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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没有她 002 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二天正式训练清早五点准时开始,六个人都在四点半肿着眼皮下床去洗漱,却发现水房的队排到了楼梯上。每个男生的肩膀上都搭着一条不知会不会掉色的军绿色毛巾,有的人在聊天,有的人在叼着牙刷,另外的人在叼着牙刷聊天。有几个女生或是嫌排队更慢,穿着通透鲜亮的睡衣也跑到这一层,本来很清凉的水房更加闷热,于是集体拐回宿舍补觉十分钟,再以口香糖和湿巾完成了刷牙洗脸的任务。

    李冬痕居然在十分钟内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那个冲刺班的女生漫步在清晨省附高的林荫路上。

    七点开始出太阳,站在沙土地上队列、转向、正步、齐步,单调重复的训练项目和不断钻进鼻腔的烟尘让李冬痕头晕目眩。鼠就站在旁边,小声嘀咕家里本来可以在部队医院开证明躲开军训的,而他前一天晚上还在美滋滋念叨着军训结束的短假就要带江南婷飞去**旅游。

    “婚前才旅游的,你连手都没牵过,人家就算跟你去又算是什么,不伦不类。”大个子总算找到了一句很有高度的话来打击鼠,或许身材大相径庭的人性格也会格格不入。

    “算恋前旅游。”鼠平淡的语气再一次宣示他的胜利。

    鼠依旧在抱怨,人一旦先有了快乐的心情,就会看什么都顺眼;反之一旦有了低落的情绪,任何无聊的体验都会被放大许多倍,并通过身体机能放出很多倍。李冬痕不再听得到鼠的抱怨,只在烈日炎炎下看着眼前星星绕圈,舔着干涸的嘴唇,期待着一场暴雨或者一场暴动。

    太阳没有适可而止地自觉,大规模的乱象未曾发生,不过这一天还是有可以调味的事情。一个外班的女生看不惯教官的颐指气使开口就骂,整个训练场都能听到颇具特色的S都骂腔,S都女以魔鬼身材与魔鬼性格并举的名号彰显无遗。另外两个男生刚开始就吃不了训练的苦,居然在众目睽睽下以飘逸的身法翻过了部队演练场的围墙逃了出去,第二天才被学校的教导主任提拉回来,传说这个部队的领导知道这件事后还问两个人愿不愿意进特战部队,看来金子在哪里做什么都会发光的。在这种戏谑的氛围中,在相亲节目尚未充斥银屏的当下,六个男生还是抓紧一切时间一切机会拐弯抹角问到了“指定女生”的名字,鼠神神秘秘告诉李冬痕“大眼睛3号”叫江南忆。

    江南忆就站在李冬痕前一排的右侧,因为顶着帽子的缘故,他只能看到她一侧的脸颊和鬓角。每次教官喊向右看齐的时候,压在她帽子下面不安的马尾晃来晃去,李冬痕指望她听错了口令向左看来与他有一秒的双眸相对。

    在午休的时候,李冬痕漫不经心地绕到她的面前,回眸了她一秒,确实是一个大眼睛的女生。初次见面时都会给人留下一种最明显的印象,那么他觉得她有一种带着犯罪感的美丽。

    之后几天晚上他们猫在宿舍用扑克来打发时间。李冬痕一边赢着大把的一元钱硬币,一边琢磨着打赌给自己带来的挑战。其他几个人都已和目标有过或多或少的接触,他也观察到江南忆的人并不如其名一样安静内敛,她总是挂着着乐天派的笑容和人找到合适的话题聊开,很容易让男生生出几分侠骨柔情的幻想来,认为她对你情有独钟,在下一刻又失落的发现她的热情属于所有人。她和人说话的时候又没有遮拦,玩笑往往开得过火,他更加确定那个“特立独行”出自她口。李冬痕数着她已经和班里一半的男生说过话,却依然没有发觉自己在关注她,或许她不屑于和一个特立独行的人讲话。

    李冬痕想过带烟,却忘记带扑克。军训刚开始后的第一个晚上,几个人躺在宿舍里的硬床板上消暑,嘴里念叨着求佛祖保佑掉下来一副扑克,扇扇子咯吱床的声音应和着窗外波涛汹涌的蝉鸣。鼠用手机的光照到头顶摇晃的床板上有一排疑似小广告的马克字,坐起身侧脸凑近才看清:身陷囹圄,相逢是缘,藏牌于塌,望君相传。他顺着床架子摸了一会,才在草垫子底下翻出扑克牌来:以前住这的哥们真他妈讲究,简直就是一个武侠传奇里面的BUG!

    鼠赤脚站在宿舍中间的水泥地上,高举着手中的扑克牌接受他们的膜拜,那一幕就像张无忌发现了隐藏的乾坤大挪移心法。

    “江南是个复姓吧?”鼠和李冬痕打对家,总是能找到别人感兴趣的话题,然后悄无声息把已经打出的老K抽回去再出。他拿赢来的钱买了一口袋雪糕回到宿舍,“我刚才和我那位在小卖店碰见了,聊了好一会儿呢。”鼠指定的“大眼睛1号”叫江南婷,马上被以大个子为首的群众批判不要脸,只喊代号就好,“我那位”是可以随便叫的么?

    “复姓里面没有这个……”李冬痕三口两口吃掉战利品,感到一阵惬意的清凉。

    吃完雪糕后不到十分钟,又觉得闷热得很,于是牌局再开。

    李冬痕发现对白天的回忆仅限于汗臭味和大锅饭的糊味,依旧没有等到江南忆对他回眸,却已经开始习惯上桌后一听哨声就像参加大胃王比赛一样飞快把菜夹到饭碗里,然后像猪八戒一样往嘴里扒拉,象征性嚼几下吞下去。保证混饱肚子有时候也有代价,例如在上一餐被指甲大的瓷砖碎片崩掉了半颗臼齿,瓷砖吐出来,半颗牙却咽了下去。担心了三五天,梦里肠穿肚破,吐血三升,所幸并无大碍。

    “那怎么会这么巧,说不定江南忆和江南婷是亲戚呢?”鼠似乎看多了武侠小说,还在坚持着自己的看法,然后用连襟般惺惺相惜的眼神冲李冬痕眨了两眨眼睛,于是对方心有灵犀地打出一个对子,把鼠手中残存的两张牌放了出去。

    “中国现存的复姓只有81个,里面并没有江南。而江姓如果有传下的家谱,很可能在某一辈中间犯一个南字,才会出现她们两个都有江南的情况。”

    “扯淡,你说有多少个复姓就有多少个?”鼠麻利地掏出他那款曾发现新大陆的手机开始搜索,然后眼睛开始放光,“真的就有81个复姓!你的学问大大的牛X啦……”

    “我也是现查的,要下手自然得先有些准备吧?”李冬痕把话题岔了过去,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几年前为了在会背百家姓的徐可欣面前露一手,一冲动就把快一百个复姓背得滚瓜乱熟。

    为了取悦女生去背81个复姓真是很愚蠢的做法,不过他已经来不及感伤,正用两个人东拼西凑的话题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抓住机会继续通牌。

    整个军训期间,鼠和李冬痕一直在吃免费雪糕。

    军训营地果真不比菁菁校园,男生女生每天能面对面说几句话的机会也就一两回,其余时间都插在队列里,你看我的耳朵根,我盯你的后脑勺,脸生却也不好打招呼。李冬痕依旧没等到江南忆回眸,但不得不承认:若是他们再晚两天在清一色的煤蛋脸里选出六个女生是非常牵强且影响食欲的。

    晚上一回宿舍,班里唯一没有被晒得更黑的鼠就和李冬痕说:“你说对了,她姓江,她的父母都属龙,是在冬天的时候去哈尔滨旅游认识的。”

    “和她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呢?”

    “我哪知道,要不再去深入了解一下?”鼠躲过我开玩笑似的一拳,头却结结实实磕到铁架子床的爬梯,“咚……”的一声把正在上铺打呼噜的大个子震醒,一个健步就窜下来床大喊一声:“快跑啊,地震啦!”余下的人围坐一圈,都感叹个子高就是好,真要是赶上地震,人家一步都能毁成你三步走。

    三分钟以后,宿舍全体六个人头顶着洗脸盆,只穿一条内裤站在走廊里过夜,教官给定的罪名是“破坏军训进度”。顶着盆倒是无所谓,只是为什么只让穿一条内裤却想不通。于是李冬痕回想到教官站在水房门口裸浴的事情,似乎也就懂了,军营里面没有春色,需要自己制造春色。既然不能睡觉,对女生的讨论重新变得热烈。

    大个子和鼠还在争“大眼睛1号”,话不投机越吵越凶险些动起手来。刚过半夜,别的宿舍里也窜出来不少寂寥的听客,于是六个人不约而同立正、侧目、闭嘴——当形势发生一定变化时,内部阶级斗争矛盾就会变成一致对外,他们自然不想让本来就紧俏的资源被外人再分一杯羹。

    “这要是赶上**的时候,恐怕我们都被拖出去挨枪子了。”鼠和教官问要罚站多长时间,结果挨了一脚,“刚才胡乱喊的就是你,我认得你的嗓音!”一旁的大个子很乖巧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很讨好地看了教官一眼,微微抿嘴笑得很猥琐。

    “要是有女生这个时候经过就好了,也能看看我的个性和身材。”鼠接着念叨打发寂寞,李冬痕瞄了一眼他棱角分明的满盘肋骨,忽然感到困倦。

    虽说心里一直多多少少惦念着打赌,而且男生卧谈会时不时把这种想法勾腾到顶点,可一直到了差点取消的结业篝火晚会时,李冬痕才跟江南忆正式碰面。那时教官和学生们喝得昏天暗地,十来天的敌对和尴尬一扫而光。地上横躺着的是酒瓶,竖躺着的是人,斜着躺着的是搂着酒瓶的人。

    李冬痕和鼠踢传着地上的空酒瓶闲侃,两个漂亮的女生拉着手蹦蹦跳跳过来,先跟鼠打招呼。李冬痕看了离自己更近一些的女生一眼,明眸波转,粉腮云鬓,透露出几分东方美、古典美来。他就算不认得那大眼睛,也认得那看了十多天的脸颊和鬓角。

    江南忆并没发现有人注视着她,还笑嘻嘻和鼠说:“我们不是姐俩,但也差不多。我叫江南忆,她叫江南婷,巧不巧呀巧不巧?”

    “呀”字跳跃得很轻,搔得酒后的李冬痕一阵心痒。原来江南忆不仅能用眼睛迷惑人心,连声音都带着跳动,或说是挑逗。看上去两个女生这几日已与鼠混得很熟,李冬痕心里暗想:好狡诈的人,若是打赌,却被他近水楼台,先行一步。江南婷看上去更玲珑小巧些,怎么看只十三四岁的模样,但李冬痕的目光始终落在江南忆身上,如果自己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迈不动脚步的人,就是江南忆和他有眼缘。李冬痕思绪飘飞,已经想象着和江南忆坐在咖啡店里面,晒着午后阳光,慵懒翻着杂志聊天的情形。

    正想着话题和江南雪搭话,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时手机在学生间还未流行,即便是有军训时也没人敢带出来,所以那款银白色的UT斯达康还是硬货。显示号码是初中同学,狐朋死党中的狐朋死党佟仲义。形容他们关系近到什么程度,一起吃饭,一起踢球,一起蹲坑都扯开分享一张厕纸。

    “冬痕,你在哪个班级,我怎没找到你?”

    “你也来这个高中了,没转到省附高去?”李冬痕觉得身边多了一个故人很踏实,但一想到自己本该去的那所高中,心里忍不住一阵犯凉。家里人在他落榜后四处找关系,后来欣喜地告诉他只要十万块钱就能走关系进去。家里能凑得出这钱,但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花。佟仲义中考考出了最好成绩,但离省附高的分数线还差五十多分,但他的父亲刚从街道办主任调升了统计局副局长,所以喝了一个夏天的酒李冬痕都从没问过佟仲义的去处。

    “家里能花得起钱,我没想去,这不奔你来啦。”挂掉电话不一会儿,佟仲义就小跑过来和几个人笑着打了招呼。佟仲义这一年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个子变魔术般长了足足一巴掌,没变的就是笑眯眯的眼睛。 此刻他正好奇地看着江南忆,看得江南忆居然不自然起来,借去了李冬痕的手机,跑到一边打起了电话,江南婷又被几个同学叫走,只剩下三个男生傻愣愣站着,接着踢穿着酒瓶。

    “早不来晚不来,纯心搅局怎么着?”鼠和谁都自来熟,假意推了佟仲义一下。

    “你小子是不是六个都认识了,自己挑完一个又设了局?”李冬痕给鼠递过去一支烟,佟仲义站在一旁依旧笑眯眯,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那没办法,这头彩我是拿定了,你趁早认输。”鼠吐了一个环套环的烟圈,一脸胸有成竹,和佟仲义聊起来外国的足球联赛。

    “难不成江南婷的口味这么独特?”李冬痕伸手去摸鼠很滑稽的脸,被打了回来。

    “就算我不是头彩,你也肯定输别人。那江南忆有男朋友了——而且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鼠鞠起一脸坏笑,佟仲义虽然还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也跟着不出声地闷笑。

    李冬痕此刻才想起那天指定女生的时候,鼠一个劲撺掇说江南忆如何漂亮,原来是心里有主意怕江南婷被抢,使出个鬼主意顺便阴了他一手。他想发怒,但到底是个可有可无的打赌,心里阴郁起来。佟仲义还是笑眯眯不出声,但时不时瞄着他的脸色,意思是两个人上手就地能把鼠收拾一通。这就是李冬痕评价佟仲义厉害的地方,按《格言》里讲的是那种下一秒杀你前一秒还能和你一起吃饭的角色。

    李冬痕不再搭理鼠,和佟仲义回身去找江南忆,她正坐在地上不知和谁通话,脸上果然洋溢出“如胶似漆”的笑意,完全没有感觉到身旁那双冷漠的目光。李冬痕此刻没办法过去,只好继续和佟仲义漫不经心说着指定女生去追的事情,眼光始终没有离开江南忆。

    过了十多分钟,江南忆恋恋不舍挂掉了电话,蹦蹦跳跳回来,把手机递过来。

    李冬痕忽然觉得,漂亮的女生都是伤人的东西。

    “男朋友?”他尽管调整了一下情绪,但依旧觉得自己的问话很没有气场,倒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不敢声张的小男孩。

    “嗯,嘻嘻。”江南忆并没注意他的脸色,像是还沉浸在通话的甜蜜中。

    李冬痕急于纾解一种心情,接过电话后回身喊:“瞄远了开出去!”随手把手机抛了过去。从前踢球时,李冬痕做门将,总是将球直接抛给佟仲义这个后腰的。佟仲义半刻都没犹豫,条件反射般撂起一脚把手机踢飞,划着夸张的弧线消失在郊外军营黑漆漆的夜空中。按执行力和反应速度来说,他是一个优秀的士兵。李冬痕背对着江南忆,她露出如同夜色一样的迷茫表情,嘴角撇出一丝苦涩。

    佟仲义似乎对刚才的一脚“球”很满意,仍是笑眯眯,过了几秒后叫了一声单脚蹦着。鼠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在一旁看着更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一脸坏笑的煽风点火:“江南忆,你用过的手机人家不稀罕再用啊。”

    江南忆等了一下,见李冬痕并没有再和她解释的意思,一股火被点了起来:“你以为自己挺潇洒么,讨厌,无聊,莫名其妙!”抛下一句之后转身走开。不一会儿,她又在不远的地方和几个初中同学聊起来,应该很快忘了这件事情。

    李冬痕给她留下的第一印象是“特立独行”,再深入的印象是“莫名其妙”。

    午夜,舞台上的节目不温不火接近尾声,班里还没喝倒的人三五成堆坐在篝火旁打扑克,李冬痕和佟仲义在训练场上游逛了一大圈,又找到江南忆的两边坐了下来,“拜托再加两个人。”由于早已经配合默契,李冬痕和佟仲义举手投足皆可通牌,江南忆玩了好几局基本上没有出牌的机会,被憋在最后。

    “你们两个一心堵我的牌,自己也跑不出去赢不了牌,这样有意思么?”江南忆把牌丢在地上,鼻子一酸要起身离开。

    李冬痕看到那双眸子里闪动着委屈,忽然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

    “你不是为江南忆才到这桌来玩的,打牌有这么哄女生的?”鼠继续发挥自己挑拨的特长,他正和江南婷打着对家,极尽出千之能事,逗得对方笑靥如花。

    “是啊!你不玩我也不玩了。”李冬痕摆出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跟着起身两步赶到江南忆身边,拉住她的胳膊,她惊瞪着眼转身的功夫已经被搂进了怀里。

    “这也太快了吧!……”鼠惨叫一声,生怕李冬痕快刀斩乱麻先拿头筹,周围一阵起哄和嘘声随即响起,江南忆红着脸推开他,不敢再说什么,一脸委屈地跑开。

    “她推开你跑了,这个不能算你成功!”鼠马上就为这个突发事件定性。

    “如果说这也算邂逅的话,恐怕是世界上最糟糕的邂逅了。”佟仲义大概本来担心李冬痕会被扇嘴巴,表情居然还多少有些庆幸,啧啧品评着李冬痕和江南忆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李冬痕不言语,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刚刚的冲动由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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