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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新茶无影踪

    “玉柔啊……”爹爹将一块乌鸡夹道我碗里,忧心忡忡道:“你无须太担心,区区十万黄金而已,我们钱家亏得起!”

    我还了魂,又望着碗里的乌鸡发了一会儿呆。{请记住读 看看小说网的网址虽然方才我并不是在思考假金之事,然爹爹既然这么说了,我遂道:“爹爹,十万两黄金可以抵钱家所有铺子三年的收入了……”

    爹爹正在夹菜的手豁然一抖,一个丸子滴溜溜地滚落在地。

    他清了清嗓子,强笑道:“嗳,话不是这么说嘛,王大人已然着手审查此案,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的。”

    “爹爹,你以为何人使诈?”

    “本来我料想八成是姓乔的一家干的好事,谁料云成却说,乔若鸿存的是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如此一来,此事便与他们毫无关系了。”

    爹爹言之有理,乔家作为北方最大的经商世家,存款数量在所有宾客之中亦排行首位。乔若鸿既在众目睽睽之下存了白银在钱庄,断然不可能又变出十万两假黄金。

    我正神思,却听爹爹又道:“……偏偏此事还无据可靠。那日你跌倒,场面便乱作一团。云成抱你出去之后,柜面上只有一个小账房,他经验不足,不免手忙脚乱,漏记错记之处甚多,连最基本的一一对应尚且不能做到,遑论要查证当日谁存了黄金,谁存了白银。”

    小账房……我眼皮一跳,莫、莫不是上官景?

    我默默的叹息一声,温声安慰道:“爹爹莫急,天无绝人之路。云成说此事不难解决,兴许他有办法。”

    孰料,爹爹叹了一声比我更为绵长之气,道:“云成这孩子……哎,倒是我错怪他了。我早先以为他混进钱家是别有居心,不曾想,他倒真真是一片真心,再加上他又是那镇……”话尽于此,爹爹猛然收住话头,仿佛泄露了天机一般的神情。

    我莫名奇妙地望着讳莫如深的爹爹,干巴巴地嚼着嘴里的饭菜,却也未再追问下去。

    且说这日午后,秋阳煦暖,我斜倚在后院的小阁中审查钱庄的账簿,一边小口嘬着桂花糖水。若换做以往,这断断能算是一桩惬意的事,然,钱庄才开业没几日便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的心情委实晴朗不起来。(读看 看小说网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这账簿虽然经过段云成的精心整理,可一眼望去,仍是缺漏了很多。我粗粗扫一眼开业那日存进黄金的名单,总共十一人,其中八人是爹爹固定的生意伙伴,与钱家常年有生意上的往来,余下三人则并不甚眼熟。再算了算数量,不论如何看都没有十万两整的。

    我长长叹一口气,忽觉口中发腻,疑是糖水喝得过多了,遂招呼道:“圆润,给我沏一壶铁观音来。”

    不过多久,圆润麻利地奉上一壶茶,替我斟了个满杯。我端起茶杯,鼻子轻轻一嗅……嗳?不对劲。是以蹙眉又使劲闻了闻,不禁道:“圆润,这铁观音不是今年的新茶吗?”

    圆润无辜道:“小的也不知道,总归茶房里有什么茶叶小的就用什么茶叶。”

    不对,钱家垄断经营江南一带的茶叶,爹爹又是个茶痴,只消新茶一出来,不等上市便定要先藏几罐上好的在家里自己饮用。况且,算算月份,这个时候第一批秋茶应当刚刚上市,缘何钱府会用旧茶?

    我道:“你将蔡管家叫来。”

    蔡管家应声而来,笑容依旧职业而标准,微露八颗牙齿,恰到好处。

    我指着热气腾腾的茶杯,不解道:“蔡管家,为何现在这个月份家中竟会用春季铁观音泡茶?莫非今年新茶还没上市吗?”

    蔡管家解释说:“回小姐,按理来说,第一批秋茶的确应该到了上市的季节。可据下面茶铺的掌柜说,今年采办茶叶似乎出了少许纰漏,导致新茶供货没有跟得上。”

    我一愣:“怎么回事?你且仔细说来。”

    “是这样的,钱记茶铺素来有固定的进货渠道,通常是向信誉好、规模大的茶农订货,然,今年秋季,不少茶农却迟迟交不出茶叶。勉强交出茶叶的,又是以次充好,完全不能上市销售。”

    “这也太蹊跷了。”我眼皮一抽,抬眸望了望晴朗的天空,道:“难不成,是天气原因?”

    “不是的,今年的气候似乎应比往年更加适宜。夏末之时,老爷还曾与小人开玩笑,道是今年可以在茶叶上好好赚一笔,如今却事与愿违。小人应老爷的吩咐,昨日开始着手查办此事,具体原因仍不清楚。”

    我沉吟不语,一种不祥的预感倏然涌上心头。如此看来,今年倒是个多事之秋了,怎的一桩事情不顺利,便桩桩事情不顺利?钱庄运行不顺便也罢了,现在连带茶铺都跟着沾了晦气。茶叶丝绸生意是钱家的命门,哪一个出了乱子,只怕从今往后钱家的生意便难做了。

    是以我便寻思着,要不要改日请个法师回来作个法事,驱驱邪什么的?

    “爹爹何在?”

    蔡管家低眉顺目,道:“回小姐,老爷在前厅会客。”

    “哦?”我阖了账簿,好奇道:“是谁?”

    “是张记粮油铺的张牧张老板。”

    张牧?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见过。我仔细一想,手下已然又翻开账簿。果不其然,这张牧便是那日存了黄金在钱记钱庄的宾客,并且,还是那原来并不熟络的三人之一。

    我点了点头,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回头爹爹得空了,你且来与我通报一声。”

    他低低道了声是,便躬身退下。

    有时候,人品差这件事还真真甚是玄妙。你完全不能去想,你越觉得你自己人品差,你的人品便真的会越来越差。

    就好比现下,当我从爹爹口中得知那张牧是因何时而来时,差点两眼一抹黑直接昏倒在地。

    爹爹说:“那张牧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道是钱庄收了十万两假黄金,寻上门来要个说法。”

    我登时倒抽一口冷气,惊悚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你又是如何答复的?”

    爹爹无奈地叹息,捋须道:“他执意不肯说究竟是谁将这个消息告知他的,只不停地追问我究竟是真是假。我一口咬定此事乃空穴来风,有人无端造谣诋毁钱家,他便要我保证随时能兑现他存在钱庄里的黄金,这才将信将疑地离开。”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就有二,爹爹,我们须得尽快想个法子解决才行,毕竟这十万两的缺口可不是小数目。恐怕得到消息的人会接二连三的上门问询,碰上性子急的,难免直接要兑换金子,数目小到还好,若是数目大了,钱家一时半刻也拿不出那么多来给他交代。到时想瞒都瞒不了。”

    爹爹凝重道:“玉柔言之有理啊,只是假金一案事关重大,牵连甚广,只怕一时半刻要揪出幕后黑手不是易事。”

    我默了默,这才是真话。自年初爆出假金一案,距现今已然八月有余,元凶仍然迟迟没有落网。照那段云成的西洋说法,此案不仅严重影响了姜国的金融秩序,破坏金融稳定,并且极易引发金融危机,导致姜国经济陷入萧条的困境。

    若是换做他人,只怕早已革职查办发配边疆。只因王希明大人乃是皇上的亲娘舅,又身为三朝元老,这才能网开一面,戴罪立功。

    我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忽地想起另一茬,遂问:“对了,爹爹,蔡管家说今年秋季钱记茶铺取不到新货,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提还好,一提爹爹更是忧心忡忡。蔡管家奉上一盅人参茶,他连连喝了几口,才道:“这事情更蹊跷,茶农莫名其妙地供不上新茶,蔡管家已然派人前往福建原产地详查。如今茶铺门口门可罗雀,几天都不定能有一桩上门生意。”

    这还能怎么解释?唯有四个字,流年不利,而已。

    又闭门休息了几日,身上的伤已然大好,几处淤青也渐渐褪去。一大清早,我便着圆润替我预备了轿子,打算赶早去钱庄打点生意。这几日段云成都不曾来向我报账,真真不太像他事事周全的性子,是以我这心里委实有些不踏实。

    一进钱庄,却没见到段云成和上官景,几个伙计在忙碌,蔡管家手提包裹不急不缓地朝外头走去。

    “蔡管家。”我叫住他,问道:“人都到哪里去了?”

    蔡管家恭声道:“回小姐,今日是上官公子亡父的祭日,所以他告假一日。段公子倒不曾说缘由,只道想在府里歇息一日。”

    我点头,目光移至他手中的包裹,奇道:“那,你又是要去哪儿?”

    “这几包药材是上官公子昨日落在铺子里的,小人正打算给他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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