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小说 > 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瞧,桂花开了。

    迷蒙的模糊里,他想着,不知何处,不知何人,要做何事,却只是这般呆呆的瞧着,仿佛就是可以生生的瞧着出什么东西来似的。

    “漠衣,走,又是有着活计了。”牛头马面说着话,漠衣?是谁?是他么?他们正是唤着他,叫他去着不知何处,,不知作何。

    他又是瞧见了案几处放着一盘桂花糕,鬼使神差的,就是伸出手去取了一块,又是吞咽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划过喉咙,却是一种甚为熟悉,正是念着,眼圈儿却也就是红了来。

    这是一种心悸一般的痛,牵扯着心,落在了骨子里,摩挲着,叫人喘不得气来。

    仿若他的面前是一张褶皱的脸,苍老的容颜,却是有着一双如星河璀璨的眼,夺魂摄魄。

    美人迟暮,或许就是这等的样子。

    “漠衣,你这是又在念着那婆婆了?”马面瞧着漠衣将这桂花糕极为郑重从这贴身的小包袱里取了出来,又是细细的小口吞咽着,像是品味,亦是像着怀念眷恋。

    他没有回答马面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吃着。也不知道为何会取出来这桂花糕,可他就是这般鬼使神差的取了出来,吞咽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的做,却还是做了,分外的熟稔样子,仿佛自己做了许多遍,许多遍,做着的,是这般的熟练,自在。

    风乍起,曼珠沙华如血色的海,瞧不见尽头,望不到对岸。

    血色的海浪,曼珠沙华永远是红色的,像是血,像是浓烈的胭脂色。而仿佛,这里不该是有着这般红的花儿,应该是淡黄色,如同阳光陨落在枝头,随着风摇啊摇,摇啊摇,不知何时会落在地上,滚入了泥土里,再也寻不到半分来。

    这想法思绪,来的莫名其妙,却叫他如同身临其境,仿佛真的,曾经瞧见过那一树树的桂花,开满了枝头,风吹而落,如黄花雨。

    牛头嗔怪的看了马面一眼,马面便是不再作声,三人取了铁链,行着前路。前路漫漫,望不到头。或许忘川就是这般,走啊走,走啊走,怎样都看不清前头,到底是何等的景色,何等的路途。

    黄泉路是冷的,沁骨寒冷,像是冬日里雪地赤膊。

    牛头又是瞧了这般的漠衣一眼,眼睛里深邃如深潭。这漠衣眼底有着的思绪翻涌,是他所瞧不懂的深邃模样,深沉着,默然,像是一片死寂,却又是如几分生机。

    就如同这寒冬之时冷峭而无生机却在濒临于春日的交叠时分,寒冷与暖意并存,二者相互纠缠,相互牵扯。

    低眸叹着一口气,心下念着,不过都是这等的痴情人,或许是痴情鬼吧。只是,二人不过都是相互的忘记,谁都不曾再记着自己和对方,即使曾经如海般深爱,却也不过是受了这冥府诅咒,千千万万年,相见不相识,相识不相忆。

    冥府的诅咒,从来都是如此。

    得了这千千万万年的长命,就必须会有着等同的代价,世上哪里有着什么难得,不过都是自己用着东西去换了的,等同的,舍得。

    到底,不知九殿阎罗何时可以放过这对极其苦命的鸳鸯了。或许,直到天道毁灭,万物均不存,亦是要纠缠不休的吧。不会叫他们之间,有着个好生的结局来。到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悲戚,一场风花雪月的悲戚。却是也会要了人的命,或许更甚于要命,是日日夜夜不可安睡了的痴缠,生生世世都难得的放下。

    无人可解,无可奈何。

    或许,漠衣只有什么都不再记得,不曾知晓,才是最为欢喜的模样吧。

    瞧着漠衣这身无二两肉的样子,牛头便是扭过了头,怕自己微红的眼,露了什么。

    大抵,都是悲戚人吧。

    谁又是可以永远得偿所愿呢?

    世事无常,却总是事与愿违。

    牛头看了一眼那漫了整个黄泉的血色颜彩,妖冶着。风卷着种子,不知去了何方。远处的黄泉继续的扩大着,黄泉,愈发的大了。他的眉梢几不可见的皱着,如远山。

    九殿阎罗,终究是有着野心的。

    他又是望了一眼身旁的漠衣,只是兀自的吞咽着自己的桂花糕,不发一言。只是漠衣这等的清冷模样,像极了久远之前的漠衣自己。牛头念着,似乎是眷恋,亦是怀念。

    那时的漠衣,是何等的恣意逍遥,意气风发。

    只是,到底,一切他都不可说着些什么。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鬼差罢了,且只是一个畜生道的鬼差。

    这等所谓野心的东西,哪里是他可以说着几句嘴了的。他,或者总会是有一日忍不下去的吧。

    他看了一眼着滚漫着整个冥界了的曼珠沙华。如鬼魅,如妖邪。

    这些花,开的像是鲜血。

    曼珠沙华,花开不见叶,叶落不见花。生生世世,永不可见。

    所谓悲戚,大抵不过如此吧。

    前方的路仍旧的在赶着,不论你心意如何,这日子,总是要一日日滚着而去的。

    流年是最为可怕的东西。

    它从你的指缝间流走,不论你心意。

    易堂潇却只是吞咽着桂花糕,似是怀念,又似是一阵心悸,是他抓不住的,什么东西。

    牛头马面仍旧寂静的在这黄泉路上行着,易堂潇却是低着头,默念了一句,漠衣,是他么?而他到底是忘了什么?又是为何在此处。

    不曾有人回应了他,只有红艳妖冶的曼珠沙华,摇曳着,一片,又一片。

    八百里黄泉路,盛开的,都是曼珠沙华。

    红的艳丽,红的,苍凉。

    “醒了?”忽的,等到易堂潇再度睁眼的时候,就看见林玉兮娇俏的眉眼,带着笑,低沉的问着他。

    似是晃了很久的时辰,易堂潇才是忆起了什么,须臾却是笑了开来。

    “醒了。”笑着,易堂潇镜片下的眼睛,落下阳光。

    可仔细瞧着,却是含着几分泪。

    阳光可以蒸腾泪水,可以温软心。

    易堂潇觉得,自己似乎是遇见一个不得了的人,有了一个不得了的爱情。

    其实也不曾有着什么不得了,不过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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