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 慕雪如歌 去兮5
当苏慕雪和沈离歌两个人手挽手走进餐厅的时候，众人先是集体一愣，随后的反应却是天差地别。
桑儿爹惊愕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桑儿先是瞪大眼睛，随即一下跳了起来，得意洋洋地拍手嚷道：“爹，我就说吧，沈离歌是个女的，你还死活不信！”
玉儿的神情最为复杂，虽然她在京城的时候就知道了沈离歌的女子身份，也发觉小姐并未因为她是女子而对她少几分关爱。现在她们俩手挽着手，眉目间流盼的都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的深情，与夫妻无异。她既觉得不妥，又觉得惊艳，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这种感受弄糊涂了。
贵婶却表现得出奇得淡定，只是怔了一下，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布菜添饭：“吃饭了，吃饭了……”
桑儿聪明伶俐，马上对贵婶的表现做出了反应：“贵婶，你不会早就知道了？”
“嗨，我也是女人，跟她生活这么久，我能不知道么？”贵婶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再说了，哪有男人像她这样婆婆妈妈的？”
桑儿一下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沈离歌，贵婶说你婆婆妈妈！”
沈离歌脸腾地红了，苏慕雪不禁莞尔。
桑儿爹不自在地站了起来，沈离歌忙拉他坐下：“桑儿爹，您千万别生分……大家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早就是一家人了。今天，我有事要向大家宣布一下。”
众人都感觉出她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加上他们全部都被拘禁在这里了，隐隐也了解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于是乎，都不自觉地收敛了心神，听她讲述。
沈离歌望着大家，突然生出一种难分难舍的感觉。想当初，她只想痛痛快快离开这里，眼见真能走了，她才发现，这里还是有许许多多的难以割舍的留恋。
她的眼圈情不自禁地红了：“实不相瞒，我不是苏州人。下个月初一，我就得走了，所以也不想再瞒着大家。感谢大家对我的照顾……”
“什么，你要走了？！”桑儿惊愕地问道。
沈离歌点了点头。
“那你还回不回来？”桑儿急忙追问道。
沈离歌勉强笑了笑：“可能不回来了……”那笑容还没完全舒展开就在酸涩中消散了。
她的伤感传染给了众人，众人一时都黯然无语。
贵婶忽然站起身来，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笑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要你回去后好好的，就什么都好！”
苏慕雪没想到平时拘谨寡言的贵婶今天居然表现得如此豁达睿智，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她望了一眼沈离歌，发现沈离歌也是一副感动钦佩的神情。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还藏了一坛女儿红。”贵婶想起了什么，“本来是我老头子给我女儿做嫁妆的，现在也用不上了！咱们今天把它喝了，好不好？”
沈离歌慷慨地点头：“好！”
桑儿也嚷道：“我也要喝！”
“好！今天就破个例，让你也喝点！”贵婶爽快地答应。
不一会，贵婶抱了一坛酒回来，往桌上一放，还未启封，已是满室飘香。
“这女儿红，都是在女儿出生的那天埋在地下，等女儿出嫁的那一天再拿出来喝的。”贵婶饶有深意地说，“沈离歌，你也算我半个女儿了；小姐你也别嫌我高攀，贵婶是真心喜欢你，心里暗地里也把你当成半个女儿……你俩加起来就是我的一个女儿。这坛女儿红，送给你俩喝了，也是理所应当。”
苏慕雪深知这女儿红的寓意，她不知贵婶是有心还是无意，但她自己却不由红了脸，悄悄望一眼沈离歌，只见沈离歌也正望向自己。
两人不觉对视一笑，俱是眼波盈盈如水。
情到深处，已是不言自喻。
吃过晚饭，沈离歌让玉儿先陪苏慕雪上楼，她自己则留下，找桑儿爹和贵婶，交代下她走后的事情。她必须要将这三人安顿好了，才能放心离开。
回到房里，苏慕雪在玉儿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坐到梳妆镜前，玉儿为她散开长发，仔细梳理。
苏慕雪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心疼，轻声道：“玉儿，你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直说。”
玉儿抬眼望了一眼镜子里的小姐，出其不意地说了一句：“小姐，那个十一娘对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当时，我就躲在书房里。”
苏慕雪神情一僵。
“你和……她，是没有结果的。”玉儿咬牙道。
苏慕雪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你只需替我保守秘密便可。”
玉儿急得跺了一下脚：“小姐！”
苏慕雪从镜子里平静地望着她：“玉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所以，你要帮我。”
玉儿的眼圈一下红了，小姐还从未求过她什么，她无法拒绝。
她默默地低下头，再也不发一言，只噙着眼泪，仔仔细细地为苏慕雪梳理整齐衣服。
待沈离歌交代好桑儿爹和贵婶，回到楼上房间时，苏慕雪只穿了中衣，正在灯下刺绣，看到她回来，便放下绷架，站起身来，温柔问道：“回来了？”
她长发及腰，既黑且直，中衣雪白干净，整个人看上去清雅无比，仿佛不染一丝人间风尘。
沈离歌不禁再次为她的清丽脱俗所倾倒，忍不住傻傻赞叹道：“慕雪，你真好看。”
苏慕雪脸一红，娇嗔地白了她一眼：“玉儿预备好了热水，你快去洗漱吧。”
“好！”沈离歌乖乖应了一声，听话地跑进了洗手间。
苏慕雪凝神听到里面传来洒水声，这才坐回去，继续绣了起来。
她想趁这两天，赶制一个香囊出来，送给沈离歌。她听沈离歌说过，在穿越的过程中，她身上所有带金属的物件都不见了，只有衣服是完好的。
苏慕雪不知两人之间还有无相见的机会，恨不能能给她的都给她，既然她带不走其它的，不如送一个自己亲手制作的香囊。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虽然说的是母子之情，但用在夫妻之情上，也完全契合。
一针一线，苏慕雪都投入了所有的深情。
“真漂亮。”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沈离歌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一股新浴后的氤氲的热气袭向她的后背。
苏慕雪身子一僵，没有回头，强作镇定地说：“你喜欢就好。送给你的……我实在不知该送给你什么……”
“心有灵犀一点通！”沈离歌惊喜地拉她起身，“慕雪，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走到床边，从枕边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了送到苏慕雪面前。
苏慕雪仔细一看，原来是两枚温润剔透的玉戒指。
没等她反应过来，沈离歌已经举着戒指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了。她吓了一跳，正要后退，就听沈离歌已经诚挚地开口说道：“慕雪，在我们六百年后，有一个风俗，相爱的两个人若是要结为终身，就用戒指来求婚。上次，咱们虽然在楚王府拜过天地，但那是形势所迫。现在，我是正式向你求婚。慕雪，你愿意嫁给我么？”
苏慕雪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登时热泪盈眶。她转过脸去，哽咽了好久，才回过头来，看到沈离歌还跪在那里，热切地望着自己，眼泪不自觉又涌了上来。她双膝一曲，也跪了下去。
沈离歌一下急了，刚要阻止，苏慕雪已经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沈离歌急道：“现在是我向你求婚，你别跪下呀！”
苏慕雪含泪笑道：“沈离歌，你我都是女子，你向我求婚，我为何不能向你求婚啊！”
沈离歌听了不由一愣，苏慕雪已经郑重地开口道：“离歌，你愿意娶我吗？”
沈离歌眼圈一下红了，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愿意！当然愿意！将来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苏慕雪认真地回应道。
沈离歌迫不及待地为她戴上了戒指，苏慕雪也学她的样子，将另一只戒指戴到了沈离歌左手的无名指上。
两人将手凑在一起看了一会，相视而笑，拥抱在一起。
静静拥抱了许久，沈离歌在苏慕雪耳边轻轻耳语了一句：“戴上我的戒指，可就是我的人了。”
此言一出，登时满室都是暧昧横生。
苏慕雪当然听出了沈离歌那不同寻常的意味，立时心如擂鼓，烧红了脸。
在楚王府的时候，喜娘曾经粗略地跟她讲过房中事，后来她也请教过柳纤纤一个女子该如何占有另一个女子，朦朦胧胧大概有个概念。但她生性矜持，对喜娘所描述的乐事本能地怀着一种排斥的心里，反倒记得最清楚的，只是那个痛的过程。
但她现在怀着一种献祭般的心理，只想将自己尽数交给沈离歌，便不再抗拒，反倒隐隐期望起来。
她心里是这样打算的，行动上却是羞怯的，生涩的，手足无措的。
当沈离歌欺身过来的时候，她紧张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沈离歌动作异常轻柔地勾起她的下巴，她被动地抬头，却在碰到沈离歌目光的时候羞赧地合上了眼帘。而后，她感觉沈离歌俯过头来，吻住了她的嘴唇，轻轻探舌进来。苏慕雪情不自禁地开始喘息，开始恍惚。
但在恍惚中，她还是感觉得到沈离歌的不同。沈离歌在深吻她的同时，已经探手摸到了她衣领的，苏慕雪本能地一个瑟缩，沈离歌却在这一刻突然加深了她的吻，苏慕雪便身不由己地跌入了更深的眩晕中，再也分辨不清沈离歌手底的动作了。
当沈离歌放过她的嘴唇，再吻上她的脸颊时，她还深陷在那股漩涡中身不由己地晕眩着。
没等她从眩晕中缓过劲来，便觉耳垂一阵异样的酥麻，陷入了一处濡湿、柔韧而又滚烫的所在——沈离歌衔住了她的耳垂。不待她逃离，沈离歌已经一个吮吸，那股难耐的酥麻便像电流一样猝不及防地蹿向了下腹。
苏慕雪听到自己惊叫一声，那声音与其说是惊呼，倒更像一声绵长的呻吟，带着一分惊情、二分压抑，剩余七分，全是说不出的旖旎，听起来是如此陌生，古怪……羞人。
她一时羞愧难当，下意识地抱紧了沈离歌，想要躲开这尴尬的一幕。
但下一刻，她便发现自己陷入了另一个更大的麻烦！
真切的肌肤大面积相接的感觉如同几万伏电流同时席卷了她的全身，身体的每个细胞都不受控制地沸腾雀跃了起来。
不知何时，沈离歌早已除去了自己的衣服，而她也已是衣襟大开，两个人光裸的肌肤严丝合缝地熨帖在了一起，胜过了世上最好的丝绸的触感，滚烫而又舒适，让人忍不住想要呻吟。
苏慕雪呼吸急促，她意识到两人已是裸裎相对，只觉心跳得快要承受不来，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却不敢去直视对面的人，但余光偏又影影绰绰地瞄到了一丝丝一缕缕的春光……
她感觉自己想要哭了，想要逃离这让她承受不住的窘境。
但平素一向对她柔顺的沈离歌，此时却化身成了一个以折磨她为乐趣的恶魔，她一边吮吸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身上制造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一边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着：“慕雪，别怕，我们会很快乐……很快乐……”
她呼出的热气直吹进耳鼓，让她浑身都起了战栗。她本能地想要逃离这种令她失控的局面，但沈离歌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将她想要逃离的心思又一点点蛊惑回来。
她完全迷失了方向，不知该逃开还是该沉沦。
“我爱你……慕雪……我爱你，你是我的……”沈离歌亲吻着她，无意识地喃喃着。
她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苏慕雪却在心底起了回应。
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仿佛尘埃落定，她听到自己心底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终于放弃了逃开的意识，紧紧地环住了沈离歌的身子
桑儿爹惊愕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桑儿先是瞪大眼睛，随即一下跳了起来，得意洋洋地拍手嚷道：“爹，我就说吧，沈离歌是个女的，你还死活不信！”
玉儿的神情最为复杂，虽然她在京城的时候就知道了沈离歌的女子身份，也发觉小姐并未因为她是女子而对她少几分关爱。现在她们俩手挽着手，眉目间流盼的都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的深情，与夫妻无异。她既觉得不妥，又觉得惊艳，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这种感受弄糊涂了。
贵婶却表现得出奇得淡定，只是怔了一下，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若无其事地继续布菜添饭：“吃饭了，吃饭了……”
桑儿聪明伶俐，马上对贵婶的表现做出了反应：“贵婶，你不会早就知道了？”
“嗨，我也是女人，跟她生活这么久，我能不知道么？”贵婶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再说了，哪有男人像她这样婆婆妈妈的？”
桑儿一下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沈离歌，贵婶说你婆婆妈妈！”
沈离歌脸腾地红了，苏慕雪不禁莞尔。
桑儿爹不自在地站了起来，沈离歌忙拉他坐下：“桑儿爹，您千万别生分……大家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早就是一家人了。今天，我有事要向大家宣布一下。”
众人都感觉出她的语气有些不同寻常，加上他们全部都被拘禁在这里了，隐隐也了解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于是乎，都不自觉地收敛了心神，听她讲述。
沈离歌望着大家，突然生出一种难分难舍的感觉。想当初，她只想痛痛快快离开这里，眼见真能走了，她才发现，这里还是有许许多多的难以割舍的留恋。
她的眼圈情不自禁地红了：“实不相瞒，我不是苏州人。下个月初一，我就得走了，所以也不想再瞒着大家。感谢大家对我的照顾……”
“什么，你要走了？！”桑儿惊愕地问道。
沈离歌点了点头。
“那你还回不回来？”桑儿急忙追问道。
沈离歌勉强笑了笑：“可能不回来了……”那笑容还没完全舒展开就在酸涩中消散了。
她的伤感传染给了众人，众人一时都黯然无语。
贵婶忽然站起身来，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笑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要你回去后好好的，就什么都好！”
苏慕雪没想到平时拘谨寡言的贵婶今天居然表现得如此豁达睿智，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她望了一眼沈离歌，发现沈离歌也是一副感动钦佩的神情。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还藏了一坛女儿红。”贵婶想起了什么，“本来是我老头子给我女儿做嫁妆的，现在也用不上了！咱们今天把它喝了，好不好？”
沈离歌慷慨地点头：“好！”
桑儿也嚷道：“我也要喝！”
“好！今天就破个例，让你也喝点！”贵婶爽快地答应。
不一会，贵婶抱了一坛酒回来，往桌上一放，还未启封，已是满室飘香。
“这女儿红，都是在女儿出生的那天埋在地下，等女儿出嫁的那一天再拿出来喝的。”贵婶饶有深意地说，“沈离歌，你也算我半个女儿了；小姐你也别嫌我高攀，贵婶是真心喜欢你，心里暗地里也把你当成半个女儿……你俩加起来就是我的一个女儿。这坛女儿红，送给你俩喝了，也是理所应当。”
苏慕雪深知这女儿红的寓意，她不知贵婶是有心还是无意，但她自己却不由红了脸，悄悄望一眼沈离歌，只见沈离歌也正望向自己。
两人不觉对视一笑，俱是眼波盈盈如水。
情到深处，已是不言自喻。
吃过晚饭，沈离歌让玉儿先陪苏慕雪上楼，她自己则留下，找桑儿爹和贵婶，交代下她走后的事情。她必须要将这三人安顿好了，才能放心离开。
回到房里，苏慕雪在玉儿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坐到梳妆镜前，玉儿为她散开长发，仔细梳理。
苏慕雪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心疼，轻声道：“玉儿，你若是有什么心事，不妨直说。”
玉儿抬眼望了一眼镜子里的小姐，出其不意地说了一句：“小姐，那个十一娘对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当时，我就躲在书房里。”
苏慕雪神情一僵。
“你和……她，是没有结果的。”玉儿咬牙道。
苏慕雪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说道：“你只需替我保守秘密便可。”
玉儿急得跺了一下脚：“小姐！”
苏慕雪从镜子里平静地望着她：“玉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所以，你要帮我。”
玉儿的眼圈一下红了，小姐还从未求过她什么，她无法拒绝。
她默默地低下头，再也不发一言，只噙着眼泪，仔仔细细地为苏慕雪梳理整齐衣服。
待沈离歌交代好桑儿爹和贵婶，回到楼上房间时，苏慕雪只穿了中衣，正在灯下刺绣，看到她回来，便放下绷架，站起身来，温柔问道：“回来了？”
她长发及腰，既黑且直，中衣雪白干净，整个人看上去清雅无比，仿佛不染一丝人间风尘。
沈离歌不禁再次为她的清丽脱俗所倾倒，忍不住傻傻赞叹道：“慕雪，你真好看。”
苏慕雪脸一红，娇嗔地白了她一眼：“玉儿预备好了热水，你快去洗漱吧。”
“好！”沈离歌乖乖应了一声，听话地跑进了洗手间。
苏慕雪凝神听到里面传来洒水声，这才坐回去，继续绣了起来。
她想趁这两天，赶制一个香囊出来，送给沈离歌。她听沈离歌说过，在穿越的过程中，她身上所有带金属的物件都不见了，只有衣服是完好的。
苏慕雪不知两人之间还有无相见的机会，恨不能能给她的都给她，既然她带不走其它的，不如送一个自己亲手制作的香囊。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虽然说的是母子之情，但用在夫妻之情上，也完全契合。
一针一线，苏慕雪都投入了所有的深情。
“真漂亮。”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沈离歌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一股新浴后的氤氲的热气袭向她的后背。
苏慕雪身子一僵，没有回头，强作镇定地说：“你喜欢就好。送给你的……我实在不知该送给你什么……”
“心有灵犀一点通！”沈离歌惊喜地拉她起身，“慕雪，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走到床边，从枕边掏出一个锦盒，打开了送到苏慕雪面前。
苏慕雪仔细一看，原来是两枚温润剔透的玉戒指。
没等她反应过来，沈离歌已经举着戒指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了。她吓了一跳，正要后退，就听沈离歌已经诚挚地开口说道：“慕雪，在我们六百年后，有一个风俗，相爱的两个人若是要结为终身，就用戒指来求婚。上次，咱们虽然在楚王府拜过天地，但那是形势所迫。现在，我是正式向你求婚。慕雪，你愿意嫁给我么？”
苏慕雪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登时热泪盈眶。她转过脸去，哽咽了好久，才回过头来，看到沈离歌还跪在那里，热切地望着自己，眼泪不自觉又涌了上来。她双膝一曲，也跪了下去。
沈离歌一下急了，刚要阻止，苏慕雪已经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沈离歌急道：“现在是我向你求婚，你别跪下呀！”
苏慕雪含泪笑道：“沈离歌，你我都是女子，你向我求婚，我为何不能向你求婚啊！”
沈离歌听了不由一愣，苏慕雪已经郑重地开口道：“离歌，你愿意娶我吗？”
沈离歌眼圈一下红了，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愿意！当然愿意！将来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苏慕雪认真地回应道。
沈离歌迫不及待地为她戴上了戒指，苏慕雪也学她的样子，将另一只戒指戴到了沈离歌左手的无名指上。
两人将手凑在一起看了一会，相视而笑，拥抱在一起。
静静拥抱了许久，沈离歌在苏慕雪耳边轻轻耳语了一句：“戴上我的戒指，可就是我的人了。”
此言一出，登时满室都是暧昧横生。
苏慕雪当然听出了沈离歌那不同寻常的意味，立时心如擂鼓，烧红了脸。
在楚王府的时候，喜娘曾经粗略地跟她讲过房中事，后来她也请教过柳纤纤一个女子该如何占有另一个女子，朦朦胧胧大概有个概念。但她生性矜持，对喜娘所描述的乐事本能地怀着一种排斥的心里，反倒记得最清楚的，只是那个痛的过程。
但她现在怀着一种献祭般的心理，只想将自己尽数交给沈离歌，便不再抗拒，反倒隐隐期望起来。
她心里是这样打算的，行动上却是羞怯的，生涩的，手足无措的。
当沈离歌欺身过来的时候，她紧张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沈离歌动作异常轻柔地勾起她的下巴，她被动地抬头，却在碰到沈离歌目光的时候羞赧地合上了眼帘。而后，她感觉沈离歌俯过头来，吻住了她的嘴唇，轻轻探舌进来。苏慕雪情不自禁地开始喘息，开始恍惚。
但在恍惚中，她还是感觉得到沈离歌的不同。沈离歌在深吻她的同时，已经探手摸到了她衣领的，苏慕雪本能地一个瑟缩，沈离歌却在这一刻突然加深了她的吻，苏慕雪便身不由己地跌入了更深的眩晕中，再也分辨不清沈离歌手底的动作了。
当沈离歌放过她的嘴唇，再吻上她的脸颊时，她还深陷在那股漩涡中身不由己地晕眩着。
没等她从眩晕中缓过劲来，便觉耳垂一阵异样的酥麻，陷入了一处濡湿、柔韧而又滚烫的所在——沈离歌衔住了她的耳垂。不待她逃离，沈离歌已经一个吮吸，那股难耐的酥麻便像电流一样猝不及防地蹿向了下腹。
苏慕雪听到自己惊叫一声，那声音与其说是惊呼，倒更像一声绵长的呻吟，带着一分惊情、二分压抑，剩余七分，全是说不出的旖旎，听起来是如此陌生，古怪……羞人。
她一时羞愧难当，下意识地抱紧了沈离歌，想要躲开这尴尬的一幕。
但下一刻，她便发现自己陷入了另一个更大的麻烦！
真切的肌肤大面积相接的感觉如同几万伏电流同时席卷了她的全身，身体的每个细胞都不受控制地沸腾雀跃了起来。
不知何时，沈离歌早已除去了自己的衣服，而她也已是衣襟大开，两个人光裸的肌肤严丝合缝地熨帖在了一起，胜过了世上最好的丝绸的触感，滚烫而又舒适，让人忍不住想要呻吟。
苏慕雪呼吸急促，她意识到两人已是裸裎相对，只觉心跳得快要承受不来，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却不敢去直视对面的人，但余光偏又影影绰绰地瞄到了一丝丝一缕缕的春光……
她感觉自己想要哭了，想要逃离这让她承受不住的窘境。
但平素一向对她柔顺的沈离歌，此时却化身成了一个以折磨她为乐趣的恶魔，她一边吮吸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身上制造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一边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着：“慕雪，别怕，我们会很快乐……很快乐……”
她呼出的热气直吹进耳鼓，让她浑身都起了战栗。她本能地想要逃离这种令她失控的局面，但沈离歌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魔力，将她想要逃离的心思又一点点蛊惑回来。
她完全迷失了方向，不知该逃开还是该沉沦。
“我爱你……慕雪……我爱你，你是我的……”沈离歌亲吻着她，无意识地喃喃着。
她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苏慕雪却在心底起了回应。
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仿佛尘埃落定，她听到自己心底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终于放弃了逃开的意识，紧紧地环住了沈离歌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