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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嘉树欲相依 (02)

    第六章嘉树欲相依(02)

    只要这样,一切都能改变。(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 看看小说网):。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她能带着平姑回九霄,于此归隐,同楼里人生活在一起。从此这天下的纷纷扰扰,恩怨、爱憎、仇恨,都将化作一缕青烟,随风而逝,再与她们无关。

    幻想总比现实美好,理想总比当下理智。

    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天色昏暗,石林若隐若现。

    雨下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一眼望去,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像是真的,又像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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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阵狂风,带来浅浅的雨丝。有几滴落在云似倾面颊,冰凉冻人。

    一股浅淡的香气缠绕在四周,在雨水不断地冲刷下,若有若无。

    云似倾转过头,看见男子一身玄色紧身衣,带着的面巾下还有一张银色面具。他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注视着前方。那种眼神,清澈而明亮,没有丝毫杀气,隐约中还有些熟悉。

    这个人,这种感觉,她依稀有些印象,再一番回想,却没有关于他的半分记忆。

    大概是错觉吧,毕竟这段时间遇见太多人了。

    而让她庆幸的是,她未从此人身上察觉出敌意。百度搜索读看看更新 最快最稳定)虽不知是谁,但只要不是宿敌便也好办了。

    不过一瞬的工夫,云似倾心中已百转千回。回神的时候,她才发觉此时与那人是那种类似相拥的姿势。她仍是闺阁女子,便不由地红了脸,尝试着挣扎,却也轻松地逃脱了那人的怀抱。

    云似倾羞赧地半咬着下唇,而黑衣男子亦是一副尴尬的模样。她别扭地转向另一方,看见要杀她的两个男子一动不动,像琥珀中的昆虫一样,被松香凝固住了。

    头目跳至黑衣男子面前,扯下他的黑巾,对着被银制面具盖住的半张脸,也不顾他是谁,沉声就问:“老五在哪?”

    黑衣男子指向一侧,说道:“对不住了。”他声音沙哑粗糙,像石磨滚动发出的一样,听起来很不舒服。他边说边用手指快速在头目身上戳了几下,头目就着那姿势站在那儿,他便又说道:“这二位姑娘在下且带走了。仗势欺人,以多欺少的行为着实可耻,在下无法坐视不管。”

    “多谢阁下相救。”云似倾正经八百地拱手抱拳,眼光不由瞟向银色面具,试探地问:“不知阁下是谁,倾儿能否一窥真容?”

    黑衣男子也没料到云似倾会这般直接,掩饰似的咳几声,才用僵硬别扭的声音说:“姑娘不必记挂。在下刚才说过,见不惯有人以多欺少,才会出手相救。不过姑娘……‘技艺高超’,即使没有在下,也照样能突出重围。只是在下不忍姑娘手下再多几条冤魂,所以才会帮姑娘制住他们。”

    他半仰着头,几滴雨滴自面具滑落,又道:“姑娘还是带着躲起来的那位姑娘快走为妙,若是雨下大了,这山路不好走。”

    黑衣男子声音沧桑,如同被碾过一样。云似倾原先听着觉得浑身不舒服,现在听习惯,也便没了那层别扭。

    倒是“技艺高超”四个字又让她脸红一阵,与羞涩无关,只是略微难堪。但男子语气并没有嘲讽意味,这样是一种包容与尊重,也让她感动。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阁下可否摘下面具?”

    “在下面容丑陋,恐怕会吓倒姑娘。”黑衣男子缓缓说道。虽是拒绝,但语气已有松动。

    云似倾哪听得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听那语气,心中欣喜,继续追着道:“恩人,倾儿只瞧一眼。”

    黑衣男子半晌不说话,而后又开口道:“姑娘可相信缘份?倘若你我二人有缘再次遇见,在下定然让姑娘看见在下面貌。”随后也拱拱手,说:“在下告辞。”说罢转身离开,动作快速,在云似倾看来,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意识。

    云似倾苦笑着微微摇头,有些惋惜。她朝平姑那边走去,神情有些落寞。

    其实哪有什么缘份呢?云似倾从来不相信。

    天下之大,不仅大在幅员辽阔,更在于人心宽广。

    再大的天下,若坚持不懈地走下去,也会变小。可人心呢?从来没有人知道人心有多大。倘若一个人心心念念着不愿意见面,也许此生真的无缘再见。然后呢?彼此变老,再死去,于是这一生也就结束了。

    她与他不过萍水相逢,何来这样多的可能继续发生。

    云似倾搬开死尸,露出洞口。平姑在洞里直打哆嗦,一动一动的,双眼无神,嘴里念念有词。她用柔和的声音道:“平姐姐,你不用怕。”

    平姑听见这种熟悉的声音,不禁动容。她蜷曲着身体,眼巴巴望着,仍然不肯出来。

    云似倾也能理解平姑的心情。若在以前,她亲眼看见有人这般凶狠地杀人,她的情况不会比平姑好。何况平姑亲眼所见,杀人凶手就是自己照顾多年的人,被杀者又死在她面前不过半尺的地方……

    云似倾不敢露出一丝不好的神态,只灿烂而温和地笑着,哄着道:“平姐姐,我是倾儿呀,你忘了吗?平姐姐,外面很安全,你快些出来……”

    平姑动动身子,云似倾顺势将手伸去,被她一把拉住。平姑抓得很牢,像用尽全身力气,勒得她五指硬生生的疼。她不敢打断她,只好僵硬着挨着。

    外面空旷明亮,平姑尚不能适应,眼睛眨了眨,才停歇下来。只是那双脉脉含情的眸子如今半分神采都无,空洞而溃散,哪有之前那般水灵灵的惹人怜惜。

    云似倾牵出平姑,看她这副糟乱癫狂的样子,有些触动。

    其实对她而言,平姑若是就此变疯变傻,又有何紧要?真要丝丝毫毫算得清明,这样子的平姑其实利多弊少——可以不用跟她决裂,可以不用看她背叛,可以有很多利于她二人的事,只要平姑不再是原先的平姑。

    只要这样,一切都能改变。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她能带着平姑回九霄,于此归隐,同楼里人生活在一起。从此这天下的纷纷扰扰,恩怨、爱憎、仇恨,都将化作一缕青烟,随风而逝,再与她们无关。

    幻想总比现实美好,理想总比当下理智。

    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天色昏暗,石林若隐若现。

    雨下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一眼望去,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像是真的,又像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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