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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百花门

    ....

    前方是一所庭院,庭院两侧上有两排武器架,两排武器架中不时有女子在论器试武,兵器的破空声与女子的娇喝声风羽都能隐约们听清一二。

    风羽很难想象会有一所这样的庭院修建在这座山林之中,而且庭院四周不时还有铺满石板的道路通向各个房间,房间外则是各种奇花盛放。

    与风羽刚上来见到那一片茂密的丛林,布满杂草的地面形成了鲜明对比,如果把周遭的环境去掉,风羽还以为步入哪座豪宅之中。

    “荣知府……”

    玉虚低声自语道。

    “什么?”

    风羽听到玉虚说话,但是没有听清。

    “没什么。”

    玉虚开口道,带着风羽一跃,便从树上跃到庭院的房顶,仔细观察下面练武的众人。

    庭院最高点有一个躺椅,椅上披着一层厚厚的虎皮,在这夏日之际显得颇为不正常,更为奇怪的是那虎皮躺椅上正椅躺着一人,这人也是奇怪,脸上时而青色时而赤红,每当她脸上浮现青色时,虎皮便会浮上一层薄薄的寒霜,每当她脸上赤红时,寒霜便会退去。

    “寒毒攻心,竟然还未死去。”

    玉虚见这人一眼便看出哪里不对劲,此人的寒毒已经深入骨髓,无可救命,但这人倒也聪明,不知从哪修炼一道烈火属性的内功心法,抵抗寒毒。

    但看现在这样子,也丝毫没有办法。

    “难道中的是冰峰雪月宗的千年寒毒?”

    玉虚虽然在远处盯望无法察觉那人的武功境界,但看那人呼吸沉稳,身中寒毒之苦,面倒无忧苦之色,又位居高位,想必武功境界也不弱,能让一名武功境界不弱之人都无法驱散的寒毒,玉虚只能想到那北域冰峰千年难化的寒气与寒毒。

    能掌握冰峰上的千年寒毒,也只有冰峰上的雪月宗,以及那座冰心山上的宫殿,只是无论是哪个,北域冰峰山脉离中天域花语城不知有多远,这人又是怎样沾染上这千年寒毒?

    “今日便练到这里。”

    正当玉虚思索着,坐在虎皮躺椅上的女子开口道,她的声音略微有些嘶哑,说话间有寒气从她口中露出,玉雾这才看清这女子的相貌。

    她的五官端正,相貌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但是有左脸颊上有一道疤痕深刻在她脸上,成为她脸上最突出一点。

    玉虚见到此人后,面无表情反而对风羽说道:“走,回去吧,别让小姐她们等太久。”

    风羽有些迷糊,之前玉虚所说想要看一眼此门的门主,还有说的那么多的话题,都是白说的嘛?怎么说走便要走了。

    玉虚可没功夫理会风羽现在的心理状态活动是怎样的,反手抓起风羽的衣领,几步便消失在庭院房顶。

    而坐在虎皮躺椅上的女子,左眼皮微抬,又呼出一口寒气,又安静的躺回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座山并不大,一个时辰,玉虚便带着风羽走了出来,其间还碰到其他人,好在那些人并没有发现在山林间奔袭的玉虚与风羽。

    可到了山门的时候却遇到了大麻烦,出去的路只有这一条路,其他都是峭壁悬崖,根本无法通过,而且也没有山林掩护,一走上去便会暴露。

    “怎么办?”

    风羽问道。

    玉虚这回有些莫名其妙,嘴里嘟囔着。

    “还能怎么办?走出去呗。”

    玉虚刚说完,手指弹射几下,守在山门中的弟子已经瘫软在地上,看着风羽神情紧张的样子,平淡道:“没什么事,只是昏了过去。还有一件事,我就算再怎么不济于事,几个守门弟子我还是能制服的吧?”

    风羽尬尬地笑了两声,连忙跟在走出山门的正在摇头玉虚后面,他可不想再被留下来,这一路上碰见的人都是面无表情,罕有笑意,反而之前碰到那几位女子倒还有点人气。

    接下来,便没有再遇到什么大麻烦,这百花门所在的山门正好在这黑风岭背后,所以离玉雅所待住的客栈也并不太远,只是如此反复耽搁,天色又渐渐显露黄昏。

    方纹站在客栈大门口一眼就瞧见远处一脸颓废的风羽,还有脸色略显一丝苍白的玉虚,方纹连忙走上前对着玉虚耳边轻道:“那具尸体埋在黑风岭,那断臂女子也带回客栈,只是现在她还未醒。”

    玉虚轻轻点头示意,脸上挂着笑意看着站在门口的玉雅。

    “这次出门辛苦了。”

    玉雅摇摇头。

    “不辛苦。”

    玉虚站在客栈大门外,玉雅站在客栈大门内,黄昏的颜色渐渐照耀在门板上,远处更有微风轻轻浮动,此刻颇有些诗情画意,但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

    “你侄女不辛苦,我倒是挺辛苦的!”

    胡捕头的声音从客栈内大声传出。

    “呦,老胡你也来了?”

    玉虚刚想套近乎,没想到应对玉虚的却是一柄长刀直冲向他,风羽正忍不住说点什么,方纹制止住风羽摇摇头。

    玉虚见这来势汹汹的刀锋,没有丝毫意外,袖中玄玉剑顺势而出将那柄长刀又重新挑回客栈。

    “不错,不错,实力恢复的还可以。”

    胡捕头笑嘻嘻地走出客栈,他身上的披风飘起,玉虚大笑拥抱着胡捕头。

    “那是自然。”

    方纹这才小声对着风羽说道:“他两是老相识了,每次见面都要比试一下,虽然这个胡捕头每次都打不赢玉虚。”

    噌。

    刀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方纹两腿之间,方纹立马保持微笑没有继续再跟风羽说话。

    胡捕头对着方纹指了指自己耳朵,甩了甩披风便跟玉虚一起走进客栈。

    方纹默默地拔起这柄长刀,嘴中还继续嘟囔道:“不止每次打不赢,心眼还小。”

    “怎么样?可有什么收获?”

    刚进客栈,胡捕头便迫不及待地对着玉虚问道,在旁的玉雅则有些疑惑。

    玉虚扫视着四周,说道:“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不如进房再说吧。”

    胡捕头倒是有些扫兴道:“这客栈该走的人都走的差不多,只剩下几个店小二和厨子,还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吗?”

    玉虚轻笑一声,指了指自己道:“你忘了我刚来的时候,不也是用店小二做身份的?”

    胡捕头无言以对,只好待方纹与风羽进来一起上楼,顺势还调侃一直低头不语的李河道:“你就不能少去点风月楼?堂堂一个练武之人整天留恋烟花场所,像什么样子?而且每次钱都不带够,我想帮你都没法帮。”

    李河低着头挠挠脑袋,没有说话。

    玉虚倒是瞟了一眼李河,平淡道:“练武与做人都是自己事,练什么样的武,做什么样的人,都是取决你自己。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想着跟小时候一样,傅伯伯会每天催促你们练武,万事要凭自觉,这一点你要多学学方纹。

    他就算路途中不便练武,也会偶尔修炼心法,你便是能休息几日便是几日,待回玉府后,我定要好好考教你。”

    李河头低的更深,挠脑袋的手的放了下来。

    玉雅这时好言劝道:“李河叔叔虽武功修为这些时日长进颇低,但我这一路上便多倚仗李河叔叔出手,度过许多次难关。”

    “别以为我不知道静心寺那件事因何而起的,若不是那件事,江湖上又怎会暴露小姐的行踪,我都遮掩的干干净净,你倒好为了一个女子……”

    玉虚正沉声道,但又想起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胡捕头见李河偌大的个汉子如此神态,跟着玉雅一起劝解玉虚道:“情情爱爱这些事本就很正常,我们又不是道观里清心寡欲的道士,更加不是佛庙中吃斋一心念佛的僧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啊?要是大家都能这样,就不会只有你是宗师境,而我们在几品境徘徊咯。”

    玉虚却一本正经回应道:“境界这件事,本就不能一概而论,境界低的人未必就比境界高的人弱吗?前楚武林当时可有如今一品到九品之分?可有宗师,天人之分?只有天渊才有此分,何为高,何为低,无非内力深厚,领悟程度,外加对于身外天地之力的运用。

    但若内力深厚,却不懂半点运用与一内力虽无他人深厚,但运用内力却精妙绝伦之者,在一起比试,孰强孰弱,尚未可知。

    所以境界不在高,而在于精,在于掌握。我现在虽按照内力与外功可算得上宗师,但我的掌握能力或许还比不上你。”

    胡捕头无奈地摆摆手道:“得了,今天还是不跟你讨论这些,刚好他们进来了,走,回房间听听你的事。”

    玉虚见胡捕头并不想与他谈论这些,也没有继续说下去,顺势走上楼。

    进房间后,李河和方纹都站在房门的左右侧,玉雅则坐在桌前替玉虚与胡捕头沏茶,风羽却有些手足无措地不知该站哪里,因为玉虚正招手示意风羽坐过来。

    “无妨,此次撞破聂灭墓的位置,兴许还有一点他的功劳。”

    玉虚见胡捕头面有不悦,开口解释道。

    “既然你们玉府的人都没意的见,那我又怎么敢有意见呢?”

    胡捕头端起茶杯,轻呼一口气道。

    “这件事讲起来说来话长,自那件茶水摊老板自燃死后,我来到现场观察确认,发现了有毒幽殿的踪迹。

    于是我便猜测南域毒幽殿来中天域的目的是什么?毕竟一个是遗楚的门派,而且在江湖中不仅是四殿之一,更加是七宗中的万毒宗附庸之殿,所以来此的目的还需调查清楚。”

    胡捕头挑挑眉道:“若不是如此,你还以为我想来风月城当捕快啊?”

    玉虚道:“可你这几年好似在风月城过的如鱼得水,与那知府的感情却越加深厚了啊。”

    胡捕头挥挥手道:“别打岔,继续说,说重点。”

    玉虚倒也不纠结究竟是谁先打岔的这个问题,开口继续道:“于是我便开始调查,首先先去调查这茶水摊的老板家境,其次也可以防止毒幽殿的人对这家人下毒手。

    于是我从花语城荣知府手中要来了卷宗,找到了这家人所居住的村庄,但令我奇怪的是,那间村庄竟然不在花语城附近,反而在距离颇远的风月城周围。

    如果这茶水摊老板每日收摊回家,需走上三天之久。但花月道这条路上,假设需设茶水摊,也应设这花月道之中,而不是仅离花语城如此之近的地方。”

    “于是你便怀疑这茶水摊老板有问题?”

    胡捕头问道。

    “不,当时还没有怀疑他,只是心中有点疑心。毕竟在没有血海深仇的情况下,一位武林中人对平民下手的事件并不多见,尤其在陛下设裁决,潇湘楼之后,对于此类事件向来命以命抵。故而当那位毒幽殿人下手后,我便来到那间村庄想保护茶水摊的妻儿。

    但当我来到村庄时,村庄的居民告诉我,那茶水摊的妻儿早早便前往沧月城了。后来,我就动用潇湘楼的力量仍旧一无所获,只是得知那名毒幽殿动手的人,正是那毒幽古殿中罕有露面的孟长老。”

    “然后就在这时,你就想到了什么事情能引起毒幽古殿孟长老的注意力?便是那聂灭墓,于是你就上报给陛下,请求在此处探查,这一查便是三年。”

    胡捕头遗憾着摇了摇头。

    风羽在旁小心翼翼说道:“你们说了这么多,这个聂灭墓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地方?我在里面除了经常头昏迷糊,也没发现什么稀奇的地方?”

    胡捕头眯着地笑眼轻轻瞟了一眼风羽,对着玉虚说道:“他也进去了?没死,也算是命大。不过你可快死了吧?”

    玉虚摆摆手,将桌前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道:“凶险也称不上凶险,无非就那些迷幻毒虫之术,没有了聂灭的控制,还是能对付的。唯一的遗憾是依旧没有找到聂灭当初所研究的回魂丹,只有一本普通的手抄,上面记载着一些毒药的制作而已。”

    “依我说,那回魂丹就是胡扯,也不知陛下为何相信,先帝迷信长生诀可证长生,如此陛下又信回魂丹可将已死之人魂魄重生,再现生机。

    如今中天域这么多寺庙与道观,那些僧道也不知招了多少信徒,迟早有一日,这天渊也像那前楚一样而亡。”

    胡捕头说着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玉雅早已闭目养神,方纹与李河则是盯着房间大门的窗纱似乎能看出一朵花来,只有玉虚仍旧一脸平静,风羽想捂住耳朵,又想听他们继续讲下去。

    “陛下对朝堂之事渐关心甚少,对佛道修心之术所关心甚多,固然不对。

    但陛下设裁决,立潇湘稽查天渊武林之事,前楚武林皆犯以侠乱世之事,如今天渊可有发生?水月城的洪灾,陛下更是第一时间派人前往,开仓放粮,治理水患。佛道之事,天渊立国这两教所帮便甚多,信徒也五域遍布,若陛下弃这两教于不顾,恐怕更大的动荡便会来临。

    天下之事,凭陛下一人是无法左右顾忌,我们所做的事便是体恤陛下,替陛下分忧。”

    玉虚说道,胡捕头没有反驳,而是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望着玉虚。

    玉虚从怀中将引魂针,假的青魇手,养魂鼎放在桌上,桌子瞬间融化成碎末。

    “也只有你,敢这样把这三件东西揣在身上,看你拿出来的意思,是不打算放在裁决,而是还给毒幽殿了?”

    胡捕头说着,眯起眼轻言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江湖门派这么好了?”

    玉虚不理会胡捕头言语中的杀气,自顾道:“我在聂灭墓中最大的发现,是我发现聂灭还活着。”

    “怎么可能!”

    胡捕头气势忽然高涨,身体迸发的气息瞬间将风羽震飞出去,玉雅的玉镯也不停地发出声响。

    玉虚手掌轻挥,玉雅的玉镯声响平息下来,望着已经恢复冷静的胡捕头道:“不止如此,而且聂灭与那茶水摊老板的儿子喻文还是同一人。”

    胡捕头将风羽扶起来,重新做回椅子上深深叹口气道:“有话你好好说,这次真的不打断你说话了。”

    玉虚这才继续道:“准确来说,喻文他的记忆受到了聂灭毒术的干扰,认为他自己就是聂灭,而且随着毒素的加深,慢慢他就会真成了聂灭,并且他现在的躯体已经练成了万毒躯。”

    “原来是一个假的,这有什么怕的!我还以为真的聂灭出来了,吓死我了。”

    胡捕头顺口气轻松道。

    玉虚望着胡捕头的眼神没有动弹,胡捕头也看着玉虚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容象征性问道。

    “这个假的比真的还厉害?”

    “毒幽殿的蝉长老,死在你这个口中所谓的假聂灭手里,漠虞的断手,也是他折断的,而我也被他一掌打成重伤。”

    玉虚缓缓说道。

    “那位蝉长老最倚仗的地方,无非就是她心头血饲养的金蝉,若用引魂针将金蝉制住,那蝉长老便相当于损失半条命,她的毒术和内功并不出众。折断这漠虞的手臂,想必是为了这假的青魇手,但他如此取假的青魇手做法,在他眼中,人命已经并不重要。

    我最关心的是,他如何一掌将你打吐血,你的经验不至于被他偷袭,难道你是在试探他?”

    胡捕头摩挲着下巴自问自答道。

    “当你见到一名自称自己为聂灭的人,你会做如何反应?”

    玉虚反问胡捕头道。

    “自然不信。”

    “不信你会如何做?”

    “打一架。”

    “我便是如此做的。”

    “然后输了?”

    “是的。”

    胡捕头这回可真睁大了眼睛,惊道:“你都会输?”

    玉虚道:“我又怎么不会输?你还真把我当成天下无敌了?他的出掌速度,威势都是在一瞬之间,速度之快无法想象,但我也笃定了一个事实。

    那便是他真的不是聂灭。”

    胡捕头疑问道:“他的内功不同?”

    “不,聂灭的内功应该全被喻文所吸收,而且是完美吸收,没有丝毫遗漏。他所存在的问题便是适应这股内力,但与他短短交手瞬间看来,他适应的不错。

    说明他这个身体本身就是毒木属性的身体,与聂灭的内功属性完美契合。唯一出现纰漏的一点是,聂灭自学毒练武以来,他最讨厌的便是近身搏斗。我当时误以为他真是聂灭,完全没想到他欺身上前,所以才重重挨了一掌。”

    “但这一掌,也让你确定了他真的不是聂灭。”

    玉虚点点头道:“对,所以传说中聂灭墓的回魂丹与转生丹压根不存在,存在的只是聂灭那精湛的毒术与一身深厚的内功。”

    “回魂转生,月圆星火,再现人间。”

    胡捕头嘴中漫不经心说着这十二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怎么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呢?”

    “自北郡城英月山桃花林畔一役后,江湖中的波澜已经渐起,黑戟将军李轩在北郡城不告而别,千家游侠会,还有久未有动静的风无言,都有一丝身影,反而一向最喜欢插手江湖事的天听谷,罕有动静。

    北郡城事了,接着便是冰心山上那座天荒宫的异动,再加上刚好西域边塞异族入侵,水月城的洪灾泛滥,中天域静心寺入魔事件,以及从西域荒漠归来的杨御龙在东域巨鲸城突然现世。

    就仿佛所有人都在等那一件事发生,然后伺机而动。”

    玉虚余光不着痕迹瞟了一眼风羽,风羽却仿若未知一样,静静地继续听着他们谈话。

    其实风羽还并未将事情联想到自己身上,但玉虚却已经发现了不对。通过潇湘的情报,顺着替风羽掩盖在潇湘楼消除的情报,他从中发现了陆陆续续地不对。

    那名死在药谷的毒幽殿花婆婆,千家出手的宗师境纯粹武夫,还有一名亦是绝顶高手的蒙无,他也是毒幽殿之人,这两人与千家的约定,都已经结束。

    最让玉虚奇怪的便是,那名传说中的麟才榜前辈,也是号称是传说中心武境巅峰的高手。但潇湘楼中记载,他早在数年前,便在东域海外岛屿龟龙岛坐化而亡,可偏偏玉雅看到的人是真的,裁决院暗中派人查探,相貌神态的确也与那位曾经排名麟才榜前辈无异。

    但一向喜怒无常的杨御龙为什么要救风羽?

    玉虚可不相信什么临时起意,心地善良之说。

    但自从风羽换了容颜后,再也无太大波澜,暗影阁在宁远桥上的袭击,也仅仅只是针对小姐。这间客栈发生的事,也不过是偶然,恰逢其会。

    玉虚现在最怀疑的便是毒幽殿,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只有毒幽殿的人是参与最多,又偏偏是没有丝毫好处的门派。

    “喂?喂!你倒是说他们都在等哪件事发生啊!”

    胡捕头的手在沉思的玉虚眼前不断乱晃,试图惊醒沉思的玉虚。

    “没什么,此次的事役你来写奏折上报给陛下吧。”

    玉虚回过神对胡捕头道。

    “我?!!”

    “对。”

    “你!”

    “你。”

    胡捕头见状欲发怒,但见到玉虚有恃无恐的样子,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有气无力的应道。

    “好。”

    “接下来玉雅你来讲讲静心寺入魔之事吧,我对这个所谓的魔,倒颇为好奇。

    我们练武之人破境之时,常常会说心魔,但我从潇湘楼卷宗所观,你们碰到的魔似乎是单独的个体,从外由内,影响他人。”

    这回轮到玉雅一怔,轻道:“静心大师所说这也是心魔。”

    玉虚冷笑道:“看来又是佛寺中不便言之事,心魔固然是心魔,可是有自己思想的心魔却不多见,李河你倒不如说说,你是如何见到那名女子的。”

    李河见话题忽然转到自己,有些懵,看着数双眼睛望向自己,李河只好苦思回忆道:“那时正好在静心寺休憩,我没有小姐和方纹有静坐的耐心,便无聊在寺中闲逛。也不知逛了多久,只记得当时明朗的月光渐渐被云给遮盖住,月光变得稀薄。

    没有月色,我也看不清路,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然在河边看到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

    “河边?”

    玉雅出言问道。

    方纹也是皱眉对着李河问道:“你确定是河边?”

    李河挠着头疑惑道:“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静心寺在山腰,唯有一条河在山底,寺中僧侣欲喝水,都需清晨下山挑水,脚程需两个时辰。”

    玉虚说道。

    “我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吗?”

    李河嘟囔着,玉雅却在一旁摇了摇道:“从你出去到你带那名女子回来,都不可能过两个时辰,我放在厢房桌上的清香,所燃不过十分之一。”

    方纹也道:“你我是住在一起的,我每日潜修内功正好需两个时辰,你出去时也正好是我潜修之时,但我刚潜修一半,你便回来了。”

    “那会不会还有一条河?不在山底,而是在静心寺附近?”

    李河又挠着头问道。

    “不会,静心寺的周围当初我也看过,它的确只有山底才会有河流环绕。”

    玉虚打断了这种猜想。

    “那奇怪了,会不会当时我走的比较快?”

    李河嘿嘿笑道,但众人皆面无表情,李河尴尬的笑容也慢慢散去。

    “所以当我在聂灭墓时中了幻觉后,突然间也想到这件事。其中的疑点或许也能用幻觉解释。”

    玉虚顿了一下,缓缓道。

    “怎么可能!”

    玉雅与方纹同时异口同声说道。

    方纹更是大声道:“当时不止我们,静心大师也曾见到静慧大师魔气入体,也见到过李河带过来的那名女子,还有其他僧侣也见到过。就算我跟小姐出现了幻觉,总不能静心寺全部人都出现幻觉了吧?!”

    玉雅附和道:“更何况,若是真是静心寺全部人都出现幻觉,那应该需要多少大量的幻香。而且静心寺中的僧人心智格外坚定,普通幻香根本无法奈何,更何况静心大师虽然武功不高,但心智尤为出众,迷香尚或许能迷倒,幻香这种致幻药物根本无法能对静心大师有丝毫影响。”

    玉虚既没有打断他们,也没有反驳他们,而是等他们说完后道:“我在聂灭墓中遇到毒幽心记中所记载的一朵花,奇香四溢,奇色鲜艳,闻其香神魂颠倒,见其色堕入深渊。”

    “彼岸花?”

    玉雅很快反应说道。

    “可这花不是聂灭所幻想出来的吗?”

    “不。他实实在在的研究出这出来,并且还不止一朵,而是大片。更不光是彼岸花,他连毒幽心记所记载地狱的景象,都一一在他墓中得到完美的展现。

    黄泉暗虫,忘川鱼等等……”

    玉虚平静的说完,众人的目光投向风羽,风羽点了点道:“是。”

    胡捕头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如此说来,我倒有些佩服这聂灭了,他寻古籍所记载的这些,还真被他一一研制了出来。”

    李河此刻却有些不关心这些,急忙道:“这与静心寺这些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玉虚仍旧不急不缓道:“那彼岸花还有一种特点,境界低者踏之见花不碍,反而境界越高者受到的影响也就越大。若不是风羽将我惊醒,还有那彼岸花丛莫名少了一片,恐怕我还得在幻境中沉沦许久。”

    “你是说静心寺的事情,很有可能也是有彼岸花这种药物?”

    胡捕头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

    “对,我从潇湘楼卷宗中了解到自前楚到现在天渊的入魔事件,情况最严重的时候都是前楚初,紫薇星移,前楚末,毒幽之乱,天渊出时以及之前的太白剑派灭门,大都是这个时候。

    天渊,便是剿灭楚都,定都水月城之时,当时号称楚都亡魂不灭,妖魔鬼怪皆化形于世,弄的当时世人人心惶惶。后不得已迁都中天域定都天阙,号称天渊城,随之更是无数寺庙与道观迁至中天域,称度亡魂,压恶鬼。”

    “这些寺庙和道观也是有意思,明明说亡魂恶鬼在水月城,倒也跟着一起来中天域。”

    胡捕头不屑说道,一旁的玉雅解释道:“当时是因为有流言称,楚皇不甘亡,率领阴兵生生世世缠绕于天渊,天渊都在哪,楚皇便去天渊干扰天渊国运。”

    “还不是楚人流出的遗言?天渊仁慈,灭楚都而不杀楚人,先帝仁慈,准许楚人可解奴称民,如今陛下倒好,更加仁慈,又可准楚人持金戈,又准可入朝为官。”

    胡捕头被玉雅的解释,有些吃瘪,更加不忿的说道。

    玉虚没有说话,他觉得会有人说话的。

    果然,玉雅又开口道:“楚立朝时,灭前朝独留楚,万族皆称奴,至今梧桐城凤栖山那片土地仍旧赤红一片,传言便是那数不清的前人鲜血染红。随之,便是连绵不绝的大雨,下了整整三月,洪涝起,百民灾,最后洪涝过去之时,遗留下的却是一具具尸体。

    尸体不光有当时楚军,更有被楚军屠杀丢入河中的尸体,之后便是瘟疫频发,天渊五域当时的人口不断锐减。也许还未到楚不该亡的时候,当时的楚皇率领楚人亲自踏足瘟疫之源,将尸体焚烧,以艾草盖之,更命立楚军镇守此片地区,不准任何人踏足,也不准任何人踏出,更将原本专属皇室的太医馆,完全开放给民众,甚至当朝太子见诊,也需排队。

    那片流尽前人血的土地也被那位楚皇赐名为凤栖山,希望前人能向凤一般浴火重生,于此同时,那位楚皇便开始将天下划分五域,将同族之人尽量安排同域而住,并坦言若楚有愧对天下之事,尽可举族伐于楚,不避不退。”

    “这手收买民心倒是好手段,不过这位楚皇我也有听闻,楚朝那么多皇帝,也就他还勉勉强强能行吧。”

    胡捕头哼哼道。

    玉虚摇头笑道:“你对楚的印象还真是不好。”

    玉雅见玉虚开口说话后,便没有继续说话,玉虚则是言道:“若不是楚末那位楚哀皇所做之事,太过人神共愤,同时又传言魔侵五域,五域不断有纷乱争斗,小到几民之争,大到两域之斗。

    所以天渊才顺势而为,一统乱局,并将那位楚哀皇所割让异族的西域土地收回,并派大量兵马镇守四渊边疆,对于那位楚哀皇则‘流放’至北域一座边塞孤城,自此便无任何太大动作,以仁为政,只可惜晚年仍逃不过生死劫。”

    “生死,生死,我们武林中人都不信长生与不死,可为什么这些帝皇却永远相信能长生不死?!”

    胡捕头一听生死之事,心中便格外烦躁。

    玉虚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还是继续谈入魔之事,凡有入魔征兆流言起之时,无论江湖还是庙堂都会兴起一阵波澜,魔言最重之时往往是朝代更迭,门派覆灭。这不由得让我觉得,这入魔之事更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为的就是兴起波澜,在这兴起波澜的湖水中,寻找一些什么东西。”

    “可现如今三朝已过,就算幕后之人想找什么东西,恐怕早已找到了吧?依我看,那幕后之人不是想寻什么东西,而是就想改朝换代而已!”

    胡捕头的言语有些激进。

    “从最开始魔言征兆起,是在前楚初,天渊五域当时尚未称天渊五域,天下仍战乱纷争不息,前楚以武镇压,以血压乱,才得以立稳于天下。但也因此,平白造了许多杀戮,许多人也都因那段岁月染上了嗜杀的毛病,并且武林中一些以人血炼制的邪门功法和丹药也纷纷涌现。

    如果说当真想改朝换代,那当时还未立稳,未服民心的楚朝便很容易煽动民众,推翻楚朝。但那魔言征兆昙花一现,随后楚朝也很快稳定下来,但接下来却诞生了一个门派,魅血阁。”

    玉虚解释道。

    胡捕头还想说些什么,玉雅轻笑一声道:“胡叔叔,如果你想说赢玉虚叔叔,那恐怕你得将《两朝论》重新看一遍呢。玉虚叔叔可是每日无聊之时,便将《两朝论》反复专研呢!”

    胡捕头无奈地挥挥手道:“好吧,不打断你说话了,你把你的猜想说出来吧。”

    玉虚这才浮现笑意道:“其实我说那么多,并没有什么关键的地方。魔,无非起自人心,但有人宣称,魔从外入体,那么宣称的那个人想必有问题。”

    “静心大师有问题?”

    方纹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

    “静心大师是静心寺的主持,自然不可能有问题,但有问题的是静心寺里的人。比如你们碰到那个入魔的僧人,还有那位死去的女子。”

    玉虚转动着刚放下的养魂鼎道。

    “那名女子都死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李河突然在旁开口道。

    “那你们有见过那名女子的尸体吗?”

    玉虚反问道。

    “这……”

    李河有些无言,方纹皱起眉头应道:“尸体,是寺中的僧侣告知我们,李河带回那名女子在厢房中死亡。我们出来时,他们已经将女子盖上竹席抬去火化了。”

    “寺中的僧侣如此急切将那女子抬去火化,你们就没有感觉到半点疑点吗?”

    玉虚也有些不解。

    玉雅此刻开口说道:“因为当时,传来静宁大师入魔的消息,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便匆忙赶去静宁大师的住所。”

    “入魔的是他?”

    玉虚的眉头也忍不住微微皱起,潇湘楼中所记载此事的卷宗中,除了那名来历不明的女子外,其中入魔的记载是一名静心寺的普通僧侣,而不是这位静宁大师。

    “是。”

    得到了肯定回答,玉虚似乎意识到什么,随手将养魂鼎放下,离开房间道:“李河将这三件东西还给漠虞,方纹同时放出消息给毒幽殿,究竟是如何处理,让他们自己决定。玉雅这次回去不要经过风月城,绕远路回白玉城,不论在外面听到风月城发什么事,都不要经过风月城。

    接下来,我要办点事,老胡你跟我一起来吧。”

    随着玉虚与胡捕头的离去,房间里的人很快也随之离开了房间,方纹向玉雅要了一枚印章便离开了,李河将引魂针,假的青魇手,养魂鼎用一块黑色的布包裹着去了隔壁房间。

    原本还挺热闹的房间从玉雾的突然离去,瞬间变得十分安静,只留下玉雅和风羽两人在房间内,玉雅倒不介意什么,反而风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这么怕干什么?”

    玉雅平静的说道,低眉的双眸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风羽抬抬头眨巴眼睛四处张望仍然有点紧张。

    “嗯……”

    玉雅见状,语气变得轻柔道:“你跟玉虚叔叔一起见到了什么?”

    风羽见玉雅挑起话题,立马想回答,但转念一想高亢的兴致变得有气无力道:“我什么都没见到,一路上除了昏迷,还是昏迷……不过我见到了一个很奇怪的虫子!”

    风羽很快的就想起那个暗紫色的虫子,玉雅则心中叹息道,虫子又有什么奇怪的,原以为还能在这少年之前问出什么,看来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风羽见玉雅没有太高的兴致,只好没有继续说下去,又继续眼神四处乱瞟,问道:“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等。”

    玉雅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又等啊,对了,你既然是玉府的小姐,想必你的武功也不弱吧?”

    风羽见房间的氛围又要冰冷下去,急忙找话题问道,却没想到这一问,玉雅的双眸抬起,棕色的瞳孔直视着风羽的双眼,嘴唇轻启道:“我不会武功。”

    风羽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是了,毕竟是女孩子家,想必学的都是些琴棋书画,礼乐之类的。”

    “不,我们玉府人都会练武,不论男女。”

    玉雅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

    风羽有些尴尬的摸摸头道:“那你……怎么不会练武?”

    玉雅眼皮微微放下,轻言道:“你还真是不会聊天,你不知道练武是需要资质的吗?”

    “这个我自然知道!”

    玉雅看到自信满满的风羽,嘴角不着痕迹的微微扬起,又很快的消失,说道:“正常来讲,任何人都可练武,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平民走贩,武不限人。武者的天赋,可成挑肩健步如飞的走贩,又可成佩剑行走江湖的侠客,亦可自保,又可救人于水火。

    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差别?”

    风羽拍拍胸脯继续道:“我听老酒鬼………噢不,一个前辈说过!练武不止需要非常勤奋的努力,还需要非常好的天赋!

    如果勤奋努力,天赋不好就只能沦落成那些拳馆拳师,小门小户之中的看家护卫。但是又努力,天赋又好,往往会被一些行走在江湖中人收在门中,教授武学,成为弟子。”

    玉雅摇摇头道:“你虽说中一些,但也不说的全对,武道一途,没有任何门槛。

    有人在荒郊得到一本秘籍,有人在悬崖寻到一处古遗迹,有人碰到一位垂死的前辈传授内力,有人意外得到一枚奇异的丹药,等等都可以让他们踏上武途。

    但武道一途,却不止只有一条大道,却有无数道分支,每一个分支也都有一条道路,也可以走过去,只是那条路终会有尽头。”

    玉雅站起身,柔弱的身躯此刻有些高大。

    “天渊初时注重身体的锤炼,不止需要每日勤苦练,还需耗费大量的药材滋养身体,但依旧很少有人能活过不惑之年。

    因为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所谓高手都是透支精力,超越极限来成就当时的武力。

    于是楚时,便有人意识到,开始注重内功,外有极限,而内无极限。但修炼内功并不像隋时武功一般,人人皆可练,而是需要极高的天赋,天赋越高,修炼内功的成就也就越高,反之天赋不够的话,那么永远都只能做那井底之蛙,只见那一片的天空。”

    玉雅的眼神渐渐变得暗淡。

    “而我,身体羸弱,又没有任何一点天赋,所以……”

    后面的话玉雅没有说出来,风羽却已经明白她后面要说些什么,老酒鬼跟风羽讲过江湖中许多事,有拔刀向恶人不平事,有仗剑饮酒风流人,更有媚眼如丝美人与书生情事,唯独没有讲踏入江湖中的那第一步究竟有多难。

    风羽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天赋与自己的身体如何恐怖,人人都知清风诀,为何能大成者只有老酒鬼与他的师父?除了每日修炼外,更不或缺的便是天赋和悟性,风羽的天赋从老酒鬼教他清风诀时,老酒鬼便已经惊为天人,但出自私心,他又隐藏住最关键的剑诀,只教给风羽轻功部分。

    却仍旧被风羽领悟到清风诀的拔剑式。

    这一切,风羽都却只当做理所当然,只认为老酒鬼教授的清风诀太过神奇。

    “不就是不能练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风羽不安的手指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口中安慰玉雅说道。

    玉雅也轻轻一笑,没有继续再跟风羽说话,今天听的够多,也说的够多了。

    房间里的氛围又冷了下来,风羽有几次想说话,张张嘴又没有说出口。玉雅也看到风羽欲言又止的样子,但她却慢慢闭上眼陷入沉思。

    风羽见状也只好闭上眼,可是一闭上眼他的脑海中又不断闪现过许多画面,他想仔细的看看这些画面是什么,但又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场景。

    无法静下心神,风羽便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却在走出房间的时候,在门外见到了正在远眺的李河。

    “怎么这么快?”

    风羽见到李河惊问道。

    李河耸耸肩,嘴角撇撇道:“房间就在隔壁,我就送个东西,你还以为我去跟别人谈情说爱?”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风羽话刚说出口,又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无趣的问题,李河为什么在这,自然是为了照看玉雅。

    李河白了一眼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奇怪,见到我们总想以平辈相称,但你对玉雾反而又执叔侄之称。路上也是,有时你问题多的不行,有时你又格外沉默,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哪处来的奸细。”

    “呃……”

    风羽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评论自己。

    “别总想装深沉,少年人就要有点少年人的样子。”

    李河打着哈欠,劝慰着风羽道,只是李河的神态,显得这份劝慰格外的肤浅。

    突然,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响动,风羽心中一惊,心想该不会又发生什么了吧?眼神扫视着四周,忽然间看到李河纹丝不动,没有半分紧张的样子。

    “没什么大事,隔壁那丫头片子跑了而已。”

    李河见风羽紧张的样子,开口道。

    “跑了都不算大事吗?!”

    风羽疑问道。

    “本来就是要让她跑的,不让她跑,她留在这里,我们这段日子就别想有安静日子过了。”

    李河无奈道。

    “可她断了一只手……”

    风羽上楼时也在房间门缝中偶然见到漠虞的样子,原本在后院自信满满的漠虞,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她的一只衣袖已经空空如也。

    “断了一只手而已,又不是大事,别把我们想的太脆弱了。更何况毒幽殿的人又不善用兵器,喜毒术,御虫。一只手足够操作这些事情了,说不定这次断手还能帮她更上一层楼呢,毕竟毒幽殿那三件宝物都在她手上。”

    李河的语气带着玩味,风羽却没有丝毫开心。

    “你来玉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回轮到李河反问风羽了。

    风羽沉默没有回答,李河则是叹了口气道:“能让玉虚都赞叹的人,想必天赋都不错。但这一路上除了宁远桥旁,你那虚拔一剑颇有些气势外,其他的时候你更多是发呆,你对武学似乎并不感兴趣?”

    “我……”

    风羽也有些迷茫,老酒鬼也问过他为什么要学武,为什么要练剑,但当时,自己最后也没有告诉老酒鬼为什么。是老酒鬼的剑舞太好看,还是仅仅只是出自自己私心,又或者其实自己对练武没有丝毫兴趣……

    老酒鬼在时,风羽每日准时清晨爬上英月山,见晨光而运气,见落霞而停功,风来雨往,未有一日停息。但八年来,风羽只会那清风诀,还有还算锤炼不错的身体与依口诀自生丹田的内力,除此之外,风羽再也没有学过任何东西,刀剑棍棒,斧钺钩叉,风羽更是接触都没有接触过。

    风羽也没有觉得丝毫不对,他也没有主动去寻求老酒鬼,求他教自己练剑,当初心中萌生的悸动仿佛就像是梦中的水花,可见不可触。

    “但想来你还是感兴趣的。”

    李河又自己接过话头道。

    风羽苦笑一声。

    “是吗?”

    “如果不是,你那一剑的气势又怎么会如此之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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