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痛苦
说梦华的右手上，还戴着那块他醒来时看到的夜光手表，现在它在黑夜中，有微弱的荧光。
凭着这点荧光，他才不至于忘掉他在现世的感受，还有物件能提醒，自己是一个来自现世的夺舍者。
他也曾经有过幼稚而不切实际的想法，即所谓的，创造没有人会悲伤的世界。
但他很快放弃了。
一个人，都有千念万念，尚且矛盾而复杂。
由千万人组成的世界，又怎么能指望它纯净单一？
世间，凡存在的事物，都有在遭到破坏时自我修复的功能。
人们所认为的，不合理的统治，不合理的制度，都不是只有缺点的单一事物，它们也会自我修复。
一件让你感到不满的事物，让你不满并不会成为它消失的理由，而是它停止了自我修复。
若事物失去自我修复功能，它便会被淘汰，成为一块烂肉一个死物。
死物不能称之为存在，是为占据。
世间应当是怎样的？
不取决于由谁来主张，谁来决定，谁来坚持。
也不取决于谁的主张最美好，谁的决定最强力，谁的坚持最执着。
适合世间的法，只能是，能在世间行得通的法。
若行不通的，再美好的愿景都是空想，都是不到时候。
若行得通的，不论个人不满也好，排斥也好，反对也罢，那就是历史的选择，是无可辩驳的选择。
至于如何知道一样法能否行通，那只能一代一代人，一样一样的去试。
你要是问，这样是否太笨，太蠢，太儿戏。
那十分抱歉，人在天面前，就是太笨，太蠢，太儿戏。
世间难的，不是走投无路毫无选择，而恰恰是选择太多。
一个卓越的人，与普通人的差别，就是选得对，选得好。
更何况，有的普通人，连选都不会选。
周遭的风雨已经停了，说梦华长叹一声，他的叹息声在茂密的神木林里很轻，像秋虫生命最后的细吟，稍纵即逝。
他现在就走在“试”的路途中。
整理过自己的思绪后，他不再心慌，但另一个坏消息，是他右耳后下方的肩颈有难以忍受的烈痛感。
他忍不住蹲下身子，用手拼命捂住自己的脖颈，才勉强控制那里的疼痛不至于冲破他的身体跳出来，使他血溅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大概是听到说梦华走回密林的脚步声，明秀带着人围了上来，发现了在树下痛苦挣扎的说梦华。
“君上，君上？！您怎么了？”明秀的音量很小，但是填满了惊慌。
在说梦华听来，自己就像已经濒死的人，而意识模糊间，还听到明秀不断在问：“君上，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老子疼得要死了，你还要老子解释为什么疼得要死。
“先回去···”
要不是说梦华好容易挤出这几个字，估计明秀要一直追问到天亮。
慌乱的几个人终于有了主意，既然君上说要回去，那就先回去。
几个人忙活一路，终于把说梦华带回了文德殿。
说梦华换了一身衣服，贴到床上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后半夜，他发起了高烧，但没有人知道。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因为见过师衣相后心神大动而引发了幻蝶大法提前作用，如今他的身体正承袭着幻蝶大法第一步蜕变时的无上痛苦。
当天际展露出第一丝曙光，不关心内的武者开始洗漱准备，前往设在风国皇宫内的比试地点。
按照规定，现任圣君必须出席圣星裁世。
对于七国很多武者来说，亲见本任圣君，是一件五味陈杂的事情，六分痛恨，二分厌恶，一分不屑，一分好奇。
圣君不稀奇，稀奇得是说梦华这个人，他已经有五年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很多后起之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而所谓的名，往往只有四个字：坏得要死。
不过他确实具有某方面的天才光环，据说他兼修智、武、文、兵、蛊、音多样，而且样样行，样样精，但这些还是不妨碍他依然是个坏得要死的人。
说梦华的坏，也是天生的。
他会从一种旁人预想不到的角度剖析他看到的世界，在他看到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肮脏的，虚伪的，自私的，愚蠢的。
他眼里的自己，也是如此，所以他说，他要统一天下，他要把每个愚蠢肮脏、自私虚伪的人碾在脚下。
但是这样一个人，偏偏成为风国国君了，偏偏赢下圣星裁世，出任圣君了。
起初有人抗议，有人反对，但抗议和反对没有结果。
另一方面，说梦华也不算是一个太差的皇帝和圣君，因为他坏而不昏，坏而不蠢，他能精准地抓住事情要害，雷厉风行地处理问题，只是他常常用最让人不舒服的那种方式解决问题。
不过终究，他为风国人们创造了一种相对安逸的环境，只要欲望得到满足，被说梦华偶尔刺激恶心一下也无所谓了。
即便说梦华自己不愿意粉饰太平，风国的人们也有办法自己骗自己，把黑的说成白，把白的说成黑，说梦华在他们的故事中，最终是和文韬武略的盛世明主形象有了重合。
说梦华听到那故事，差点吐血三升，他气死了，大骂道：“贱民！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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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这点荧光，他才不至于忘掉他在现世的感受，还有物件能提醒，自己是一个来自现世的夺舍者。
他也曾经有过幼稚而不切实际的想法，即所谓的，创造没有人会悲伤的世界。
但他很快放弃了。
一个人，都有千念万念，尚且矛盾而复杂。
由千万人组成的世界，又怎么能指望它纯净单一？
世间，凡存在的事物，都有在遭到破坏时自我修复的功能。
人们所认为的，不合理的统治，不合理的制度，都不是只有缺点的单一事物，它们也会自我修复。
一件让你感到不满的事物，让你不满并不会成为它消失的理由，而是它停止了自我修复。
若事物失去自我修复功能，它便会被淘汰，成为一块烂肉一个死物。
死物不能称之为存在，是为占据。
世间应当是怎样的？
不取决于由谁来主张，谁来决定，谁来坚持。
也不取决于谁的主张最美好，谁的决定最强力，谁的坚持最执着。
适合世间的法，只能是，能在世间行得通的法。
若行不通的，再美好的愿景都是空想，都是不到时候。
若行得通的，不论个人不满也好，排斥也好，反对也罢，那就是历史的选择，是无可辩驳的选择。
至于如何知道一样法能否行通，那只能一代一代人，一样一样的去试。
你要是问，这样是否太笨，太蠢，太儿戏。
那十分抱歉，人在天面前，就是太笨，太蠢，太儿戏。
世间难的，不是走投无路毫无选择，而恰恰是选择太多。
一个卓越的人，与普通人的差别，就是选得对，选得好。
更何况，有的普通人，连选都不会选。
周遭的风雨已经停了，说梦华长叹一声，他的叹息声在茂密的神木林里很轻，像秋虫生命最后的细吟，稍纵即逝。
他现在就走在“试”的路途中。
整理过自己的思绪后，他不再心慌，但另一个坏消息，是他右耳后下方的肩颈有难以忍受的烈痛感。
他忍不住蹲下身子，用手拼命捂住自己的脖颈，才勉强控制那里的疼痛不至于冲破他的身体跳出来，使他血溅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大概是听到说梦华走回密林的脚步声，明秀带着人围了上来，发现了在树下痛苦挣扎的说梦华。
“君上，君上？！您怎么了？”明秀的音量很小，但是填满了惊慌。
在说梦华听来，自己就像已经濒死的人，而意识模糊间，还听到明秀不断在问：“君上，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老子疼得要死了，你还要老子解释为什么疼得要死。
“先回去···”
要不是说梦华好容易挤出这几个字，估计明秀要一直追问到天亮。
慌乱的几个人终于有了主意，既然君上说要回去，那就先回去。
几个人忙活一路，终于把说梦华带回了文德殿。
说梦华换了一身衣服，贴到床上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后半夜，他发起了高烧，但没有人知道。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因为见过师衣相后心神大动而引发了幻蝶大法提前作用，如今他的身体正承袭着幻蝶大法第一步蜕变时的无上痛苦。
当天际展露出第一丝曙光，不关心内的武者开始洗漱准备，前往设在风国皇宫内的比试地点。
按照规定，现任圣君必须出席圣星裁世。
对于七国很多武者来说，亲见本任圣君，是一件五味陈杂的事情，六分痛恨，二分厌恶，一分不屑，一分好奇。
圣君不稀奇，稀奇得是说梦华这个人，他已经有五年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很多后起之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而所谓的名，往往只有四个字：坏得要死。
不过他确实具有某方面的天才光环，据说他兼修智、武、文、兵、蛊、音多样，而且样样行，样样精，但这些还是不妨碍他依然是个坏得要死的人。
说梦华的坏，也是天生的。
他会从一种旁人预想不到的角度剖析他看到的世界，在他看到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肮脏的，虚伪的，自私的，愚蠢的。
他眼里的自己，也是如此，所以他说，他要统一天下，他要把每个愚蠢肮脏、自私虚伪的人碾在脚下。
但是这样一个人，偏偏成为风国国君了，偏偏赢下圣星裁世，出任圣君了。
起初有人抗议，有人反对，但抗议和反对没有结果。
另一方面，说梦华也不算是一个太差的皇帝和圣君，因为他坏而不昏，坏而不蠢，他能精准地抓住事情要害，雷厉风行地处理问题，只是他常常用最让人不舒服的那种方式解决问题。
不过终究，他为风国人们创造了一种相对安逸的环境，只要欲望得到满足，被说梦华偶尔刺激恶心一下也无所谓了。
即便说梦华自己不愿意粉饰太平，风国的人们也有办法自己骗自己，把黑的说成白，把白的说成黑，说梦华在他们的故事中，最终是和文韬武略的盛世明主形象有了重合。
说梦华听到那故事，差点吐血三升，他气死了，大骂道：“贱民！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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