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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太白遗迹

    .......

    翠微亭。

    明黄袍的威严男子端在亭中执子,而与他对弈的则是一位精神抖擞的老者,亭内的石桌上放着一副棋盘,白子大势已去,所剩寥寥无几。

    “王先生去了沧月?”

    明黄袍的威严俊朗男子执白子而下轻声道。

    “是陛下。”

    老者笔直端坐,对于这副黑白分明的棋盘依旧认真对弈。

    “再派裁决的人去一趟吧。”

    威严男子面色不变的又下一子。

    “让哪位去?”

    老者面对刚下的一子,眉头紧锁道。

    “让十二隐房任何人去即可。”

    威严男子也是当今万人之上的明帝缓缓站起来身来,不再看棋局。

    在高亭上,俯视着万物。

    “哼,江湖武林,世家宗门,总有一天朕会让你们悉数覆灭。”

    一处太白遗迹。

    一只坚韧有力的手拍在岩壁上叹道:“厉害,厉害,一座山峰都被他们做成太白遗迹,还当真是厉害。”

    “哼,也不看看那个剑鬼是什么人物,由他看守的遗迹又岂会如此简单?”带着面纱的女子冷笑道。

    太白九大高手之一,在这破地方看守这个太白遗迹又岂会如此简单?

    被讥讽的男子也不恼,仰头看着这别有洞天的遗迹。

    洞上每隔百步挂着一颗夜明珠,亮度刚好可照百步之内,除了刚开始的流箭暗器陷阱,现在道路一路顺畅,反而让男子心中不安感更甚。

    穿过这条道路,便来到一个广阔的空间,空间上仅仅只有三座蒲团与一座石像。

    “有意思,张礼你去看看,”一直领头的锦衣男子笑道。

    “凭什么是我?”拿刀的男子道。

    锦衣男子眼眸淡漠道:“这个遗迹不就是你门下人发现的?不是你这个门主去看,还有谁去看?或者说除了你,还有谁的地位会比你低?”

    “你!”血刀门主也就是张礼面色苍白,但是看了看周围的众人,要么是隐尘山庄的人,要么就是王府的人,要么就是隐尘山庄与王府都客气交谈的人。

    “华煜,还是别为难别人了。这个叫张礼的我陪你一起看如何?”带着豺狼面具的人嬉笑道。

    被叫作华煜的人眉头一皱,淡然道:“既然你想陪,随你便好。”

    其他人见豺狼面具的人如此表态,心中都暗自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豺狼面具的男人搭上张礼的肩膀,手指捻了捻张礼的刀尖笑道,“这刀材质似乎还不错嘛。”

    张礼握住刀柄的手一阵发麻,究竟是什么怪胎和变态,手指的握力竟然震到刀柄让我手指发麻,虽然心中一阵抗拒,但是还不得不往前走去。

    “暗影阁的人什么时候跟这个破门派勾搭上了?”腰间系着柳鞭的女子颦眉皱起细语道。

    在旁清秀男子刚好听到女子的低语笑道:“芸薇,这大概是雇主与雇佣者的区别?或许是暗影阁的人心怀愧疚呢?”

    “潇湘楼的人连我的名字都知道,还真是受宠若惊呢,暗影阁的人会心怀愧疚?这大概是我最近在江湖上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了!”女子阵阵冷笑道。这个一直走在最后的蝶院的人,最后一个进入这个太白遗迹中,若不是这个叫余瑟的人衣襟中亮出蝶纹,或许早就死了。

    清秀男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左三,前五,右六,前四。”豺狼面具的男子拍了拍张礼的肩膀,非常有礼貌的示意张礼先走。

    “你不走?”张礼诧异道。

    “不不不,如何走的方法我都告诉你了,我这是让你先抢到太白遗迹中的宝物呢,我就不先走了。”豺狼男子挥挥手笑道。

    “又拿我当替死鬼!”张礼心中冷笑道,可又碍于这么多人已经盯上自己,跑又不好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左三……,”张礼往左跨过三步,地下的石板是一团祥云,没有动静。

    只是刚进来的道路突然出现一座石门封住了道路。

    余瑟象征性推了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余瑟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一旁的芸薇见余瑟如此作态,心中不屑,抽起系在腰间的柳鞭狠狠抽在石门之中,石门竟然连一点涟漪都未现,痕迹都未曾留下。

    如此大的动作和声响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这门是怎么回事?”华煜走到石门前淡然问道。此前虽然石门落下,但华煜也并不惊慌,大不了破开石门即可,可如今看样子这石门并不是简单的石门。

    “诺,不是有无所不知的潇湘楼人在,让他说说是什么原因。”华煜身后站着的女子道。

    “文婧,去看看那两个人接下来要干什么。”华煜平静的对着身后的女子道。

    反倒是余瑟若有所思的望着面前众人问道:“你们进遗迹的共有几人?”

    华煜面无表情道:“七人。灵秀一人,锦竹两人,血刀一人,暗影一人,北郡王府一人,再加上千家一人。”

    “哦?还有千家的人?是谁让我看看。”余瑟眼前一亮,华煜微微侧开身子露出站在角落的一个矮小身影。

    “这是用了缩骨才让自己变得这么矮小吧?至于这脸皮还真是看不出是用了千家哪层等级的面容贴上去的呢。”余瑟一眼就道破出这个矮小身影的特殊点,其他人顿时望向矮小身影的目光有些冰冷。

    噼里啪啦的声响,矮小身影的个子瞬间变得与余瑟一般高,毫不惊慌的摊摊手道:“那个暗影阁的人也带着面具,我这层脸皮就不用撕下来了吧?放轻松,我都告诉你们我是千家的人了,我不会乱搞事的。不过你们可要小心这个潇湘楼的人,再怎么说我们都是江湖中人,可这个潇湘楼可是实实在在的朝廷中的人,至于潇湘楼为什么要设立,大家都是聪明人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余瑟歪着头,清秀的脸庞笑道:“但这太白遗迹可不就是朝廷的人发现的?你说是吧,赵安?”

    被余瑟点名的高大身影对着余瑟微微低头大声道:“这太白遗迹本就是我北郡王府所先发现,诸位皆是听闻我王府的消息才来此,希望诸位给北郡王一个面子!”

    远方的文婧盯着小心翼翼行走的张礼讥讽道:“究竟是你北郡王府先发现,还是这血刀门主先发现,你们心中难道没有几个数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

    余瑟巧妙的将话题引开,指着落下的石门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相传太白剑派中曾有一块无坚不摧的试剑石,每个太白剑派要下山的弟子都需要在这试剑石上刻上一道剑痕,这剑痕说深也不深,三寸即可。”

    芸薇运起手中内气,柳鞭无风而动,泛着金色的光芒狠狠地再次甩向那块石门。

    石门瞬间凹进去一道长长的鞭痕,芸薇傲然道:“原来传说中太白的试剑石不过如此。”

    余瑟依旧笑眯眯道:“灵秀山庄的金伐之气还是如此重,太白的试剑石最厉害的不是这个地方,而是无论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都能在一定的时间能恢复如初。”

    余瑟耸耸肩望着已经恢复如初的石门,芸薇还想再劈,华煜拉住芸薇摇摇头,芸薇最终还是作罢。

    “看来隐尘山庄中,的确灵秀与锦竹最亲啊。”余瑟看到这副画面呵呵笑道。

    华煜淡淡道:“隐尘山庄中,亲疏不分先后,阁下若有心思嘲讽便还不如想想如何出去。”

    余瑟朝前迈着步子摇摇头到:“我可不急着出去咯。”

    华煜也不慌张也往张礼方向走去道:“那就看看谁的耐心更久吧,我可不像探子一样,需要传递信息。”

    千家的人双手抱着头毫不在意的跟在屁股后面,芸薇吐了吐气还是跟在华煜身边,北郡王府其中一人有些急躁,但被那名叫做赵安的人拦住默默地跟在余瑟后边。

    太白遗迹外,崖顶。

    “你就不担心你山庄中的大弟子就死在里面?”坐在崖顶凸出的岩石上的老者和蔼的对着身边站着锦衣高大身影道。

    “至于我山庄弟子会不会死在那里,我并不怕,我倒是怕你后面安插的那位潇湘楼人。”锦衣高大身影冷冷道。

    “王先生这么有雅致啊?”

    崖顶青松柏之上坐着一位秀丽女子道。

    和蔼老者笑道:“崖边风大,小心摔下去,来来来,坐在老夫身边。”

    锦衣高大身影道:“你这张脸皮还打算用多久。”

    言语间,不知何时秀丽女子就站在两人之中。

    好轻功。

    锦衣高大身影默默赞叹道。

    “自然是用到有人把我杀了为止咯。”

    “不过,你倒是似乎不在意那个少年呢。”秀丽女子的柳叶眉挑了挑。

    “画眉,看来你们千家似乎对那少年有意思?你联合潇湘楼,天听谷截了沧月通往中天域的信,更让天剑殿与剑雨门都参与不了其中,你们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高大身影冷冷道。

    若不是锦衣高大男子此前一直在沧月从城盯着此事,一时半会还不知道发生如此之事。

    画眉轻笑道:“我是觉得既然是在沧月城发现的宝物遗迹,自然是通知沧月城的人便好了,扯其他城的人岂不闹哄哄的?更何况天剑殿那吝啬的性子,与剑雨门那不讲理的性子,他们的人来了你锦竹山庄还有汤喝吗?”

    高大身影挥了挥锦衣袖讥讽笑道:“那你就不怕沧月城有天剑殿与剑雨门正好在沧月州?”

    画眉娇颜如花道:“那就看他们本事咯。”

    通往沧月城必经之路上从三个月前便有一落脚客栈,来往商旅,行走侠客都会选择在这间客栈休息片刻,喝半盏茶,或喝半壶酒再出发。

    “客官,不下来喝点东西再行路吗?前方可是还有三十里才到沧月城!”

    肩上搭着毛巾的小二对着极速行驶驾马的腰间夸刀男子大喊道,见男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二甩了甩肩上的毛巾,土地之上忽然出现一根细微不可见的绳子,将男子狠狠地从马上摔下来,男子正准备反抗时,后脑突然出来一阵巨痛,昏了过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把这个人拖下去绑了。”

    小二拍了拍手道。

    很快从角落里跑出几个人将男子拖在了落脚客栈后面,其中一个人叹了口气道:“这得干到什么时候?后院都堆满了人。”

    小二咧嘴笑道:“不慌,小姐说了熬过这几天就把他们放了,咱们也该收工了,幸好没有碰见几个扎手的货,要不然要请老板出来了。”

    一道急促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你这乌鸦嘴。”

    中年男子站在小二面前,手中捏着一柄飞镖,眯着眼望着站在远方牵马的年轻男子。

    “此路不通。”

    “为何不通?”

    “因路不通。”

    “哦?”

    年轻男子轻笑一声,从马上缓缓取下一把极长的狭刀。

    “那便让我帮你们通路吧。”

    话音落,刀已到跟前。

    中年男子顺势将小二踢回客栈,双手狠狠地夹住那柄狭刀,巨大的冲击力让中年男子的脚上扬起巨大的灰尘。

    灰尘落尽。

    地面上划过一道长长的痕迹,中年男子的履鞋已经被磨坏了不剩一丝布料,背靠大树吐出一口鲜血。

    年轻男子有些诧异歪了歪头,望着这个空手接白刃的中年男子,终于有些认真的神态了。

    “想不到一间落脚客栈的人还会有如此厉害的角色。”年轻男子缓缓抽出刀道。

    刀从中年男子手上划过,竟然没有流出任何鲜血,反而有刀割铁石的声音。

    中年男子任由年轻男子将刀抽走,一只手撑着树干,另一只手猛的击向年轻男子胸前。

    年轻男子似乎也没想到中年男子会直接出手,身体微侧开,手腕轻转,刀背挡住了这来势汹汹的一拳,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年轻男子击飞出去。

    但还没完,中年男子已经没有鞋底的脚光着脚丫猛地蹬向树干,一颗宽大的树就瞬间倒地,中年男子也飞快的赶上年轻男子击飞的路径,手臂弯而屈,手肘狠狠地砸向年轻男子的肚子。

    地面上瞬间有一道人形的凹坑,但中年男子并未等地面上的灰尘散尽,手指紧握拳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一阵浑厚土灰色的内气包裹着中年男子的拳头,从半空中将要作势砸向凹坑处。

    “咳咳咳,停停停,这路我不过了还不行吗?”年轻男子还没缓过神,见半空中又来这一拳连忙大喊道。

    中年男子像是并未听到年轻男子说话,依旧势如破竹一样砸向凹坑处,只是那股浑厚土灰色的内气已经散去。

    年轻男子身体泛出一道翠青色的光芒,终究还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中年男子这才缓缓吐了一口气道:“打架就打架,别说废话啊,最喜欢打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子,不过现在都是什么怪胎。”

    中年男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嘴里嘟囔道:“他娘的这么霸气的刀法,配这么样的心法,不懂不懂。”

    小二半蹲在桌椅旁见老板打赢了连忙站起身来大喊道:“老板威武!老板威武!”

    “这些江湖人士总以为高人一等。”

    树荫下,斑驳的树影照在明黄袍的威严男子身上,一旁很快有柄大伞放在威严男子的头上,遮住这几缕不该出现的阳光。

    “王爷,赵安他们在里面不会有事吧?”一旁的白面书生问道。

    北郡王微微抬起眼皮道:“有蝶院的人在,能出什么事?”

    “可我们不是与血刀门有过交谈之事,而且还被他们潇湘楼的人发现了……”白面书生小心翼翼的说道。

    北郡王轻笑道:“你知道为什么有这条规矩吗?朝不涉武,武不干朝。”

    白面书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北郡王笑着望着白面书生道:“因为这条规矩本就是我提议的啊,我之所以要与血刀门交谈,并且让潇湘楼的人发现,是因为我不想沧月城外有任何其他门派,这天下终究是姓赵的天下,而不是这些武林人的天下。所以,我只是要一个借口啊。”

    白面书生不知为何冷汗直流。

    “念在这些年你给我还算出过几条不错的谋略,就不杀你了,走吧,告诉你家主子,他就会是下一个血刀门。”

    北郡王笑眯着眼瞧着白面书生离去的背影,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王爷,真放他走?”蒙面的黑影半跪在地面上道。

    “让他走到他家主子面前,再把他杀了。”北郡王依旧笑眯眯着不带任何感情冷道。

    “皇兄时常劝我怀柔,我已经怀柔了十三年,任由这些江湖人士在我王府安插任何人,也任由我堂兄的儿子在我王府安插人手。”北郡王仰着头遥遥望着崖顶那几道渺小的声音。

    “可是我现在不想怀柔了,天渊的柔已经让他们见够了,让他们再看看我天渊的血吧。”

    冬日的阳光已经寒冷。

    而这片山崖的另一侧,洛风正在一处山洞之中。

    “这么巧吗?”

    洛风盯着山洞内部突然出现的通道心中不安。

    本来在北郡城被抓了以后,早已经心如死灰,却没有想到在关入地牢的时候偶然发现地牢有一个狭小的地道,刚好可以通过。

    等洛风爬过那狭小的地道,已经来到沧月城的郊外,心如死灰完全不知道去哪,阴差阳错的走到之前那个少年带自己的山洞之中,却没想到原本封闭的山洞却突然出现一条道路。

    但洛风觉得仿佛自己在被一个人遥控在手中,心中不安感更甚。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余瑟盯着在行走的张礼与带着豺狼面具的男子忽然出声道。

    不知什么原因芸薇一直离着余瑟很近,刚巧听到余瑟的低语问道:“好奇什么?”

    余瑟微微一笑:“七人再加上我也不过八人,何来凑够九人来启动这太白剑室呢?”

    “太白剑室?”

    芸薇心中忍不住发问道。

    “九为极,起于一,极为九。我们在场八位都不是那个一,那个一会在哪里呢?”

    余瑟没有理会芸薇的问题,视线扫视着四周。

    空荡简洁的空间,除了蒲团与石像,还有地板上各种奇怪的花纹与图案,偌大的空间竟然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前四。”

    当张礼的最后一步踏上那个画着一柄剑上的石板时,原本封闭的空间半崖壁上轰隆出现两座石板缓缓的靠近。

    余瑟眯着眼看着那个带豺狼面具的男人,他是怎么对太白遗迹这么熟悉的?

    豺狼面具男子抬着头望着逐渐闭合的石板,看不清表情,纵身一跃便踏在石板之上。

    张礼可没有那么好的轻功,眼睁睁的望着覆盖住原先空间的石板阴影,差不多五米多高的高度,自己这个七品级的武林高手又如何跳的上去。

    文婧眼皮都懒得瞧这个因为巨大声响瘫坐在蒲团上的张礼,往半空之中丢起一柄竹笛,脚尖轻点跃至半空中,再脚尖轻点竹笛又纵身一跃高度,腰间系带再勾住竹笛,稳稳的也站在石板之上。

    华煜面露欣赏之色,只不过他并没有向文婧那般登上石板,而是脚踏石像上的石台如同鸟儿一般纵飞向石板,然后伸手接住芸薇丢上来的柳鞭,芸薇跳起身子拿起柳鞭借力也站在石板上。

    “这柳鞭还真是扎实。”余瑟摸着下巴感叹道。

    “你不上去吗?”千家那位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男子忽然道。

    “你请,你请,我在下面再逛逛。”余瑟笑呵呵对着沉默寡言的男子说道。

    赵安倒是实诚,拉着与自己同穿铁甲的兄弟坐在蒲团上闷声道:“余先生,我与我兄弟功夫不济,此次怕是陪不了余先生你一起上去了。”

    余瑟盯着地面上那豺狼面具男子蹬地而起的地面,地面有两只深厚的脚印。

    “倒是好深厚的内力。”

    “暗影三十六楼出来的人自然内力深厚。”

    沉默男子又突然说话道。

    余瑟突然笑道:“你话倒是变多了,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千奴。”

    余瑟眯着笑眼慢慢地退后道:“千家本家人,看来你家小姐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

    千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道:“不是小姐有话,而是主人有话。”

    “不知道你家主人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而且你又如何确定我就是你主人想要传话的那个人呢?”余瑟慢悠悠的走到赵安身后。

    赵安见形势不对,站起身来摆着拳架对着千奴。

    “主人说,能看破我的缩骨功的人,并且会多嘴点破出来的潇湘楼的人,就是要传话的人。”千奴一字一句的说道。

    赵安只感觉一阵清风抚过脸庞,原本站在自己背后的余瑟已经在三米开外的千奴身边,并且捂着千奴的嘴。

    “好好好,我知道了。有话等我们出去再说好吗?”余瑟好声好气的对着千奴说道。

    千奴没有说话。

    余瑟便当千奴已经默认,松开千奴的嘴。

    余瑟咳咳两句,面色郑重着对着还在地面的张礼,赵安与赵安一起的那位兄弟说道:“刚才从崖壁半空中升起的石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太白的比剑台。”

    “我知道!太白的比剑台,只论生死!”张礼抱着自己那柄大刀颤巍巍的说道,若是此前在通道处还不明白眼前这些人都是什么境界,但是特么看到这些人如何登上高台和他们交谈的话语,是个傻子都明白了,原本还以为都是些靠着门派混饭吃的人,结果都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想到这里,张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先前那个诡异带着豺狼面具的人,还以为只是单纯的怪异,结果没想到是一个高手,再后来他们一个个登上高台的手段,起码五品!哦不!四品也有可能!

    余瑟有些惊奇望着这个张礼,本来还觉得是个废物,没想到还是一个有点见识的废物,点了点道:“不错,太白的比剑台只论生死,不论成败。”

    赵安沉闷的嗓音问道:“若是如此,谁还敢去比剑台?一去便分生死,比剑之事本也有许运气。”

    余瑟摇了摇头笑道:“你以为这句话流传出来给谁听的?是给太白以外所有江湖门派听的,若想与太白弟子比武,那便以生死来见。如果太白剑派比剑,那便是那一块不一样的石板,论剑台,不分生死,只分输赢。”

    赵安只觉得头大了,“论剑台,比剑台,又怎么区分?若是我站在论剑台,你说是比剑台,那我岂不是非死不可?”

    千奴突然开口道:“其实不然,论剑台与比剑台最大的区别便是台阶,这种事情若有人想上台前便可以发现。”

    余瑟接过话头笑道:“不错,比剑台前三步台阶为云,中间五步台阶为雨,后六步台阶为风,最后四步台阶则是剑。”

    赵安又问道:“那论剑台怎么分?”

    “论剑台前十四步台阶与比剑台前十四步台阶皆是一模一样。”余瑟依旧笑着回应道。

    “这不还是坑人嘛!”

    “赵平不得无礼!”赵安对着身后忽然插嘴的兄弟道,赵平抖了抖身上沉重的铁甲没有反驳。

    “重点在最后四步。”余瑟望着千奴没有说话。

    千奴平静道:“最后四步的剑上,剑柄若没有流苏,便是比剑台。若是有流苏,便是论剑台。”

    张礼坐在旁边听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站起来看着自己最后踏上的石板。

    剑首无流苏。

    张礼咽了咽口水指了指上面道:“这是比剑台?!!”

    余瑟笑眯眯的眼睛望着张礼道:“你之前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说罢,余瑟深吸一口气。

    “看这血腥味多美妙啊。”

    豺狼面具的男子舔了舔粘在匕首上的鲜血道,他的面具已经碎了一半。

    文婧捂着受伤的左臂,右手拿着竹笛泛着青光。

    “打斗的时候还想运着内功疗伤。”

    豺狼面具男子突兀的接近到文婧左侧旁,手指上的匕首在不断地跳动,泛着黑黝黝的光芒,眼看就要在文婧受伤的手臂上再划出一道口子时,眼前忽然一阵眩晕,好在面具男子反应及时,调整角度避开了袭向自己背后的竹笛。

    “没想到,凤鸣笛竟然在你手中。”就算透过面具依旧能感受到男子冰冷的目光。

    华煜站在石板的另一侧面色平静,嘴边横放一柄暗黄色凤纹的竹笛。

    只是在二人之中,从壁顶悬空而下的水琉璃将他们隔开。

    “你杀死文婧,我便会杀死你。”华煜的眼神依旧淡漠,只是脸色越发的苍白。

    “不打难道跑不行吗?”赵安还是觉得若踏上比剑台只论生死,太过牵强,难道打不赢我不会跑吗?何必交代一条命在这。

    余瑟笑道:“的确之前与太白剑派弟子约战的江湖人士有这个想法,但是水琉璃一开,除非有足够的鲜血流淌进入水琉璃,才会解开比剑台。”

    赵平表示不解道:“不就是水琉璃?撞破不就行了?堂堂江湖人士连这点力气没有?”

    余瑟笑而不语,千奴解释道:“此水琉璃非彼水琉璃,这水琉璃之中有着太白剑派中传承已久的狂暴剑意,如果一味的强撞,只会让这狂爆剑意充斥你的体内,肆意划破你的奇经八脉和内力,最后让你爆体而亡。”

    余瑟这才开口说话道:“太白剑派最高明一点就在这里,当你踏上台阶之时,便是机关启动之时,当你踏进比剑台时,就已经非战不能退了。不过,太白剑派并不是一个嗜杀的门派,所以若是你打输了,又不想死,还有一种办法,只不过跟太白剑派弟子打的人往往没有机会做这种事。”

    “你若是只想你一人将血流入水琉璃之中,等这水琉璃散开,只怕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了。”豺狼面具男子冷笑的说道。

    华煜左手上的鲜血顺着他白色锦衣衣襟缓缓留下,鲜血顺着石板上奇异的纹络缓缓流动,右手捏着凤鸣笛依旧平稳的放在嘴边。

    豺狼面具男子身上也不做太多动作,就势靠在崖壁上轻笑着低头望着与水琉璃另一侧一模一样的纹络道:“让我看看你的鲜血是否能填满这剑。”

    站在的文婧努力的将豺狼面具男子诡异的内力排出体外,可是越使劲提起内力,那股诡异的内力就变得越强盛。

    “不要急,放平心态,他是暗影阁饕餮楼主的人,内力善吞噬,让我来。”

    华煜已经干涩的嘴唇缓缓道,一阵宛如溪流划过心头的笛音缓缓响起,文婧焦急的心态一下子变得平和,反而那股体内诡异的内力越来越急躁。

    “哇。”

    文婧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

    “不错,有几把刷子。”

    豺狼面具男子懒洋洋道。

    在华煜身旁站着的芸薇一咬牙也想放血填满这石板上的纹络,华煜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等。”

    “等,究竟在等什么!”

    芸薇此刻实在无法理解华煜的心情。

    豺狼面具男子依旧靠着崖壁,斜望着打坐调息的文婧,似乎没有打断的意思,或者说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华煜依旧能感受到豺狼面具男子那贪婪的目光,自己将手中笛放下去,他没有动弹的意思。

    “不要再试探我了,”豺狼面具男子轻笑道,“你的笛声范围并不算广,只有靠近你身边三丈内才会受影响。”

    说着豺狼面具男子做了一个夸张丈量的手势,“而我呢,现在的位置恰巧不在你的范围内,我只要等,等你血流光,等你这个唯一的对我有威胁的人没有威胁。”

    华煜没有回应,任由鲜血流淌。

    豺狼面具男子毫不在意,破碎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扬。

    “够了,接住。”

    华煜见自己鲜血已经覆盖住纹络上的剑柄,将凤鸣笛扔给芸薇,便开始闭目调息。

    就在华煜扔出凤鸣笛那一刻,豺狼面具男子忽然暴起,匕首快速接近文婧,又突然退开。

    “又是这一招。”

    面具的碎片一点点从头上掉落,阴霾的眼眸从面具中透露出来。

    “锦竹山庄的蓄力一笛还真是威力大呢,只不过这一招你能使用几次呢?”

    露出真面目的男子阴啧啧的说道。

    文婧努力稳住心神,刚才打坐调息那段时间将内力灌输于笛中,再用锦竹山庄特有的御笛之法,将内力汇聚成笛音,造成音波。可这个人实在反应太快,又是只是打在他的面具上,而他的面具也太过坚硬。

    露出真面目的男子面容有些阴森,鹰勾般的鼻梁,狭长的眼角,蜡黄的皮肤。

    “余音绕梁,生生不息。”

    华煜苍白的嘴唇忽然吐出这一句话。

    文婧心有所感,只见那柄竹笛平躺在文婧手中,忽而泛起青光,忽而又变得稀疏平常。每当泛起青光时,便有一声细微的笛音响起,每当稀疏平常时,文婧的身体又会有淡淡的青光亮起。

    阴森男子终于意识到这样拖下去,会陷入一个对自己不利的处境之中。

    “打起来了啊?”

    轻佻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余瑟扶着千奴的肩膀稳住身形,那道晶莹剔透的水琉璃一阵波动,又一道壁顶的水琉璃倾泻而下,将众人隔开。

    余瑟扫视着众人,刚好看到面具破碎的男子面容,神情阴晴不定,倒是千奴面色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华煜看着变得稀薄许多面前的这道水琉璃道:“果然如此。”

    余瑟平复了一下内心的一点涟漪,笑道:“看来我们两来的不是时候。”

    华煜道:“正是时候。”

    豺狼面具破碎男子阴森道:“正是时候。”

    文婧一手举笛,一手防守状。

    果然话音刚落,面具破碎的男子便已经提着匕首冲到了文婧跟前,芸薇心中一急吹起了凤鸣笛,但笛音还未扩散过去,被夹在中间的余瑟挥手破散开去。

    “笛音准一点,不要对我吹。”

    余瑟微微一笑弹了弹衣袖,对于锦竹山庄这个文婧的死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与文先生有关系。”

    华煜无力的声音响起。

    余瑟挑了挑眉,手掌往后一缩,手掌再猛地一推,一股巨大的风浪冲破水琉璃,水琉璃中蕴含的剑意更是瞬间爆发开来,余瑟眨眼间来到被冲击倒地的文婧身边,脱下长袍盖在文婧身上,没有长袍的余瑟身上瞬间多了七八道剑痕,但是他脸上的笑意依旧未减片刻。

    许久,狂暴肆虐的剑意终于平息下来。

    千奴没有理会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襟与身上流出的鲜血,走到已经被狂暴剑意弄的遍体鳞伤昏迷的男子身边。

    余瑟哈哈大笑道:“你又是想带他走吗?”

    千奴平静道:“是,你现在已经拦不了我了。”

    “看来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余瑟抹着嘴角一丝鲜血笑道。

    千奴沉默道:“是。”

    “那这太白遗迹其实也是假的?”

    “是也不是。”

    “那现在你想怎么做?”

    “小姐的命令找到剑鬼埋藏的剑即可,主人的命令除了他其他人都杀掉,另外主人让我给你带的话就是,不要插手。”千奴面无表情从衣袖中拿出一柄小刀,割开阴森男子的手腕。

    余瑟流淌的血与千奴的血,再加上阴森男子手腕的血诡异的汇聚在纹络上,刚好填满了剑身,又慢慢流淌在剑箍之上,而华煜那侧的纹络的鲜血也凝聚在剑箍之上,而水琉璃正好在剑箍之上。

    咚咚一声响,水琉璃就砰然瓦解,里面的剑意变得异常温顺。

    华煜平淡道:“闭目感受。”

    芸薇听闻连忙闭目,凝心感受。

    这股剑意虽然温顺,但蕴含的气息依旧暴虐,暴虐中有着目空一切的气息,但其中的韵味却似乎又有别有一番意境。

    “年轻人果然好学,如此处境还静的心下感悟,”余瑟笑着望着平静的千奴,“怎么还不动手?”

    “等人。”千奴没有理会余瑟讥讽的神态。

    “原来千家人也会偷听啊,是不是再等那个一?我告诉你吧,其实没有那个一,都是我骗你的哈哈哈!”余瑟张开嘴大笑道,又在不经意间扯动了伤口,吸了一口冷气。

    比剑台更高的一层崖壁,峭壁上突兀出现层层台阶,台阶上是一座洞穴,在华煜那侧的崖壁也是如此。

    “这是什么地方?”

    洛风惊异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格外的刺耳,还未等洛风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洛风拿起刚才发现的长剑抵御一二,被发现黑影手中的武器已经碎成两半。

    “清风剑。”

    千奴面色平静的退回台阶处,手中的小刀已经只剩个刀把,刀身已经完全碎裂。

    “这就怕了?千家人也是贪生怕死的废物嘛。”余瑟起哄讥讽道,不管谁赢只要两败俱伤就好。刚才强行突破,直面狂暴的剑意已经让自己承受了沉重的内伤。

    洛风只觉得这讥讽的声音有些耳熟,探出脑袋望向外面。

    悬在半空中巨大的画着长剑的石板,石板上依稀有几道可见的人影。

    “余先生?”

    “洛风?”

    余瑟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惊,仰头望去却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脑袋握着一柄寒光凌冽的长剑。

    “没想到你们认识。”

    千奴平静道。

    余瑟却是忽然埋着脸凄惨的笑道:“哈哈哈,果然还是逃不出吗?当年是这样,如今还是这般。哈哈哈,我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该来的还是会来!”

    千奴平静道:“当年的事,我家主子也很遗憾,所以清风崖上的事情发生后,我家主人并未做太多推波助澜的事。”

    “是啊,对于你们来说仅仅死了一个文先生,死了一个宗师境的书生,”余瑟神情平定下来,“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是塌了一片天。”

    “那件事本就是潇湘楼与千家有过商榷的事情,算不得背信弃义。”千奴双手与双脚摆开一个架势面对着洛风平静道。

    余瑟第一次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平静的就像一滩清水,不起任何涟漪。

    “今天,人我是要救的,你谁都杀不死。”

    千奴脸上也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手上的拳头回应了一切,空中响起轰鸣声,余瑟强行双手硬扛着这来势汹汹的拳头,一步未退。

    “原来你到了小宗师境了。”

    千奴平静的双眼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余瑟咬着牙,血液从余瑟嘴中流出,承受如此大的巨力,并没有那么轻松,但余瑟如此惨烈的表现并没有引起千奴任何的收力。

    千奴缓慢又抬起右手,握拳狠狠地又砸在余瑟手掌中,余瑟身体被巨力打的猛的后退一步,又直挺挺地向前站立。

    “你打完了?那该我了!”

    余瑟握住千奴的拳头,愤怒的眼神盯着千奴平静的双眸,蓄力已久的膝盖狠狠地砸进千奴的肚子,伴随着嘭的一声,千奴应声倒飞在崖壁上,崖壁上瞬间布满蜘蛛般的纹络,碎石从崖壁上不断掉落,形成了一道大坑。

    洛风向看怪物一样望着余瑟,没想到一向和蔼的余先生会有如何强大的力量。

    华煜看着已经被两人那看似简单的交手破坏惨状地面沉默不语,原本以为自己的境界已经足够,现在才发现远远不够。

    “余先生,我可以下来了吗?”洛风小心翼翼的想顺着台阶下来,却没曾想余瑟丢来一道黑色身影,洛风顺势接过来,只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柔软,与一声娇哼。

    “照顾好她。”

    余瑟左脚微微颤抖说道。

    砰。

    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千奴从崖壁中急射而出,带着冲击力的重拳对着余瑟头顶狠狠砸下。

    一刹那,空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轰隆隆。

    那坚硬无比的比剑台竟然应声破裂开来,余瑟被千奴的拳头狠狠砸进石板之中。

    “我靠!碎了?!快跑!”

    坐在蒲团上的张礼望着半空的比剑台碎裂开来,大惊道。

    这是可会砸死人的。

    赵安也环顾四周,发现只有石像上的石台是不会被砸到的地方,连忙拉着赵平站了上去,至于张礼早就偷偷摸摸的站了上去。

    “如果你不用那条腿,你还能跑。”

    千奴身边的落石不断落下,表情依旧一成不变。

    余瑟双手瘫软的护在头顶,双脚已经被深锤至地下,惨淡一笑道:“谁让我只有那条旧疾的腿才有些力气呢?没想到一个千家家奴就有宗师境的境界,还真是可怕呢。”

    千奴平静的举起手道:“主人总说,潇湘楼的人除了几个人外,大部分人都太仁慈,如果你直接不是为了救那个女人,你体内的内力便不会被摧毁,凭借着你小宗师境的身体未必打不赢我。”

    “就像你猜不到我的身体会是小宗师境,我也猜不到一个千家家奴会是纯宗师境的武夫。”望着逐渐放大的拳头,余瑟放弃了抵抗。

    “再见。”

    就在千奴平静的一拳准备砸下去的时候。

    一阵强烈的笛音使千奴的拳头有些顿挫,但仅仅也只是一些顿挫而已。

    千奴如此想到,却没想到一团黑影向着自己冲来,千奴下意识的放松拳头,另一只手放在身前。

    砰

    黑影应声飞出。

    赵平扶着已经肋骨尽断的赵安,面容满是惊恐。

    赵安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身前的黑甲变得更加黝黑。

    “想不到我这个玄铁甲再加上我五品的蛮力,连你的体魄都撞不开,还真不愧是脱离品级的宗师境。”

    赵安擦干嘴角的鲜血,用力拍了拍赵平的脸庞大笑道:“怕什么!我天渊的将兵就没有怕的时候!再来!”

    赵安强撑站起身子,身体半躬宛如不惧生死的猛虎,又狠狠的冲向千奴所站的位置。

    千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境界的差距已经决定了一切,又是同境的武夫,身体体魄的差距更是无法想象。

    千奴手腕微微蓄力,拍向冲撞过来赵安的肩膀,赵安身体便不由自主的砸向另一处崖壁,再也没了动静,而千奴的身体没有半分的移动。

    赵平弯腰扶住颤抖地双脚,想要大笑的脸庞上挂着抑制不住的惊恐,显得格外的滑稽可笑,对着张礼道:“刀借我一用。”

    张礼瞧着这一眼就能看出的实力对比大惊道:“你也疯了?这也要去送死?”

    赵平努力控制住面部表情道:“人未死,战不停。既然不借,那我只好上了。”

    “借借借!一条命要一条刀,怎么都是命贵!”张礼烦躁的将手中刀丢给赵平,却没想到心中的恐惧感消散了一点。

    赵平握住刀,闭上双眼。

    “他赵安,沧月城左翊卫,我赵平,沧月城左翊卫。”

    双眼再睁开时,已经是截然不同坚定的神态,身上的气势为之一变。

    破境了,可还是五品。

    千奴心中如此想到,单手捏住前劈的长刀,赵平竟未能再尽一步。

    “许多时候,勇气并不能代表一切,就像你们费劲全身力气,想让我移动半步,却只是徒劳无功。”

    千奴平静的对着努力想让长刀前进一寸的赵平道。

    “可是奇迹却是需要有勇气的人来创造。”

    不好。

    振聋发聩的声音从地面传出,余瑟原本已经瘫软丧失力气的双手紧紧握住千奴的手腕,双脚已经从深陷的石板上站了起来。

    赵平却被这两人对峙的气息给震飞出去。

    “原来那笛音并不是打算攻击我的,而是用来治疗你的。”千奴瞟了一眼颤抖吹着凤鸣笛的芸薇,声音终于有些波动道。

    千奴身上迸发出强烈的气息,扭了扭脖子,余瑟只感觉紧握的手腕变得细小,再就是胸前传来一股巨力。

    “传说中增幅玄兵凤鸣笛果然不同凡响,就连已经被摧毁的内力都能强行恢复一层。”

    千奴望着被自己击飞出去的余瑟胸前泛着深黄的光芒。

    “走!”

    华煜见千奴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拉着芸薇就打算跑。

    “现在走,可没有这么容易了。”

    眨眼间,千奴已经来到了芸薇的身边,一掌准备对着芸薇的脑袋挥下去,华煜拉过芸薇的身子,双手运起深厚的内力。

    千奴见着与自己双手运起内力的华煜,望着翠青色的光芒轻声道:“若是你是锦竹山庄的宗师境,我倒是还畏惧一二,不过一个二品境界也来对拼掌力?”

    千奴一掌拍在华煜的胸口,将华煜震飞出去,再慢慢转过头望着蜷缩发抖的芸薇道:“该你了。”

    “那你问没问过我呢?”

    千奴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沉重的拳头砸在千奴的后背上,还带着一丝厚重的气息。

    千奴转过身,抹掉嘴角流出的一丝鲜血面色怜悯道:“就为了他们?你都机会可以跑的。”

    余瑟此刻双眸泛着精光,身体暴涨一倍,双拳覆盖着一股无形的土黄内力。

    “我可不想再做八年前的那个懦夫。”

    千奴接过余瑟充满气势的一拳,衣服轰然炸裂开来,脚下的石头更是迸发出阵阵龟裂的痕迹,千奴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可这后退一步,却让余瑟的第二拳紧接着又狠狠地砸了过来,千奴又不得接下这一拳,手臂传来一阵脆响,紧接着第三拳,第四拳如狂风骤雨一般落下,地面上的裂痕也逐渐加深,千奴精壮赤膊的身体上也泛起丝丝血痕。

    “你还能打多少拳呢?”

    千奴接过一拳又一拳,看着依旧充满暴虐气息的余瑟平静道:“你这一拳已经没有上一拳有劲了。”

    余瑟呵呵一笑,脸上已经被拳风刮起道道血痕。

    “是吗,那我就下一拳更用劲就是了。”

    嘭的一声巨响。

    千奴又后退了一步。

    而千奴与余瑟所站立的地面已经崩溃的不成样子,没有可以落脚的完整石块,而他们两人就站在乱石之中。

    “你怎么会如此大的力量?”

    千奴平静的脸庞终于有了变化,他的两只手已经无力的垂直荡着,而余瑟的双手却是已经爆裂开来。

    “叠浪劲?”

    千奴自言自语道。

    余瑟抬起头,脸上呈现出讥讽的笑意,用那已经不成人样的双手指着千奴,已经血肉模糊的拳头微微朝下。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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