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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锦瑟余晖

    ........

    “挣扎是没有意义的。”

    千奴的言语终于有些感情波动,垂直无力的双臂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千奴双手握着拳,面对双手已经血肉模糊的余瑟道。

    余瑟已经感受不到双手的知觉,爆裂的手臂鲜血如泉水般奔涌而出,余瑟努力拉扯着嘴角,歪着头对还想奏一曲笛声的芸薇笑道:“别吹了,碧海潮生诀也没有用了。”

    “怎么还不上吗?”

    千奴面对余瑟嘲讽的话语没有动弹。

    一时间,空间尤为寂静。

    张礼拖着赵平回到石像前,对着已经瘫痪动不了的赵平道:“他两还打不打了?话说这两个宗师境打斗跟我们平常拳师打斗没啥区别啊?”

    赵平眼皮微微抬起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张礼,手指微微指着那把刀。

    张礼注意到赵平的动作,“你的意思是让我试试?”张礼捡起自己的那把刀,扫视四周,拿什么试呢?张礼的刀上浮现淡淡红光,用力劈向地面。

    地面没有任何变化,反而是张礼被反弹过来的气力给震的虎口发麻。

    “你们接着打,接着打。”

    张礼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着被响声吸引视线的千奴与余瑟连忙摆手道。

    千奴虽然脚底有动作,很快被余瑟注意到了。

    “怎么?就连千分之一的机会你都不愿意赌吗?”

    千奴平静的看着气势越来越虚弱的余瑟道:“事情的结果已经注定,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去做那未知的过程。”

    余瑟轻呵一声,没有说话。

    “这太白剑室没有宗师境不可能打的破的。”

    千奴平静的眼眸深处有些许怜悯。

    “我天渊开国皇帝将天下江湖人士划为九品到一品,一品为最高,九品为最低,统一了其他江湖门派杂乱五章的等级称谓。”

    张礼有些无奈的望着奄奄一息还说着废话的赵平道:“我好歹也是个七品小门主,这些我当然知道。一品境又叫准宗师境,然后便是小宗师境,宗师境,虽说后面的我不知道了。”

    赵平见张礼把自己后续的话说完了,用手撑起自己身体靠在石台上虚弱道:“你知道小宗师境跟宗师境最大的差别吗?”

    张礼哭笑不得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坐在这跟你聊天,而且也不会只是个七品小血刀门门主啊!”

    赵平呵呵一笑,又不经意间扯动了伤口道:“我曾跟随将军讨伐过一个宗师境武夫。”

    说到这里,赵平黯淡无光的眼睛终于有些许光彩和追忆。

    “说是讨伐,并不过分。在占据了天时地利的情况下,仍然付出了百余人生命的代价才堪堪斩下那名宗师境武夫的脑袋。”

    张礼并未觉得诧异,反而觉得赵平大惊小怪道:“才付出百余人生命的代价,就杀掉了一个宗师境武夫,这笔买卖怎么都划得来啊?!”

    赵平无奈道:“你知道我跟赵安大哥在沧月城翊卫之前是什么军队里的吗?”

    张礼抬头望着依旧在对峙的余瑟与千奴不耐烦道:“我怎么会知道。”

    “玄甲卫。”

    扑通。

    张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上的冷汗怎么擦不完。

    “其实,这次来这个太白遗迹的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所以我跟赵安大哥才会跟着一起来到太白遗迹,除了你,不过你手中的刀也不是普通的刀。”

    说到这里,赵平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我呢,之前在那次讨伐中是最后上的,所以才侥幸活了下来,而赵安大哥却是第一批跟着上了,硬抗在了最后,后来浑身是血的赵安大哥下来拍了拍我的脸,大笑的告诉我。”

    “宗师境武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亏老子还觉得他天下无敌,不就还是没杀的了老子,赵平你记住以后如果碰到宗师境的武夫,只要他没换的了心中那口气,那么他最终就有力竭的时候!”

    赵平模仿着赵安的口气说道,脑袋中开始浮现各种以往的事情,从蹒跚学步,从练武从军,从第一次胆怯的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到如今终于能扛着令人绝望的气息冲锋。

    赵平渐渐有些控制不住快要闭上的眼皮,最后一丝意识对着张礼道:“蒲团……有机关。”

    张礼低头望着靠在石台上已经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的赵平,突然有些不敢去试探他的鼻息,自言自语的走向蒲团道:“有机关早说啊,之前说那么多废话,有说废话的功夫不知道调养气息吗?”

    说着说着,张礼心中仿佛有团火在不断地燃烧,抑制住想要冲杀千奴的冲动,耐心的摆动着蒲团。

    “怎么?还在省力?难道你觉得这里面还有谁能威胁到你吗?”余瑟满脸嘲讽的对着千奴道。

    千奴对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余瑟微微松了口气,“看来的确是我想的太多了。”

    千奴的拳架刚准备放下去运气,谁曾想从半空中跳下一道身影。

    洛风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只有这柄剑才是自己最大的希望了。

    千奴平静地望着从高处跳下来来的洛风,很聪明的利用高度重力来增加剑势的威力,剑是好剑,可人实在太弱。

    “放剑!”

    洛风下意识的放开剑。

    一股强烈的拳风从自己的发梢刮过,整张脸也被拳风带来的气劲缩成一团。

    “再握!起剑,左挥!”

    洛风又握住剑柄,只觉得手中的剑就像碰到一块最坚硬的石头一样,再也无法挥下去。

    千奴及时收回来的右拳捏住这柄剑身,剑刃嗡嗡作响。

    “看来你应该就是最后一点不确定因素了,就算把我受伤的左臂割出一道伤口又能怎么样呢?”

    千奴死水一般的双目看着挣扎想拔出剑的洛风,左臂终于流出了一丝鲜血。

    余瑟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庞轻笑道:“只要能破开一点你的身体就好了,洛风退回来!”

    虽然洛风心中不舍这把剑,但还是听从余瑟的话退回到了余瑟的身边。就在洛风退回来的那一刻,巨大的身影突兀的就出现在之前洛风所站的地方。

    余瑟脚下一踉跄,洛风连忙扶住余瑟。

    “没想到,会被自己认为是废物的人救命了,还真是可笑呢”余瑟靠在洛风身上,在洛风的耳边低语,“没有清风诀,后面的招式你就要好好看着。”

    张礼看着自己放出去的庞然大物松了一口气,腿下一软坐在已经空荡的石台上,伸手拍了拍赵平的肩膀。

    “喂,起来看戏了。”

    千奴下意识对这突兀而来的黑影拍去一掌,却发现松开的剑身已经被黑影拿在手中,轻挽了一个剑花,将自己掌力卸走。

    “剑傀?”

    千奴眉头紧锁。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剑傀?

    “论情报这方面,我蝶院除了知天游还没输过谁!”余瑟压抑胸口的鲜血大笑道。

    “你早知道这里有剑傀?”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千奴还有话要问出口,只见那石像宛如真人一样,一举一动没有任何生涩可言,手中剑更是削,截,刺,剑剑直指左臂那道细微伤口的要害。

    千奴双手闭拢,想要空手接白刃,却没曾想那石像剑锋一挑,将自己掌心又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劝你想活下去的话,还是拿出与我生死相搏的那股气势,要不然你还真会被它杀死。”余瑟难得悠闲打趣道,洛风正在他的身后给他运功疗伤,鲜血已经不再从手臂流出,只是满手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

    “不过一个死物而已,更何况我已经知道它是剑傀,只要取出它体内的剑心即可。”

    千奴并没有在意,剑傀终究只是演练剑法的傀儡,只要将它的原动力剑心击碎或者取出来就可以。

    “哈,你应该忘了这个太白遗迹究竟埋葬着谁,它埋葬的就是那个桃花林畔的剑鬼啊……”

    那座剑傀手中的剑宛如清风,无形却处处有痕,任由千奴如何抵挡,难免身体还是会经受几处剑伤。

    “剑八式,痕起。”

    余瑟轻叹道。

    而千奴的身体上的剑痕就像有灵性一样,忽然炸裂开来。

    千奴身体一阵砰砰响。

    “剑九式,形灭。”

    剑傀手中剑如同狂风怒号,却又分毫不差的刺向千奴身体炸裂的剑痕之中,然后再也没有了动静。

    “这就是当年剑鬼所用的剑招吗?”

    千奴眼眸中闪过一些画面,推开已经不动的剑傀,暴露的身体上已经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肉。

    千奴摇晃着身子慢慢靠近余瑟,脸庞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神情中透露出一丝遗憾:“如果我先前没有跟你相斗,如果我没有强行压住伤势,如果我小心一点不让自己的金刚身被破,那这区区剑傀纵然会剑九那又如何……”

    千奴双眸变得暗淡无光,摇晃的身子就那样站立不动了。

    远方的华煜被震飞在地上,依旧未曾起身,被轰飞出去的赵安依旧镶嵌在崖壁上,张礼与赵平瘫倒在石台上,余瑟身体更是惨烈的无法直视,芸薇也被千奴与剑傀相斗的气息震昏,半空崖壁洞穴上的文婧依旧在陷入昏迷。

    只有洛风一边给余瑟疗伤,一边眼泪止不住在脸上落下,只有他知道余先生究竟伤的多重,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接受余先生的教诲了。

    “这都是为了什么?”

    余瑟听到洛风带着哭腔的询问轻叹一口气道:“十三年前有个婴儿在左南城被发现了,而那个婴儿身边遗留着一柄剑。若是普通剑也就罢了,偏偏是太白剑堂执剑长老的佩剑,不眠剑。”

    剑室里依旧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洛风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余瑟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剑室里不断回响。

    “这处太白遗迹的主人是穆清,你之前拿着的剑叫清风剑,而他的功法是叫清风诀,巽为风,风属木,而他的风,却是主杀伐,八方风雨,唯有清风自来,他的剑与他的心诀是最相得映彰,故经常越境杀人,又因其剑招鬼魅无形,人称太白剑鬼。而太白剑堂执剑长老也有与对应的心诀,可他不眠剑所用的心诀居然是长生诀……”

    “长生诀?院里一直让我们寻找的长生诀?”洛风心中一惊脱口问道。

    余瑟无奈一笑道:“是的,说到这里,我是挺对不起穆清的,他待我如君子,我却以小人欺之,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开口跟他解释。”

    余瑟哇的吐出一大滩鲜血,气息越来越微弱。

    “当年,我跟他是在清风崖上相遇的,而清风崖其实正是穆清师父所闭关的地方,”余瑟的双眸越来越暗淡,“我当时别有用心的帮他做了一件事,他却对我托以真心。后来清风崖那件事发生后,他便失踪了,而我也打听到了长生诀的下落,只是那时先帝已经逝去,所以长生诀的下落我并没有说出口。”

    余瑟回头看着洛风,就像当年文先生回头看着自己一样。

    “长生本就场祸乱,古往今来得可有一人长生未死?可偏偏无人可参透,先帝临终之际终于把生死看透,没有再将最后的棋局下完,但王文清却不甘心。”

    “王副院长……”

    洛风知道的越多,心就越发的寒冷。

    “他重新找到了为先帝暗中布棋的北郡王赵宗保,同时再让一个潇湘楼门人顺势发现北郡王与血刀门的‘暗谋’。”

    “王副院长又怎么能保证我能刚好到北郡王府?”洛风突然疑惑道,“假如我走其他路呢?不走房顶呢?”

    “所以派了你。还记得当初王文清如何教你轻功的吗?八年前,我将你从清风崖上带回来,他便开始让你从房梁之间练习奔跑,闪转腾挪和跳跃能力。而从中天域天渊出发到沧月城,风雨兼程,日夜不休,半个月刚好。只有你会将每一件事都做到最好。”

    余瑟推开洛风的手,摇了摇头示意道:“你现在可以问清风崖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洛风有些忐忑,一直在潇湘楼被设为禁忌话题的清风崖,突然就能揭开它的真面目,心中既有期待也有恐慌。

    洛风的眼睛里闪过火焰与仇恨的光芒,“谁想到清风崖当时却有一帮武林人士烧杀抢掠清风崖附近所有的村庄。”

    “这帮武林人士精通各种武学功法,又同时各类兵器也颇为熟练,没有人知道这帮武林人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所以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不动,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事,一位老人却突然出了手。”

    余瑟目光中仍露出了惊叹。

    “那一天,我已经在武道上小有成就,且不说目中无人,但也觉得假以时日这天下能跟我比肩的人除了青云榜那几位,就只有麟才榜的人了。那老人就一人站在那帮武林人士面前,一身青衫,手中握着一柄三尺剑。没人会觉得这老人会很弱,但也没人觉得这帮武林人士会打不赢这个老人,毕竟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低于一流高手三品境,而或许有顶尖高手小宗师境都说不定。”

    余瑟手就像握住一把剑缓缓递出。

    “那老人就这么递出一剑,平地风起,跳丸日月之间,那帮武林人士除了少数几人外,身上再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这时站在山林间窥看的我们才知道,那风不是风,而是那老人剑上的缕缕剑意,可还是没有人看好他。”

    “为什么?”洛风问道。

    “因为有人发现了那帮武林人士中竟然有一个宗师境的纯粹武夫。当知道这个消息后,我都怀疑那柄剑能不能刺穿那名宗师境的武夫身体。”

    余瑟说到这里哈哈笑道:“后来才知道自己多想了,那老人根本没有把那些人当回事,只说了一句剑起,两袖清风,剑落,晓风残月。那柄剑便如风驰电掣一般离开老人的手上,回来时依旧剑刃只有许些鲜红。”

    余瑟有些感慨,“再后来,剑八,痕起。剑九,形灭。除了那名宗师境利用自己的罡身硬抗住这两招后,用踏云诀逃遁外,现场已经尸横遍野。”

    “踏云诀……”

    “对,没错。就是如今八门震渊门的轻功,而后来我们查探到这些武林人士皆是八门之中很久之前叛出门派的叛徒。”

    “所以即使这些人不是八门中人,但也与八门中的人有关,只可惜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只要知道这些事的人,都会对八门没有什么好感。”

    淡漠的声音从洛风耳边响起,洛风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华煜与芸薇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而芸薇手中正握着那柄凤鸣笛。

    优美的笛音已经响起,笛音袅袅。

    “只有芸薇灵秀山庄的心法配合这柄笛,才会让治疗效果变得很好。”

    华煜解释道。

    余瑟闭着眼听着笛音,嘴里哼着小调。

    “我的身体已经没有救了。”

    “但终究还是能让您多说点话。”

    “那还不如记住我的名字,好让我在名字还会在你们脑海里留存,记住了,我叫余瑟,余晖的余,锦瑟的瑟。”

    “走吧。”

    华煜拍了拍芸薇,示意不要再吹了。

    “华煜大哥……事情真像余瑟说的那么严重吗?”

    芸薇放下笛,不敢相信八门中会有人作出这种事。

    “叫先生。如果不是余先生当年决意调查,我们至今还不知道那帮人原来都曾属于八门,虽然八门也解释过这些人都是他们门派的叛徒。”

    华煜冷笑继续说道:“但在当时在清风崖上可不是没有八门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出他们是谁,后来再争夺长生诀的时候,更是联合起来压制住其他门派。”

    华煜纵身跳上之前崖壁所开的洞穴,掀开余瑟放在文婧身上的长袍,长袍与地面发生叮当声响,华煜心中一叹。

    “忠义自古难两全,君臣大忠,江湖大义,余先生你又如何两头兼能顾全?如今死了倒也是个好的归宿。”

    “看来已经结束了。”

    画眉站在崖顶松柏上感受着山内的震动。

    “是该出来了。”

    被画眉称作王先生的和蔼老者轻笑道。

    “看来二位对于此次胸有成竹。”

    高大锦衣男子面有不悦,一步晚便步步受人制约,不过接着冷哼道:“不过,二位确定里面就是二位想要找的东西吗?”

    “即使找不到,也有剑鬼的遗物与一些丹药并不亏。”画眉俏皮道。

    王先生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道:“能让剑鬼看守的太白遗迹想必一定不是简单的东西。”

    “看来王先生执念很深啊。”高大身影讥讽道。

    而崖下山林间,北郡王也感受到来自山中的微微震动。

    “看来已经打起来了,想必余先生还是不会输。”

    北郡王忽然说道。

    华煜陆陆续续将人带上洞穴,赵平已经被赵安背在身后,余瑟也背着余瑟,并且披上了之前的长袍,芸薇已经扶起刚刚有意识的文婧,那个阴森男子依旧躺在地上未醒,张礼抱着自己的刀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现在最高战斗力也就是华煜了。

    “顺着这洞穴出去应该就能走出去了。”

    华煜默然道。

    “他怎么办?”

    张礼小心翼翼指着昏迷的阴森男子问道,芸薇眼睛立马恶狠狠瞪了张礼一眼,显然他这个问题问的并不是时候。

    很久没有说话的赵安沉闷开口道:“将他带出去吧,可以让人查查他是什么身份。”

    华煜也点点头道:“也对,也可以知道为什么千家一定要保住这个人的原因。”

    顺着长长黝黑的通道,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机关与陷阱,一路畅通的走到道路的尽头。

    “死路?”

    华煜微微皱眉,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沉默许久的洛风走上前,就像当初风羽那样将左手放在一块并不显眼突出的岩石上,一扭一转。

    刺眼的光芒从缝隙中渐渐照了进来,已经在洞穴中待了许久的众人都忍不住微微眯眼,一道黑影忽然电光火石之间从众人身边冲了出去。

    “想走!”

    华煜刚想起身追去,到了洞口映入眼帘的除了绿荫葱葱的山林与远方的兽吼鸟鸣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纵使一向淡漠的华煜也忍不住狠狠地砸向身边的岩石。

    “跑了就跑了吧,擦擦血。”

    芸薇抬起眼皮望着被岩石刺穿拳头的华煜,微微叹了口气。

    “年轻人,脾气不要这么大。”

    洞口忽然出现一位身穿水墨色衣、头戴一片毡巾的和蔼老者,脸上的笑意使人如沐春风。

    洛风张开嘴似有话要说,但又未说出口。不过和蔼老者却是一眼就看到了洛风。

    “不错,拿到了清风剑,你余先生的长袍怎么在你身上?”

    和蔼老者瞬间又来到了洛风的身边,华煜心中暗惊,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老者是怎么移动的。

    老者似乎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掀起这先前洛风需要两只手才能托动的长袍,发现静静躺在洛风背上的余瑟,从手臂都手心都已经血肉模糊分不清样子,只有面部依旧安详。

    “拳伤,爆气,还有剑意?是谁动的手!”

    原本一直和蔼的老者忽然怒喝道,老者身上平静的气息突然变得压抑和可怕,仿佛一只猛虎欲吞噬人。

    “我山庄的人自然是伤不了余先生。”

    洞口又出现一位高大身影,伟岸的身材遮住洞口的阳光,但依旧掩盖不住身上上好的冰蓝丝绸锦衣。

    “庄主。”

    华煜微微躬身作礼道。

    “华叔叔。”

    芸薇也双手作礼道。

    刚恢复意识的文婧也正准备作礼,那高大身影也眨眼之间来到了文婧身边,扶住文婧平淡道:“既然身体欠恙,就不要注意那么多繁文缛节了。”

    原先被高大身影遮住的阳光又照射在洞口上,华煜,芸薇,文婧与高大身影沐浴在阳光之中,那发威的老者半身在阳光下,半身在阴影中,格外的恐怖。

    “是千家的人。”

    洛风心中紧张感忽然有些散了,望着触手可及的阳光,站在阴影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是千家!上次不愿出手,这次又来搅局!”

    老者突然变得暴躁起来,身上的气息越发的紊乱,嗖的一声便离开了洞穴,再也没有看洛风与已经冰凉的余瑟一眼。

    洛风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张礼见势不妙早已经溜走,赵安对着众人道了声别,也背着赵平离开了。

    高大身影走到洛风面前,遗憾的扫了一眼背上的余瑟,对着洛风道:“如果在潇湘楼待不下去,可以来锦竹山庄找我,我叫华英,你手上的剑与身上的长袍都是好东西,好生保管。”

    说罢高大身影便走了,芸薇看了一眼洛风,也被文婧拉着带走了,华煜站在洞口静默着看着洛风,看似有话要说,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他沐浴在阳光下,而他却在阴影中不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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