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栀雪阁。(读看看小说网)
吕无双的镜前仔细装扮， 左右查看面色， 哀声道， “岱春， 那盒西域的血迷胭脂给本宫拿来。”
“娘娘， 您不是嫌那红色怪吓人的， 奴婢就…就给…” 岱春说着说着倒不出声了。
吕无双并没有生气， “可如今面色惨白的吓人， 皇上又怎能喜欢。” 美貌并不是宫中万能的， 但没有了美貌确实万万不能。
岱春喜道， “娘娘， 皇上何时冷落的您呢， 连赵侍人一事皇上都当不予理睬呢！ 娘娘尽管放心。”
吕无双点头， 随后一阵腹痛。
“娘娘， 需要奴婢去请付太医吗？”
“快， 快去。” 她护着自己的小腹， 这腹中是她与他的骨肉。
片刻后， 付太医把脉后， 脸色不是尽如人意， “娘娘， 请恕微臣直言， 这胎儿并不稳当。” 付太医是吕萌的心腹， 也是千辛万苦送进宫来扶持吕无双， 他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不拘束。
吕无双抓紧了秀帕， 万千思虑传于脑海之中， 下一刻， 她豁然一笑， “付太医， 你一家老小可安康？”
被她这么突然起来问起， 付太医惶惶道， “好， 托娘娘与吕大人的福。”
“那就好， 付太医好生照料本宫， 前途自然是无量的。”
吕无双迈进坚定的步伐穿梭于碧波澜， 这次她只身前往龙吟殿， 为的便是她肚中的孩儿。
她要夺宠， 让皇上相信她肚里的孩儿是他的， 并不是像外界流传的那样， 她要证实她与洛一凡无任何瓜葛。 她也知道此事洛一凡必会气得想杀人， 自个儿的孩子居然认他人为父， 不过她也只有这般办法。 想在这宫中存命， 除了皇上， 还需外界的靠山， 她不能失宠， 也不能拖累洛一凡， 自然的， 也不能失去洛一凡。
风和日丽， 淡蓝的蕾丝纱裙， 让吕无双今日更加美如仙人， 她本就是个美人， 只是那病态之色牵累了不少。 她低着头， 她承认她害怕了。 若皇上怀疑她， 那日后的日子不就如冷宫之妃？ 不， 不会的， 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冷妃， 宁可死， 也不会死在冷宫里！
一双绣花鞋映入她眼帘， 她停步， 抬首， “是你？”
赵侍人媚态道来， “吕妃急匆匆这是要去哪？”
“让开！” 换作以前她说不定还有空和她玩玩， 可现在她没空！ 也没那心思！
“吕妃娘娘作何气， 还生妹妹的气么？” 赵侍人眨巴着眼眸， 一副讨好样。
“本宫再说一次！ 让开！”
“娘娘心情好不惬意， 是否是因为妹妹那日向皇上唠叨了几句， 皇上怪罪于娘娘了呢？”
原来争吵那日皇上于赵侍人殿中留寝， 也相继将了吕无双， 她自以为集万千宠爱， 皇上必定会怪罪于吕无双， 可惜她的算盘可打错了。
“哼！” 吕无双瞥视她， “你以为你是谁？ 你最多只是个侍寝的， 再说难听点， 你不过是个奴婢！”
“娘娘是在成口舌之快吧。(读看看小说网)” 赵侍人捂嘴笑道， “倘若如此， 妹妹真该死千次万此。”
“本宫看你还未明白吧？” 吕无双索性道出， “你以为皇上会为了你怪罪本宫？ 你真是愚蠢极了。”
赵侍人的脸色微微一变。
吕无双抬首， 蔑视道， “本宫是何等身份， 夏贵妃又是何等身份， 并且乃长公主母妃， 皇上自然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处罚？ 哼， 皇上连向本宫提及都无。”
“怎…怎么会呢！” 赵侍人正想拿这话题羞辱吕无双一番， 却不料有些出乎意料， “皇上那晚明明答应我的…”
“啧啧…” 吕无双打量了赵侍人一番， “你真是个傻女人， 男人在床上说过的话你能信多少？ 尤其是帝王， 坐拥后宫三千佳丽。 再者， 也不看看你自己， 脱了皮， 骨子里也是个贱人！”
“你！ 吕无双！” 赵侍人握紧了拳头， 竟无言以对。
“怎么？ 本宫说错了？” 吕无双兴致到是来了， “皇上若真疼惜你， 早已处罚本宫与夏贵妃， 看清楚了， 本宫安然无恙！” 吕无双凭借着自己的在宫中的地位， 以及从小父母的宠溺， 说话左右道来不会有任何顾忌。
“我是贱， 可我对皇上一心一意， 我不是你！ 抱着皇上， 也赖着戴亲王！ 你才是贱人！”
“放肆！” 吕无双一个巴掌劈头盖下， “谁给你胆子！”
“哈哈。” 赵侍人捂着脸， 笑道， “被我说中了？ 果然有此事！”
吕无双心思一转， 不能与她多方周旋， 反而会露出更多的马脚， 且兴许是刚才怒气过大， 影响至了胎儿， 她略有不适， 欲走。
“你想走！” 赵侍人反而拦下， “你心虚了是不是！ 你和戴亲王果然是偷情的恋人！ 宫中宫外皆知， 你以为你能瞒得了多久！”
“你走开。” 吕无双淡淡道出， 擦身而过。
“站住， 你说清楚！” 赵侍人非但不让， 还强拉住了吕无双的手腕， 用尽力道。 她设想着， 若是她揭晓了吕无双的秘密， 那么吕无双从此便会在后宫消失， 夏桑柔也无了依靠， 那么她即立了一功又除了敌人， 岂不妙哉！
“你…你放开！” 吕无双有些吃痛， “放开！” 她的身子芊芊细弱， 实在是吃不了这劲儿。
赵侍人扇了她一巴掌， “你根本不配伺候皇上！” 这让吕无双目瞪口呆
吕无双直率的性情自是耐不住， 也想还击一时， 瘦弱的身姿也抵不过赵侍人的强力， “放肆！ 你是谁！ 竟然打本宫！” 她踉跄后退几步， 没料踩中了一粒石子， 重心不稳向后狠狠落地， 后腰撞在了身后的石椅上， 身子一阵剧烈抽搐。
“我向来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你有的只是刁蛮！ 考得是自己家中的地位才攀得凤凰，” 赵侍人落下话， 转身， 又觉得情势不对， 回首之时， 已见吕无双面色已成雪白， 更加令她诧异的是， 青青草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吕无双咬着泛白的唇， 心中竟暗自高兴起。 这孩儿定是保不住了， 一方面可除去赵侍人， 而另一方面， 也无须对洛一凡有所交代， 还能顺势能够让两位男人同时疼惜刚失去孩儿的她， 绝妙啊！ 绝妙的时间， 绝妙的计划。
“你…。你怎么留那么多血…为什么那么多…” 赵侍人开始害怕了起， 她知道那么多的血必是滑胎。
“哈哈…” 吕无双惨白的娇颜上微笑上浮， “本宫倒是要谢谢你。”
“谢我？…” 赵侍人摇着头， 面色不比吕无双来的好。
“本宫老实告诉你， 这胎儿就是戴亲王的， 本宫还在困惑这个问题， 你倒好帮本宫解决了！”
附近的两名小太监见状奇怪， 快步走来， 其中一名一阵惊呼， “吕妃娘娘！”
赵侍人下意思赶忙解释， “不是我！ 不是我！ 这个孩子是戴亲王的！ 不是龙种！”
吕无双见机惊呼， “皇儿！ 我的皇儿！ ”
“快快！ 传太医！ 通知皇上！” 小太监一路高喊。
****
栀雪阁
赵侍人已乖巧地跪于大厅中， 俯首。
夏桑柔仓促进殿， 险些摔倒， “娘娘小心。” 幸而浣樱搀扶。
她一进厅， 便瞧见了赵侍人， 心中怒火上涨， 却不多加言语， 待皇上来时便可定罪。 果不其然， 夏桑柔过后片刻， 大队脚步声席卷殿外， 赵侍人回过头已对上了洛惜冷漠的眼。
她似乎还抱有一丝希望， “皇…皇上…我没有…我没有…是吕妃自己摔的， 皇子不是我打掉的。”
“皇子没了？” 洛惜蹙眉， 压根不与理会赵侍人， 与简公公对视一番， 简公公稍作点头。
“不——！”
侍寝内传出吕无双悲哀的声音， 洛惜闻音而去， 见床榻上血淋淋一片， 夏桑柔握着吕无双的手儿， 泪流满面。
付太医见洛惜来此， 立即磕头求饶， “皇上， 微臣无能， 保不住吕妃娘娘的龙胎， 请皇上降罪。”
夏桑柔起身， 让出了位与洛惜， 他缓步前进， 坐于床沿边， 蓝眸里看不出忧还是喜。
“皇上…” 吕无双眼含泪， 芙蓉般的面容令人怜惜， “皇上…皇儿没有了…我们的皇儿没有了…”
洛惜轻轻怀抱她， 手与后背好心安抚， 他没有说话， 却是最好的抚慰。 此时， 他竟有一时揪心。 或许这个孩子真是他的。
“双儿， 我们来日方长。” 洛惜轻轻在她耳边道， 温暖的气息让吕无双平静的许多。
夏桑柔早已泣不成声。 她略懂医理， 她知道吕无双前后两次滑胎， 再加上身子骨单薄， 想再次受孕想必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孩子没了， 似乎后顾之忧也不会再有了， 狠下心想想， 孩子没了倒是件好事。
清脆的一声， 从左方传来， 群人皆没有意识到那方居然有一医袍男子。
他掀起了茶杯盖， 左右查看， 又放下了， 发出叮当之声。
男子背影修长， 一头银发至腰， 丝丝绵绵， 细滑如丝， 眉宇间总有一股忧愁化散不开， 清清淡淡。 他优雅转身， 甩褂弯身， “微臣欧阳湛参加皇上。”
洛惜不作答， 继续凝视吕无双。
夏桑柔则开口道， “皇上， 臣妾去催催御膳房给无双的药好了没。” 未等洛惜回应， 她便转身踏出了寝殿。
“你们都下去吧。” 洛惜让吕无双躺下休息， “朕在这儿， 你好生休息， 等桑柔把药拿来。”
“恩。。”吕无双小声道， 乖乖地躺下， 心中欣喜， 看来皇上对她也是怜爱的。
太医们逐个推出了寝殿， 银发男子丝毫未动。
简公公道， “皇上， 那赵侍人…”
洛惜扫视， “杀。” 一个字让吕无双微笑上涨， 她背对洛惜， 咬紧了唇， 笑弯了眉， 笑容再惨白的面上尽展。
简公公知趣退了下， 许久， 洛惜仿似有人影， 猛地转头， 见银发男子英挺而立， “你为何不退下。”
那银发男子冷敛开口道， “皇上不痛惜皇子吗？”
洛惜帮吕无双盖好锦被后， 起身， 与男子相视， “你是太医？”
“微臣乃新任太医院副院首， 皇上未曾见过微臣实属无过。” 男子五官分明， 线条细致， 尖细的下巴配上一对细长柔情的眼眸， 那眸很冷漠， 没有感情， 即使是笑， 也觉得是飘渺的。
他一头银发吸引了洛惜的注意。 他是臣， 却无君臣之间的卑怜， 反而有股傲气， 让洛惜很不自在。
“无过？” 洛惜挑眉， “朕即使是做错了， 也无错可言， 只因朕是天子。”
欧阳湛浅笑， “皇上言之有理。”
“说出你的目的。” 洛惜蹙眉， 他的笑让他浑身不自在。
“皇上果然聪明， 知道微臣有事禀告。” 欧阳湛瞄了一眼吕无双， “皇上当真认为吕妃的皇儿乃赵侍人所害？”
“不是吗？” 洛惜僵直了背脊， “人证确凿， 爱卿多心了。”
欧阳湛垂眼， “那微臣真是多此一举了。 微臣便告退了。”
他回身， 出了寝殿， 在前厅遇之夏桑柔， 她握紧了秀帕， 撇过眼， 擦身进了寝殿。
欧阳湛未动， 行腰身之礼， 久久没有起身， 直到浣樱道， “欧阳院首， 娘娘已离， 不必行礼了。”
但他依旧腰身， 丝丝银发隐藏住他如铁的面容， 此刻的他， 心中起伏不定。
吕无双的镜前仔细装扮， 左右查看面色， 哀声道， “岱春， 那盒西域的血迷胭脂给本宫拿来。”
“娘娘， 您不是嫌那红色怪吓人的， 奴婢就…就给…” 岱春说着说着倒不出声了。
吕无双并没有生气， “可如今面色惨白的吓人， 皇上又怎能喜欢。” 美貌并不是宫中万能的， 但没有了美貌确实万万不能。
岱春喜道， “娘娘， 皇上何时冷落的您呢， 连赵侍人一事皇上都当不予理睬呢！ 娘娘尽管放心。”
吕无双点头， 随后一阵腹痛。
“娘娘， 需要奴婢去请付太医吗？”
“快， 快去。” 她护着自己的小腹， 这腹中是她与他的骨肉。
片刻后， 付太医把脉后， 脸色不是尽如人意， “娘娘， 请恕微臣直言， 这胎儿并不稳当。” 付太医是吕萌的心腹， 也是千辛万苦送进宫来扶持吕无双， 他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不拘束。
吕无双抓紧了秀帕， 万千思虑传于脑海之中， 下一刻， 她豁然一笑， “付太医， 你一家老小可安康？”
被她这么突然起来问起， 付太医惶惶道， “好， 托娘娘与吕大人的福。”
“那就好， 付太医好生照料本宫， 前途自然是无量的。”
吕无双迈进坚定的步伐穿梭于碧波澜， 这次她只身前往龙吟殿， 为的便是她肚中的孩儿。
她要夺宠， 让皇上相信她肚里的孩儿是他的， 并不是像外界流传的那样， 她要证实她与洛一凡无任何瓜葛。 她也知道此事洛一凡必会气得想杀人， 自个儿的孩子居然认他人为父， 不过她也只有这般办法。 想在这宫中存命， 除了皇上， 还需外界的靠山， 她不能失宠， 也不能拖累洛一凡， 自然的， 也不能失去洛一凡。
风和日丽， 淡蓝的蕾丝纱裙， 让吕无双今日更加美如仙人， 她本就是个美人， 只是那病态之色牵累了不少。 她低着头， 她承认她害怕了。 若皇上怀疑她， 那日后的日子不就如冷宫之妃？ 不， 不会的， 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冷妃， 宁可死， 也不会死在冷宫里！
一双绣花鞋映入她眼帘， 她停步， 抬首， “是你？”
赵侍人媚态道来， “吕妃急匆匆这是要去哪？”
“让开！” 换作以前她说不定还有空和她玩玩， 可现在她没空！ 也没那心思！
“吕妃娘娘作何气， 还生妹妹的气么？” 赵侍人眨巴着眼眸， 一副讨好样。
“本宫再说一次！ 让开！”
“娘娘心情好不惬意， 是否是因为妹妹那日向皇上唠叨了几句， 皇上怪罪于娘娘了呢？”
原来争吵那日皇上于赵侍人殿中留寝， 也相继将了吕无双， 她自以为集万千宠爱， 皇上必定会怪罪于吕无双， 可惜她的算盘可打错了。
“哼！” 吕无双瞥视她， “你以为你是谁？ 你最多只是个侍寝的， 再说难听点， 你不过是个奴婢！”
“娘娘是在成口舌之快吧。(读看看小说网)” 赵侍人捂嘴笑道， “倘若如此， 妹妹真该死千次万此。”
“本宫看你还未明白吧？” 吕无双索性道出， “你以为皇上会为了你怪罪本宫？ 你真是愚蠢极了。”
赵侍人的脸色微微一变。
吕无双抬首， 蔑视道， “本宫是何等身份， 夏贵妃又是何等身份， 并且乃长公主母妃， 皇上自然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处罚？ 哼， 皇上连向本宫提及都无。”
“怎…怎么会呢！” 赵侍人正想拿这话题羞辱吕无双一番， 却不料有些出乎意料， “皇上那晚明明答应我的…”
“啧啧…” 吕无双打量了赵侍人一番， “你真是个傻女人， 男人在床上说过的话你能信多少？ 尤其是帝王， 坐拥后宫三千佳丽。 再者， 也不看看你自己， 脱了皮， 骨子里也是个贱人！”
“你！ 吕无双！” 赵侍人握紧了拳头， 竟无言以对。
“怎么？ 本宫说错了？” 吕无双兴致到是来了， “皇上若真疼惜你， 早已处罚本宫与夏贵妃， 看清楚了， 本宫安然无恙！” 吕无双凭借着自己的在宫中的地位， 以及从小父母的宠溺， 说话左右道来不会有任何顾忌。
“我是贱， 可我对皇上一心一意， 我不是你！ 抱着皇上， 也赖着戴亲王！ 你才是贱人！”
“放肆！” 吕无双一个巴掌劈头盖下， “谁给你胆子！”
“哈哈。” 赵侍人捂着脸， 笑道， “被我说中了？ 果然有此事！”
吕无双心思一转， 不能与她多方周旋， 反而会露出更多的马脚， 且兴许是刚才怒气过大， 影响至了胎儿， 她略有不适， 欲走。
“你想走！” 赵侍人反而拦下， “你心虚了是不是！ 你和戴亲王果然是偷情的恋人！ 宫中宫外皆知， 你以为你能瞒得了多久！”
“你走开。” 吕无双淡淡道出， 擦身而过。
“站住， 你说清楚！” 赵侍人非但不让， 还强拉住了吕无双的手腕， 用尽力道。 她设想着， 若是她揭晓了吕无双的秘密， 那么吕无双从此便会在后宫消失， 夏桑柔也无了依靠， 那么她即立了一功又除了敌人， 岂不妙哉！
“你…你放开！” 吕无双有些吃痛， “放开！” 她的身子芊芊细弱， 实在是吃不了这劲儿。
赵侍人扇了她一巴掌， “你根本不配伺候皇上！” 这让吕无双目瞪口呆
吕无双直率的性情自是耐不住， 也想还击一时， 瘦弱的身姿也抵不过赵侍人的强力， “放肆！ 你是谁！ 竟然打本宫！” 她踉跄后退几步， 没料踩中了一粒石子， 重心不稳向后狠狠落地， 后腰撞在了身后的石椅上， 身子一阵剧烈抽搐。
“我向来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你有的只是刁蛮！ 考得是自己家中的地位才攀得凤凰，” 赵侍人落下话， 转身， 又觉得情势不对， 回首之时， 已见吕无双面色已成雪白， 更加令她诧异的是， 青青草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吕无双咬着泛白的唇， 心中竟暗自高兴起。 这孩儿定是保不住了， 一方面可除去赵侍人， 而另一方面， 也无须对洛一凡有所交代， 还能顺势能够让两位男人同时疼惜刚失去孩儿的她， 绝妙啊！ 绝妙的时间， 绝妙的计划。
“你…。你怎么留那么多血…为什么那么多…” 赵侍人开始害怕了起， 她知道那么多的血必是滑胎。
“哈哈…” 吕无双惨白的娇颜上微笑上浮， “本宫倒是要谢谢你。”
“谢我？…” 赵侍人摇着头， 面色不比吕无双来的好。
“本宫老实告诉你， 这胎儿就是戴亲王的， 本宫还在困惑这个问题， 你倒好帮本宫解决了！”
附近的两名小太监见状奇怪， 快步走来， 其中一名一阵惊呼， “吕妃娘娘！”
赵侍人下意思赶忙解释， “不是我！ 不是我！ 这个孩子是戴亲王的！ 不是龙种！”
吕无双见机惊呼， “皇儿！ 我的皇儿！ ”
“快快！ 传太医！ 通知皇上！” 小太监一路高喊。
****
栀雪阁
赵侍人已乖巧地跪于大厅中， 俯首。
夏桑柔仓促进殿， 险些摔倒， “娘娘小心。” 幸而浣樱搀扶。
她一进厅， 便瞧见了赵侍人， 心中怒火上涨， 却不多加言语， 待皇上来时便可定罪。 果不其然， 夏桑柔过后片刻， 大队脚步声席卷殿外， 赵侍人回过头已对上了洛惜冷漠的眼。
她似乎还抱有一丝希望， “皇…皇上…我没有…我没有…是吕妃自己摔的， 皇子不是我打掉的。”
“皇子没了？” 洛惜蹙眉， 压根不与理会赵侍人， 与简公公对视一番， 简公公稍作点头。
“不——！”
侍寝内传出吕无双悲哀的声音， 洛惜闻音而去， 见床榻上血淋淋一片， 夏桑柔握着吕无双的手儿， 泪流满面。
付太医见洛惜来此， 立即磕头求饶， “皇上， 微臣无能， 保不住吕妃娘娘的龙胎， 请皇上降罪。”
夏桑柔起身， 让出了位与洛惜， 他缓步前进， 坐于床沿边， 蓝眸里看不出忧还是喜。
“皇上…” 吕无双眼含泪， 芙蓉般的面容令人怜惜， “皇上…皇儿没有了…我们的皇儿没有了…”
洛惜轻轻怀抱她， 手与后背好心安抚， 他没有说话， 却是最好的抚慰。 此时， 他竟有一时揪心。 或许这个孩子真是他的。
“双儿， 我们来日方长。” 洛惜轻轻在她耳边道， 温暖的气息让吕无双平静的许多。
夏桑柔早已泣不成声。 她略懂医理， 她知道吕无双前后两次滑胎， 再加上身子骨单薄， 想再次受孕想必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孩子没了， 似乎后顾之忧也不会再有了， 狠下心想想， 孩子没了倒是件好事。
清脆的一声， 从左方传来， 群人皆没有意识到那方居然有一医袍男子。
他掀起了茶杯盖， 左右查看， 又放下了， 发出叮当之声。
男子背影修长， 一头银发至腰， 丝丝绵绵， 细滑如丝， 眉宇间总有一股忧愁化散不开， 清清淡淡。 他优雅转身， 甩褂弯身， “微臣欧阳湛参加皇上。”
洛惜不作答， 继续凝视吕无双。
夏桑柔则开口道， “皇上， 臣妾去催催御膳房给无双的药好了没。” 未等洛惜回应， 她便转身踏出了寝殿。
“你们都下去吧。” 洛惜让吕无双躺下休息， “朕在这儿， 你好生休息， 等桑柔把药拿来。”
“恩。。”吕无双小声道， 乖乖地躺下， 心中欣喜， 看来皇上对她也是怜爱的。
太医们逐个推出了寝殿， 银发男子丝毫未动。
简公公道， “皇上， 那赵侍人…”
洛惜扫视， “杀。” 一个字让吕无双微笑上涨， 她背对洛惜， 咬紧了唇， 笑弯了眉， 笑容再惨白的面上尽展。
简公公知趣退了下， 许久， 洛惜仿似有人影， 猛地转头， 见银发男子英挺而立， “你为何不退下。”
那银发男子冷敛开口道， “皇上不痛惜皇子吗？”
洛惜帮吕无双盖好锦被后， 起身， 与男子相视， “你是太医？”
“微臣乃新任太医院副院首， 皇上未曾见过微臣实属无过。” 男子五官分明， 线条细致， 尖细的下巴配上一对细长柔情的眼眸， 那眸很冷漠， 没有感情， 即使是笑， 也觉得是飘渺的。
他一头银发吸引了洛惜的注意。 他是臣， 却无君臣之间的卑怜， 反而有股傲气， 让洛惜很不自在。
“无过？” 洛惜挑眉， “朕即使是做错了， 也无错可言， 只因朕是天子。”
欧阳湛浅笑， “皇上言之有理。”
“说出你的目的。” 洛惜蹙眉， 他的笑让他浑身不自在。
“皇上果然聪明， 知道微臣有事禀告。” 欧阳湛瞄了一眼吕无双， “皇上当真认为吕妃的皇儿乃赵侍人所害？”
“不是吗？” 洛惜僵直了背脊， “人证确凿， 爱卿多心了。”
欧阳湛垂眼， “那微臣真是多此一举了。 微臣便告退了。”
他回身， 出了寝殿， 在前厅遇之夏桑柔， 她握紧了秀帕， 撇过眼， 擦身进了寝殿。
欧阳湛未动， 行腰身之礼， 久久没有起身， 直到浣樱道， “欧阳院首， 娘娘已离， 不必行礼了。”
但他依旧腰身， 丝丝银发隐藏住他如铁的面容， 此刻的他， 心中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