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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他托人打听有没有本地人愿意离家到魏家院子来落户的,有没有外乡人愿意离乡背井来‘上门’的。然而,几个月过去了,也没有找着像这样的人。因为当地的风俗视这种行为为丢脸。

    正当魏德发感到伤脑筋的时候,一个绝好的人选却自动送上了门来。一天上午,他正在院子里干活,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闯了进来,他操着外地口音说想在这儿找点儿活干。

    这话引起了魏德发的兴趣。他见他二十多岁,面容丑陋,骨瘦嶙峋,个子中等偏矮;穿一身褴褛的、补丁重重的土蓝布衣服,肩上搭着个褡裢;从他那至少有两三个月没理的、长而乱糟糟的头发和铺满了灰尘的衣裳以及脚上那双已经磨损得不象样了的满是裂口的鞋上可以看出他身上存在着流浪者的痕迹。

    “好啊!那你给我说说你是搞啥子的?从哪个地方来?”魏德发说。

    青年说他姓黄名牛,老家在东边,从小就没了父母,跟着父亲生前的一个朋友长大。那人也是个孤人,在东边的大山里靠务农为生。虽然那儿山高地瘦,十分贫穷和落后,但十多年来两人守着一间小茅屋和三亩多山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也还算是过得可以。可不幸的是半年多前那人却因染上了肺病不治而亡。临终前他对他说那儿太贫穷,太闭塞,要他离开一直向西走,去找一个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出产丰富、五谷丰登的地方落脚;他还说那儿方圆几百里不见一座山,地方富庶,河流密布,沟渠交错,交通发达,只要将种子撒进地里自个儿就会长出粮食来,等等。他照他说的作了。半年多来,他徒步行走,翻山越岭,边走边给庄户人家干些活儿,以换碗饭吃和挣点儿盘缠。半个月前,他终于来到了这片平原上。他四处转游着,一面继续帮人干些活儿,一面打听有没有人肯收留他。昨晚,他来到了村里,别人叫他到这儿来碰碰运气。于是,他在村里大晒场边的稻草堆里露了一宿,今天就上这儿来了。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魏德发被青年的叙述打动了。可他望了望他那瘦小的个子和单薄的体形却显得有些顾虑地说:“看你这三根骨头两根筋的样子,能有劲干活吗?”

    话音一落,小伙子就解开衣服,挽起袖子,露出了两块鼓鼓的胸肌和一双粗壮的胳膊说:“大伯,您小看我了。咱是筋骨人,看起来瘦筋筋的,却有的是劲,担一两百斤的担子、背百十斤重的包袱、拉千斤重的板车没一点问题。”

    “是吗?话可不能光凭嘴说!”

    一听这话,小伙子就用目光在院子里搜寻了起来。他发现那边墙脚下有一扇百余斤重的石磨盘,便放下褡裢,走上前去,弯腰张开双臂,用双手抓住磨盘的两边,憋住气,然后再一用力,就将那磨盘举过了头顶。

    魏德发在心里暗自叫了声好。随后,他又说:“看来你硬是有把劲。可这阵干活还得用脑壳。”

    “这你放心,大伯。”青年放下磨盘说,“我虽说没得好高的文化,但至少还是个初中毕业,无论写字算账什么的都得行。另外,我还会修理柴油机和汽油机,开拖拉机也会一点儿。”

    “是不是啊?”魏德发高兴地说。这正中了他的下怀。可是,他还要考考他。他说:“你给我听倒:洼地里有牛和鸭,共九十条腿,牛、鸭各多少?”

    青年略想了一下便答:“有八条牛,二十九只鸭。”

    “对呀!那我再问你:一个人从家里头出来向前走一百八十步,再向左走一百步,再向右走二百五十步,再向前走九十步,再向左走四百步,再向右走二百五十步,再向后走二百七十步,这个人最后到了哪个地方?”

    青年掐指算了一会儿说:“那人又回到了屋里。”

    “没错!”魏德发夸奖道,“看来你还是个会用脑壳的小子!说实话,我这儿的确很缺人手。”

    “那,您看我……”

    “你要干的活又多又杂,又脏又累……”

    “我不怕。”

    “你既要做家头的事,又要干地头的活,还要饲养鸡鸭……”

    “这你放心,我从小就是干活长大的,不管挖、耕、犁、锄、耙、种、播、灌收都会,除外,煮饭烧水、劈柴洗衣、扫地擦灰我也行。”

    魏德发虽然已经喜上了心头,但还是用做买卖谈条件时的那种冷冰冰的口气说:“你得这儿不能自主,我喊你做啥子你就要做啥子。”

    “要得。”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一辈子也不得给你开啥工钱,只管吃住。”

    “也要得。”青年不假思索地说。

    随后,魏德发又向青年提了些苛刻条件,他都没表示异议,于是,双方就这样讲定了。

    黄牛的到来果真使家庭又恢复了生机和活力,小伙子勤劳踏实,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默默地干着地里的活,做着家里的事,晚上直到魏家的人都上床了他才肯歇息。他干农活的技术也称得上是一流:节气可以把握得一天不差;牛使得比村子里任何一个老把势还好,地犁得又深又透;播种、灌溉、施肥、除草和收割也十分在行;此外还有挑水劈柴、抬进扛出、翻晒粮食、养牛喂猪、饲养家禽、等也是样样能干。每天,魏德发只要把要干的事对他吩咐一遍,他就会自觉地去把它们干得称心如意。这一来,魏德发的信心又恢复了,他觉得自己好象又多长了条胳膊和腿似的,浑身都是力量。他一天里外奔忙,家里一趟,村里一趟,城里一趟,与人打听消息,了解行情,洽谈生意,制定计划,筹措打算。

    黄牛的到来也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另外一种微妙的变化,一男一女两个青年,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共同生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朝夕相处,时间一久,自然就会产生些其它想法。珍珍似乎察觉到了父亲雇这个人的用意,因此尽量躲着黄牛,不理他;黄牛虽然并不知道主人的意图,但出于对异性好奇的本能,再加之珍珍那出众的容貌和身材,渐渐也对她有了些想法。平常他们同桌吃饭,同下地干活,去洼地边放鸡,看起来虽然是形影相伴,但却貌合神离,各有所想。

    最先将两人联在一起来的还是村子里的人们,看见魏德发一边将一桩桩提亲的事都推掉,一边却雇了个外乡的单身汉子作长工,就有了猜疑。有人说魏德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名义上是雇人干活,其实是想招上门女婿;有人说看那两人形影不离、亲亲热热的样子,肯定是在谈恋爱;甚至还有人说说不定人家已经过起了夫妻生活,就只还差张结婚证,等等。对于这些议论,魏德发不仅不干涉,反而还放任自流,甚至推波助澜。有时,别人问起他这些事时他还会眯着双眼,故意装得神秘兮兮地说:“你说呢?可能吧……”这样一来,就再也没人上门来提亲了。而这,正是魏德发所期望的。

    这些风言风语很快就传到了两个年轻人耳里,黄牛心里在暗自窃喜,而珍珍却感到非常苦恼。一天,珍珍从地里回来,气冲冲地对父亲说:

    “爸,快把那家伙赶走吧!你去听听外头都得说些啥子!”

    魏德发明白女儿意指什么,说:“咋啦,莫黄牛有啥子不好吗?”

    “他好不好不关我的事。”

    “可你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呀。”

    “但我也不得嫁给他。”

    “为啥?”

    “你没看看他那样子,又丑又笨……”

    “他是丑了点儿,却不笨。你没有看见他样样都会做吗?”

    “他是样样会做,可却像条牛样。”

    “女儿,你这话差也,要晓得,得乡头,女人嫁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看这个人会不会干活,对你好不好。”

    “你咋个晓得他会对我好?”

    “我已经看出来了,这几个月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到的。”

    的确,这几个月来黄牛对珍珍是照顾、关爱和呵护有加,活不让她干重的,太阳大了不让她下地,下雨天不让她出屋,干活天总是早早就让她回了家,还常常帮她干些手边上的活儿,就像个兄长样的关怀着她。

    “就是他再对我好,我也不……”

    “为啥?你已经快满二十一了,莫你要等成了个老女娃子了才……”

    “我也不晓得。反正我还不想嫁人。”

    不管女儿怎样反对,魏德发都决心要促成这桩婚事。一天,他去对黄牛说:

    “小伙子,你不想一辈子都当长工、打单身吧?”

    黄牛说:“当然。”

    “眼前就有个好得很的机会,不晓得你……”魏德发只将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他想看看黄牛的反应。

    傻瓜也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黄牛一听就喜上了眉梢。可是,他却自卑地说:“主人,您看我这样子……我这样子得行吗?”

    “先不要对我说你行不行,只要说你愿不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黄牛激动地说。

    他深知像主人家的这个如花似玉般的女儿,即便是比自己强一百倍的小伙子都是求不上的呢,还更何况是自己。现在,好事竟从天上掉下来了,他真可以说是求之不得。

    “既然愿意,那我想你会晓得该咋个做。”

    有了主人的这句话,黄牛就大胆地向珍珍出击了,他使出了所有的本事,譬如说向珍珍暗示啊,公开表白啊,软缠硬磨啊,等等,但都遭到了严厉而坚决的抵制。

    这可急坏了魏德发,他深知象这样下去是留不住人的,黄牛哪天说走就会走,而他的计划、他要拴住女儿、买车跑运输和做生意的计划就会落空。而黄牛呢,在通过一番艰难却又是徒劳的爱情攻坚之后也开始感到疲惫和失望,他觉得不能老是做一些毫无结果的事,并开始向主人表示如果还是象这样落不下脚来的话就要打算另找人家了。如此种种,使得魏德发急于想知道女儿在这方面究竟有些什么想法。一天,他问妮子:

    “你晓得她心头得想些啥子吗?”

    那时,妮子已高中毕业了,常和珍珍在一起,对她的心态了解得十分清楚。她说:“德发叔,您未免也太看低您的女儿了嘛,怎么想着要把她许配给黄牛?给您说吧,她的眼光可是高得很哩。”

    一听这话,魏德发就吃了一惊,问:“她要找个啥子样子的人?”

    “她说她不想得农村找,就是要,也要找个像我爸那样的人。”

    “这还得了!”

    魏德发心里顿时就炸开了:这岂不等于是说她想离开家庭、离乡背井嫁到城里去吗!她是何时有了这种离奇古怪的想法的,我咋个一点儿也不晓得?此时,魏德发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虽然和女儿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但对她的内心却还一点也不了解。不过,他略感庆幸的是他算是知道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不要说她实不实现得了,就是有这种想法他也认为是非常可怕的。他要采取行动,趁她还没将想法变为行动之前将其扼杀。于是,一天傍晚,他去对黄牛说:

    “笨蛋,你的事到底进行得咋样了?”

    黄牛来怎么说呢,只得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沮丧。

    “我得问你哩,你为啥子不开腔?”

    黄牛说他尽其了所能,但都不见效。

    魏德发问他采取了哪些办法。黄牛一一说了。魏德发又说:“象你这样追女娃子,怕一辈子也只有打单身的份哩。你不想想其它啥办法?”

    黄牛问什么办法。

    此时已是黄昏,珍珍的身影在台阶上她的睡房门口一闪就进去了。魏德发用手指着那儿叫黄牛看。黄牛看了。魏德发又朝他努了努嘴。黄牛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却没问出来。魏德发又用手指了指他,然后朝那儿一挥。黄牛用不解的目光望着主人。魏德发又向他示意性地点了点头,然后哼了声“嗯”。黄牛也问了声“嗯”。最后,魏德发说:

    “你硬是是个笨蛋!象这样你都还不晓得我的意思的话,明儿早上就给我收拾起东西走人!”

    这天晚上,黄牛在他的房里苦思冥想,揣摩着主人的意图,他一边像主人那样比比手,努努嘴,点点头,哼哼气,一边分析和理解着这些动作的含义。半夜过后,他的头脑豁然开窍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陡然而生。于是,他翻身下床,喝了半瓶白酒,壮起了胆子,出了房门,来到珍珍房前,推了推门,居然开了。他钻了进去,向床那儿摸去。这时,珍珍还没睡着,问:“哪个?搞啥子?”黄牛没开腔。他已摸到了床上,摸到了珍珍身上。珍珍猛地坐起来,又问:“我说你是哪个?再不开腔,我就要喊了!”黄牛“嘿嘿嘿嘿”地笑了几声。珍珍听出了是他的声音,就说:“哼,原来是你!”黄牛又“嘿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我都睡了,你进来搞啥子?再说,这门是关了的呀!”“关是关了的,可不晓得是咋个的,我一推就开了。”“你给我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要不,我就要喊了!”珍珍边说边奋力推赶黄牛。黄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珍珍推倒,掀起被盖,扑在了她的身上。珍珍奋力挣扎……

    这边屋里,魏德发正躺在床上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暗中等着——一个小时前,他用钥匙去开了女儿房门的锁;魏王氏正在他身旁酣睡。一会儿,从那边房里传来了怒骂声、嘶叫声、撕打声和哭泣声。魏王氏被惊醒了,她推了推老伴说:“你快下床去看看,珍珍屋头得搞啥子,这样大的响动。”魏德发却不以为然地说:“没得啥子。你睡你的。多半是她在起夜或说梦话。她经常是这样。”果然,过了一会儿,声音就停止了,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又恢复了安静。

    第二天早晨,珍珍从房里出来了,她头发散乱,满脸泪痕。黄牛跟在她身后。珍珍朝他骂道:

    “你这个坏家伙,流氓,色狼,我要把你撵走!”

    黄牛则带着种征服者的神态,任凭怎样骂也不开腔。

    这时候,魏老汉迎上来了。珍珍知道这事是有人在从中做了手足,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爸,我恨死你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然而,这以后没几天,他们就去办了结婚证。之后,魏德发就买了辆半新旧的东风牌卡车由黄牛开着跑起了运输,他们还养起了鸭子,增加了鸡群的数量,做起了其它的买卖。从此,财源便象江河中的水一样滚滚而来,流进了魏德发的腰包。魏家也因此一跃而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户。一天,梁大宝主动来了。他向桌旁一坐便对老朋友说:

    “给我拿酒来!”

    魏德发于是给他斟了一碗。

    可是,大宝却摇着头说:“不行。不行。”

    “为啥?”魏德发问。

    大宝说:“这碗太小了,我要大碗的。”

    魏德发自然领会了意思,说:“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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