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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然而,当她到达舞厅时,青年却没有在门口等她,她去里面找了好几遍也没有人,还问了几个熟人也说没看见他。她真正感到有些不妙了。

    舞会已经开始。夜晚的舞厅比起白天来更加热闹,到处都是人;音乐更加美好,灯光更加绚丽,气氛更加热烈,人们更加快乐和富有激情。

    她感到怅然若失,心里空空的,就象是丢掉了魂魄一般,本想立即就走,但又有些于心不甘,就在入口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守候。

    她密切注视着进来的人们,尤其是那些穿白衣服的,期待着他能出现。可是,人进来了一批又一批,舞曲响了一支又一支,就是不见他的踪影。先前的担心又涌上了心来,她不由得想:莫非他真的发现了我?难道在人行道上遇见的那个人就是他?

    她继续等着。

    又两支舞过去了,还是不见他来。这时候,舞会已逐渐进入了状态,音乐声较先前响亮,人们的热情渐渐高涨,一批又一批的人从入口处拥进来。忽然,珍珍看见进来了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服的人,她顿时一阵惊喜,急忙站起来一看,见才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她顿时失望地坐下了。

    “他弃约了,”她想,“这个伪君子!”

    然而,她还是打算再等一会儿。

    从入口处进来的人渐渐少了起来,音乐声越来越响亮,灯光越来越绚丽,人们的热情越来越高涨,舞池里,只见灯光摇曳,人头晃动,一股股人流在幽暗的光线下循着一定的方向在旋转移动,就象是一股股漩涡里的暗流在涌动。

    她想他是不是早就进来了,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于是,便又去休息室和那些阴暗的角落里找了一遭,但还是没见人,只好又回到原处坐下等候。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来到她面前站住了,向她伸出了只手来,看样子是想请她跳舞。她此时哪有心情,将手挥了挥就拒绝了。

    上半场差不多已进行了一半,青年还是未出现,珍珍越来越感到失望了。从入口处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少,好一会儿才进来一个。这些都说明他可能不会来了。她沮丧极了,垂下头,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觉得似乎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上。她还以为是青年来了,心里一喜。可抬头一看,才是一个年轻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这使她空欢喜了一场。这是位她认识的舞友,此刻,她正以一种老熟人样的随便的态度扯着油滑的腔调在向她搭讪:

    “怎么搞的,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儿?”

    她瞅了她一眼,没理睬。

    女人又说:“你的那位呢,怎么没来陪你?”说着还弯腰挨了过来,看样子是想与她同座。

    她厌烦极了,用手朝她挥着吼道:“去,去,去,要凑热闹去别处,老娘我今晚没心情!”

    女人讨了个没趣只好悻悻地走了,嘴里还留下了一串脏话:“哎呀呀,有啥了不起,来这儿才几天就摆起架子来了!不就是找你聊一聊嘛,干吗做得那样子!真没教养!臭娘们,当心被人象破鞋样的扔掉!”

    珍珍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按她此时的心情,真恨不得撵上去将她暴打一顿,可她却忍了。

    她抹去眼泪,继续等着。

    舞会已接近中场,可入口处还是不见人,她感到越来越不妙了。时间有限,而等待却仿佛是无限。焦心之中,悲哀的情绪在迅速地向她袭来。她后悔地想:我为啥还要到这儿来?明晓得他看到了我,明晓得那个人就是他,我为啥还要心存侥幸,想入非非?一种愤怒的情绪也相应产生,她暗自骂道:“这是一种无耻的背叛!我被他漂亮的容貌、翩翩的风度、绝好的口才和铮铮的誓言蒙蔽住了。像他那样的男人是不把我这样一个女人放在眼里的,今天的弃约就证明了他对我的态度!”

    希望在迅速地丧失,她真想一走了之,但似乎又有一股无形的、她所不能驾驭的力量在束缚着她的手脚,迫使她继续留下。

    一个对爱情面临着失望但又充满着希望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的心态总是反复不定,矛盾重重,在象刚才那样想了不久之后,她的心中又恢复了希望,虽然这希望只有那么一点点,但此时对她来说却可以掩盖所有的失望。于是她又想:我怎么就这样妄下结论呢?我们到底还没有见面,他也还并没有说我们就分手。

    于是,她又搜索枯肠,为他的未到寻找起了种种理由来:她假想这可能只是个迟到啊;他是不是因什么事情被耽误了啊;或许他午觉还没睡醒啊;或许他是在对她作一种考验啊;甚至就连他是不是忘了约会或发生了什么交通方面的事故这样的事情也想过。

    尽管这些想法太牵强太离谱,她却但愿他失约的原因是其中之一。为此,她决心横下一条心来等到底。她希望心诚则灵,但愿奇迹发生。

    她耐心地等待着,并不时念叨:“你快来吧,你快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临近中场休息的前一支舞曲刚开始的时候,奇迹果然发生了:她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西服的青年走了进来。

    这还有什么说的,她一眼就认出了是他。就象黑夜中盼来了曙光,久旱中盼来了雨露,她在心里欢呼了一声,就站起来,迫不及待向他奔去。

    她看见他在入口处的舞池边上站住了,并习惯性地向舞池里环视着。将她与他隔开的还有一些人。

    她挥手向他招呼:“喂!”

    然而,青年却好象没听见似的仍然望着舞池里。

    她又用更大的声音向他招呼了一遍,同时通过人群,奋力向他挤去。

    这次,青年倒有点儿象是听见了,她看见他侧过头来向她看了一眼,但却很快又将头转过去了,并随之下到了舞池中。等珍珍挤到那儿时,青年已不见了踪影。

    她望着他消失的地方,一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过,他总算是来了,总算是履行了约定。”她想,“看来,我先前的那些担心、顾忌和猜疑都是多余的了,在人行道上遇见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他。”

    她猜他刚才可能是没看见她,估计他是找她去了,就安下心来,再也不慌。

    她站在舞池边一处醒目的位置,这儿光线较明亮,等他找来。可是,都半只舞曲的时间过去了,他也没来;望遍舞池也不见他的影子。一种受了怠慢和冷落的酸楚感涌上了心头。她忽然心生一念,也想要怠慢怠慢、惩罚惩罚和报复报复他,于是,便去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这位置虽然并不是怎么隐蔽,但她毕竟是坐着,而坐着总比站着难找。

    快到中场休息了,有些人没等把这曲跳完就提前出了舞池。她身边的座位上又来了两个人,将她遮挡了起来。这下,她心想:

    “找吧,你那样折磨我,我也要让你找个够。”

    中场休息到了,乐曲停止了,人们纷纷走出舞池,座位外面的台阶上全站满了人,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她闭着眼睛,抄着手在那儿想:今天可把我等惨了。等会儿,我要追问他迟来的原因,还要责备和数落他。

    休息曲开始了,这通常都是支节奏很快的曲子。她估计这会儿他正找得慌,便一边欣赏着乐曲一边想:我要让他再找一会儿,不然,他不知道等人是一种什么滋味。我今天可是尝够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毕竟他还是来了。看来,在对待象爱情这样的问题上还是得要有点儿耐心和忍耐力,不然,要是我走了,明天这会儿就只能是在洼地上放鸭子或是在地里干活了。

    她边这样想着边不时探头从人缝中朝外面望去,看他找来了没有。

    渐渐,休息时间过了一半,他还是没找来。她估计他一定正找得心焦,打算还要让他找一会儿。我也要让你吃点儿苦头,受点儿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怠慢我!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未见他找来,她不免有些担心了,想:这是怎么搞的,他怎么还没来?这时候,坐在她外面的那两个人恰好站起来走了,于是,她便将屁股挪了挪,坐到了座位的外端。她觉得这位置比较引人注目,他走这儿过只要稍留点神就不难发现她。

    可是,他还是没来。她有些稳不住了。这时候,休息曲结束了,坐着的人差不多都立了起来,走到舞池边上,物色舞侣,作好准备,迎接下一曲的开始。看着那些不知疲倦的人她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想:都十多分钟过去了,人们休息好了又准备上阵;这舞厅只有这点大,他若是有心找我是不会找不到的,可是,他却还未来;他究竟在干什么?难道……想到这儿她不敢往下想了,一种空前的担忧又占据了她的脑海。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作法是多么的欠妥和不明智。于是,她不敢再“守株待兔”了,马上站起来,跨了一步,到了舞池边上。

    下半场的第一支舞曲响起了,人们陆续下到舞池中,跳了起来。她翘首四望,忽然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在她左前方的舞池中晃动。她注意看去,那人很快就跳过来了,且就是他,与他同跳的是个个子较高、留着头长发、穿着身超短裙的姑娘。这意外的发现使她不安了起来。她紧紧地盯着他俩。很快,青年和那姑娘就从她面前跳过去了。

    这时候,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她心中升起。“我真糊涂,”她想,“还默倒他在找我,结果才是……”

    她沿着舞池边紧紧追去,看见他们被人流卷到中央去了。这时候,她什么也不看,双眼只死死地盯着那白色的影子;那影子在她的视野中晃晃动动,时隐时现。

    终于,一曲完了,灯光亮了起来。她看见他和那姑娘一同出了舞池,向一处角落里走去了。

    “好怪,如果这只是一般性的跳舞,那么一支完了他们就应该分手,可……”她想。觉得这有点不合符常理,便走到离那儿不远的地方站住观察,看接下去会发生些什么。

    过了五分钟,又一支舞曲响起了。她看见他俩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还手牵着手。

    霎时,她什么都明白了,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头也仿佛被人沉重地击了一棒,眼前天旋地转,眼泪夺眶而出。她想他俩当初就是这样的。

    继而,她又看见他与那姑娘说说笑笑地下到了舞池里。她认为这简直就是她与他当初在这种情形下的行为的翻版。她气愤极了,真想一走了之,但又不肯善罢甘休。她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看见他俩又跳了起来,而且还有说有笑,亲亲热热,相依相偎,就像一对情人一般。她眼里在流着泪,心上在淌着血,脑子里在想:我被他骗了,甩了,这个狗家伙!

    好不容易等到舞曲结束。时间真难熬,就象是立在绞刑架上等待死亡一样。她看见他俩又朝那角落里走去了,便一边骂着“坏家伙,我饶不了你!绝饶不了你”一边擦干眼泪,跟了去。

    这是处相当僻静的角落,光线很暗,通常只有情侣们才会到这儿来;有两排座位,平行安放,中间隔着一米多宽的距离。青年和那姑娘一坐下就相互依偎着说起了情话来;对面的座位上没有人。

    她站在角落的外面观察着,看见他俩在黑暗中裹在一起,心里真如刀绞,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打他们的耳光,吐他们的口水,甚至咬他们两口。然而,她又不愿将事情弄得无可收拾,因为她还不想与他闹翻,还对他心存奢望。她轻轻走到他们对面坐下,透过黑幕先观察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才故意轻轻地干咳了一声,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光线实在是太暗了,再加之青年正集中精力在与姑娘调情,根本就没有察觉。她又重重地干咳了一声,这才起了作用,黑暗中,只见两个人影一惊,随之又一震,便迅速分开了,各自一本正经地坐了起来。

    “嗨。”她向他招呼道。

    透过阴暗的光线,只见青年先向她注视了一下,然后就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再后就将头转向一边,看那姑娘去了;而那姑娘则转过头来注视着珍珍。

    她又招呼了一声:“嗨。”

    这一声使青年更加感到不安,他好象已察觉出了是她,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将头偏过去了,没有答理。

    这两声招呼却引起了那姑娘的注意,只见她用肩撞了撞青年并对他说:“有人在招呼你,你干吗不答理?”

    这话正好给青年送去了把下台的梯子,他对姑娘说:“什么?你说有人招呼我?不会吧,我怎么没听见?”

    姑娘刚要说明,青年却伸出手来将她的嘴捂住了,说:“你别说了,什么也别说!没有人招呼我。我也不认识谁。”随后,他又说:“走吧,咱们走吧,这儿环境太不好了,让咱们换处地方。”说完,他就拉着姑娘的手,站起来,走了。

    珍珍被甩在了那儿。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心里恨爱并生,百感交集。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一种被遗弃的失落感和被侮辱的羞耻感相互交织,涌上心来,使她决心要去把他夺回来。于是,她马上站起来,跟了去。

    她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大半个舞厅,直到到了入口附近才停下来。她看见他们并肩站着,青年在向舞池里张望,姑娘则不时回过头来注意着跟来的她。

    珍珍迎着姑娘的目光,壮起胆子,走到青年的另一侧紧挨着他站住;她觉得自己从来也没象这时这样充满好战性和大胆过,仿佛在向整个世界挑战。她用挑衅的目光看向青年,等待着他的回应。然而,青年却并没有敢看她,他似乎已感觉出她来到了他身旁,面色既显得难看又显得紧张,头也偏向了姑娘那方。

    青年的态度使珍珍再次愤慨不已,她用肘在他的腰间顶撞了一下说:“你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晚?”

    青年假装没听见似的仍然望向姑娘那方,但他的身体却在微微地发抖。

    珍珍又用肘狠狠地顶撞了一下他的腰问:“我说今天你怎么来得这样晚?”

    青年的身体战抖了一下,但他还是装着没听见似的,既没答话,也没将头转过来。

    这种蹊跷的行为却引起了姑娘的警觉并使她产生了醋意——她一直都在注意观察两人的行为。这时候,她问她的情侣:“若生,这女人是谁?为何老是跟着你?”

    青年装着不知地说:“你说什么?女人?哪来的女人?”

    “就是先前向你打招呼的那个女人,这会儿她正站在你旁边向你问话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她。”

    他们的对话被珍珍听得清清楚楚。霎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被撕碎了,情感也控制不住,又伤心地哭了起来,说:“啊,你居然说你不认识我!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昨天下午你亲口……亲口约了我的,你居然……居然不认……”

    这番哭诉使青年在那姑娘面前大现了原形,并将他逼到了一种无处躲藏的地步,虽然他明知装不下去了但却还要硬着头皮装下去。他转过头来,装得若无其事地问珍珍:“你是什么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约你’?我什么时候约过你?我连你认都不认识怎么会约你?”

    从他说这话时的表情、态度和语气看来就象真的从来不认识珍珍。

    这绝情寡义的行为和无耻的谎言使珍珍气愤到了极点,她从来还没见过比他更卑鄙的人。她决心豁出去了,什么也不顾,号啕大哭地说:

    “莫不是吗?我们相好已有……已有好久了,并且啥子事都做……做过!昨下午你亲口……亲口约了我的到这儿来……还说要带我去你家里,可才事隔一天,你就不……就不认了!哇——呜——哇……”

    没有比这更为直截和更具说服力的指正了,姑娘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气愤地问青年:“王若生,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这女人是你的什么人?你与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约了我又约她?”

    青年忙将头转向姑娘说:“我真的不认识她呀,莉莉。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认识她,也没约过她。”

    旁边一些人见这儿在吵架早已围了过来。听青年这样说,有认得他与珍珍的就说青年在撒谎,他俩认识,而且还很好。姑娘听了,变气愤为愤怒,拔腿就要走。青年见状,拉住她的手,迫不得已才承认了说:

    “莉莉,你别走。你听我解释:我是认识她,但这是场骗局。这女人是个骗子,是个农民,卖蛋的农民,今天上午我在街上亲眼看见的,可是,她却骗我,却骗我说她是个城里人,是个女秘书和公务员。她和我跳过几次舞就想缠住我不放。我被她欺骗了,真的被她欺骗了,我是受害者。请你相信我说的是真话。”

    说这话时,他声嘶力竭,满脸委屈,使人看起来真像是个无辜的受骗者。

    “够了!”听到这儿,姑娘愤怒到了极点,她用手指着青年说,“王若生,无论你和这女人是什么关系我都不相信你了!你这个花花公子,你使我蒙受了羞辱,丢尽了面子,我跟你算完了!”说完,她就一转身,向着门口哭着跑了。

    青年拔腿欲追,珍珍将他拉住,可他却将珍珍狠狠地推倒在脚下,嘴里喊着“莉莉,你别走!我爱你,永远永远”跑了。

    那些在一旁看热闹的人见闹剧已散,也纷纷走开,将目光转投向舞池中去了;一些人听见珍珍原来是个农民,还瘪着嘴说了些杂七杂八的话。

    这时候,舞会已进入到了最后的高潮:厅内灯光四射,人影晃动;人们在疯狂地跳着,挥洒着最后的激情;一股股的人流就象大海里的潮水在翻卷腾跃,奔流涌动;乐声、人们的笑闹声、舞步声和喧嚣的噪声响彻空间,震耳欲聋,所有这一切,将舞厅装点成了一个疯狂的极乐世界。

    珍珍从人们的脚下爬起来,望着沸腾得象锅开水似的舞厅悲愤地说:“这是个虚伪的世界!这是城里人玩的地方!我一个农村婆娘,一个嫁了人的农村婆娘还待在这儿干什么!”说完,她就踉踉跄跄地走了。

    这天晚上,她在一条肮脏的小巷里的一座厕所的屋檐下凄凉地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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