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惜梅之为爱与道德的母亲

第1卷 十六(2)

    敢说不去。别提了,这种滋味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惜梅,为啥买戏票,不去看电影呢?是想让你看看戏,学习学习,或许对你办俱乐部有些帮助。”二哥说。

    我赶忙应付:“是啊,学习,学习。”

    “将来恢复高考时,你考个艺术学院也挺好,起码有这段的实践基础。”二嫂说。

    “二嫂啊,我这算啥呀?仅仅是像学校的学生一样,演演剧罢了,哪敢奢望艺术学院呢!”

    说话间,我们走进了“红城市人民大剧院”。

    舞台上也是三道布幕,幕景很深远,显得舞台特别宽敞。没设报幕员,用灯光打出夜蓝色的横幅,上方是“三请樊梨花”新仿宋一尺见方五个大字,下用八分见方楷书,写“并演出魔术•赠送杂耍”。

    豫剧《三请樊梨花》表现的是薛仁贵之子薛丁山三次休妻樊梨花,又因战事所需,三次请回樊梨花的过程。由于豫剧咿呀咿,咿呀咿的,我也听不懂,只有几句打出字幕的“兵困寒江不交战,活活急坏薛丁山”和樊梨花唱的“练罢了阵法回府门,闲来总有事缠身,大敌西进常惦念,丁山总是梦里人。”能够懂一点意思。

    人民大剧院那时算是装饰豪华,舞台背景也很好,这次小和班儿剧组的道具,档次也非常高。城有城墙,墙有垛口;门有门楼,无楼有斗;有山有水,有花有木,有村庄、田园,沙场道路。那时没有现在的三维动画,只有幻灯,但显示的也非常清晰、艺术,亦真亦幻,活龙活现。

    小和班儿的小演员们,一个个手举长枪,身穿战袍,列队循环出场,有的翻着跟斗,打着把式,又有武士兵勇交战的过场。把舞台气氛渲染得热烈浓重。随鼓乐的强大高亢,舞台上打斗、说唱、过场都很逼真、动人。再现了唐•贞观年间不光农商繁荣昌盛,边关保卫也日趋加强,整个大唐都是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

    “薛丁山总是梦中人”一句,我很敏感,触动了我的每一根神经。哎,人啊,爱恋中,何尝不是魂牵梦绕。禁不住地又想起了玉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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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钟了,不知他睡下了没有?想往单位给他打个电话,即使是他已经下班回家,我的心也会得到一点释放与安慰。

    怎么可能呢?九点多钟了,哪里还有什么电话呀!况且,那个时候打一次长途,也得个八小时的功夫,或更长一些的时间。

    就是戏中的这么一句话,把我搅扰的不得安宁。后来的魔术、杂耍,一点儿都没看进去。

    其实我没心思来,又不能不来,看了一会,早就够了。一边想着玉珊,一边和他们坐在这里熬。这个时候我太难受了,简直要大哭一场,像是长了大病,怎么都不舒服。

    散场已快十一点了,二嫂问我“怎么样”,我说“好”,二哥又问我,我又说,“很好,很好”。

    几分钟就回到了二哥家。二嫂非要我和她住一个房间,我百般不肯,一则不能把她与二哥分开,二则我怕心里总想玉珊,晚上睡觉再出现点别个想不到的,一旦梦中说出来不就坏事了吗?

    挣了有十来分钟,见实在不肯,就也只好安排我住进了里屋。屋子干净利索,白日采光好,晚上通风好,靠西墙一张木床,挂长方形洁白色蚊帐,二嫂现给我铺的加了厚,萱萱腾腾的,应该是很舒服。

    我知道这是一个难熬的夜。也想过,在家时,晚下班不也是各回个的家吗?但不行,感觉到这是“分离”,是热恋的劲敌。古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名句儿,那是对“分离”之苦的写照,没有这种苦衷,何出此“又岂在”呢?

    想了他很多很多,由于爱的深度,必然的产生过无聊的猜度,这种猜度也许正是爱的私欲感,或对外来“势力”的防范,想到他会不会见到尚峰,能不能又遇到尚琴,但这个念头却稍闪即逝,理智不允许我这样想下去。

    这个时刻他当然已入睡,但我愿他此刻也在辗转反侧,甚至希望他能够入梦,我们在梦中见面,哪怕是强烈的温柔,粗俗的浪漫,隐私的暴露,梦里入仙入境,我俩双双张开翅膀,飞上蓝天,或到波罗湖,或上五台山,或划起小船,荡起双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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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想入非非,想入非非……。不想他,不想他……

    我把身上的被子一把掠下来,狠狠地揽在怀里,右腿向上跨了一步,做出半爬半卧的姿势,嘴里默念着:“睡,睡,睡……”

    这一夜就这么折腾着,但从未出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四点钟,天已蒙蒙亮,在我的希望中多了一份内容,那就是听着二嫂的动静,一旦二嫂起床,那我就有理由起来了。

    一直到六点,才听见二哥的动静,但声音非常非常的小,说:“我该起来做饭了。”

    “做什么?”

    “炖鱼。”

    “惜梅不爱吃鱼,在湖滨大队还能缺鱼吃?”

    “做什么呢?”

    “包饺子,馅儿我都和出来了,你起来先和面,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包。趁这功夫我得和妹子一个被窝亲近一会儿去。”

    “你呀,竟小孩子心儿。”

    二哥到厨房里去了,脚步虽轻轻,但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嫂子果真来了,我赶忙闭上眼睛。她也像偷东西似的,悄手蹑脚,撩开蚊帐,慢慢地贴着我躺下了。不过,这是张单人床,她立着身子还躺不稳,就往下缩了缩。我想我也该醒了,就把身子往里挪了挪,也装作“哼”了一声,随后像是憋不住似的笑了。

    二嫂忙搂过我,像小孩子似的说:“妹子,你真好。“

    “哎,哪有你好,看和我二哥,在一个单位上班,和和美美的。”

    “妹子,到我们这个年龄,你也会这样的。再有个三五年呗。”二嫂用肯定的语气安慰我。

    “难说呀!”我用有点失望的口气说。

    “不要难说,要争取!”

    “二嫂,我得早点回去。”

    “那可不行,刚来怎么能说回去呢?”

    怕就怕二嫂的这句话,我已经预料到了,早归的阻力肯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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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也下定决心,再大的障碍也得逾越,是江河,我趟过去,是高山,我也得爬。

    不行了,实在受不了了,再呆几天甚至会急死。仅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已经不是度日如年了,是度日如数年,甚至数十年了,我想到了《白蛇传》,想到了白素贞与许仙,但又想到了我们并没有那么难,这仅仅一天,况且才是第一天。我深深感受到爱情与亲情的比重, 爱情与友情的差异。

    二哥把面和好了,二嫂从我床上起来时,按住我,不让我起,非让我再睡一会儿。我怎么能够呢?

    先是二哥擀饼,我与二嫂动手包。不一会儿,二嫂操起擀面杖,擀了几张,自己说“不圆”,又让我擀。我擀了几张,二嫂就夸赞擀得薄厚均匀,大小均匀,个个都那么圆,说将来我能当家。反正竟说些让我开心的话。

    二哥二嫂怎么能知道我心里想啥呢?我怎么能让他们知道我心里的秘密呢?也许我的心只有玉珊知道,不然在送我上车那天,在客运站,他怎么会说:“惜梅,你在那呆不过三天”呢?

    或许,这就叫“心心相印”、“心有灵犀一点通”或“思君如百草,撩乱逐春生”吧。

    吃完早饭七点半钟,他们该是八点半到单位签到,这和我们上班差不多,也许能严格一些。

    一直到八点十五分了,二哥才张罗走。二嫂说:“喜武,到我们综合科给我签上行不行?”

    “你真胆子不小啊,我可不敢,那要查出来,咱俩都完啦。让惜梅在家呆一小会儿,你签完到就请假回来。”

    “不行啊,上午要和小学部的张姐去新华书店填单子,预订下半年的《作文辅导资料》。

    “和张姐说一下情况,让别人去不行吗?”

    “综合科没谁了,单子必须得我亲自填,别人不掌握具体数字。若别人去,还得我先前做交代,一交代就得一上午,还不如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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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争论着,研究着,我听着很着急,但我表现得还是很平静。

    时间,这工夫又快起来了。二哥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表,急忙说:“秀萍,边走边研究,都八点二十了。”

    二嫂叫李秀萍,东北师大毕业,和二哥同学,家住洮南县城,父亲在政府工作,姊妹三个她最小,另有一个弟弟,有些大家风范。个头,长相,都和她的性格匹配。不是说吗,眼主心,二嫂大豹子眼睛双眼皮儿,所以心就大,从不斤斤计较;鼻主魂,她蒜头鼻子高鼻梁,鼻翼厚重圆封,仰不露孔,所以看事有主见,从不盲目随从;个子一米六五以上,体重一百三十多斤儿,行动麻利爽快。气质好,坐下像个演员,站起来像个运动员。

    回家过春节那次老爸就说:“你二嫂是有福之人,长的厚成。”

    他们走出房门,出了院子,自院门咣当一声,这院、这屋,就像无风无雨的子夜,走进小树林一样的静,静得我好生发瘆。

    我越发想玉珊了,恨不得一把见到他。实在话说,我已经没心思梳头洗脸了,心里一阵阵发慌,站不稳坐不安。

    没多想,二哥二嫂出门不到十分钟,我就走出去,锁了门,上街买返程车票去了。

    先到电话局,报了长途,我只能用火烧火燎地耐心去等,几天都不看一眼的腕表,今天三两分钟就看一次。等啊等,等啊等,九点二十八分,话务员喊:“杨惜梅报的农安县永安公社俱乐部电话已接通。”

    “来啦,来啦,来啦。”我一边连声答应着,一边往电话机那跑。到了近前,还要等,这时话务员也在拿着话筒喊:“农安,农安,农安……”而后又“永安,永安,永安……”大约也得有七八分钟的工夫,把耳机递给了我,并催促“说话,说话……”

    我听里面乱七八糟的,约两分钟,对方喊“说话,说话……”

    “找欧阳玉珊,找欧阳玉珊。”

    “我是玉珊,我是玉珊。”听像是他早有接电话的准备。

    “明天到长春站前广场,喷水莲花那等我,下午一点,直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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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不散。”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我的心,刷地一下子,开了两扇门。不!连墙都推倒了,太敞亮,太敞亮了,我撂下电话,差点儿忘了付款,又拍手,又跳动双脚,旁边人都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哪顾得上这些呢?

    疯狂了有十秒钟的样子,头脑猛一下子清醒了,才觉得自己失态,怪不好意思的,后又一想,“谁知我是谁,给谁打电话呀?”趁势,自言自语道:“明天就可以见到妈妈啦,明天就可以见到妈妈啦。”

    这时好像有位岁数大一点的老大娘说:“看把孩子乐的。”

    就没法说我多高兴了,看这节骨眼儿,三天不吃也不带饿的了 ,五天不喝也不带渴的了。

    我急急忙忙跑到火车站,买了红城到长春的火车票。

    车次还不少。我高高兴兴地自我研究着,买哪个点儿的好。几点到长春问题不大,反正是不见不散。关键是怎样能摆脱二哥二嫂。

    拿车票说话,说:“不走不行,车票都买了。”

    那他们会把车票给退了,再说自己花钱买票他们得一百个不答应。合计了半天,最后决定:

    就去买票,不让它们知道。在他们上班以后,我“逃跑”,在他们下班前,给他们打电话告之。“逃跑”的理由就临时编造吧。

    站在列车时刻表揭示板前,从头往下看:六点四十太早,七点三十,哥嫂也还没上班,只能选在十点。好,就十点,二六六次快车。

    买了车票,随手掏出早已准备好了的一张报纸,撕下四分之一块儿,将车票板板整整地包好,放在内上衣口袋一个角上,用手捏了又捏,按了又按。

    不用跑了,走着回二嫂家。这一路,愉快、轻松,差点儿没唱出来。

    回到二嫂家,就收拾东西,还要轻装上阵,把自己从家来时穿的衣服准备好,鞋袜也都是来时穿的,但二嫂给买的,今天不能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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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要脱掉就露了马脚了。

    轻松地,屋里屋外走动着,想向明天与玉珊见面的情景。

    二六六次,到长春是下午两点五十八分,出了站台也得三点半左右。三点半,他那时准能来到。

    二嫂今天下午两点就下班了,手里还拎一些菜。多亏我回来的早,要稍迟延一会儿,就要带来很多麻烦。

    “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在对面小吃部吃了三个包子。”其实我哪有时间吃什么包子啊?

    “早晨给你准备的没吃吗?”

    “我出去走走,看那包子挺好的,就吃了。”

    “哪能让你自己花钱呢?”

    “没事儿的,三毛钱一个,还不到一块钱呢。”

    “进屋,来帮我摘菜,今晚来个羊肉炒芹菜,再来一个烤肥鸭。”说着,她把一只完整包装,印有“北京烤鸭”字样的纸箱拿了出来。

    晚上的饭吃得挺香,二哥还喝了一瓶啤酒。餐桌上我说:“明天我得回去,再不回去就误事了。”

    “两天,只再留你两天。”二哥说。

    “三天。”二嫂更正着说。

    我听了,脑瓜子“轰”的一声,多老大。

    反正我已买了票,就说:“那哪行呢?”

    晚上九点睡觉,睡前唠了一些大哥当兵的事,又唠老爸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回去劝他就别干了。

    我昨晚一夜没睡,心里又有事儿,早就困得有点支撑不住了,但也只得挺着精神敷衍。

    第二天照例,二哥起得很早,听跟二嫂说:“今天别去了,陪惜梅逛逛公园,逛逛商店,能买啥再给妹妹买点啥。”

    听了让二嫂不上班,在家陪我,当时就觉得嘴唇火烧火燎的,两鼻孔呼呼往出冒火,额头冒汗了,脸也有些发胀,浑身无力,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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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

    自己劝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想办法,不要急,车到山前必有路。”

    果真,早饭后,二哥说了声:“惜梅,二哥去上班了,你二嫂陪你几天。”就走了。

    我真的像长了大病一样,今早甚至就没吃饭。二嫂说:“吃多少算多少,一会儿找一家饭店,吃酸菜炖粉条。别看酸菜是用醋淹的,吃起来和春节咱们在家吃的一个样。”

    “我哪有那个心情啊,二嫂,让我回家吧,我好像要长病。”

    “那快上医院看看,红城医大一院和长春医大一院是一家。”

    我一听更糟了,就下定决心,快刀斩乱麻,横下一条心,“硬走”。就对二嫂说:“可先打招呼啊,咱俩上街,你一旦找不到我,那我就是走了,可别着急呀。”

    “别吓唬我了,那还了得,把你陪丢了,你二哥都得休了我。”说完,我俩都笑了。

    我哪来的笑啊,这才纯粹是假笑,装的呢。

    穿衣服时,二嫂非让我穿她买的那套,我说:“逛公园儿,穿瞎了,我舍不得。”

    我拿挎包,二嫂说:“你真要跑啊,拿什么挎包呢?”

    “顺便买点儿小食品。”二嫂知道我爱吃点儿小零食,就没再加限制。

    眼看到九点了,才出院门。边走边对二嫂说:“我可真要逃跑啊,告诉我二哥,别着急。”

    “你可敢!”

    用“以假乱真”的方法,打好了招呼,我们去的还正是火车站方向,我紧张的心情稍稍得到一点安慰。见有个电话亭,我说:“我往家打个电话。”

    “不能打长途吧?”二嫂说。

    “试试。”我边说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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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拨通的是二哥办公室电话,二哥不在,一位女士接的,就告知:“我是杨喜武的妹妹杨惜梅,麻烦你和我二哥说一声,我乘十点二六六次火车去长春了。”

    二嫂距电话亭有二十米远等着我,回到二嫂身边时,她问:“打通了吗?”我说:“报了,让我等。这还能等了吗?”

    已经是九点四十了,我估摸二六六次该检票了,就对二嫂说:“我到里边去买点儿小食品。”

    二嫂哪知我已经买好了火车票,就说:“看准生产日期,过期的可不能买呀。”

    “明白。”一边答应着,一边回头向二嫂摆手。

    我实在不忍心骗我的好二嫂,我回过头来,眼泪哗哗地落下来,走出三十米远,就哭出了声,还边呜咽:“二嫂,我的好二嫂,妹妹对不起你了,妹妹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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