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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伊人轩。(读看看小说网)

    桌上的饭菜是十**未动, 夏桑柔刚才提起碗筷便又放下, 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吕无双。

    “浣樱。” 她唤着。

    浣樱举步轻盈, “娘娘。”

    “你准备下, 本宫想前往栀雪阁探望吕妃。”

    夏桑柔道完刚起身, 宫婢便进殿禀告, “起禀娘娘, 太医院副院首欧阳太医有事求见。”

    她惊愕, 眼神漂浮不定, 浣樱是她的陪嫁丫鬟, 跟随她身边十年有余, 自然明白一些, “娘娘, 要浣樱出去…”

    “不。” 她拒绝, “去前厅, 本宫相见。”

    前厅。

    欧阳湛单手背后, 一头银发夺目光人, 身边的宫婢细细碎碎念叨。

    “你们下去吧。” 浣樱支开了宫婢, 自己也一并退下。

    屋内, 两人的气氛十分宁静, 也很安谧, 她居然觉得, 如此的时光能是一辈子那该有多好, 即使就这么静静的, 静静的, 只要能望着他, 远远地望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欧阳湛行礼, “微臣欧阳湛见过夏贵妃。”

    “师哥, 想不到短短几年, 你已坐上副院首之位。” 夏桑柔温婉道, 话一出她便后悔了。

    他身子一颤, 下颚不自觉微抬, “微臣此方前来, 希望请娘娘无须告之皇上, 以免打草惊蛇。”

    夏桑柔不懂, “你有什么事需要本…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没有用[本宫]自称, 在他面前, 她还是他的小师妹。

    “不, 微臣只是对吕妃滑胎一事深感怀疑, 然而皇上并未放在心上。 但微臣斗胆认为贵妃与吕妃乃金兰姐妹, 微臣…微臣关心娘娘, 便悄然前往, 忘请娘娘见谅。” 欧阳湛始终没有对望她一眼, 表言时, 成俯首状。

    夏桑柔微笑, “师哥, 你还不相信柔儿吗?”

    “娘娘。” 欧阳湛淡淡一句。

    “师哥, 此外只有你我, 并无他人, 你在如此拘束, 怕是会伤了柔儿的心。”

    欧阳湛终于抬首, 冷清的眼眸顿时变得浓情四溢, 他的眼中满满都是她, 嘴角一抹微笑。

    她浅笑, 面如桃花, 还是如从前般淡雅脱俗, “柔儿…很高兴师哥…还能如同往日般关心柔儿。”

    “欧阳湛…心中一直关心着娘娘。” 他不敢望她的眸, 她的眸是那么的动人。

    两人沉默, 烛光将影子拉长, 直至重叠, 看似那么登对。

    “娘娘。” 欧阳湛开口, “吕妃并非糟外力而滑胎, 而是药力所致, 那赵侍人只不过是个替罪的羔羊。”

    “岂非…” 夏桑柔面色微变, “可…”

    “那只是表面。” 欧阳湛句句严厉道来, “有人不经意间在吕妃的三餐里下了海棠红, 每日点滴的药物足以致滑胎。”

    “海棠红?!” 夏桑柔摇摇头, “怎会? 谁敢对无双下此毒手, 御膳房的人不会如此愚蠢。(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 再者, 海棠红若不与杏花一起服下, 便无大碍。。”

    他笑道, “正如娘娘所道, 吕妃似权霸后宫, 岂能有等闲之辈下毒害之。”

    “你又如何得知无双是遭人陷害?” 夏桑柔问道。

    “敢问娘娘, 吕妃平日饭后可有饮花茶的习惯?” 欧阳湛反问。

    她寻思, 眉目深锁, 细细回想, 眼目一瞪, “我知晓了。” 她一拍茶几, “岂有此理! 竟敢明目张胆害之无双!”

    “海棠红放于饭中不易察觉, 而下毒者必定是了解吕飞膳后有饮花茶的习惯, 而这花茶中便有大量的杏花作辅佐。 但下毒之人却忽视极为重要一点, 海棠红与花茶能调和出一种淡黄的色调, 娘娘请看茶杯边缘。 微臣便是看出了吕妃茶杯周遭淡黄的迹象得以发现。”

    “可谓百密而一疏。” 欧阳湛又道, “下毒之人必定是亲近她的人。”

    “那我明日便向皇上禀告, 真要痛惩此人, 才能解我心痛之恨!” 夏桑柔实在为吕无双抱不平。

    “娘娘无须多心。” 欧阳湛则泼了她一身冷水, “这是个无结果的揭发。 他根本不愿提及。”

    夏桑柔明了, [他]指的便是皇上。 “为何? 皇上平日宠极了无双…”

    “娘娘!” 浣樱隔门而道, “侍卫前来禀告, 赵侍人在狱中在已被人剁尸, 尸块被他人随意散于宫中, 望请娘娘不便出殿, 以免惊吓到了娘娘。”

    夏桑柔惊吓地捂嘴, 皎若秋月的眼眸现是惊恐与诧异。

    “看来, 有人得知吕妃滑胎之事, 气得恨不得亲自撕人。” 欧阳湛仿佛已经知晓了三分。

    夏桑柔垂脸, 吕无双与洛一凡的内幕恐怕这宫中就她知晓, 她…一时间无法告之欧阳湛。

    她回眸, 望着欧阳湛, 面容无色, “是谁想害无双?”

    “微臣愚昧, 只能猜得几分。 下毒之人的目的已经显然易见, 不正惹得他怒火熊熊吗?”

    “他?”

    “微臣也许不懂[他]是何人, 但微臣坚信, 娘娘…您懂。”

    夏桑柔一时难以揣测出, 缓缓坐于椅上。

    一切显得清楚却又迷离, 皇上将无双的皇儿打去只为惹得戴亲王怒火中烧, 可皇上不是此等恶人! 她寻思许久也得不出一结果。

    “微臣不打扰娘娘休寝, 告退。” 欧阳湛刚开启房门, 停了步, 柔情道, “柔儿, 宫中人心叵测, 万事小心。”

    夏桑柔晃神, 点头。

    左思右想, 不得结果。 她是他的妻子啊, 他为了敌人, 设计扼杀了一个幼小的生命。 自从我成了的妃子, 我一直都觉得小惜不是那样的帝王, 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痛下杀心的恶人, 可后来, 一幕接着一幕, 一命又一命, 小惜, 你的双手是多么的血淋淋啊。

    ****

    深宫里的明月看似也些许不同, 没有宫外那般纯洁无暇, 或许是观月之人心事重重。 莫倾心夜不能寝, 独自一人漫步月下, 一抹洁白于月下形成绝妙的对比。 进宫一月有余, 事事倒还顺利, 只是缺少了能够吐露心事之人, 倍感落寞。 她俯身, 在一棵壮树下, 用纤细的手儿挖开了一些土壤, 埋下了一张纸, 这是她的娘亲所告之的, 倘若将愿望埋入树根, 神树便会将它实现。  嘴角笑意, 她也轻轻盖上了土, 长叹一声后, 微动着眼眸, 那清澈的眸, 连月色稍逊了几分。 凉风吹过, 有些寒意, 正转身回广秀宫之时。

    “干净与否?” 男子的声线有些低沉, 却富有磁性。

    “臣自当竭尽所能, 此夜, 无人再知晓吕妃膳食中海棠红之事。” 莫倾心透过围墙空洞微见一身影俯首于男子前方。

    “做得好, 领赏。”

    “谢皇上!” 身影快速离去。

    莫倾心一惊, 后退几步, 发出嚓嚓响声。

    “谁!” 洛惜立即开口。

    她本能的反应时逃, 竟可能的逃。 因为她已经亲耳恭听了一切不该听到的秘密。

    “站住!”

    莫倾心自然不会笨到真的站住, 她提起裙摆无目的逃。

    洛惜绕过围墙, 唯见白衣快速离去, 倩影在这月光之下犹如月宫之中的嫦娥飘飘坠于人间。

    他身边并无携带侍卫, 看得有些痴迷, 这人应是抓不回了

    这抹白衣为何似曾相识? 洛惜无暇顾及, 转身, 生性敏力的他察觉脚下的土壤被微微叠起, 顺势踢开一些, 俊脸上多了一些疑惑。

    他俯身, 蓝眸在黑光中显得犀利, 拾起一张小纸, 纸面上工整呈现: 只愿君心似我心,不悲君已忘, 但愿自念君。 “好一念君之诗。” 洛惜紧握, 回想一番, 女子不着宫婢之服, 也不为他所认知的嫔妃, 那极为可能是秀女。

    “可笑。” 他将字条收入袖中, 觉得那女子傻到了几点。 入了宫, 便是皇上的女人, 竟然敢写出如此犯上的字条, 当真不要命了, 偏偏还让他给撞着! 不过, 洛惜倒也一笑, 身边的女人各个怀着莫名的心思接近于他, 假仁假义!

    广秀宫

    这是她这辈子最为揪心的时刻, 整整跑了两刻钟方到闺阁前, 仔细瞧着周围, 秀女们应该都休寝了吧。

    她长吁一声, 刚想推门, 被一冷沉声音吓得也不轻, “莫秀女这般晚了还不休寝吗?”

    “啊!” 莫倾心迅速转身, 见是宫婢, 终究安下了心, “我…去洗了个把脸。”

    “噢。” 宫婢俯身道, “宫中出了点事, 望请秀女此夜以及明日不宜出宫。”

    “何事?” 莫倾心联想到了方才遇到了那位皇帝。

    “奴婢听闻赵侍人被碎尸于狱中, 且几位御膳房的公公也莫名其妙被杀害。” 她似乎觉得说了太多了, “奴婢多言了。”

    “恩…谢谢你的忠言的, 我知道了。” 莫倾心进了屋, 点亮了烛光, 久坐于椅上, 才觉她已平安了许多。

    幸而是黑漆一片, 让皇上没瞧见自个儿, 否则后果简直…莫倾心想到这便头疼, 又忽然间!

    “他该不会…” 她猛地想起她埋入树根的小纸条, 不知埋得深亦或是浅, 也罢, 反正皇上也认不得她是谁。

    也罢, 此夜乃真是多事之夜。

    ****

    栀雪阁

    吕无双休息两日后, 便能稍微下床活动, 两夜皇上都留宿栀雪阁, 这更让她深感欣喜。

    “岱春!” 吕无双喊道, 声线里仍然夹杂着一丝虚弱, “为我梳妆。”

    “娘娘, 您还是休息吧, 待会皇上下朝来了, 这不让奴婢挨骂吗?” 岱春低着头。

    “就是因为皇上要来, 才须如此。 本宫要让皇上知晓, 后宫之中, 本宫即使滑胎也是娇美的。” 她拾起眉笔, 在镜中左右瞧着, “这张脸儿, 都是因为孩儿所致。” 她一气之下将眉笔仍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单手不自觉地按压在了小腹, 面如由方才的欣喜转为了暗沉, 空洞的眼神涣散, 连披肩滑落都不为之所动。

    “娘娘。” 岱春拾起, “让奴婢为你挑件锦衣吧。 今儿是蓝还是青呢?”

    “岱春…” 吕无双的音中有些梗咽, “我…”

    “啊! 娘娘!” 岱春赶忙来到她侧身, 望着一张芙蓉的脸颊上滑落了泪痕。 娘娘虽然是后宫出了名的刁钻, 可她知道娘娘是一位好娘娘, 如今糟奸人痛失孩儿必定伤心欲绝, 却还伪装的如此坚强, 岱春十分不舍。

    “没有了, 便没有了吧。” 吕无双拭去脸颊的泪珠, 立即绽开笑容, “快, 拿些胭脂来。”

    岱春并未赶快离去, 反而递上了一张小纸条, “这是戴亲王的亲信托岱春交给娘娘的。”

    吕无双犹豫片刻, 随后即刻打开, 顿时笑容延展,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娘娘, 岱春听牢房的侍卫说, 赵侍人她……”

    吕无双将小纸条丢入小火炉中, “本宫知道了, 她是死有余辜, 敢惹本宫, 她也瞧瞧她自个人几两重。”

    门外, 小福子兴匆匆跑来, “奴才小福子参加吕妃娘娘, 娘娘安康。”

    吕无双朝屋外瞥眼, 面有不喜, “皇上呢?”

    “奴才正为这事而来, 皇后今早病情加重, 现儿还躺在病榻上, 太医院的御医一并前往了。”

    吕无双仔细瞧着刚涂上牡丹色的美甲, “终于, 有人按耐不住了。”

    “娘娘, 需要奴婢准备轿辇吗?” 岱春梳着吕无双的墨发道。

    “不必了, 本宫小产, 身有不适, 无法前往请安, 望皇后娘娘见谅。” 她幽暗地笑着。

    小福子眼转子转动着, 毕竟凤体有损, 后宫所有嫔妃照例是要的。

    吕无双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待归天之时, 本宫爬也是会爬去的。”

    岱春拿眉笔的手抖动一下, 又恢复如常。

    小福子倒吸一口气, “娘娘小产, 神智是模糊的, 皇上爱惜, 皇后海量, 自是不会计较, 奴才这就回禀。” 说罢, 便又急匆匆离去。

    吕无双缕缕发丝, “这小福子倒是机灵, 本宫到是要好好想想如何将他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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