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惜梅之为爱与道德的母亲

第1卷 十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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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玉珊,从去年的秋季到今年的春季,这又到了夏季,也由于工作的关系,形影不离。他人忠厚老实,又宽宏大度,遇事足智多谋,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给了我很多帮助。是我的靠山,顶梁柱,有他在,哪怕是仅有他的名字在,我就有十二分的安全感。

    由于处处依靠他,当然地爱上了他。这一年来,总是怕他离开我身边,或怕我离开他身边,哪怕是他出去剪次头,吃顿饭,我都感到时间很漫长,哪怕他只是到门外喘口气儿,活动活动腰身,我都觉得离我很遥远。尽管如此,我们的相爱,还是百分百的“严格保密”。

    预料地,唯恐发生地,果然发生了,“我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泥潭”。

    在幸福中痛苦着,也在痛苦中感受着幸福。我觉得时日过得太快,愿这是个无期的恒段,愿这样的时光漫长,漫长,再漫长。

    非常珍惜这样的时间,我不想看到这里的日出,更害怕这里的日落,我盼望这里永远是日照中天。

    这一年来,自己给自己编撰过很多很多的故事。每次离开俱乐部,下到生产大队或小队、回家或去什么地方,总把他设计在我面前,或幻觉上在我身边。

    吃饭时,我自当是他挨着我身边坐下了;搬动东西时,似是他在帮着我,即使搬起一座山,也不觉得很重,就像是他在搬动着,我仅稍稍地轻轻着把手。

    我在感受着爱的魔力的同时,又在一片花草、溪流、树林,灌木丛上,层层盘绕的野藤中,奋力地挣扎着。不想听到鸟啼蜂鸣,它会打破这爱的安静,空气的清新沁人心脾,不可自拔的身子却又酸又累;紧张的神经叫人恐惧,体温升高,心跳加速,感觉也在颤抖。我的身心在爱河中沐浴着飘摇的疲惫。

    天下最知己莫过于玉珊。我的这些感受能和谁说呢?想到徐老师,想到书云,想到过钟姐,但怎么也不该让尚琴知道。想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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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的信赖,包括我的尚琴姐。但到头来还是“谁也没用,只能自己梦自己圆”。

    珍惜着,珍惜着,这时间就像点燃了的蜡烛,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下走。我觉得生活的温度若不是那么热,这蜡烛下沉的就不是那么快,一旦你身上佩饰了爱的花环,心房浸泡着美感,特别是不断的,接二连三的惬意、温馨与幸福阵阵袭来,这蜡烛也就像是和这美感同步,把这日历连着篇儿的翻了又翻,翻了又翻。

    七月流火,不期,漫山遍野的青纱帐,随着地势与农作物品种的不同,有高有低,有疏有密,远远望去,一片绿的海洋,一浪浪绿色的波涛,间或有带状的行行树木,也有片片或方、或圆、或不规则形的树林,河流、沟壑、住宅、村庄,把个松辽平原点缀得参差错落,美不胜收。

    我们曾携手田间小路漫步,我们曾在林荫道旁息坐攀谈,多次在晨曦里看波罗湖映照日出,面对夕阳看西岸的五台山。

    多少事物,多少情景,让我终生不得忘怀,唤起我对人生的崇敬、眷恋、深思与憧憬。

    人生是美丽的,我爱人生。爱那人与人的友谊,爱那一望无际的旷野,爱那无遮无掩的满目青山,更爱那寓教于乐的文艺工作;我常常躲避着那些相互贬低,相互倾轧,打击别人,抬高自己的政治游戏,寻味那些童稚的回忆,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相亲相恋的思念。

    从春节到现在,在红城工作的二哥二嫂,已离开我们半年多了,这半年里,二哥寄来过三次家信,老爸老妈又去过一次,让二嫂尤为我多了许多牵挂。

    她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的工作与生活,有时也问一句半句学习。二嫂大我六岁,属狗的,这年她二十七岁,去年与二哥同时毕业于东北师大。

    虽说大六岁,但一直在校读书,所以,社会性格还有点嫩。这个春节期间,和我处的非常好。临回红城上班时,恋恋不舍,非让我陪她一天,还让我跟她到伏龙泉去照相,说她想我时就看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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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很使我难忘,二嫂从她家谈到我家,从塔河谈到红城又谈到长春,谈到农安。小学、中学、直谈到东北师大,也谈了与二哥从同学到处对象,以致简单的结婚,都说出很多即幼稚,又朴实,但还很让人折服的道理,让我既感动,又受教育。也感受到了她初世社会的执着与热情。

    对于我今后的前途,寄以很大希望,不夸奖说,认为我聪明、能干、基础好、上进心强、勉励我继续学习,一旦有机会还是要考学。

    以后的电话里也给我讲了很多待人、接物、处事的道理,我觉得,她人实在,由于文化程度的关系,懂得很多道理,以后,我们可能多交往,多交流,或能够相互很知心。

    与玉珊的交往,几次电话里差点儿和她说了。

    二嫂是个热心肠,每次通话,没有不打听大姐、二姐的,还很关心大嫂,说大哥当兵在外,大嫂上班又带孩子,很不容易。也劝我,才二十一岁,千万别过早地考虑“个人问题”。

    临近八月份了,她要随学生放暑假,我让她回咱家来住几天,她说啥也不肯,要在红城照顾二哥。非要我去不可,说我要是一周内不到,她就给寄路费来,逼着我非去不可。我说工作脱不开身,她说要向我们领导给我请假,并说工资她给开。最后他竟说出:“哎呀,妹子,实在是想你了,就算嫂子求你了。”

    这话说的我无言以对,无论任何情况下,我都必须得答应。

    七月二十六日,我向玉珊既公既私地请了事假,如实说明了情况,玉珊虽不感到突然,但也有一点迟疑,最后还是说:“既然二嫂这般诚意,我们更要十分珍惜。”接下去又说:“姑嫂间的关系,历来是一大难题,你俩在一个春节期间能处得不说相濡以沫,也达到了缱绻相依,这是很难得的呀。”

    二十七日弟弟送我到客运站,玉珊也来了。我和玉珊说,回来的上一天给他打电话。我知道,就这么一句话,一准能把他定到电话机旁。玉珊也很肯定:“惜梅,你在那呆不过三天。”

    红城的路并不远,但也得到农安换乘火车,走前郭,经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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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行舍利、到保,途经四五个县的地界。

    这是个农闲季节,从车窗往外望去,广袤无垠,绿色的边缘与蓝天接壤,白云变换着姿势,随风飘荡,有时由远即近,有时由近即远;有时混入火车的滚滚浓烟,有时如海市蜃楼,有时如绵延的高山。曾有过一群神马像是在漫步,又似疾驰飞奔,偶有个八离群,或整个马帮,一点点缓缓疏散,。

    这时,我看见了几幅八骏图从不同方向飘来,又活脱脱地飘向不同方向。从这个角度,到那个角度,从清晰到模糊,又从模糊魔变成另一种事物。有时是一座古老的城堡,有时又是匹马刀枪,似有炮火,似有硝烟,俨然两军对垒的一场鏖战。

    八月的云变幻无常,总是让欣赏的人目不暇接。火车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松辽平原。

    这里是成长的季节,高粱、玉米正在拔节,谷子也已秀穗儿,零零星星的向日葵朝着太阳闪烁着金光,偶有洁白的荞麦开花,在绿色的海洋里,白帆点点。

    羊群,如大片丰收的棉花,随风荡漾。牛马驴骡,八九成群,五七成帮,或三三两两,踢着撵着,啃着咬着,也有的埋头噬草,耷拉着两只耳朵,摇晃着长长的尾巴,显得是那么轻松悠闲。

    火车,一路几次长鸣,这声音在空旷的原野,左右撞击,上下震荡。每一声长啸,都是几次迂回,走青纱,窜山林,经久不绝于耳。

    从农安到红城,大约三个半小时。下午两点的样子,我与早早到火车站接应的二嫂见面,二哥当然也来了。

    其实自己的哥哥,有嫂子来了,就不必打扰他了。可为表重视,二哥始终不离我身边。我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都工作好几年了,这不是见外吗?

    小时候,二哥常常管教我,但他却最关心我。记得有一次爸爸到县里去开会,给我买回一个布娃娃,我非常喜欢,拿到手里不断的琢磨,好奇地把它的耳朵扒开,看里面装了些什么,又把它的肚子挑开了几条针线,想看看它的肚子里有没有肠肠肚肚。二哥见了数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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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遍遍地从我手中把布娃娃抢过去,说:“再祸害就不给你玩儿了。”后来,还是他,拿针线一针一针仔细地给我缝上了。

    红城我是第一次来,那时还没有几座楼房呢,显得很是空旷、宽敞。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据史书记载,红城早在新石器晚期,境内已有人类生活。周时,为东胡族游牧地;春秋至秦,一部为秽貃所居,另部东胡游牧;汉、南北朝由鲜卑、契丹、室韦分据;至随、唐、辽、金、元、明,都有记载;清光绪、宣统年间,曾归属哪省,所辖哪县,也一清二楚;解放以后,一九四九年隶属黑龙江省,至一九五四年,划归吉林省。

    红城地区十年九旱,春秋两季风沙为患。二哥二嫂由单位分配住房,三十六平有厨有厕两开间儿,虽说地房,但有六十多平的小院,显得格外宽绰、规矩、严紧。

    二嫂用自行车带我回家,二哥曾争着要带,二嫂不肯相让,说:“我还想跟惜梅小妹多说一会话呢。”

    屋里没有什么摆设,厨房是东间门外搭建一门斗式偏厦,面积在十二三平方米,有炉灶、煤箱、水缸,另有一张可供三四人就餐的小餐桌和四只一套的小木凳,煤箱上方是一悬挂在墙壁上的碗橱。

    空间不多,但摆放得井然有序,既实用,又有一点艺术感。

    二嫂是一个干净利索的人,从衣帽挂、脸盆架就看得出,她选的东西、用具、穿戴,都很有经济、实惠、大方、得体的艺术审美观。

    我进屋还没坐下,她就从用木板搪起的,悬在北墙上的柳条包里,拿出一套丝织透花儿纳凉连衣裙,递给我,说:“这就是给你买的,我相中了,你快穿上。”并让二哥到里间回避。

    弄得我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推辞,只有没加思考的连连说:“谢二嫂,谢二嫂。”心想,都二十多岁了,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激动得差点儿没把眼泪掉出来。

    我只有忠忠实实地全套换上,还没站稳脚跟,又打开一个上有凉鞋图案的纸壳箱,随手把一双皮底皮面细条编织的全皮凉鞋,递给我,让我换上,我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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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我可说话了:“二嫂啊,你们新成家,哪还不得用钱,我一个小姑娘,哪能这么奢侈呢?可别这样。”

    二哥这时从里间走出来,说:“哎呀,你二嫂想你都想疯了,都不知给你买啥是好了,不信现在你说要吃二嫂的心,她都能马上就给你挖出来。”接下来二哥又说:“不知是哪股子神劲儿,你二嫂咋就这么喜欢你。”

    二嫂接过来嗔怪地指着二哥说:“你当我谁都喜欢啊?就看惜梅好,比我亲妹妹都亲。”

    “哪好?我的妹子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女孩子,我们都随我爹妈,不挑吃,不挑穿,好将就,好伺候,不冻着,不饿着就行。”二哥说。

    二嫂接过话茬:“杨喜武,你可别屈了咱妹子的材料啊,一米六五的个头,大眼睛,双眼皮儿,前发齐眉,后发盖梗,一笑俩酒窝,唇红齿白,杨柳细腰,身板儿笔直、坚挺,没说话先来个笑,聪明伶俐又能干,不挑肥,不拣瘦,谁见了谁不喜欢?”

    我弄得挺不好意思,说:“二嫂,可别说了,你妹子除了傻、实在,还能有啥了?”

    “会演啊,会唱啊,会舞啊,会蹈啊,手脚麻利,干活煞愣,品德好,人缘好,这不就行了吗?还求啥,咱又不是千金小姐。”

    连说带笑,不觉已到下午四点钟了,二嫂猛地想起:“惜梅,你吃中午饭了吗?”

    “下车都两点多了,在车上能不吃饭吗?”

    “吃也是怕吃不好。快,快,跟二嫂去买菜,今晚咱好好吃吃。”

    我当然的百般听从,跟着她就往菜市场去。一路上,二嫂紧着问我:“你爱吃啥,这个季节也没有酸菜炖粉条儿了。来吧,今晚二嫂给你来一个拿手菜,锅包肉,正好你二哥在粮库的同学昨晚送来一桶豆油,都赶上知道你来似的。”

    “二嫂,就别费事了,自己家的人,吃点啥还不行。”

    “那怎么行,妹子,不吃,嫂子也得做出来。吃,多吃点儿,二嫂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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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饭菜着实很丰盛,拿起碗筷,禁不住想起了玉珊,已经

    六点钟了,不知他在做什么呢?也不知他吃没吃饭。

    二嫂做得一手好菜,真的做出了锅包肉。

    北京我去过,可是,讲究的吃喝并没见过。这道菜做得忒专业,二嫂做时还一道一道程序教给我:把里脊切成寸方,如筷楞子那样厚,抓糊,放进八分热油锅里炸透,捞出控好油,再二次过油,再捞出,大勺留少许底油,加白糖熬好挂浆,倒入番茄酱,咸淡儿相应,滚勺入盘儿。又香、又脆、又甜,不光好吃,还好看;正好是下来地瓜的季节,二嫂说啥也得做拔丝地瓜,这拔丝地瓜做得简直了,糖熬得火候恰到好处,地瓜挑选,断块大小都很相应。我好奇地拔出一块,喝!糖丝扯起一尺多长,酷似一缕蚕丝,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二嫂告诉我,吃的时候要蘸凉水,让挂上的糖硬化,这样既脆,又不会烫着嘴。

    做着,唠着,说着,笑着,尝着,吃着,教着,学着,三个人的小天地,真的个其乐融融。

    那个年头不兴喝酒,二哥二嫂也是刚出学生门儿,知道我不会喝酒,桌上谁也没提这个茬。

    我心里实在是放不下玉珊,这时我想到的,不只是惦心他的吃,而是想到,他若在跟前是不是能好好学一手。

    想着,想着,稍一走神儿,让二嫂看出来了,问:“惜梅,想啥呢?”

    “没有,没有。”

    “处朋友啦?可不能瞒着我们啊,那真要层层把关了,配不上妹妹的可不行,起码也得以你二哥为标准啊。”说完哈哈大笑。

    “没有。看妹子长得丑八怪似的,谁要啊?”我说。

    “出来了,就安心地在这住些日子,单位的事就不要想了,这几年把你张罗的,也该休息一段子了 。”二哥关切地说。

    “不能,不能,不能住几天,这俱乐部我一离开就多少个节目都缺角了,耽误事儿啊。来看看,哥哥嫂子都挺好,回去向老爸老妈报个平安。学学说说你们红红火火的日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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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呀?不能!住三天两天可不行。”二嫂坚决不答应。

    “春节放假我就来。”

    “春节你来啥,竟说傻话。过年了,我和你二哥能不回咱家吗?”

    我知道自己说走板儿了,不敢再多说啥,只是笑着:“没事儿的,没事儿的。”自己也不知自己说的是啥意思。

    我深深地尝到了人想人的滋味儿,这一天,从坐上汽车到火车,从红城到二哥家,他一时一刻一分一秒没离开过我,微笑、招手、轻轻地对我说话,以致临别时的每一次回眸。

    幻觉有时也会补充你的缺失,但多是勾起你的眷恋与情思,唤醒你的回忆和向往,带来的常常是痛楚,感伤,怅惘,凄婉与迷茫。

    仅仅是一天,还是第一天,应该以小时计算,到八点才是十二个小时啊,现在是一九七二年七月二十七日的下午七点四十五分。

    玉珊呐,玉珊,按理,我们离开还差十五分钟不到半天,忙你的事去吧,若没事儿就去看书,别再搅扰我了。

    我把责任推给了玉珊,想和他说句叮嘱的话,猛然觉察到:“啊!你为啥不在我身边?”除时间外,我又在计算我们现在的距离有多远。我感到很失落,寂寥,且孤单。

    这仅仅是我们暂短离别的第一个半天。半天!一天呢?两天呢?若真的三天呢?…… 我不敢往下想了,我感到害怕。

    二哥二嫂的家,是幸福家庭,我这个妹子的到来,更增添了很多光彩,可此时此刻谁能知晓我心中的苦衷呢?

    好难熬啊,好难熬啊!我在抑制,在加大力度的控制着,不断用“不要辜负了二哥二嫂的好意”,甚至用“我此刻的心情一旦暴露,那简直将无地自容了”的戒条鞭笞自己。

    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怎么也不可能三人围坐着听收音机啊。二哥白天就买了晚八点十分的戏票,说是哈尔滨戏曲学院来的“小和班儿”,今晚的戏目是《三请樊梨花》,还有一场魔术和一场杂耍。

    七点五十分,二哥张罗说:“穿衣服,看戏去。”

    我哪有那份心思呀,这个时候感到浑身乏力,头脑发胀,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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