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圣君
圣星裁世的比试规则简单明了，八国共三十二名参赛者，抽签选取对手与考题，败者淘汰出局。
直到第一日上午第一轮比试结束时，说梦华都没有来，同样没来的还有风国的三位参赛者，他们被人下了不知名的毒，昏迷不醒。
说风华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先是沉默，再是愤怒，他下令一定要彻查到底是何人下毒，并且要太医们迅速医治好说梦华。
第三天上午，因圣星裁世聚集的来访者，终于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圣君。
他穿着一件符合圣君规制的吉服，黑缎上滚着日月祥云等图案，身形瘦削，面若冠玉却有些憔悴。
因为病色，他站在十月的秋风中，加上他眉宇间满是落寞萧索，简直给人一种时日不久，随时会亡逝的错觉。
如果忘了他已修成不死之身的事实的话。
他是从会场侧面走进人们视线的，那些从侍从数量、礼仪服饰上判断出他身份的人们，脸上先是惊奇，然后是鄙夷，最后换成一副怒色，一个个狠狠盯着说梦华。
说梦华置之不理，他经由擂台正面走上观礼高台，擂台上站着两位最终角逐圣君之位的武者，一位年纪二十出头，是师衣相，另一位就是十五岁的雪国国主君千里。
他们抽选到的比试考题，是剑道，故而两人都双手握剑朝走过台前的说梦华低头深深鞠了一躬。
据闻，说梦华当年圣君比试，抽到的最后一题也是剑道。
说梦华停下脚步，看了看师衣相，又看看君千里，这位十五岁的少年英杰，与他料想相差不远，一表人才，双目澄亮，坚定有力。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说梦华自说自话，继续走向观礼高台。
他身体上的痛楚仍然没有结束，只是比起前两天的无法下床，他现在能够勉强支撑住自己。
观礼台上还坐着几位其他国的国君，说梦华不认识他们，也不能从他们的眼神、表情和动作上判断出什么。
他们和他一样，眼睛上蒙了雾，一举一动都看不出端倪和情绪了。
简单致意后，说风华站起身来，和甄金楼一起扶着他坐上主位，虽然说梦华知道这些都是表面功夫，但他的内心仍是受到丝丝触动，长久的痛楚使他的心灵也变得柔软。
他没有和说风华对话，但是一想到，圣星裁世结束后，郁离霜就会领着火国的敌兵前来攻打风国皇城，一切平静的假象即将碎裂，而混乱中，他将亲手击败说风华，争得主权后领兵退敌，他的内心不禁抽动。
没有不流血的权力争夺，他总不会天真到和说风华相互摊牌，友好商议再握手言和，既然有流血，就会有牺牲···
他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企图控住自己流动的思绪。
“皇兄，仍是不舒服吗？是否要传太医？”
说梦华抬起右手，道：“不必了，无碍。”
说风华坐回自己的位置，将目光放到比试擂台上。
擂台上的两人已经蓄势待发，师衣相长剑出鞘，剑身清亮如雪，透发凛凛寒意，“风国师衣相，请教沧澜剑法。”
君千里素来以剑法闻名，比试内容正合他意，他拔出身边的红剑，剑指一翻：“不敢，请阁下赐招。”
随即君千里红剑一横，步法灵敏，以肘顶剑划刺师衣相，竟是从未见过的奇崛险怪剑法。众人见了皆啧啧称奇：“竟还有这样的剑法。”
师衣相见剑来得古怪，心中好奇，却是不动声色，长剑一甩，软剑抛出几个弧度，势如长蛇直接缠咬向敌人。
日光映照下，一红一白两柄长剑，各自生威。
红的灼目，白的耀眼，兵刃交织间，泠泠有声，点点寒星。
两人剑招来往，一招猛，一招更狠，一式强，一式更绝。
君千里年纪轻，身量小，臂展腿挫，皆不比师衣相压制有力，剑招步法却是奇中生巧，拙中蕴妙，师衣相来一招，他便化一招，刺一剑，他便挡一剑。
双方战了十数个回合，仍是来往有致，不分敌我。
师衣相软剑灵活，无论是正手还是反手，剑锋如龙游走，常常在出其不意的角度盯上君千里，然后狠狠咬上一口。
君千里虽然身法玄妙，但激战之时，也难以猜透长剑来势，倏然，师衣相矮身避过他剑招，双手在背反出一剑，软剑弯身，蓦地低头啄上君千里左腕。
瞬时，白剑染血，自君千里手臂尺骨、桡骨两者缝隙间扎过，贯透手臂。
君千里吃痛，连忙回撤，左臂血流不止，已将半截衣袖染红一片。
台下看客见均势被破，不免各有感叹，几个风国年轻子弟面露喜色，也有的人脸如沉铁，小声唾骂道：“风国的人就是卑鄙。”
有风国子弟咬牙切齿：“自己没本事就说人卑鄙？真是无耻。”
“你！”那人还想再骂，却被身旁的人拉住：“算了算了···好好看对决吧。”
看台上，说梦华的目光深了几分，他想起师衣相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又看了他的剑招，说梦华不愿延伸什么，他将头偏向一边，目光呆滞得望着虚处。
雨国君主江暮吟觉得说梦华的行为有些古怪，她试探地问了一句：“圣君，可是有什么不妥？”
说梦华摇摇头。
而君千里半条手臂被废，疼得满额冷汗，剑意却不见一丝迟缓，血剑剔透，迸发嗜血狂意，一剑一剑，剑招稳健而凌厉，急急攻向师衣相。
师衣相身影腾挪，逸而不飘，长剑锋回，闪躲间还有余力还击，君千里臂展有限，红剑还未刺到师衣相，而师衣相的长剑已抵在自己喉间，迫使他不得不数次收回攻势，撤招御敌。
“不行，进攻不是我的优势，需得让他来攻我，防守间伺机出剑才有获胜之机。”君千里心中如是想着，随即他收剑回身，与师衣相分站擂台两边。
师衣相亦能猜中他的心思，立在原地按剑不动。
“噫，怎么不打了？打啊，乘胜追击啊！”
“国主，刺他一剑，还回给他啊！”
···
台下许多人情绪激动，挥舞着拳头想让自己支持的一方给对方以迎头痛击。
台上气氛相比台下，则显得冷涩凝重，君千里负剑在手，微微踱步：“师公子，怎么不出剑？”
师衣相反问：“你怎么不出剑？”
君千里将血剑横在面前看了看，说：“还不到我出剑的时候。”
台下有人嚷道：“耍赖嘛这不是？好好的不打了，你不打，让老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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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一日上午第一轮比试结束时，说梦华都没有来，同样没来的还有风国的三位参赛者，他们被人下了不知名的毒，昏迷不醒。
说风华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先是沉默，再是愤怒，他下令一定要彻查到底是何人下毒，并且要太医们迅速医治好说梦华。
第三天上午，因圣星裁世聚集的来访者，终于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圣君。
他穿着一件符合圣君规制的吉服，黑缎上滚着日月祥云等图案，身形瘦削，面若冠玉却有些憔悴。
因为病色，他站在十月的秋风中，加上他眉宇间满是落寞萧索，简直给人一种时日不久，随时会亡逝的错觉。
如果忘了他已修成不死之身的事实的话。
他是从会场侧面走进人们视线的，那些从侍从数量、礼仪服饰上判断出他身份的人们，脸上先是惊奇，然后是鄙夷，最后换成一副怒色，一个个狠狠盯着说梦华。
说梦华置之不理，他经由擂台正面走上观礼高台，擂台上站着两位最终角逐圣君之位的武者，一位年纪二十出头，是师衣相，另一位就是十五岁的雪国国主君千里。
他们抽选到的比试考题，是剑道，故而两人都双手握剑朝走过台前的说梦华低头深深鞠了一躬。
据闻，说梦华当年圣君比试，抽到的最后一题也是剑道。
说梦华停下脚步，看了看师衣相，又看看君千里，这位十五岁的少年英杰，与他料想相差不远，一表人才，双目澄亮，坚定有力。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说梦华自说自话，继续走向观礼高台。
他身体上的痛楚仍然没有结束，只是比起前两天的无法下床，他现在能够勉强支撑住自己。
观礼台上还坐着几位其他国的国君，说梦华不认识他们，也不能从他们的眼神、表情和动作上判断出什么。
他们和他一样，眼睛上蒙了雾，一举一动都看不出端倪和情绪了。
简单致意后，说风华站起身来，和甄金楼一起扶着他坐上主位，虽然说梦华知道这些都是表面功夫，但他的内心仍是受到丝丝触动，长久的痛楚使他的心灵也变得柔软。
他没有和说风华对话，但是一想到，圣星裁世结束后，郁离霜就会领着火国的敌兵前来攻打风国皇城，一切平静的假象即将碎裂，而混乱中，他将亲手击败说风华，争得主权后领兵退敌，他的内心不禁抽动。
没有不流血的权力争夺，他总不会天真到和说风华相互摊牌，友好商议再握手言和，既然有流血，就会有牺牲···
他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企图控住自己流动的思绪。
“皇兄，仍是不舒服吗？是否要传太医？”
说梦华抬起右手，道：“不必了，无碍。”
说风华坐回自己的位置，将目光放到比试擂台上。
擂台上的两人已经蓄势待发，师衣相长剑出鞘，剑身清亮如雪，透发凛凛寒意，“风国师衣相，请教沧澜剑法。”
君千里素来以剑法闻名，比试内容正合他意，他拔出身边的红剑，剑指一翻：“不敢，请阁下赐招。”
随即君千里红剑一横，步法灵敏，以肘顶剑划刺师衣相，竟是从未见过的奇崛险怪剑法。众人见了皆啧啧称奇：“竟还有这样的剑法。”
师衣相见剑来得古怪，心中好奇，却是不动声色，长剑一甩，软剑抛出几个弧度，势如长蛇直接缠咬向敌人。
日光映照下，一红一白两柄长剑，各自生威。
红的灼目，白的耀眼，兵刃交织间，泠泠有声，点点寒星。
两人剑招来往，一招猛，一招更狠，一式强，一式更绝。
君千里年纪轻，身量小，臂展腿挫，皆不比师衣相压制有力，剑招步法却是奇中生巧，拙中蕴妙，师衣相来一招，他便化一招，刺一剑，他便挡一剑。
双方战了十数个回合，仍是来往有致，不分敌我。
师衣相软剑灵活，无论是正手还是反手，剑锋如龙游走，常常在出其不意的角度盯上君千里，然后狠狠咬上一口。
君千里虽然身法玄妙，但激战之时，也难以猜透长剑来势，倏然，师衣相矮身避过他剑招，双手在背反出一剑，软剑弯身，蓦地低头啄上君千里左腕。
瞬时，白剑染血，自君千里手臂尺骨、桡骨两者缝隙间扎过，贯透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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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国子弟咬牙切齿：“自己没本事就说人卑鄙？真是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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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说梦华的目光深了几分，他想起师衣相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又看了他的剑招，说梦华不愿延伸什么，他将头偏向一边，目光呆滞得望着虚处。
雨国君主江暮吟觉得说梦华的行为有些古怪，她试探地问了一句：“圣君，可是有什么不妥？”
说梦华摇摇头。
而君千里半条手臂被废，疼得满额冷汗，剑意却不见一丝迟缓，血剑剔透，迸发嗜血狂意，一剑一剑，剑招稳健而凌厉，急急攻向师衣相。
师衣相身影腾挪，逸而不飘，长剑锋回，闪躲间还有余力还击，君千里臂展有限，红剑还未刺到师衣相，而师衣相的长剑已抵在自己喉间，迫使他不得不数次收回攻势，撤招御敌。
“不行，进攻不是我的优势，需得让他来攻我，防守间伺机出剑才有获胜之机。”君千里心中如是想着，随即他收剑回身，与师衣相分站擂台两边。
师衣相亦能猜中他的心思，立在原地按剑不动。
“噫，怎么不打了？打啊，乘胜追击啊！”
“国主，刺他一剑，还回给他啊！”
···
台下许多人情绪激动，挥舞着拳头想让自己支持的一方给对方以迎头痛击。
台上气氛相比台下，则显得冷涩凝重，君千里负剑在手，微微踱步：“师公子，怎么不出剑？”
师衣相反问：“你怎么不出剑？”
君千里将血剑横在面前看了看，说：“还不到我出剑的时候。”
台下有人嚷道：“耍赖嘛这不是？好好的不打了，你不打，让老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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