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二章
聂红裳骑着马随着众人，一路上怒气冲天，恨比海深。众人将城中大小店铺客栈都搜了一
遍，可是时到中午也未找到他二人。聂红裳心念一动，忽地想起那间破庙，当即拨转马头往庙
中驰去，一名家丁叫道：“小姐你要去哪儿？”聂红裳不答，快马驰至破庙前，下马跑入庙中
，可庙中空空如野，哪有个人影，聂红裳看着庙里的锅碗，想起他曾用这锅给自己熬药，曾用
这碗盛药给自己喝，触景伤情，手中马鞭一挥，将碗打得稀烂。就在此时一名家丁叫道：“大
小姐，少夫人他们已经找到了，在城外五里地的桑树林旁。”
聂红裳道：“是么？咱们赶过去！”快马驰至桑树林旁，聂仲言不知何时也已经到了，只
见两人被聂府人马团团围住了，其中一人俊面如霜，用手抱着程莺莺，正是聂红裳芳心已许的
孟不凡。聂红裳本来心中还侥幸希望与程莺莺私奔的不是他，待到此时亲眼所见，心中一团怒
火再也抑制不住，纵马直驰至他二人面前，厉声叫道：“孟不凡，你，你骗的我好苦啊！”
孟不凡冷哼一声，讥讽道：“聂小姐，是你自己笨，轻易相信我的鬼话，又愿得了谁？”
聂红裳大怒，手中马鞭一挥，向他打去，孟凡清竟不闪躲，“啪”的一声脆响，一鞭打在
孟不凡脸上，顿时打出了一条血痕。
聂红裳用手指着他二人道：“你们两个奸夫淫妇，好不要脸，自以为私奔便可以苟且在一
起吗？做梦！你们以为我聂氏兄妹是好欺负的吗？”
孟凡清冷笑一声道：“我们不要脸？哈哈，你们聂家便要脸了吗？我和莺莺自小儿青梅竹
马，婚姻早定，而你。。。”怒视着聂仲言道：“你夺人所爱，霸占人妻，让我和莺莺生生分
离八年，你却逍遥快乐，聂大公子，你好卑鄙啊！”
聂仲言俊面苍白，怒道：“我夺人所爱？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孟凡清不屑道：“聂大公子，到了今时今日你还装正人君子吗？你夺人所爱，若是你能
光明正大地承认，还不失为一个真小人，可现在你还百般狡辩，真让人不齿，呸！”他忽地向
地下吐口吐沫，续道：“与你这种人多说一句话，便是玷污了我的嘴。”
聂仲言又惊又怒，饶是他平日性子淡泊，到了此时也气得浑身发抖，说道：“当年我娶
莺莺。。。我娶程姑娘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已许配予你，若是知道，我也。。。我也。。。。
”却不禁自问道：“当年我一见到她便已发誓非她不娶，若我当时知道她已许配他人，我是不
是就能拱手相让，成人之美呢？”
孟凡清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看着程莺莺，柔声道：“莺莺，看来天不遂人愿，今生咱们
是不能在一起了。”
程莺莺淡淡一笑，泪水却流了下来，说道：“凡清，今生咱们不能在一起，还有来生，咱
们是不会分开的。”
聂红裳道：“什么凡清？他不叫孟不凡么？”
孟不凡道：“我真名字叫孟凡清，聂大小姐，我一直都在骗你。”
聂仲言听见程莺莺深情无限的言语，心都碎了，暗想：“我与她夫妻八载，她何曾对我说
过一句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只觉心灰意冷，索然无趣，淡淡地道：“孟公子，你说我夺人所
爱，霸占人妻，不知从何说起？”又看着程莺莺道：“莺莺，我和你夫妻多年，我的为人难道
你还不清楚吗？当年我娶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你已心属他人？”
程莺莺哽咽道：“仲言，这八年来你是对我很好，可当年你，当年你将凡清的名字从状元
榜上划掉，又派人将他打得奄奄一息，将我抢了过来，使的我和他天涯永隔，不能相见，你又
为什么不承认？”
聂仲言大吃一惊，只觉此事定是有莫大蹊跷，心想她的信中便是这么写到，自己当时读了
惊怒交加，不明所以，现下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说道：“哪有此事？当年我派何人打了孟公子
？”
孟凡清冷笑一声，看着程莺莺道：“这种卑鄙小人，你跟他说什么？当年要不是他使卑鄙
手法，我早已是进士出生，说不定已然做了大官了，还会像现在这样，落魄不堪，无家可归！
”
聂红裳怒道：“是你自己没有本事，考不上状元，得不到程莺莺，却来赖我哥哥毁了你的
前途，真是可笑！”
孟不凡道：“我赖你哥哥？哼，他这种人我就是提到也觉恶心！”忽大声叫道：“李将军
，你家大公子不承认他的罪行，非要咱们对个明白，你怎么不说话？”
众人都向人群中一个高大汉子看去，那人劲装革履，正是李光华。李光华道：“大公子，
这人该死之极，何必与他多费唇舌，一刀杀了他算了。”
聂仲言道：“不！不！李将军，你说，你说当年是谁派人打这位孟公子的，又是谁将他们
名字从状元榜上划去的？为什么都赖在我头上？”
李光华看看聂仲言，又看看聂红裳，见人人都往自己看，只得道：“不错，当年是我将这
小子打得奄奄一息的，哼，这臭小子色胆包天，死性不改，当年我一时手软，饶他不死，没想
到今天他还死性不改，真是岂有此理！”
聂仲言道：“李将军，你说当年是你打了他？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是谁派你这么做的？”
李光华沉吟片刻，道：“当年，当年派我去打他的是，是尚书大人。”他此言一出，聂红裳
，聂仲言，孟凡清，程莺莺都是大吃一惊。
孟凡清道：“你们俩不用在我面前演戏，聂公子，当年你做的好事，却把它推到你爹身上
，人人都说父债子还，原来你竟想子债父还，那也没什么，反正都是你们聂家卑鄙无耻。”聂
仲言只当没听见，看着李光华道：“为什么？为什么？当年为什么这些事我不知道？我爹爹为
什么派人去打他？”
李光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公子，这都是尚书大人的一片苦心，尚书大人爱子心切，
当年公子你因为这程姑娘而形容憔悴，相思病笃，尚书大人知道后就派人去提亲，要帮你去娶
得程姑娘，可原来程姑娘竟有喜欢的人了，她誓死不从，尚书大人怕你知道后伤心，就暗地里
派我去把程姑娘抢了回来，后来这姓孟的回来之后，到府上去闹，大人叫我给他一些银两，打
发了他，可是这小子却不从，一定要带程姑娘回去，我没有办法，才叫人打了他一顿，大人叫
我将这件事瞒着你，因此直到现在你还蒙在鼓里。”
聂仲言听了这话又是惊骇又是伤心，刹那间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顿时心
中百感交集，手中颤抖，连马鞭也掉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
。。”心中却道：“怪不得我娶莺莺之后，她一直冷冷冰冰，对我不理不睬，我虽对她百般怜
爱，她始终冷若冰霜，我曾问她为什么，她一直不说，原来，原来果是我横插一脚，破人姻缘
，硬生生把他们拆散了，这事虽不是我亲手所为，但即是爹爹所为，总是因我而起，那也等于
是我亲手所为。。。。聂仲言啊，聂仲言，这么多年来莺莺一直恨你入骨，你却懵然无知，你
怎么就笨到这般地步？”其实程莺莺对他冷淡，他又怎会不知，但程莺莺一直不说为什么，聂
仲言又情根深种，只好自欺欺人，以为程莺莺便是如那褒姒一般，天生不爱笑，又想自己只要
对她情深意重，始终如一，有一天她定会笑靥相对。
就在此时，程莺莺嘤一声，瘫软在地，孟凡清忙扶住她道：“莺莺，你怎么了？”程莺莺
泪如泉涌，说道：“是我误会他了，我，我不应该误会他的，他，他一直待我很好。”
孟凡清安慰道：“这件事虽不是他所为，但是他爹爹所为，父债子还，他们聂家始终是对
不起咱们。”
聂仲言心灰意冷，心想自己一片真心对待她，到头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幽幽叹了口气，
说道：“我并不是有意拆散你们的，唉，一切都是个错误。”当下拨转马头，便欲离去。
聂红裳叫道：“大哥，你去哪儿？”聂仲言不答，只催马快走，程莺莺忽叫道：“仲言！
”聂仲言止住马步，却不回头，只听程莺莺道：“对不起。”聂仲言心如刀绞，仰天长叹一声
，在马臀上狠狠一打，那马载着他疾驰而去。
聂红裳看着聂仲言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大哥变得很是可怜，心中暗道：“却是我们聂家
搅了他们的姻缘，我和哥哥原来都是横插一脚的第三者。”但这个念头只在她心中一闪即过，
便又恨道：“即便如此，他又为什么骗我？”当下咬牙切齿道：“你们如此欺负我哥哥，戏弄
于我，我。。。我饶不了你们，来人啊，把这两个。。。把他们给我押回去！”
程莺莺道：“妹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聂家，对不起你哥哥和你，我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凡清吧，他也曾救过你性命。”
聂红裳冷笑一声，道：“好嫂子，你嫁给我哥哥八年了，我的脾气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将马鞭在空中虚抽一鞭，恨恨地道：“ 你们的事我才没兴趣管，可是他明明不喜欢我，却将我
骗得好苦！”
孟凡清凝视着程莺莺，柔声道：“莺莺，你又说傻话了，当年我就不愿意离开你，难道到
了今天我会离你而去，让你一个人受苦么？”
李光华怒骂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这么油腔滑调。”
孟凡清怒视这李光华，双眼发红，须眉俱张，恨到：“李大将军，当年承蒙你手下留情，
我才能活到今日，这几年你一定又高官厚禄，扶摇直上了吧，恭喜啊！”
李光华道：“当年本将军留你一条小命，你不思悔改，现在又来勾搭少夫人，来人，把他
俩给我绑了。”
聂红裳忽道：“慢着，把绳给我！”一个士兵将一捆绳索递到聂红裳手中，聂红裳抖开绳
，说道：“将这一头绑在那乞丐手上。”一个士兵拿着绳的一端，将孟凡清绑了起来。
聂红裳恨道：“今日就让你尝尝欺骗姑娘的滋味。”说着纵回马头，疾驰而去，那绳的一
端被攥在聂红裳手中，她的坐骑一跑，孟凡清也跟着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他虽身有武功，但
终究不是什么决定高手，初时还能勉强跟得上，待到后来一跤摔在地上，被马直直拖着走，苦
不堪言，身上、脸上顿时被地上的石子刮得鲜血长流。程莺莺被缚在马上，看到孟凡清被聂红
裳如此折磨，悲伤之下叫了两声，竟昏了过去。
聂红裳哈哈大笑，大笑声中两滴泪水从脸颊上缓缓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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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红裳道：“什么凡清？他不叫孟不凡么？”
孟不凡道：“我真名字叫孟凡清，聂大小姐，我一直都在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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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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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仲言道：“不！不！李将军，你说，你说当年是谁派人打这位孟公子的，又是谁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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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仲言道：“李将军，你说当年是你打了他？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是谁派你这么做的？”
李光华沉吟片刻，道：“当年，当年派我去打他的是，是尚书大人。”他此言一出，聂红裳
，聂仲言，孟凡清，程莺莺都是大吃一惊。
孟凡清道：“你们俩不用在我面前演戏，聂公子，当年你做的好事，却把它推到你爹身上
，人人都说父债子还，原来你竟想子债父还，那也没什么，反正都是你们聂家卑鄙无耻。”聂
仲言只当没听见，看着李光华道：“为什么？为什么？当年为什么这些事我不知道？我爹爹为
什么派人去打他？”
李光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公子，这都是尚书大人的一片苦心，尚书大人爱子心切，
当年公子你因为这程姑娘而形容憔悴，相思病笃，尚书大人知道后就派人去提亲，要帮你去娶
得程姑娘，可原来程姑娘竟有喜欢的人了，她誓死不从，尚书大人怕你知道后伤心，就暗地里
派我去把程姑娘抢了回来，后来这姓孟的回来之后，到府上去闹，大人叫我给他一些银两，打
发了他，可是这小子却不从，一定要带程姑娘回去，我没有办法，才叫人打了他一顿，大人叫
我将这件事瞒着你，因此直到现在你还蒙在鼓里。”
聂仲言听了这话又是惊骇又是伤心，刹那间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顿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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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却道：“怪不得我娶莺莺之后，她一直冷冷冰冰，对我不理不睬，我虽对她百般怜
爱，她始终冷若冰霜，我曾问她为什么，她一直不说，原来，原来果是我横插一脚，破人姻缘
，硬生生把他们拆散了，这事虽不是我亲手所为，但即是爹爹所为，总是因我而起，那也等于
是我亲手所为。。。。聂仲言啊，聂仲言，这么多年来莺莺一直恨你入骨，你却懵然无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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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言又情根深种，只好自欺欺人，以为程莺莺便是如那褒姒一般，天生不爱笑，又想自己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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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程莺莺嘤一声，瘫软在地，孟凡清忙扶住她道：“莺莺，你怎么了？”程莺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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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清安慰道：“这件事虽不是他所为，但是他爹爹所为，父债子还，他们聂家始终是对
不起咱们。”
聂仲言心灰意冷，心想自己一片真心对待她，到头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幽幽叹了口气，
说道：“我并不是有意拆散你们的，唉，一切都是个错误。”当下拨转马头，便欲离去。
聂红裳叫道：“大哥，你去哪儿？”聂仲言不答，只催马快走，程莺莺忽叫道：“仲言！
”聂仲言止住马步，却不回头，只听程莺莺道：“对不起。”聂仲言心如刀绞，仰天长叹一声
，在马臀上狠狠一打，那马载着他疾驰而去。
聂红裳看着聂仲言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大哥变得很是可怜，心中暗道：“却是我们聂家
搅了他们的姻缘，我和哥哥原来都是横插一脚的第三者。”但这个念头只在她心中一闪即过，
便又恨道：“即便如此，他又为什么骗我？”当下咬牙切齿道：“你们如此欺负我哥哥，戏弄
于我，我。。。我饶不了你们，来人啊，把这两个。。。把他们给我押回去！”
程莺莺道：“妹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聂家，对不起你哥哥和你，我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凡清吧，他也曾救过你性命。”
聂红裳冷笑一声，道：“好嫂子，你嫁给我哥哥八年了，我的脾气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将马鞭在空中虚抽一鞭，恨恨地道：“ 你们的事我才没兴趣管，可是他明明不喜欢我，却将我
骗得好苦！”
孟凡清凝视着程莺莺，柔声道：“莺莺，你又说傻话了，当年我就不愿意离开你，难道到
了今天我会离你而去，让你一个人受苦么？”
李光华怒骂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这么油腔滑调。”
孟凡清怒视这李光华，双眼发红，须眉俱张，恨到：“李大将军，当年承蒙你手下留情，
我才能活到今日，这几年你一定又高官厚禄，扶摇直上了吧，恭喜啊！”
李光华道：“当年本将军留你一条小命，你不思悔改，现在又来勾搭少夫人，来人，把他
俩给我绑了。”
聂红裳忽道：“慢着，把绳给我！”一个士兵将一捆绳索递到聂红裳手中，聂红裳抖开绳
，说道：“将这一头绑在那乞丐手上。”一个士兵拿着绳的一端，将孟凡清绑了起来。
聂红裳恨道：“今日就让你尝尝欺骗姑娘的滋味。”说着纵回马头，疾驰而去，那绳的一
端被攥在聂红裳手中，她的坐骑一跑，孟凡清也跟着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他虽身有武功，但
终究不是什么决定高手，初时还能勉强跟得上，待到后来一跤摔在地上，被马直直拖着走，苦
不堪言，身上、脸上顿时被地上的石子刮得鲜血长流。程莺莺被缚在马上，看到孟凡清被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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