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小说 > 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上天何如

    是上天欠他们尚家的。

    上天不公,却是为何要阻了他们的报仇?

    人何尝有着的,不过只此一生,何必这般的遮遮掩掩,最后此生落拓,黄泉枯骨。

    隐姓埋名,哪里是这般的简单,里面含着的苦痛,却是谁人都不曾知晓的。

    明明有着姓氏,却是要做着另一个身份,活着这南城的每一日,都是煎熬,不曾放松。

    像是活在黑暗里的人,落不得一丝的光。

    或许段莹是他的光,只是这份光是不得的。

    既然他人已经两相欢喜,他便只得把这如海的心思,藏在自己的心底里,纵使它会生根,会发芽,却始终的,都藏在心底里,不见天日。

    发乎情,止乎礼。

    “既然段家也在犹豫是否要在这生意里插上一脚,与他家不分伯仲的林府自然也是要插上一脚。”夏竏说着,把这新砌好的茶水掀了盖子,滚了鼻尖一阵的茶香味道。

    “少爷,好谋算。”五子抬眸,只是瞧见和大少极其相似的眉眼,冷凝着,不发一言。

    如果二少不曾落着这一身的病,或许也是如同大少一般的,可以走着大事业的人。世人都说原谅,可当真的瞧见自家的五十一口人都是死在自己的面前,鼻尖萦绕着的永远都是血腥味儿的时候,便不会有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恨意消减,大仇得报之人。

    若是连着自己的灭门仇人都是可以原谅,或者就是叫他如此安逸的活着话,或许这人,便就已经是算不得人了。

    “五子,我只想好好的活着,活到林家和傅家一个个的倒下,活到这南城一片火海,活到战火硝烟落入到他们的院子里,血腥漫天。”眼神微暗,嘴角却是含了些笑意,夏竏一字一句的说着,恨意迷蒙了他的眼。

    人会爱,人亦是会恨。

    若恨有一日超越了爱,便就是痴狂的人,可以藐视一切,只为了把这仇恨的火苗浇灭。

    当恨意的火烧了漫天,却再也等不来甘霖,是一种落寞,不曾得到的救赎,虽是悲冷却又何尝不是一种放松,松了这一口,憋在胸口,永久回去沉闷了的气,而这之后是否是会有着后悔,而这却是不得而知的事情了。

    亦是后话了。

    “二少,定是会好生的活着的,会的。”五子瞧着恨意露出的夏竏,心下痛意非常。

    他不知道是该欢喜二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去恨,还是要痛心与当初赤子之心的二少不再了呢。

    若是可以爱,谁又愿意去选择恨。

    恨如骨髓,便就是无数的蛇虫鼠蚁,啃咬着人的心,叫他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但愿如此。”夏竏说着,目光落在了一旁角落里,那兀自在此处安宁的七弦琴。

    琴从未弹过,却仍旧不落着一层灰。

    几乎这每日的黄昏时辰,夏竏总是会亲自的拭去这琴弦上的灰,纵使有时,这琴弦拨得很了,会划开他的指尖,露出殷红的血珠子。

    之前,亦是在这琴之旁,父亲会执他之手,带他一步步的勾弦,教他该是如何的奏乐。父亲最爱的,就是一首高山流水。父亲说,他羡慕俞伯牙,有着一个钟子期。

    可他又说,人生难得一知己,而他亦是有着的。

    为着知己,大概可以付出全部心思,知己,便就是要好生去相与的。

    父亲提到这人时,总是欢喜的,带着一种希冀的欢喜。

    可能是一种世间寻到一人与自己相似的希冀吧。

    小小的他抬眸瞧着饭桌上,咀嚼着饭食,父亲,母亲,兄长,都是好好的在这桌子上,含笑的望着他。母亲笑他嘴角的饭粒,父亲摸他头,问他今日功课如何,兄长凝着他,许好吃完饭食去四处散步。他笑着,他们亦是笑着,好似这般就是永远,永无回有山穷水尽之时。

    可他从未想过,有着一日,真的有一日真的是会到了山穷水尽之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所谓的藏宝图,他从未瞧见过,他亦是从未瞧见过从一生忠厚的父亲向着任何人说着些什么话。可从未这词从来挡不住屠刀。

    屠刀来了,在一个凄寒的冬日,白雪映照着月光和这一地的血。

    簌簌雪花而落,却抵挡不过屠刀,那闪亮的剑,划过肌肤,痛意布满四肢百骸,他半眯着眼,尖叫、奔跑。火光,人间炼狱,或许不过如此。

    画册里的十八层地狱,想来就是如此了。

    无油锅,无刀山,却有泛着冰寒的剑,一剑一剑,一道一道。

    殷红的血,染的白雪化成水,滴答滴答。

    他不知晓在这冬日里过了多久,他在这街边吃了多少馊掉了的馒头,才是睁开眼瞧见了兄长瘦脱相了的脸。

    兄长凝着他的眼神,他此生不会忘。

    那是一种希冀,一种欢喜,一种救赎。

    他一夜之间却是成了兄长唯一的亲人,亦是唯一的,救赎。

    而兄长,又何尝不是呢。

    他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托付,可以去信任的,人。

    而做着一个人,一个好人,又是何其难。

    “我之前觉得,恨意不过是要放下的,可渐次的,在这夜里彷徨无助的时候,我却决定,把这仇恨拿起。手持修罗意,心怀赤子心。总该是,不甚冲突的。”夏竏把目光从琴弦上收了回来,眼神微暗。

    “少爷不曾做错,那些曾经害了我们的人,就不该在这世上好生的活着。”五子抬起头,黝黑的面容因为怒气而生了浅淡的红色,瞳孔放大,眼神里全是恨意。

    他的双拳紧紧的握着,那青筋几乎都是要破体而出。

    “我的妻子,我还未出世的孩子,他们一个,都不曾放过,却又为何,要叫我们去原谅呢。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叫做赤子之心,而我却是知晓叫做有仇必报!”五子说着,恨意如同火焰都是要从眼中落在榻子上,把这一切都是烧了一个干净才好。

    “五子。”夏竏从榻子上起了身子,拍着五子那颤抖的肩膀。

    五子长得粗犷,可心思里,却始终是细腻的。

    夏竏对着五子再也了解不过了,虽是长了粗犷的一张脸,可心思里却时念着极多的。父亲待他极好,为他找了欢喜的新娘,为他操持了婚事,可就在那一夜,什么都没了。

    奢望总是要好过失去。

    得到了再失去还不如是从未得到过。

    “少爷,五子只是想要好好的活着,带这自己的老婆,养着自己的孩子。”五子说着话,喉咙里却是多了几分的呜咽。

    五子杀过人。

    曾经夸张到连着一个过路的蚂蚁都不会去踩了的人,却有一日会拿着刀,砍向了别人。

    兄长是五子救了出来的,他拿着刀,左砍右砍,不知杀了多少人,才是带着兄长到了外方。

    那夜很冷,血,却很热。

    雪掩埋的,不知是人,还有心,活着的人,所跳动了的心。

    他们跳动的心,那些曾经的良善中庸之道,已经完全的,落在了雪里,随着雪一起迎接明日的太阳,一同的,化掉,成了水,继而蒸发掉,再也不曾出现,不曾再留下任何的痕迹。

    “是世道不公,我们会报仇的,把他们欠了我们的,一笔一笔,好好的,还回来。”夏竏眯着眼,苍白的面容因着怒气多了几分的红色,指尖入了肉里,还是恍若未觉。

    血从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在青石板上,染红了一片青色。林府

    “这信笺,确实是段家公子的。”发须皆白的老人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着这笔迹,一字一句的对比着,确实是出自一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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