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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章 凌驾朝野不辅政

    锦儿一睡之下,就是三天。:。除了“生死神医”梵王,虞帝和诚王可是急躁难安。

    虞帝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在锦儿身旁待着。但却苦了诚王,他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只得暗暗打探。

    终于第四天时,在梵王的针灸与汤药的调理之下,锦儿张开了纯净无杂质的眼睛,仿佛初生尘世的婴儿一样,恢复了清醒的意识。只是身体依旧虚弱,就在床上躺着。

    虞帝的喜悦溢于言表,小心翼翼生怕吓住了她似的,轻道:“锦儿,你醒来了?……”

    锦儿把透澈的眼光移到他的脸上,微点点头。

    虞帝一把抱住了她的肩膀,不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压抑的担忧之情。

    梵王的眸子恬然得越发迷离深邃,似乎还有一丝半缕的忧伤。他起身道:“父皇,贵妃已经醒来,那就照看着她按时服药,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药效如何……儿臣便告退了。”

    虞帝自然同意,挥手让他退下。只是锦儿总觉梵王这次透着些许异样,唤了他道:“梵王……”

    梵王的背影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云淡风清地回过头去,悠然问道:“贵妃还有事吗?”

    锦儿突然绽了一抹绝美的轻浅笑容,似在安慰梵王,柔声说道:“不碍事的,自小本妃就有这种病症,时好时犯,直到现在也没什么大恙,也许哪天就会不治而愈了呢……梵王不要有任何的压力,本妃的状态本妃清楚,不会有什么事的。”

    梵王首次看到锦儿露出笑颜,只觉集了日月星辰的所有光芒,聚了雨雪霜露的所有剔透,齐了草木花卉的所有灵气,携了泉河湖潭的所有清澈……

    虽是一绽而逝,宛如烟云流影,但那无法言喻的愉悦静美,令人窒息眩晕,心魂动荡。

    梵王只这一看,脚步僵在了原地,气息在体内汹涌乱撞,章法与道行混乱之下,感觉五脏疼痛被摧。

    梵王吃力地捂住了胸口,他果然是不能动念的啊……只那一瞬,就已受到了惩戒。

    锦儿看他脸色有变,忙扶了床栏,向前探着身子问道:“梵王,你怎么了?……”浓厚而单纯的担忧之情。

    梵王极力掩住不适之感,转过脸去,闭了眼道:“我为贵妃这昏睡之症,潜思冥想了多个时日,不料仍是没有很好的对策。()刚才闻得贵妃的言语安慰,稍觉轻松,却出现了懈怠之下忽然袭来的疲倦感……走得两步,就会好了。”

    锦儿不好揭他什么,就顺着他的话道:“那就放心回吧。若是遇到诚王,还请转告他一声,本妃已经醒了……毕竟本妃是在诚府昏睡去的,省得诚王惴惴难安。”

    梵王应了一声,与以往的飘来忽去不同,步履有些沉重却很疾速地离开了初尘庵。

    虞帝的眼神仍然如胶一般,粘在锦儿的眉宇之间,似乎那里停留或残存着锦儿稀绝仅有的浅笑。

    锦儿被看得好生难以自在,说道:“皇上也回去吧,我想独自静静。”

    虞帝被这一句逐客之辞,拉得思绪回到了现实,猛地一怔,恍然答道:“朕才看到你醒,就要赶朕出去……莫非又累了吗?朕陪你说着话儿,不能再睡着了……”

    锦儿随他坐着,不再理睬。

    虞帝的脑海中,清晰地映出锦儿刚对梵王的一笑。这会却见她冷然沉默,不知不觉有些眼红捻酸之意,说道:“朕还想看锦儿的笑……以后只许在朕面前笑,不能让任何男子看到!……”

    接着,虞帝有些忿然地逼视住了锦儿,深沉低语:“锦儿,快对朕笑!凡是只朕一人在你身旁的时候,每刻都要看到你的笑脸!”

    锦儿被他盯得心烦,突然后悔刚才被他看到那不经意的一笑。

    锦儿不以为然地道:“笑是能强迫的吗?只有发自内心、自然流露的笑,才称得上至纯至美。否则,苦笑、僵笑、冷笑、皮笑肉不笑……不知皇上想看哪种?”

    虞帝讨个没趣,却又心痒心急于她那缥缈绝伦的笑颜,不敢太强迫于她,怕她倔强之下就再也不笑了。

    虞帝陪着笑道:“好了好了,是朕太过不近人情了……贵妃何时想笑就笑,不过尽量拣朕在场的时候,如何?!”

    锦儿没有答他,却是忆起了那天昏睡之前的事,忽然问起:“我那姐妹,住在诚府的石室里,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虞帝看她面色忧虑,忙宽她的心道:“诚儿把他们安排得妥当着呢。你还是好自养歇吧,再等些时去看一趟也好……”

    说到这儿,虞帝叹道:“他们也是一对苦命的人啊,还是不去打扰,多让他们相处片刻吧。”

    这话倒也说得合乎锦儿的心意,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虞帝抚着锦儿柔顺又有质感的发,半晌问道:“锦儿在这住的还习惯吗?”

    锦儿不解他何有此问,讶异地道:“还习惯啊。只要没有一群群的女人们来闹来吵,住在哪儿我都习惯……皇上何故问起这个?”

    虞帝把她的头往怀里揽过一些,说道:“前两天你昏睡时,镇守边境的将士们捎来消息,说是西南的夜匈国搞了偷袭,导致一支精锐部队全部覆灭……朕决定多派些兵马前去支援。在他们临行之前,朕想趁此封你为后,陪朕为将士们送行,锦儿可愿意吗?”

    锦儿不知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悲喜,该来的还是来了。

    锦儿问道:“哪个女人伴在皇上的身侧,为将士们送行,真的那么重要吗?”

    虞帝说道:“重要!非常重要!朕就是要立你为后,在所有将士们的面前立你为后!不然,朕怕等不及了……”虞帝激动之下,不小心把内心的隐忧都说了出来。

    锦儿也没深究,说道:“那皇上就得与臣僚们好好周旋一番了。”

    虞帝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朕做这些,你喜欢吗?”

    锦儿觉得这话问得非常讽刺,唇角微扬答道:“皇上何时顾忌起了我的感受?对我来说,自由就是好的。但是自从进入卷宗房密室那一刻起,我已没了选择,不是吗?一切都是迟早的问题。”

    虞帝揪心起来:“锦儿,你就要是朕的皇后了,怎么还在为朕的过错耿耿不能释怀呢?你真要让朕向你赔罪认错,才能欢喜接受朕的安排吗?”

    锦儿坐起身来,距离虞帝远了一些,说道:“道歉不道歉,都是一样的。不必为难于彼此了,我也不想听别人的歉意。谁都不欠谁什么,一切都是宿命的颠沛流离罢了。”

    虞帝听到“宿命”一词,心头又是一颤。

    他哄劝道:“锦儿,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朕忘了对你说,虞国近二十年没皇后了,封后将是举国上下的大事,朕过得群臣那关之后,就在上书房的后面,为你这新登基的皇后,建造一所史无前例的宫殿,极尽虞国所有的物华,结合天时地利,都只为你……”

    听着虞帝深情的嗓音,锦儿毫无动容,说道:“还是简朴大气些好。若是战争全面挑起,也得防着国库亏空才是……你是一国之君,怎能为了取悦女人,就如此瞻前不顾后呢?”

    虞帝赖赖地一笑:“朕就知道,你这一国之母,会为朕考虑下场的嘛!你看,这不就劝谏起来朕了?”

    锦儿暗叹,这虞家的男人啊,骨子深处还真有两分相通的神韵。

    虞帝又寻话问道:“朕听皇后说说,怎样建得宫殿你才满意?”

    锦儿不假思索地道:“这初尘庵就很妥当。”

    虞帝摇摇头道:“不行不行,一则这庵到底说来,还是太小了些;二则朕在上书房里忙着事务,也要打开窗子,抬头都能看到你,这样才能踏实安稳。”

    锦儿忖着,他还是要把自己限在他的眼皮下啊。于是说道:“若真要建,越是空旷大气越好,另外一片梅林,一潭活水,一堆山石……就足够了。”

    虞帝打趣着道:“后宫的女人们若都像你这般,如此替朕着想,要求这么简单的话,朕的国库可就装不下了!”

    锦儿说道:“历代帝王存那么多财物,除了操置军队兵马之需,大部分不都花到享受上了吗?花到女人身上,也是为了自我的心理享受而已……又有多少花给了下层的贫苦百姓?就算偶尔梦醒,心血来潮地舍施一点,经过逐层的盘剥,落到他们手里的又有几文?”

    虞帝全不期然——对世事不闻不问的她,竟有这样的一番深度诘问!

    登时汗都窜出来了,心服口服地道:“好个有母仪之尊的皇后啊!朕封了你之后,就让你来辅政治国,按照你的意愿,把这局面重塑重整,这可满意?”

    锦儿没有想到,她的直抒胸臆,抒出了这种意外!

    要她惩奸罚乱、消灭恐怖主义还行,辅助治理国家……真没想过!

    锦儿暗思,之所以选择当了皇后,为的是凌驾于所有吵闹之人,落得个耳根清静自由自在,干嘛又被这老皇帝用公事困着?

    冷冷一笑,锦儿毫不含混地答道:“皇上不要往我头上带高帽子,我对这些朝政之事不感兴趣。还是交给那些愿意的人去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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