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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黯黯生天际 (05)

    第四章  黯黯生天际  (05)

    花臻一路风尘仆仆,也不知几夜未睡好,眼下积了一层瘀青,眼里存了好几道血红。()望上去楚楚可怜。她本是一件墨绿衣裙,如今吹了几日几夜的风沙,落得灰蒙蒙,几乎瞧不出原先的颜色。

    云似倾又想起,花臻曾被误导,在荒凉的戈壁滩寻了她多日。骄阳烈日,想必那些日的模样,比现下还要凄惨。心中一阵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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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柴火已经燃烬,空余一堆黑灰。

    天已明,光芒刺目。云似倾双眼有些不适,眨了半天,才能看清。

    “倾儿,醒了。”沉醉凑过脸,笑着望向她,又递过一袋水和几个烙饼,道:“就等你了。吃完好上路,今日可不能再耽搁了。”

    云似倾尚是云里梦里,迷糊间,眼前除了沉醉,还稀稀疏疏站着几个人。和姬和睆和各自牵着马,清冷地站着。

    “楼主。”见她醒来,二人异口同声。

    睆和道:“楼主,璋玉公主一事已结,属下也该回楼向于管事作个交待。楼主,属下告辞了。”抱拳相握。

    云似倾便问:“和姬,你同她—道回去?”

    “是。”和姬道:“属下已有多日不曾回楼,正巧师父也在催促,属下也不便多留,故同睆和一道。”

    “也好。()”云似倾瞧见天色明亮,红日半悬,道:“正好,我同沉醉亦要上路,和姬睆和,便在此处作别。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

    几人作别后,二人策马飞驰。马蹄声响亮,然后愈渐愈小。

    妆和已将马匹牵来,几人先后接过缰绳。

    落雁山脉两侧多是山区,越入腹地,山区便越少。一路不再停歇,云似倾见山地渐少,平地连绵,心知离平姑已不远。

    于是缓下速来,沉醉与她并列,又听她在耳侧说道:“倾儿,有人跟踪。”云似倾偏头,见她面色如常,仅语气有些严肃。

    故问:“沉醉可是知道来人,怎的这般悠闲?”

    沉醉笑道:“沉醉岂是千里眼。连面都不曾见上,哪里知道那么多。我听那马蹄声,只是单骑,所以猜测来者仅有一人。而咱们有四人,难道还怕了他去。无妨无妨。”

    “那人离得我们多远?我竟未曾听见。”花亦侧着头问。

    “我可是顺风耳,你怎能比。”沉醉含笑打趣着,朱钗上的珠子随之一摇一晃,光彩熠熠。她说道:“不过一二里,前几日不曾有,就今儿上午尤为明显。不知是谁?当真奇怪。”

    云似倾亦是奇怪,便道:“沉醉,可是你弄错了,这一路又不是只有我几人才能走,许是同路的。”

    沉醉摇头道:“不是同路,绝对不是。”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听见那马蹄声越发接近,又道:“是或不是,验验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不约而同慢下来,见前方林木郁郁葱葱,正是良好的藏身之处。

    不过一刻,就有人轻骑而来。马蹄激起尘土飞扬,灰蒙蒙的一团,隐约分辨出是一位女子。她自林间擦过,径直地冲向前方。

    云似烦轻笑着,道:“沉醉,我就说你弄错了。你看,仅是过路之人。”

    “是吗?”沉醉笑得比云似倾还要灿烂,手指着前方,道:“我怎会弄错。你看,她不是回来了。”

    女子急冲冲地杀回,不知要干什么,骑着马,仅在原地打转。她来回巡视着,像在寻找。忽而,她又一头往几人藏身的林间冲来。

    是花臻。

    这下几人皆看清了。云似倾不由地问:“怎么会是花臻?这一路行程不定,又是山路又是官道,她如何能跟随咱们来这里?”

    面对云似倾怀疑的目光,妆和花亦怕被误会,急忙解释:“楼主,属下绝不会向他人泄露行踪,请楼主明察。”

    “放心,”云似倾道:“我知道不是你们。”

    此时花臻与几人仅有几步之遥,眼见众人便在前方,喜出望外,急急地勒马。

    她勒紧缰绳,马匹却不受控制,在林间横冲直撞。迎面而来的枝叶,似是刀刃,在面颊留下血痕。她哪里遇见过这种状况,惊慌地大叫。

    沉醉跳上马背,一手搂住花臻,一手夺过缰绳,不急不缓地操控。马儿渐渐安份下来,带着二人往回走。沉醉轻声道:“叫你乱动我的东西,这便是惩罚。下次若再犯,你就去毒室好好呆着。”

    毒室是沉醉养毒虫的地方,里面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毒物。

    一想到那些怪东西在身体上爬来爬去,花臻不由冷颤。到底理亏,她也不敢与之争辩,只得绷紧脸,侧过一边,闷闷地盯着一旁树木。

    两人先后落在众人身侧。沉醉抬高手臂,一只灰黑色的小飞虫温顺也趴在雪白的肌肤上,时不时振动翅膀,一派可爱模样。

    她解释道:“此事与妆和花亦无关,这是我的过失。”又在包裹里找了找,掏出一个青花瓷瓶,递去给云似倾,道:“是绿引香。这小虫便是追着这香味,一路跟来。当初随口提过,不料花臻竟惦记这么久。”她摇头,一时无话。

    却见云似倾拔开瓶塞,耸动鼻子嗅上半天,也不曾发觉它有香味。只问道:“沉醉,这瓶里哪有香味,你……”

    这时,沉醉手臂上的小虫振翅飞落瓶口,头向内,时不时抖动翅膀。俨然万分满足。

    云似倾不善医理药毒,自是不懂。

    沉醉笑道:“这香味仅这小虫嗅得见,其他的皆是不行。这是我制来用作追踪的东西。方才看见花臻面前飞着一只小虫,才恍然大悟。真没料到花臻竟是寻香而来。那日她丢下的包裹,我不曾打开察看,自然没有发觉。都怪我粗心大意,才让花臻有机可趁,摆了咱们一道。”

    花臻万分得意,冷哼一声,嗤鼻道:“谁让你这么笨。”

    “好、好、好。”沉醉也不作争辩,只道:“幸亏我笨,否则你来得了这里。我只往其他地方一丢,你哪里找得来。”

    花臻一路风尘仆仆,也不知几夜未睡好,眼下积了一层瘀青,眼里存了好几道血红。望上去楚楚可怜。她本是一件墨绿衣裙,如今吹了几日几夜的风沙,落得灰蒙蒙,几乎瞧不出原先的颜色。

    云似倾又想起,花臻曾被误导,在荒凉的戈壁滩寻了她多日。骄阳烈日,想必那些日的模样,比现下还要凄惨。心中一阵感动,眼见二人又要吵开,便出口阻止,道:“花臻千里迢迢赶来,我也不放心让她再孤身回去。这样,我同意让她留下。不过,倘若她再同沉醉无理取闹又不知悔改,妆和花亦随时可以把她送回九霄。”

    花臻本是惊喜,忽而又沉下脸来,恶狠狠地瞪向嘻笑的沉醉,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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