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小说 > 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和平之上

    军校。

    “川行,可是又念着你家的佳人了?”在这泥泞里滚过之后,青天白日里,阳光暖暖的洒在了身上,温长街闭着眼睛,感受这面前这暖意的昏黄颜彩,笑着对着身旁的傅川行说着话。

    傅川行这人倒是比较斯文了的。

    就算是落了这满身的泥泞色,却也是斯斯文文的模样,瞧不出半分的落魄样子,虽是与他一般的闹着个累了之后的红脸,滚着汗,可还是斯斯文文的,眉眼俊俏的很。

    “是。”傅川行倒是极为坦然的说了来,双手靠在自己的身后,像是枕头一般,把这头枕在这双手之上。他向来不拘于向着别人说着对于心上人的欢喜。念道段莹,他便是觉得风也成了和煦,这烈日,倒也成了一种隔岸的美景。

    或许,这便是欢喜。

    愿得为之一人,变得更为的好。

    少年意,大抵就是叫着这世间所有的人都是知晓,说,瞧,这就是我欢喜的人,是否就是这人中龙凤,人中谪仙。而他,又是多般的欢喜于她,欢喜于她。

    又恨不得将这世上所有的诉说美好二字的东西全都付于一人身。

    少年的欢喜,带着些稚嫩,却是灿然的。像是这清晨初升的太阳,泛着姣好的清晨的暖光,落于人肩头,昏黄色,暖洋洋的。

    “说来,不曾瞧着你日日挂在口中的段莹,倒是有些可惜了。”温长街笑着,眉眼舒畅。虽说那北城离着南城也是近了的,只是那些日子,他家老头子把他扯在房子里不叫出来,也实在没有办法了不是。

    况且看着老头子那头上渐次多了的白发,他到底也歇了那些去别的地方的心思。

    他第一次念起了那首诗词,亲人在,不远游。

    或许人生就是这般,之前所不懂的东西,到了之后,身处于情境之中,方才知道那些诗词是何等的明晰。诗词之中,仿佛将整个人剖析了一个干净,叫你心底里那纷乱的思绪,终归缕出一个门道来,叫你那未曾倾吐的心思,表达的明白来。

    滚了泥地,虽是身子累的喘气,可心里却是放松了极多。

    仿佛这是一场交易,身子与精神之间的交易,自己的身子累了,精神的思绪便是放松了,而身子若是如此安逸着,精神便是要走着些弯路,多去想着些别的事情了。

    “来日,你定是会瞧见的。”傅川行笑着,眉眼间都是笑意。虽是脸上红着,带着运动之后的疲累,可眼睛却是亮着,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和欢喜。

    大抵少年时,便都是这般的欢喜与纯粹,为着所欢喜的事情而奔走,心下念着所欢喜的人,便就是有了泼天的气力与精神气儿来。

    “来日我瞧见了,你可定是别藏着掖着,我可是要给我嫂子备着些什么好礼才是。”温长街笑着,睁开了眼睛,耀目的阳光细碎的闪了他一脸,他眯着眼,说着了话。

    他其实,很想知道傅川行欢喜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让他看起来像是昏黄阳光落于身上一般。

    草坪上的草其实是有些硌人的,只是在这等的疲累之下,可以躺下就已然是了最好的东西。

    “好,那便是等着你的好礼。”傅川行笑着,眉眼之间均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意气风发少年时,可渺万里层云,可瞧千里江河。

    “温长街,你的表哥,可是有了下落?”傅川行忽的就是问出了这样的话。

    倒也不是突然,他早就想要问着了。

    温长街有一个表哥,自幼时去瞧花灯就是不知所踪,淹没在了人群里,寻了十多年却仍是未有所得。而温长街,对着这表哥亦是十分的关切的,只是这表哥总是寻不到,渐渐地,他也是消了几分的心思。

    可傅川行总是觉得,好似在何处有瞧见过眉眼之间与温长街几分相似的人,可怎的,都是生不出些头绪来,乱糟糟的,竟是一时都理不清楚。

    “不曾,你可是瞧见了些什么?”温长街一向清楚傅川行,他若是没有瞧见些什么,这话定也是问不出口的。

    身边传来了几只不知名的虫鸣声,在这较为热气滚着了的中午时分,倒是叫人有些烦闷。

    只是偶尔卷过来的几缕清风,倒是叫人舒畅些许,也是把这蒸腾了的热气少了几分来。

    “我似乎是瞧见了一个与你眉眼有些相似的人,只是一时之间也是想不清楚到底是何处瞧见过了。”傅川行低沉的说着话,语气几分的悔意。他的脑海之中

    他有着几分知晓这个表哥在温长街心中的分量,是以更是懊悔自己怎的就是念不起到底何处见得过那人了。

    “你慢慢想,毕竟亦是走了这十多年的人,哪里是一日就可以寻得到了的。”温长街笑着,眉眼几分的释然。

    之前他是何等的急切,想要寻到表哥,可时光大抵是可以抚慰人心的,叫他的心不再如之前一般的落寞,又或许连着他自己都不再相信,相信可以寻到表哥。所寻之人,隔着如此之久,又谈何容易。

    表哥,救过他一命。

    那时候正是战乱,到处都是炮火声,他清楚的看到那炮火之下烧焦的土壤,土是红色的,有血。那些血蜿蜒着,入到那土路的坑洼里,四处都是烧焦的味道。那些四散不知何处的摊子上,还零星的落着些流苏坠子,只是染了土尘,瞧不清原本的颜色。

    那是他对战争的第一个定义--死亡与奔走。

    死亡是静谧的,不发一声却就是死在了街上,带着血腥味儿,露在马路牙子上,等着那天空盘旋的秃鹫吃着一个干净。天空是灰色的,带着四处烧焦的味道和烟尘,像是一层黑雾,弥漫整个城。

    奔走是疲累的,腿不停的走着,那布鞋破了个洞,走在路上带着石子的硌,有些疼。

    表哥带着他躲过了一次又一次,那些带着枪的人们,笑着,喊着,在这个他们曾经待过的繁华城市里,如同戏文中疯癫之人。

    表哥的手牵着他,他们走啊走,走过了不知多少的地方。走过泥地,趟过河流,卷着裤脚插着那河水里滚的正欢的鱼。表哥的鱼总是会烧焦,可是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卷着些风,那烤鱼却是异常的香甜。

    泛着河水湖江里那特有的咸腥气,却在月光和风里显得极为香艳。

    他已经很久不曾吃过肉了,捡拾着那些草,整个喉咙里都是甜腻的青草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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