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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再三试探

    亲卫总领戈丙沪大步跨上了千骇梯,朝着龙恒宫而去。榀喜见到总领大人,连连躬身行礼,道:“陛下已在里面等候大人多时。”戈丙沪连忙摆了摆手,加快了步伐,走入了正屋。

    易廿见到来者,连忙遣散了侍奉的下人。

    戈丙沪躬身行礼,急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锡皇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微微叹气:“瞧你,都升阶为总领了,还如此不沉稳。”

    戈丙沪连忙请罪,方才将近日打探得出的事娓娓道来:“陛下让臣去试探叶轶怀,她确实如陛下所言并无武艺,但她身手敏捷,观察力极强,记性亦甚好,此人,怕不会是个软角色。”

    “继续说下去。”

    “上次于御花园,这次在桦叶宫附近,皆是臣亲自出马。臣担心用原声,日后相见时定会暴露身份,所以食用了变声药,此药能短时间让人换声,即便两次服用的时间有差,但同一人的声色差异是极小的。然叶轶怀一闻声,便知道不是同一人。臣知对方起疑,便欲动手对付,她虽无武艺,但是招招轻易躲闪,若是日后得人训导,难保不是利器。”

    锡皇闻言,低头一笑:“看来,此人暂未被主子重用。不过,戈大人身为亲卫总领,让一个婢女轻易躲闪了,可贻笑大方吧。”

    戈丙沪尴尬失色:“是臣无用。”

    “可还有事情?”

    戈丙沪犹豫三分,方才扭捏回话:“且有事,臣不知该如何说?”锡皇沉声说道:“你是亲卫,风闻言事亦可,知无不言吧。”

    “臣欠思虑了,还望陛下恕罪。”戈丙沪连忙抱拳低头请罪:“其一,昨日臣试探叶轶怀之时,忽而蹦出一贼人。臣瞧其有意维护叶轶怀,便与其交手了一番,发现贼人虽出手狠辣,但并非男子。陛下当年派臣秘密潜伏东南时,臣与芮王的女将桃飒交手过,发现两人的招数有相似之处,不知是否是东南派来的人。其二,今日镇军大人以未抓住贼人与陛下请罪,臣实在无法相信,会有人在镇军大人的手下逃脱,不知是否是大人有意维护。其三,臣还派出了一人日夜监视桦叶宫,昨日,是镇军大人护送叶轶怀回宫的。而叶轶怀无非奴婢,又何必大将亲自护送呢。这三点若是联系起来,也是着实让人头疼的。”

    锡皇闻言,亦不免蹙了蹙眉。这三点听着,确实无特别之处,但是若联系在一起,却是理不断的,锡皇都不免得头疼了起来,便屏退了戈丙沪,自己再细细琢磨此事的联系。

    待总领大人离开,易廿方才缓缓走到了陛下的面前,轻声说道:“陛下,此女子若是与镇军大人有联系,那便是个能用的了。”锡皇闻声,笑而不语,便继续埋头于奏折之中,但微眯的双眼却好似有风波在其中涌动翻滚。

    “易公公你说,叶轶怀这个人,是否与水炎有关系?”

    易廿低头浅笑:“老奴觉得,当年镇军大人外出六年,难保不会与人有所牵扯。”锡皇笑了笑这个老狐狸,便不再言语。

    日光缓缓自屋外而入,又缓缓而退,锡皇方才抬起了头。福永宫的刘内官见到陛下终于愿意抬头说话,连忙下跪,道:“陛下恕罪,皇后娘娘叮嘱奴才,一定要请您前去用晚膳,奴才方才斗胆在屋内站了两时辰。”锡皇微微一笑,道:“前去回话吧,朕晚膳就不去了,今晚会留夜皇后处。”刘内管欣然回话,便立马退身出了内屋。

    前往福永宫的时候,满院子的都已下跪行礼,锡皇免礼完之后,便在皇后的伺候之下,缓缓入了内屋。锡皇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眼光停留在了微英身上。微英顿时明白何意,连忙屏退了周边所有的下人,离开之时,还不忘紧闭房门。

    皇后瞧见了,不免一笑:“陛下如此谨慎,可是有什么事吩咐臣妾?”

    锡皇自顾自喝粥:“这些下人伺候来伺候去的,阻碍朕与皇后,走了也好。”皇后亦是笑而不语,便如往常一般,继续品着眼前的粥羹。

    待两人都已停下,易廿方才端了汤药进来,递到了桌上,替陛下与皇后各盛了一碗,躬身道:“主子,喝完汤药,便歇下了,天色已晚,可别耽搁了。”皇后闻言,脸上顿时羞赧一片,但还是微微颔首,喝下汤药,便让下人撤走了桌上的器皿,陪着陛下到了一旁的桌台上看书。

    期间,锡皇还不忘聊起出宫礼佛的太后:“母后不知明年何时回宫,皇后可要注意下宫中的流言,可别随意而出。”皇后微微一笑,自然明白了陛下的意思:“臣妾谨记。”

    “今年的桂花开得异常好,明日,皇后便组织下后宫嫔妃公主们前去赏赏花吧,亦可以制些花茶解解闷。”锡皇一边翻书亦不忘嘱咐几句,皇后于一旁,亦是警听着,那一双眼睛,含水般娇滴,转瞬,亦如火般炙热。

    第二日,御花园已是里里外外围满了不少女眷。皇后端坐于月华亭的上方,半笑着看着底下来回奔跑的公主孩子,以及在来回走动品花的妃嫔们,整个人端庄大方,大气温婉,让一旁端着身份的信贵妃早已不耐烦。

    此时,宜妃娘娘缓步朝着月华亭而来,微英见状,连忙跑下了楼梯前去行礼搀扶。宜妃温和一笑:“微英姑姑有礼了。”微英躬身,连忙将宜妃请进了亭内。

    皇后道:“妹妹无需行礼了,你怀胎不易,坐下吧。”

    “多谢皇后娘娘。”

    一旁的信贵妃瞧见了,亦是不屑瞥了一眼,不愿去注视这边虚与委蛇的几人。皇后听到一旁的嘲讽声,不做多回应,反正她与这个贵妃也是多有矛盾,两人如此相安无事便罢。

    皇后的眼神穿过人群,最终停留在了沐公主的身上,以及来回扫了一眼她身旁的叶轶怀,嘴角不免漾开了个微笑:“微英,去把沐公主请过来说说话吧。”身旁的两位妃子顿时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微英远去的步伐,信贵妃显然有些许愤懑,而宜妃虽装得淡定,但紧握的两手却有说不清楚的颤抖。

    沐公主缓缓而来,给在座的几位娘娘都行了行礼。皇后起身,牵着沐公主于一旁的位子坐下,关切地问道:“天气微凉,公主可得多多注意身子。”话罢,便叮嘱叶轶怀与萃琪:“你们都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可要警醒些。”

    “奴婢记住了。”两位异口同声。

    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便看向了远处的桂树,欣然一笑:“公主陪本宫过去那边走走吧,听闻那一片的桂花开得最好。”沐公主颔首,几人前后脚便出了月华亭。

    皇后与沐公主走于前头,侍女们于后头。两位主子来来回回,无非聊起的都是些女子的闺阁之事。两人相互搀扶着,像是许久未见的小姐妹,娓娓不倦。

    远远地便看见了宝灵亭,以及坐于其中下棋的两位身姿不凡男子,一人为当今圣上,一人为赫王。皇后欣然一笑,别过脸,看了看一脸羞意的莼寅,浅声说道:“陛下托本宫将你带来的,你可知何意?”莼寅闻声如羞涩的少女一般,低头笑而不语。

    来到宝灵亭,四人围坐,皆是身份尊贵之人,叶轶怀瞧见,亦开始羡慕着地位之上的人,但碍于自己的出身,她亦只能暂且将想要攀附谁的心思压在了心口处。

    四人端坐品茶,倒未提起何事,但几人皆心知肚明。

    此时,外部几人脚步匆忙,迅速走到了亭外。镇军大人躬身给各位贵人行礼,之后沉声说道:“陛下,臣来迟,还望恕罪。”

    锡皇笑道:“将军是最得力的,又岂有怪罪一说。近日,众多位贵人在御花园赏花,将军得尽心些。”

    “臣遵旨。”话罢,将军便走到了一旁,担起了护卫一责。叶轶怀看了看自己面前一丝不苟的默桑,他的眼神并未在自己的身上停留片刻。她冷笑了一声,便继续站立在一旁。

    待夕日缓缓而落,宝灵亭已照不进日落,陛下方才有了回宫的准备。众下人见状,连忙搀扶好自己的主子,丝毫不敢懈怠。

    陛下却另想起一事,滞留了片刻。莼寅意识到了陛下的用意,不好留下,便躬身告辞了。

    花丛之中,忽而晃动。沐公主刚离宝灵亭不到二十米,丛中登时窜出只羽箭。一只未中,便发三只。下人惊呼,众人慌乱,连忙护好主子。然宝灵亭外一道急匆黑影而出,紧急时刻,却将大手伸向了沐公主身旁的侍女,陛下的亲卫以及众侍卫纷纷拔刀保护贵主。

    陛下的亲卫迅速奔至丛中,追赶贼人。然默桑紧紧护住的女子,却在众人的大惊之中,迅速自将军的怀中抽离,连忙下跪行礼,表示了自己的无礼。

    默桑慌乱之下,冲动的行为,让他自己都琢磨不透。他自知无法挽留局面,看了看慌张俯首的叶轶怀,终还是缓缓说道:“外有桑帛,内有秦蘅,本将军正是桑帛。”

    叶轶怀闻声,惊诧抬起了头,盯着眼前这个一身正气,严肃不苟的男子,心中却如打翻了料碟,五味陈杂。

    宝灵亭之中,黄袍加身的男子,嘴角忽而扬起了一抹浅笑,在日落之下,却有寒气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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