你,也不会是在现在。”

    “为什么?”珍珍一面用手拍着自己那胀鼓鼓的肚子一面说,“这东西在这里面一天比一天大,先生也算是个聪明人,您总应该明白越往后拖就越对你不利。”

    “因为这事事关重大,它涉及的不仅是我本人,还有我的子女,我得跟他们通通气。”

    “那好吧,”珍珍说,“我再给你半个月时间,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象这样推三拖四的话,我就要在这屋里把他(她)生下来!”说完,她又示威性地拍了拍肚子。

    现在,可怜的校长只得向他的儿女们求援了。他放弃了作父亲的尊严,分别向北京和广州各写了封信,希望儿女们能帮他出点主意并原谅他。

    十天以后,他接到了儿子的来信。上面写道:

    父亲,恕我现在不能在对你的称呼前面加上“尊敬”二字,因为你做出了使我们的姓氏和家庭蒙受耻辱的事——在妈妈尸骨未寒、灵魂尚未完全安息之际,你就要与一个比你儿子还小几岁的农村女人结婚,这不仅使我不能理解,而且也使你在我这儿永远也得不到原谅。从形式上来讲,你虽然还是我的父亲,但为了捍卫妈妈灵魂的尊严,我将把你从我的心中永远抹去。你好自为之吧。如果你不改变你那荒唐决定的话,这封信就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封。

    愿妈妈的灵魂惩罚你!

    校长读完这封信,不禁老泪纵横,哑然失语。现在,他不得不怀着一种被儿子遗弃的痛苦,眼睁睁地盼望着能从女儿那儿得到谅解和宽容。果然,明情达理的志明给他捎来了一份理解和一片温馨。她在信中虽然对父亲的行为表示不满,原则上不支持他这么快就再婚,尤其是和一个年龄太小的农村女人,但对他的处境和难处却也表示了理解。有了这份宽容和理解,校长的心情虽然好受了些,并且准备同意用人,但在通牒即将到期的前一天晚上,他还是作了最后一次抵抗。他将那两封信扔在女佣面前,说:

    “看看吧,我家庭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拒绝接受你;即使我与你结了婚,你今后的日子也不一定就会好过。”

    珍珍连看也没看那两封信一眼就说:“我才不管你们接不接受,反正只剩下最后一晚上了,明天早上我就要听你的答复。”

    这天晚上,校长彻夜未眠,他的精神仿佛在经历着血与火的洗礼,生命犹如在经受着生与死的考验。回顾整个人生,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是活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为了捍卫自己的荣誉和尊严,他曾呕心沥血、坚持不懈地与邪恶和诱惑斗争了大半生,其目的是想最终能将那颗从胚胎中带来的圣洁心灵完好无染地归还给上帝并但愿上帝能为他在仕途中扫清障碍。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上帝却偏偏要辜负他的这番虔诚,不仅不肯在后半身为他设置一条坦途,反而还将他置于在耻辱与荣誉的双重考验之下。他埋怨上帝故意与他为难,既要让他唾弃屈就于邪恶的耻辱,又要让他接受垂青于荣誉的诱惑。他不停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绞尽脑汁,苦苦斗争,思前想后,抽了一包多香烟,喝了数盅浓茶,到天亮时才镇定了下来。这时候,窗外的曙光给他带来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和继续奋进向上的力量。他决心要保持自己的存在,捍卫自己的尊严和维护自己的荣誉,即便是蒙受耻辱也在所不惜。

    这时候,女佣敲响了他的房门。他开了门,咬着牙,忍着气对她说:

    “看在荣誉和尊严的份上,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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