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小说 > 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国破 山河在

    国破山河在,却又何意,不过徒增伤悲罢了。

    若是有枪,便要把这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侵略者的脑门上,对着他们,开着一枪又一枪,就好似他们开在百姓身上的枪口一样。

    流血的,不只是胸口,还有山河。

    可护着的,不只一人,而是整个泱泱大国,万里锦绣山河。

    少年,握着枪,为着的不是别的,而是国。

    国未定,少年,意不平。

    温言之走过长廊,却是回眸瞧着了这身后草坪里仍旧被风吹的少年,脸颊微红,身子单薄而这背,却是挺得极为的直,像是这冬日里,最为耐寒的松柏,不论是多少的霜雪,不过都是落在身上的月白,成了一个修饰了的颜彩罢了。

    少年中国,中国少年。

    或许就像梁启超先生说的,少年强,则国强。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梁启超先生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徘徊着,经久不散。

    长廊很长,九曲十八弯,像是这平和之路,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迈开步子,温言之仍旧走在这长廊上,脚落在青石板上,落地有声。

    他眼睛微眯,瞧着前方的路,不论路有多长,有多难行,他终归是会有走下去,仍是有着千千万万的人,走下去,一同的,走下去,不论前方如何,多远,为着的,不过都是最后那一步,那一结果。

    天下大同,从一开始就不只是中山先生夙愿,而是全中国所有人的,夙愿。

    而这夙愿,终将会,实现。

    实现在,他们这一代的人手里。“咳咳咳”夏竏咳嗽着,左手却仍旧的捧着一本书册。

    雾气在这案几上滚着,迷蒙了双眼。

    药味苦涩的在室内乱窜着,把这本是清爽的屋内,滚着了苦涩难难忍的味道。

    可这味道,却是夏竏最为熟稔的。

    这味道,连绵不尽,缠绕了他半生,并将这般搅扰着,一生一世,不死不休。

    “少爷,喝药了。”五子身高马大的挑开了珠帘,珠子碰撞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夏竏睁开眸子,看了一眼这灰黑色的苦涩药汁,还是闭了眼,一口喝了下去。

    “少爷还是吃些蜜饯吧。”五子说着,就是把这案几上放着的蜜饯给少爷递了过去,夏竏凝着眉,却还是吃了下去,口腔里的苦涩味道渐次的被甜腻所取代,面上也终于是好看了些。

    日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显得他越发苍白。

    “兄长这几日都在林府?”夏竏说着话,眼神却是流连在这适才被五子拨弄而还在晃荡的珠帘上,瞧着这珠子一颗颗的碰撞,听着这撞击的清脆声响,眼底却是深邃的,瞧不清楚神色。

    “是。”五子低着头,说着话,这眉眼粗犷总会叫人觉得他是粗犷之人,可他的声音却是带了几分温和的,面对着夏竏亦总是一副极为耐心的兄长模样。

    或者,五子早就把这总在屋内卧着的病弱少年瞧成了自己的弟弟。

    对他这般的好,何尝不是一种补偿。

    乱世里,能够保下这一条命便已经是奢望,颠沛流离,兄弟分隔,在这烽火狼烟,满地血腥的地方,却又是何等的常见,如何的心痛。

    只有失去过,方才是会知晓什么叫做珍惜,叫做难得。

    或许有些人,一生都不曾失去。可那人,并不会是他。

    “林家,林玉瑾可不是这般好相与的,若是可以把他拉下马,那这事情,便就已经是成了一半,而他,多半是会应许的,商人重利,这般好的生意,他没有不会做的道理。”夏竏说着话,却又是咳了几声来。

    他怨念着自己的身子,若是身子好着些,他定是还可以帮了兄长几分的,只是如今的样子,他又该如何帮着兄长,不过是自身都难保。

    世上,兄长总是要有着一个亲人的。

    他还记得,在一个月夜,月华落在无了花的空白枝丫上成了霜花。

    那个道士曾言,兄长一生凄苦,无所爱,失所得。

    他不信神佛,可总是念着兄长。孤家寡人的滋味,非得是到了这长夜未央,才会如同夜里长鸣的虫子一般,慢慢的慢慢的,爬在心口上,布满全身。

    “是,这几日大少爷在这林府待着的时日是越发的长了,多半事情已经成了。”五子说着话,接过了夏竏手里已经凉了的碗,放在案几上,低沉的声响落了满室。

    “之前送的信,我仿的是段家兄长的笔迹。”夏竏说着话,眼神却是微暗。

    他本不想把段家牵扯进来的,毕竟段莹是他欢喜过的人,可在这算计谋求里,情是最为不重要的东西。

    情或许是重要了的,只是人这一生中,总是要有这些什么东西,是高于这等的,是有着更为宏大的东西,或者是执念,或者是一生的责任。

    对着那些血腥的所谓过往,他从来都没有权利去拒绝着些什么,只有咬着牙,心中弥漫这恨意,如此以往,循环往复,直到日薄西山,直到这一切都是有了一个所该有着的尽头。

    生命有尽头,而人亦是如此。

    日薄西山,人至死方休。

    或许这一生,他与段莹都是不可能的,那还不如把这份欢喜,深深的,深深的,裹在心底里,只等着它在暗夜里发芽生根,长成苍天的大树。

    可算计谋求,他是依旧要去做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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