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二○二 殉情
“静叶妹子她……她为你殉情自杀了。”
“什么？！她……她自杀？”
高铝惊震，心中忽然一片空洞，跌坐椅内，眼睛发直，思绪全无。
“我的妹夫，不是我说你，既然你没死，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捎个信来……”
高浩忽然止住，才发觉高铝神态有些异常。
“妹夫，兆兄弟，高大将军……”
良久。
“她的墓在哪？”
墓场很大，很豪华。
是双人墓。
大骁晋王兆铝光、晋王妃高静叶之墓。
高铝怔了一怔。
高浩立刻感觉不妥：“我马上命人改墓碑。”
却被高铝阻止：“不用了，这样很好，现成的，以后我死后，再葬进去，正好，正好！”
“这……这……”高浩惊愕。
离开墓场，高铝很轻松。
一个人连死后的事都处理好了，还不轻松么？
“兄弟，下一步你准备如何发展？我可不想再呆在这黄岗，闷死人了。”高浩边说边挥动拳头。
这是个好动好杀的人。
“首要的，必是诛杀兆安民。”高铝狠狠地道。
“嗯，我懂的。我来做先锋！”
“可现在，我还得去看看大骁和丰定都之间这一场生死存亡之战。”
“应该的，无论怎么样，你还是大骁的一份子。我们即刻起兵去灭了丰定都！”
“不，我一个人去。”
“你一个人？”
“对，我一个人。”
高浩终是派了追风腿苗刃和高铝一同去凉州。高铝同意了。
因为苗刃十分熟悉地理，小到村庄，他都能一一数出。
于是他们便走小路，抄近道。
“前面就是连营山区，穿过连营山区，就有一半路途了。”苗刃如是说着。
高铝放眼望去，只见前面群锋起伏，连绵不绝。
“好象有炊烟，这种山区里也有人家？”
“高大将军好眼力！山里确实有不少村落。如今这世道，人们反而喜欢往深山里走。”
高铝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们奔行了半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应该有一个村子，我们可以去歇歇脚。”
“嗯，正好！”
他们打马一阵急奔。
突然，高铝叫了起来：“有人！”
苗刃顺眼看去，却见横着的树杆上吊着一根绳，那人就吊在绳上。
是个女子。
这女子上吊寻死，也不知是死是活。
不管是死是活，都 得先将她救下来再说。
高铝和苗刃都这么想。
于是他俩同时从马背上飞起。一上一下，苗刃抽刀断绳，高铝伸手接人。
女子没气儿了，但身子还是温热的。
高铝立刻进行抢救。
心脏按摩+人工呼吸。
苗刃在一旁看得呆了：这是在救人么？
若是这样子救一个女子，天天救他都愿意。苗刃心里如是想。
那女子长得挺可人，皮肤白白嫩嫩，身子也发育完好。
女子突然就剧烈地咳了起来。
这一咳不但将正在胡思乱想的苗刃吓了一跳，而且让高铝也吓了一跳。
高铝真的跳起身来。
女子终于止住了咳，却戒备地问了句：“你们是谁？”
高铝一怔，道：“我们是路人。路过这里。”
“我们救了你。”苗刃补充道。
女子面色一变，变得全无表情。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话音竟带着责备之意。
苗刃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寻死？”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苗刃反问：“为什么不能救 你？”
“啊——”那女子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本来就没说一句有用的话，现在又大哭了起来，高铝可急了。
“姑娘，姑娘，你先别哭，有什么事尽管对我们说，我们一定帮你。”
女子睁眼看了高铝一眼，很快便止了哭声，看这两人，或许是可以帮她。可是，这两人又是什么人呢？
“你们，是什么人？”
“不是说了是过路的么？”苗刃急了。
高铝亲切地道：“我叫高铝，他叫苗刃，你呢，叫什么？”
“我叫关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相公他，他死了。”
“相公死了就要上吊？”苗刃怪叫一声，瞬间又省起高静叶来，看了高铝一眼，傻笑两声。
高静叶已为高铝殉情，她为她相公殉情也就不为怪了。
关红说：“可是，我爹娘逼我再嫁人。”
高铝问：“他们为什么要逼你嫁呢？难道你还要他们养活么？”
“不是，这几天我们这里来了一群逃兵，很多人都招为女婿，我爹娘也留了一个，要我嫁给他，我不肯，他们居然就强迫！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又哭了起来。
“逃兵？哪里来的逃兵？”
高铝对逃兵很敏感。
突然“普普普普”响起一阵脚步声，前面拐出一个男子来。
高铝他们看到了他，他也看到高铝他们。
他加快速度奔了过来。
关红惊道：“他，就是招在我家的那逃兵！”
那男子很快便奔到近前，让人最先看到的是他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
那刀疤从额头斜下，经过鼻头，到达嘴角。人的鼻头高耸，所以伤得最深，愈合后，鼻头已严重变形。使得这一道刀疤更显恐怖、恶心。
难怪这女子宁肯死也不嫁与他。
这样一个丑陋的人，做为父母怎会将女儿嫁与他？还强迫女儿和他成亲？
高铝正疑惑地想着，却听那刀疤男子怒声叫道：“好啊，原来你有野男人，怪不得不肯与我成亲！可为什么要骗我，要我留在你家？”
关红不敢看他，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高铝道：“你前半句话错了，我们不是她的野男人，我们只是过路者，经过这里，碰到她上吊寻死，将她救下来而已。”
高铝指了指树枝，上面还有半截绳子。
“她要上吊寻死？……你们救了她？”
刀疤男子有些诧异。
高铝点点头：“事实就是这样。”
“那好，某在此谢过二位大侠，请将我娘子交予我。”
苗刃嚷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将你娘子交予你，我们又没抢你娘子。”
刀疤男子一怔，随即陪笑，笑起来那条刀疤就变了形，显得更加狰狞。
“算我说错话，恭请二位去我家，让我全家人向二位恩人行大谢之礼。”
这人还挺会说话的，高铝觉得。
苗刃一挥手，道：“不必了，我们还得赶路呢。”
刀疤男子立刻道：“这样啊，那就不耽搁二位赶路了。娘子，咱们回去！”
后面对关红说的那句很厉。
“不，我不回去，我就是死也不和你过日子！”关红大叫起来。
刀疤男子大声喝道：“到如今你还嫌我？我也只是脸上有道疤，其它地方哪里差了？持家干活都比别人强，我在你家，你和你父母就无需做任何事，光顾享乐就行了，这样的好处你还不愿意？况且，你也是嫁过的人了，不是黄花闺女！”
关红突然扑到高铝脚下，哀声道：“壮士，借你的剑杀了我，我真的不想活呀！”
说罢还要来拔高铝腰间的剑。
高铝扶住她，道：“我们既然救了你，怎么能再让你死呢？别怕，一切有我们。”
关红精力还没复原，脚下一软，就要跌倒。高铝顺手将她抱住。
“你，放开我娘子！”刀疤男子一见怒了。
“你真不识好歹！”高铝微微发怒，“明明她要跌倒，我才扶住她。我不跟你费话了，我先问你，你是哪里来的逃兵？是谁帐下的兵？”
刀疤男子一怔，随即怒道：“你管得太宽了吧！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家娘子，我就得向你低头。依我看，你是贪图我家娘子美色！”
高铝迅速平静下来。“她不是你家娘子，如果你还说一句她是你家娘子，你就要挨打。”
“你……！别以为带着刀剑，我就会怕了你们！你们有胆就在这里等着！”
高铝直觉好笑：明明怕了，却要说不怕。
关红却惊慌起来：“他们一伙子逃兵有十几人，他定是唤他们去了。二位恩人，你们还是走吧，我反正是不想活了。”
高铝笑道：“你不用担心，别说是十几人，就是几十人几百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有，你不是不想活，只是活不下去，现在碰上了我们，你就能活下去了，而且还可以开心地活着。”
关红不大相信地问：“你们，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苗刃插言道：“这算什么，对付这些逃兵，就好比是用牛刀拍蚊子。”
关红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们还是得小心些。”
高铝道：“你能走了么？带我们去你家。”
“我不想回家，我不想见我爹娘，我恨他们，我厌恶他们！”
“做儿女的终归不能厌恶爹娘呀！”
“他们哪里是我爹娘？我不肯与刀疤脸成亲，他们就把我关起来，让刀疤脸欺负……啊——”她突然又哭起来，似要宣泄心中的屈辱。
“唉！”高铝重重地叹了一声。
苗刃忽然道：“如果你连爹娘都不要了，那么就跟我们去黄岗吧，那里原是有很多无家可归的落难人。”
关红象是还没哭够的样子，只顾哭，没有回应苗刃的话。
苗刃给她哭急了：“你别哭了呀。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只是我们还要去凉州一场，路途颠簸，可要吃些苦才是。”
高铝却道：“也许我们不用去凉州了。”
“什么？！她……她自杀？”
高铝惊震，心中忽然一片空洞，跌坐椅内，眼睛发直，思绪全无。
“我的妹夫，不是我说你，既然你没死，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捎个信来……”
高浩忽然止住，才发觉高铝神态有些异常。
“妹夫，兆兄弟，高大将军……”
良久。
“她的墓在哪？”
墓场很大，很豪华。
是双人墓。
大骁晋王兆铝光、晋王妃高静叶之墓。
高铝怔了一怔。
高浩立刻感觉不妥：“我马上命人改墓碑。”
却被高铝阻止：“不用了，这样很好，现成的，以后我死后，再葬进去，正好，正好！”
“这……这……”高浩惊愕。
离开墓场，高铝很轻松。
一个人连死后的事都处理好了，还不轻松么？
“兄弟，下一步你准备如何发展？我可不想再呆在这黄岗，闷死人了。”高浩边说边挥动拳头。
这是个好动好杀的人。
“首要的，必是诛杀兆安民。”高铝狠狠地道。
“嗯，我懂的。我来做先锋！”
“可现在，我还得去看看大骁和丰定都之间这一场生死存亡之战。”
“应该的，无论怎么样，你还是大骁的一份子。我们即刻起兵去灭了丰定都！”
“不，我一个人去。”
“你一个人？”
“对，我一个人。”
高浩终是派了追风腿苗刃和高铝一同去凉州。高铝同意了。
因为苗刃十分熟悉地理，小到村庄，他都能一一数出。
于是他们便走小路，抄近道。
“前面就是连营山区，穿过连营山区，就有一半路途了。”苗刃如是说着。
高铝放眼望去，只见前面群锋起伏，连绵不绝。
“好象有炊烟，这种山区里也有人家？”
“高大将军好眼力！山里确实有不少村落。如今这世道，人们反而喜欢往深山里走。”
高铝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们奔行了半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面应该有一个村子，我们可以去歇歇脚。”
“嗯，正好！”
他们打马一阵急奔。
突然，高铝叫了起来：“有人！”
苗刃顺眼看去，却见横着的树杆上吊着一根绳，那人就吊在绳上。
是个女子。
这女子上吊寻死，也不知是死是活。
不管是死是活，都 得先将她救下来再说。
高铝和苗刃都这么想。
于是他俩同时从马背上飞起。一上一下，苗刃抽刀断绳，高铝伸手接人。
女子没气儿了，但身子还是温热的。
高铝立刻进行抢救。
心脏按摩+人工呼吸。
苗刃在一旁看得呆了：这是在救人么？
若是这样子救一个女子，天天救他都愿意。苗刃心里如是想。
那女子长得挺可人，皮肤白白嫩嫩，身子也发育完好。
女子突然就剧烈地咳了起来。
这一咳不但将正在胡思乱想的苗刃吓了一跳，而且让高铝也吓了一跳。
高铝真的跳起身来。
女子终于止住了咳，却戒备地问了句：“你们是谁？”
高铝一怔，道：“我们是路人。路过这里。”
“我们救了你。”苗刃补充道。
女子面色一变，变得全无表情。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话音竟带着责备之意。
苗刃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寻死？”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苗刃反问：“为什么不能救 你？”
“啊——”那女子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本来就没说一句有用的话，现在又大哭了起来，高铝可急了。
“姑娘，姑娘，你先别哭，有什么事尽管对我们说，我们一定帮你。”
女子睁眼看了高铝一眼，很快便止了哭声，看这两人，或许是可以帮她。可是，这两人又是什么人呢？
“你们，是什么人？”
“不是说了是过路的么？”苗刃急了。
高铝亲切地道：“我叫高铝，他叫苗刃，你呢，叫什么？”
“我叫关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相公他，他死了。”
“相公死了就要上吊？”苗刃怪叫一声，瞬间又省起高静叶来，看了高铝一眼，傻笑两声。
高静叶已为高铝殉情，她为她相公殉情也就不为怪了。
关红说：“可是，我爹娘逼我再嫁人。”
高铝问：“他们为什么要逼你嫁呢？难道你还要他们养活么？”
“不是，这几天我们这里来了一群逃兵，很多人都招为女婿，我爹娘也留了一个，要我嫁给他，我不肯，他们居然就强迫！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又哭了起来。
“逃兵？哪里来的逃兵？”
高铝对逃兵很敏感。
突然“普普普普”响起一阵脚步声，前面拐出一个男子来。
高铝他们看到了他，他也看到高铝他们。
他加快速度奔了过来。
关红惊道：“他，就是招在我家的那逃兵！”
那男子很快便奔到近前，让人最先看到的是他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
那刀疤从额头斜下，经过鼻头，到达嘴角。人的鼻头高耸，所以伤得最深，愈合后，鼻头已严重变形。使得这一道刀疤更显恐怖、恶心。
难怪这女子宁肯死也不嫁与他。
这样一个丑陋的人，做为父母怎会将女儿嫁与他？还强迫女儿和他成亲？
高铝正疑惑地想着，却听那刀疤男子怒声叫道：“好啊，原来你有野男人，怪不得不肯与我成亲！可为什么要骗我，要我留在你家？”
关红不敢看他，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高铝道：“你前半句话错了，我们不是她的野男人，我们只是过路者，经过这里，碰到她上吊寻死，将她救下来而已。”
高铝指了指树枝，上面还有半截绳子。
“她要上吊寻死？……你们救了她？”
刀疤男子有些诧异。
高铝点点头：“事实就是这样。”
“那好，某在此谢过二位大侠，请将我娘子交予我。”
苗刃嚷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将你娘子交予你，我们又没抢你娘子。”
刀疤男子一怔，随即陪笑，笑起来那条刀疤就变了形，显得更加狰狞。
“算我说错话，恭请二位去我家，让我全家人向二位恩人行大谢之礼。”
这人还挺会说话的，高铝觉得。
苗刃一挥手，道：“不必了，我们还得赶路呢。”
刀疤男子立刻道：“这样啊，那就不耽搁二位赶路了。娘子，咱们回去！”
后面对关红说的那句很厉。
“不，我不回去，我就是死也不和你过日子！”关红大叫起来。
刀疤男子大声喝道：“到如今你还嫌我？我也只是脸上有道疤，其它地方哪里差了？持家干活都比别人强，我在你家，你和你父母就无需做任何事，光顾享乐就行了，这样的好处你还不愿意？况且，你也是嫁过的人了，不是黄花闺女！”
关红突然扑到高铝脚下，哀声道：“壮士，借你的剑杀了我，我真的不想活呀！”
说罢还要来拔高铝腰间的剑。
高铝扶住她，道：“我们既然救了你，怎么能再让你死呢？别怕，一切有我们。”
关红精力还没复原，脚下一软，就要跌倒。高铝顺手将她抱住。
“你，放开我娘子！”刀疤男子一见怒了。
“你真不识好歹！”高铝微微发怒，“明明她要跌倒，我才扶住她。我不跟你费话了，我先问你，你是哪里来的逃兵？是谁帐下的兵？”
刀疤男子一怔，随即怒道：“你管得太宽了吧！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家娘子，我就得向你低头。依我看，你是贪图我家娘子美色！”
高铝迅速平静下来。“她不是你家娘子，如果你还说一句她是你家娘子，你就要挨打。”
“你……！别以为带着刀剑，我就会怕了你们！你们有胆就在这里等着！”
高铝直觉好笑：明明怕了，却要说不怕。
关红却惊慌起来：“他们一伙子逃兵有十几人，他定是唤他们去了。二位恩人，你们还是走吧，我反正是不想活了。”
高铝笑道：“你不用担心，别说是十几人，就是几十人几百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有，你不是不想活，只是活不下去，现在碰上了我们，你就能活下去了，而且还可以开心地活着。”
关红不大相信地问：“你们，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苗刃插言道：“这算什么，对付这些逃兵，就好比是用牛刀拍蚊子。”
关红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们还是得小心些。”
高铝道：“你能走了么？带我们去你家。”
“我不想回家，我不想见我爹娘，我恨他们，我厌恶他们！”
“做儿女的终归不能厌恶爹娘呀！”
“他们哪里是我爹娘？我不肯与刀疤脸成亲，他们就把我关起来，让刀疤脸欺负……啊——”她突然又哭起来，似要宣泄心中的屈辱。
“唉！”高铝重重地叹了一声。
苗刃忽然道：“如果你连爹娘都不要了，那么就跟我们去黄岗吧，那里原是有很多无家可归的落难人。”
关红象是还没哭够的样子，只顾哭，没有回应苗刃的话。
苗刃给她哭急了：“你别哭了呀。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只是我们还要去凉州一场，路途颠簸，可要吃些苦才是。”
高铝却道：“也许我们不用去凉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