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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七章 鹿在谁手

    射杀太子的罪名,一起担着吧。承庆手慢了一步,胤禨的箭已然飞去。随后,精准地扎在离承祜五丈开外的草堆里。

    ——伴着一声哀戚的鹿鸣,猎物倒了出来。

    浑身发软的承庆控制不了地发抖,耳边还传来胤禨淡定嘲讽,竟是看也不看他:“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那些被大惊小怪骇到的人,回头看时没有见到异常,通通不满地责怪。保成扬起马鞭,驱前挡住承祜,第一个嚷嚷:“干嘛,吓人玩啊。嘿,说你们俩呢,傻乐。”

    胤禨闻讯摇着马儿过去,仍是十分悠哉的模样。承庆已是汗流浃背,脸色发白,眼皮直跳,几乎要死了。吓成这样有如大病,定然不能再行猎,随扈赶快奔来扶助,倒让这些少年们十分“幸灾乐祸”。

    “讨厌的家伙,总算走了。”大家通通下马,为了表面功夫关怀了好一阵的人们总算回复平静,望见渐远的身影,承祜叹气,自言自语:“胆子也太小了吧,哎,出什么事了。”

    胤禨不肯理他,撇撇嘴向保成告状:“不知道太子喊谁呢,是您还是我呢。”

    “小子,你长出息了啊。”承祜过去揪他耳朵,往身边拽:“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真不知道。”胤禨眨眨眼睛,没敢反抗,瞟了一眼老四,却把嘴唇靠近承祜的耳边:“也许,看您‘两口子’吃醋呢?”

    “滚!”承祜敏感地面上一红,心儿猛跳,把他推开:“胡说八道。”

    “成,我滚,那这鹿我先带走了。您就慢慢玩,我不伺候了。”胤禨说完迈开步子,两个抬着鹿的太监跟在后面,呼哧呼哧地喘气。这只鹿的块头还不小,看来今晚兄弟们都要有口福。南苑行猎行例按惯例在外宿行七天,正是孩子们出来戏耍的好时候。

    走得远了,胤禨回头望,看见保成跟着承祜重新上马,往另一边去,嬉闹的呼喊声叫得他很不舒服,心头闷闷的,像裹着一层油,油腻腻地发慌。

    “主子,您。”他不动,下人也不敢动。于是那头还没死透的鹿就在眼前微微地抽搐,血已经接过一盆才抬走它,这时还有些从伤口坠下来,在停止的路上滴出小小的血洼,刺目的红令胤禨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于是他的样子变得很怪。

    他想起了一个女人。对,淑嫔去年走的时候。

    那时,胤禨躲在围绕着她的人群背后,只偷偷望了一眼便不敢再看,那一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复杂到连自己也无法描述。性情刚烈的人,受不了失败的打击和现实的残酷,到头来,也只得是慨然自绝的下场。胤禨在心里念叼着真情,很快,他的眼圈红起来。

    那些愧疚和难受只能压在心里,并且用更多的怨恨覆盖它。他不能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它的内幕。

    等待中的下人莫名其妙,大着胆子问他:“主子,您……”

    “这头不要了。”胤禨急躁地摆手指挥:“我再去打一头,你们别挡道,快点。”

    也许只有更多的暴力才能压住此刻的悸动。心跳如山崩海啸,胤禨控制不了它。他的心里就像住着一只魔鬼,时不时跳出圈来骚扰和引诱。

    此行没能很久,只猎了两只野兔。胤禨本已焦躁不堪,回营时已是意兴阑珊。再加上大家都不能没心没肺只顾自己,回来了自然相互探望,求个心安。

    之前被扶回来的承庆并无大碍,吃过安神茶就睡了,到了傍晚即将入夜时大家都回来,按照礼节都来看他。承庆不肯多说,直到胤禨进帐,闷闷不乐的表情才终于有点变化。

    “你来了就没我们的事了,我们走。”一报还一报,承祜话中有话地拿二人调侃,从榻边站起身来,走到胤禨身旁拍肩,笑道:“去烤肉,不等了你啊。”

    承庆说了什么吗。胤禨疑惑地望向榻上,只见虚弱到有气无力,却是急得挤眼。他便立刻明白,这个惯能见风使舵的小人,一定什么也没说。当即冷笑一声,待众人出去,坐到榻边嘘寒问暖:“怎么,好些了吗。”

    “你可把我吓死了,”一等没了旁人,承庆果然夸张地卖乖:“这是能开玩笑的吗。得亏是我,要是别人站你旁边,那还了得,马上就……”

    “马上就治我不敬之罪抓起来,是吧。”胤禨张口即乐,将手揪住他肩头,嬉笑着说:“没关系,真那样你也跑不了,是你气我的。你不气我,我不那样。”

    “我那是玩笑话,你怎么就当真了。”承庆察言观色,终于缓了过来,拍拍心口:“我的天,你又不说你要射鹿,谁知道……”

    “谁知道我不是射太子呢。”胤禨胆大包天地句句卡着他,将身子移过来肩靠着肩:“行啦,就你那人品,到处嚷嚷也没人信。”

    “怎么没人信了,我的人品怎么了。”处处敬而远之确实令人郁闷,承庆自然要辩白几句挽回面子:“仗着是皇后生的,就欺负咱们。咱们是没办法呀,没投在皇额娘的肚子里。所以才活该。老六,你能忍,这要一般人早就受不了。”

    “不用羡慕,你也可以。”胤禨转过头来,嘻嘻一乐,靠近他的耳朵:“容易得很,来,死吧。早死早投胎,看准了肚子,你就真能成了皇额娘的儿子。到那时候,你死了再投胎,得反过来叫我哥,受我的欺负。”

    “你。”别看胤禨能忍,有谁伤到芳儿,他便是满口毒牙,张嘴就咬。这回,笑咪咪的就将承庆的脸都噎红了,承庆望着他突然从袖里玩出一把刀来,有模有样地威胁,骇得心脏乱跳,过会儿却不敢还口,只笑道:“是啊,你对,对极了。现在靠的可是太皇太后呢。””

    胤禨斜睨着看他,唇角弯弯一笑。

    这是高兴呢,还是生气呢,承庆摸不准。多说多错,他干脆闭了口,心想,哼,这小子真够损的,吓着我了,还得我哄他。算我倒霉没这本事,我不惹成了吧。

    过了一会儿,胤禨终于肯走开,到保成的帐里探望。

    保成正在洗脚,竟也没有人拦,他一扭头顿时急了:“怎么回事?”

    “哦。我说有皇阿玛的口谕,要马上告诉你,机密大事。他们就放我进来了。”胤禨往水盆看,扬扬下巴:“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啊,怕我看干嘛。”

    “你小子敢假传圣旨,不要脑袋了。”保成不知为何红脸,却伸手拍拍身旁的椅子:“过来。”

    亲昵的对白代表卸下防备。胤禨却是来报仇的,他还记得白天发生的那些,他还记得保成把他扔下只在乎承祜。

    从哪儿说起呢。难得保成的心情刚刚好起来又要把它压下去有点舍不得,在这时保成却是先行“逼问”,由不得他回避。

    “到底怎么回事。”人没变就好。老是这么捉摸不透心都慌了。保成没好气地擂上他的胸口,恨道:“不是跟承庆蛇鼠一窝呢么,怎么又忠肝义胆了?你干什么了,把他吓得要死。”

    “不都是为了你么。”胤禨笑着眨眼:“承钴太碍眼了,他老显摆我不喜欢。所以我就……”

    “你……”保成吓了一跳,眼睛瞪圆了,开始往歪处想。

    “我就……多射几头鹿,我比他先到手,让他知道知道我的本事。”胤禨把短匕放在桌上,耐心地玩着刀鞘,仿佛对这份惊疑全然不觉。

    “你还说话大喘气呀你!”保成把桌子拍了一把,笑着骂他:“你想吓死我呢。”

    “怎么能吓死你。你死了,我怎么跟皇额娘交代。”胤禨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太子不是好当的,我得难为难为他,也为你出口气。”

    “怎么了。”保成果见忧心地紧张起来:“他出事了?”

    “我说了可别伤心,有桩美事。”胤禨将指尖提起,轻轻地放在桌上敲着,饶有深意地说:“要给太子选秀了。”

    “什么?”保成眯了眯眼,仿佛猛然受惊:“谁?”

    “还问谁,都关心着呢。”胤禨抿唇笑,揪揪他的脸,感慨万千。兄弟就该互相安慰,互相扶持,特别是对方难过的时候。胤禨知道,保成又被承祜冷落,因为每当这时,他才会出现在他身边。

    承祜今年也有十三了,玄烨当年这时候也已经大婚。储君的正妻,如此了不得的位置,宛如一块鲜美的肥肉,不知是谁能咬在嘴里。自然是从上到下都要关心的。

    长大了,就该独立,太子府的督建已经落成,这已说明太多,只是不知哪家的姑娘能有这样的幸运和他长相厮守,安祥一生。

    保成还有些慌。胤禨又道:“别不信,苏麻嬷嬷说的,她总不能骗人吧。”

    “选谁啊?”跟旁人一样,保成最关心的是哪一家中选。

    胤禨摊开掌心,无奈地摇头:“别跟我急啊,又不是我选。谁知道。我告诉您也就是让您先准备准备,在太子心里老四要是排第一,您呀,就准备排第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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