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小说 > 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有得必有失

    曲府。

    一只鸽子,在这天空里飞着,划过一道弧线,继而就是乖巧的扑棱着自己的翅膀落到了一扇窗户旁边,吱呀吱呀的叫着。

    “去把这鸽子取来。”曲江在这躺椅上摇着身子,树荫的斑驳里瞧不清他的眉眼。

    “是。”孙鱼听着,就是把这鸽子取了过来。

    眉眼恭顺,仿佛将自己眼底的恨意和不羁隐藏的极好。

    而只需是微微抬眸,这份恨意便是被曲江全部收在了眼中,他嗤笑了一声,却到底没有在说着些什么。只是心下早就有了计较。

    或许罪有应得这句话,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用的到的。

    曲江念着,嘴角就是泛着冷笑,娃娃脸上凝着的色彩,都是冷的。

    眉眼都是虚假,有着的不过都是一张假面,随心意所改变,或是温润或是恭顺。

    “孙鱼,你知道孙家为什么会有今日么?”把这信笺从鸽子的腿上取了下来,把这淡粉色的流苏扯着,漫不经心的在手中把玩着,曲江才是幽然的开了口,拖长的语调使得这语气颇是带着几分的慵懒意味。

    “不知。”孙鱼低眉,仿佛恭顺。

    “呵。”冷笑一声,曲江却又是躺会了藤椅里,摇着身子,把玩着这信笺上的流苏坠子,这坠子倒是极为精致的模样,像是个小姑娘家的玩意儿似的。握在手里倒是细腻的感觉,不甚磨手,倒是好玩的很。

    “你倒是和你爹,一样的德行。”曲江说着话,脸上是冰冷的笑意,那玩着流苏坠子的手,亦是顿了顿,只是僵硬在空中,不再动作。

    孙鱼低头,不再言语却是双手握成的拳愈发的紧。

    他低头瞧着那墨黑色一团的黑影子,是他的倒影。曾经他亦是这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可就是在一夜里,一切都变了,变得没有了色彩,而这之间的倒换,不过只是一夜的六个时辰罢了,而他,在这六个时辰之中,终归是认清了自己。

    知道自己,到底是有着几分的斤两,又是是否可以算计的过别人,算计的过曲江。

    曲江年纪不小,人却是一只老狐狸,从来都不甚从他手上沾到过半分的便宜。

    “罢了,先是去了别的地方,别总是在爷的面前,污了爷的眼。”说着话,曲江就是连连的摆手,似是不曾瞧见孙鱼眼睛里,那隐藏了的暗光。

    “你若是有着你叔父的半分风采,也不至于如此模样。”忽的,曲江就是说了这般的一句话。说话的声响极为的清浅,不知道是说给孙鱼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正是要走了的孙鱼模糊听得到了这句话,却是顿住了脚步来。

    他怎的会有着一个叔父呢?自是他听得错了。

    可这到底是成了他心底里的一个疑云。曲江做事向来谨慎,从来都不会说着什么极为不靠谱的话,而这话中,定是会有着别的意思,若非,他当真是有着一个叔父不成?

    孙鱼走在这长廊之间,风吹过,思绪却是凝成了绳。

    曲江瞧着孙鱼走着的背影却是阴冷的笑了一声,养着一条狗,却似是养着一条狼。

    却也是十分的有趣。

    他这一生,最不可拒绝了的二字,便就是这有趣。

    况且这人,还是孙家的。

    世间平淡,总是要有着些什么有趣的人或者东西,而这孙鱼,显然比他的父亲要有趣的多。不是所谓的腐朽政客,眼睛里总带着不甘的挣扎,却从未屈服。

    像是这林间的一头小兽,入了笼子,却还在挣扎,既是头破血流,却仍旧是焦躁的扭动自己的身躯,哪怕更疼,瞧见了血腥的血,也不安分的卧在为他所打造的钢铁笼子。

    这样的人,像极了当初的他。

    谁人不曾落寞,而谁人,不曾落魄,不曾有着这在暗处挣扎的时分。

    念着这话,曲江就是扯开了这流苏坠子,入目的,便是一串清秀的字迹,墨染的娟秀小字,似是笼罩着几分江南的烟雨气,叫人忍不住欢喜,心旷神怡。

    曲江本来并不欢喜这等的什么笔友的,锦书难托不过与他来说是一场笑话。

    可当初这鸽子落在案几上,他打开这信笺的时辰,便就是默认,默认自己成了这信笺中的曲江,一个独自在深门大院里,唉唉叹息的大家闺秀。

    他不敢言自己是男子,生怕吓得到了信笺的主人。

    曲江凝视着这信笺,仿佛这信笺里,是他最真实的自己,带着小心翼翼的揣测,有着世上最为温软的心。

    君:见字如面。

    春风悄入曲江,吹落枝头好杏花。

    春闺难免有着长夜未央,灯火长燃。可到底是安全的。外方实在是乱着的,姐也不要为着一时的长短而偷偷的出了门,若是真的遇的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便是实在的罪过。

    若是有着际遇,还当真是想和姐好好的见上一面,那定是十分欢喜的。

    ......

    瞧着这字迹墨染,曲江心思九转。好似外方是三月的细雨潺潺,夜灯下,与佳人手谈,黑子白子,在这灯火下缓慢的移动着,窗户外不时的飘过几缕风,有时还夹杂着细小的雨丝,打湿了窗户前的青纱,青纱摇曳,佳人痴笑。

    好似他已经有着很久,很久,不曾有人关心过了。

    不论是他的心腹,还是他的上司,都只是把他当做水火不进的神才,他不会欢喜,不会悲伤,只会拿着那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任何人的胸膛。

    只是他的胸膛里,亦是有着跳动,经久不衰。

    仿佛只有伪装成这所谓的曲姐,才是可以叫他得到这一分片刻的温软,有着这一分的浅淡关心。

    “呵,”似是在嘲笑自己,曲江冷哼着,又是躺会了藤椅上,阳光透过树影落下光圈,斑驳了他的眉眼,瞧不清楚神情。

    “有得必有失。”曲江呢喃着,嘴角却是挂着一分浅淡的笑。是啊,有得必有失,当初说着话的,是孙素。

    孙素,当初就是这般对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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