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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不跟我走,你千万别后悔

    她在流泪,可是,他在流血。大文学

    她流了多久的泪,他就流了多久的血。

    直到他疼得握拳的手指麻木,她的泪才算止住,如果今夜她流一夜的泪,那么,他想他一定会在她的泪水中死去。因为他不够勇敢,不够怜惜,不够温柔的去劝一句,“别哭了。”懒

    他就那么看着她的泪,在她止住了,还冷漠无情的说了句:“收起你那一套假腥腥的眼泪!连哭都没有一点创意,人家是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惜,而你,却让人恶心!”

    都到这个份上了,心月还不让他走,那就是耍无赖。自尊已经失去,还被他冷情的溅踏,她若再苦苦的拦着门,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她挪移开去,背部往旁边的墙壁上直直滑下去,腿一软,跌坐在地,听到他用力摔上门,离去的声音。

    她又急又气,不甘心地叫道:“我恨你。”

    “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恨我。所以,你得继续恨下去。将恨进行到底,和你的爱一样,从一而终。”隔着细窄的门缝,冰冷的飞进来他无情的话语。他步伐坚定,没有停留的选择离去。

    在他走后,心月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把头埋入臂弯里,任那泪水雨水似的流,低低的饮泣着:“明澈,如果你有在天之灵,你是不是也会讨厌这样的我?”虫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去洗澡。

    房间是他开的,他不住了,她得留下来,因为此时此刻红着两眼,回学校更不是明智的选择。

    她把自己全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又泡了一个温水澡,然后擦干,埋入那柔软得仿如云朵一样的被子里,睡觉。

    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耳边却总有呼呼的风声,她以为自己在车上,开着窗,风从窗外飞进来,吹得她耳朵发凉,梦中发出几声呓语:“夜长安,把窗关上……”

    然后她翻过身继续睡,这回是直接将头钻入那只大大的方枕底,缩着身子,膝盖都顶到了胸前,跟个小兔子似的。

    夜长安想笑,可是又得十分困难的忍住,因为怕笑出声来,吵醒了她看似安恬的睡眠。大文学

    他走后,不久又踅返来,终究放心不下。

    那时,她已经上床就寝了。

    散开的头发,凌乱地披在后背,一串串细小水珠滴下来,腰间躺着的地方潮湿了一大片,他于是拿来吹风筒,小心的帮她吹干。

    然后他也开始脱衣服准备去洗澡,浴室弥漫着她洗过的沐浴露味,还有洗发水的香波味,还有她身上带着奶香的芬芳味。他泡在浴缸里慢慢的品尝着一杯红酒,那红酒的味道,就像他亲吻她时,甜甜的津液带着微微的苦涩。

    第一次吻她,是安逸那臭小子说要对她好一点,他就突然转变了一百八十度的态度,温柔以待。那次吻到她,却只是象征性的碰了碰嘴唇,她防卫得很紧,一直咬着牙,脸上还有一种被侵犯的憎恨感,而她瞪着眼睛,那不知所措的惊慌却让他看到她另一个事实,她是第一次,初吻!

    他有点惊奇而又难以置信,和明澈都发展到了结婚的地步,怎么会没有接吻的经验?

    但他确信她是第一次不假。初吻,那与生俱来的惊慌失措,骗不了他。

    最近一次的吻,他成功探入她的嘴,卷裹她的舌,小巧的,可爱的,令人想要捉到一起与他嘻戏的小舌,让他吮着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阵幸福与快乐。那甜甜的津液带着微微的苦涩,更使他几乎疯狂的着了迷……

    饮完最后一滴酒,他将杯放在浴缸外的小几上,起身冲水,擦干身子与头发裹着毛巾出去,坐在床边看她睡觉的样子。

    醉过之后,她睡得很香甜,他相信哪怕现在打雷地震也惊醒不了她。不过她睡相是真的很难看,这娃小时候一定缺乏安全感,所以长大了还这么爱蜷缩一团,如冬眠的小动物般。

    后来她睡着睡着,翻个身,就压到他腿上,而她的手,刚好放在他那个敏感的部位,夜长安屏着气息,动也不动任她压着。

    手指在她头发上轻轻的爱恋地抚弄着,她的头发很柔软很细滑,如丝绸一般。这么营养不良的身体,头发还能长得这么好,老天爷真宠爱她。

    心月天明醒来,酒也完全醒了,可是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也许是宿醉的后遗症,可是她记得她也没有喝多少酒……揉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头,以及眼睛,发现自己好像哭过,是昨晚吧。大文学

    可是她对昨晚的记忆模模糊糊的,意识里应该发生了很多事情,但究竟是些什么事她又完全记不清,或许就算记得清,也不愿意再去回忆。

    听见浴室传来流水声,她赫然一愣,惊觉到这个房间里除了她,还有别人。

    低头打量自己没穿衣服的身体,心一惊,急忙掀开被子,慌乱的寻找着什么。然而被子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夜长安光着上身,下身裹着浴巾走来,冰冷的声音:“起床后也不去洗脸刷牙?”

    “你昨晚……在这里过夜?”心月坐在床上,看着他沾满水珠的胸膛,脸微微发红,不可置信的问,“你没走吗?我明明记得你走了的?”

    “那是你做梦,梦见我走……”夜长安冷眼瞟她,“我偏不走。”见她盯着自己胸膛,他脸也红了一下,然后说,“转过身去,我穿衣服。”

    心月听话转过身,听到锁皮带的声音,心想裤子穿好了,衣服也应该穿好了,便扭头一看,夜长安刚好在拉裤链,撞上她视线,手指猛一哆嗦,浑身冒冷汗,镇静着不悦的喝道,“不许偷看。”

    她脸上蓦地发烫,他那个地方貌似鼓起来了吧……咳,她只是看了一眼而已,绝对没有看第二眼。

    穿戴整齐,他冷冷的命令道,“给你五分钟,洗脸去餐厅。”

    五分钟后,她下了楼,走向窗明几净的餐厅。

    一服务员事先在门口恭迎她,笑容满面,“白小姐,夜先生在茶座等你。”

    “他不是在这儿吃早餐吗?”心月觉得有些奇怪,脚步轻缓地跟着服务员往另一边走去。

    茶馆那儿,环境优雅,有清幽的音乐类于高山流水一样的古曲缓缓的流泻。

    宾客寥寥无几,可是但凡在坐的人,从衣着打扮,以及谈吐气质上,看起来就像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心月轻轻走到他对面坐下,服务员上茶,头道酽茶却倒了去,他们喝的是第二道淡茶。空腹的心月喝不习惯,也品不出那是什么味,总之感觉怪怪的,早餐不是应该吃粥或者用西餐食土司饮牛奶之类的吗?

    “给我来杯咖啡吧。”心月望着服务员说,“他喜欢在早上喝咖啡。”

    夜长生低头睨了她一眼,只听那位服务员微微一笑,声音柔和的说:“白小姐,这是夜先生的习惯,他一般选择早上喝茶,不喝咖啡。”

    哦原来是这样?

    心月有点纠结,她在他家住了那么久,打理他家的一日三餐那么久,竟然没有发觉他有这样的习惯?

    “夜生,您请慢用。”上了两盘点心,服务员拖着令人听了暧昧的香港腔,朝他一笑,然后先行退下。

    “我以前不知道你早上有喝茶的习惯。”心月很不好意思的说。夜长安鼻子冷哼一声,不予回答。

    见他不说话,心月也不再自讨无趣,自顾自地吃着点心,刚出炉的芙蓉糕,香甜酥软,她一口气连吃了三个,还觉得不够,将盘子里最后一个也一并吃了。一盘总共就五个,她一人便吃了四个,还有一个拿在他手上。

    夜长安见她喜欢,便不动声色将已到嘴边的那一块,轻轻放回到盘子里,然后伸手到另一盘子拿钵仔糕。谁知她芙蓉糕也要,钵仔糕也要,右手一个,左手一个,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完全不顾对面那双冰冷的目光正有意见的瞪着她。

    吃甜食,喝淡茶,那感觉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心月吃得津津有味,不顾形象。夜长安觉得势必要跟她谈谈,否则再这样下去,她撑死,他饿死,太不公平。

    “白小姐,适可而止……”他话才刚出口。

    心月就抢道:“我饭量大,再叫服务员,多上几盘。”

    夜长安蹙眉,声音沉闷的说:“平时也没见你饭量这么大过?装下这么多的东西,你那小鸟胃会抗议的。”

    “我一向能吃……平时我在你家里饿怕了。再说,你家规矩也多,不敢放开肚量去吃。”她嘴里咬着钵仔糕含糊不清的说,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坐着不动,手指放在茶杯口上面,不吃不喝,静静的注视着她。

    “就你这样,很难跟我混。”良久,他薄唇吐出一句。

    “我也没打算跟你混……”心月被他这句刺痛心脏,吞完最后一口钵仔糕,也许是咬得太大,吞咽的动作又太猛,一时卡在喉咙,呼吸不均,她说话声音显得又细又小,仿佛被人扼住了喉,“昨晚我喝醉了酒,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如果……有做了什么过份的事,还请你原谅……我吃饱了,谢谢您的早餐。”

    说完,她起身就走了,又轻又快的步伐。走到门口,感觉脸上一片冰凉,横手背一抹,方知是泪。喉咙里还泛起一阵疼,呼吸都很难受,她想她一定是被那些什么糕什么糕之类给卡的。

    她走出酒店,等出租车。

    夜长安从她身后走来,说:“我送你。”

    “不用了,我有钱坐车。”她挺起胸膛,有一种自信,理直气壮地说,“过不久,我也能买车。”

    “嗯……月薪六千,比我工资还高,怎么可能买不起车?坚持努力,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很快就会超越我。”夜长安点点头说完,去车库开车去了。

    他把车驶来,在她前面停下,隔着半降的车窗,扶着方向盘,最后一次问:“你上不上?”

    心月不上,低头也不看他,只听他寒凉的说了一句:“不跟我走,你千万别后悔。”

    可是他的车子才开走半分钟,她就后悔了,等了好久也没见出租车,那么大的广场来来往往的车,全是私家车。

    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等车,走了一段路,也没碰上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朝前看,马路上也有出租车,但快到酒店,全都绕道走。

    她才猛地发现这个非比寻常的酒店不准停放出租车,所有的出租车都从前方五十米驶过。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车开来了,她喜得跳跃式招手,司机却不载她,而更奇怪的是,接下来好几辆也是空车,看见她远远的就加速,然后从她面前飞一般疾驶过去。心月又急又气,跟在一辆空车后方,冲司机大叫:“我要告你拒载!”

    那司机很快也回了句:“告吧告吧我不怕。”

    心月捡起地上一颗小石头,就朝那早已开远的车子丢去,气愤的喊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人!”

    她气恼地,一路踢着脚下的石子,边走边焦急的哀叹,百无聊赖之际,扭头一看,后方又有车子过来了。她一阵惊喜,老远就迎上去,可是等车子渐渐靠近,她又一下子失望了。

    那辆银白色的车,在太阳底下泛起冷锐的白光,而坐在驾驶室里的不是夜长安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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