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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掌心的灰烬

    “我不想让自己的心成为你的墓地,这里可以是你停留的地方,但不该是你葬身的地方,因为它已经毫无保留的,属于另一个人。(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

    下午回到病房里之后,那个一直负责我老爸的医生走进来。“请问 ,病人家属在吗?”

    “在。”

    “你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明天就可以吗?”

    “对,现在医院的床位有些紧张,病人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回家只要按时吃药好好休养就行,不用住院了。”

    “好的,我明天下午就去办理。”

    送走了医生之后,老爸放下手中的报纸对我说:“终于可以出院了。”

    “对啊,爸,等回去之后你就可以去看看家希了。”

    听到这个名字,爸的脸上绽放了幸福的笑容。我承认这样一个形容难免会显得有些俗气,但是真的,那一刻我真的重新想起了这个被我冷落了很久的词汇——幸福。

    “爸,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你说。”他马上重新严肃起来,看着我。

    我笑了笑,心里想想还是现在说最合适。“我想,留在北京工作。”

    “哦?”他惊讶地看着我。

    “爸,你别担心,不是现在。你出院之后我会陪你一起回去,然后家里都处理好了之后我再来。”

    “我知道,若书你早晚会下定这个决心。”他刚才惊讶的表情慢慢消失了,笑着看着我说,“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吧,你回去处理处理学校的事情就到北京来吧,我知道,只有这里才能实现你的理想啊。”

    我耸耸肩,站起来拽了拽衣角。

    “若书啊,那你到北京来,准备做什么工作?继续写小说,还是当正式的编剧?”

    “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先不着急。”

    如果不是这几天发生的事,也许我不会下定这个决心,虽然留在北京,和米苏在同一个城市,也许我的心里会时常感到难过。但是没关系,和我的理想比起来,那些都会过去的。

    我是个幸运的人,我很庆幸在这么多年后,在我即将面临我三十岁生日的时候,我还依然能够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谈一谈理想这个词,并且用这个词来激励自己那颗随时可能会动摇会崩溃的内心。

    有时候我也会想到许箐,想到她曾经坐在我上海那个家的窗台上,手里握着啤酒罐看着我,念念着说,我握在手里紧紧抓着不放的,拼命守护的,都已烧成了灰烬。

    可是现在,许箐,我会抓住这些灰烬,我必须让它们始终停留在我手里,我三十岁时的任性虽然显得很轻浮,但我必须这么做,它们真的对我很重要。

    “爸,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机票我也买好了,今天晚上的。”上午的阳光很暖,透过窗户玻璃打进来,照在洁白的床单上。

    “好,谢谢你。”

    “对了,”我发现我的手变得不那么有力气,甚至抬一张椅子的时候都会觉得费力,是最近休息太少了吗,“爸,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出去一下,中午之前回来,然后再收拾出院的东西。”

    “行,你去吧。”他一定在猜我要去做什么,我要去见谁。但是我知道,他一定猜错了。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的?”他坐在我对面,气色还是很差,脸消瘦的就好像仍然处于一场大病之中。

    “上个星期。”他说,“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我好意思不来么,从我到北京开始,这几天你每天好几个电话短信轰炸我,我怎么也得给你点面子。”

    “若书,”他伸出右手握住放在桌子上的我的手,那一刻我感觉,这个人已经变得陌生,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因为我,“你别这样,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我摇摇头,“宋翼枫,为什么不能开玩笑,朋友之间,开玩笑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但是你不行……”他就像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样的抓着我的手不放,我没有力气挣脱,我很累了。

    “翼枫,对不起,我今天来见你,只是像个朋友一样的跟你道别,我爸爸已经要出院了,我们晚上就要回淇泮了,我是来跟你说再见的。还有,我还要祝福你,你和雨寒快要结婚了吧,就算是为了骐风,你们一定要好好生活下去。啊,对了,还有……”我必须要一次说完,我必须要让我的大脑快速运转把我想说的所有话一次性完整清晰地表达出来,要不然,也许下一秒,有些话,也许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我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挣脱开他的手。

    “我说过,我已经和她取消婚约了,我们不会结婚的。”

    “你别这样,你现在这么做,以后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他的眼神空洞的看着我,从远处看去,就好像他并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片抓不住的,尘埃弥漫的虚无。“我不爱她,我离开自己不爱的人,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这有什么错。(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

    “别在这儿跟我谈什么爱不爱的,”我的头开始有些晕,我想尽快结束这段谈话,“这个世界有些事不是光有爱就够的。”

    “对我来说就够。”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很幼稚。”

    “我愿意。为了你,我愿意这么做,哪怕这是错的。”

    我承认,之前的我,在没有重新遇到梁雨寒之前的我,会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是我一生的伴侣,他会包容我,会理解我,会逗我开心让我笑,我会觉得,这个人可以代替米苏,在我身边。

    我也承认,在没有重新遇到米苏和静晨之前的我,会幻想,如果梁雨寒的孩子不是翼枫的,我还是可以和他在一起,还是可以和他重新回到过去那种有些迷茫,有些混乱,但又时刻充满着惊喜和甜蜜的生活。

    但是现在,这些假设都不成立了。我在上海的大街上重新遇到了梁雨寒,她让我帮她和翼枫见上一面,我答应了。后来我又知道了,她孩子的父亲是宋翼枫,于是我选择离开他,离开上海。

    我在北京重新遇到了米苏,见到了他的未婚妻施静晨,还阴差阳错的见到了十年前的初恋男友施向晨。我开始质疑自己的内心到底是不是还爱着米苏,我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但是这答案的背后意味着伤痛。因为这份爱的结局注定是没有结果,但我鼓起勇气接受了,接受了我的这份没有任何意义的爱跟留恋。

    也许未来的我,可能会继续这样走下去,带着这份爱和留恋,偶尔回忆一下那些美好的过去,然后矫情的想一想如果当初我作出另一个选择人生是不是会不同,但是很快的,我会回过神来继续走,把那些幻想留在身后。

    “对不起,翼枫,我不能接受你。”我站起来,可能是因为低血糖,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若书,你没事吧。”

    “我没事。”视线渐渐变得清晰,我想我应该是这几天太累了,“我先走了。”

    出门打车的时候,我透过餐厅的玻璃窗看到翼枫仍然坐在刚才的位置,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我们相遇的时间错了。这句话太老套,可是我还是要说。我们在错的时间遇到彼此,哪怕是错的人,也注定要分开。

    我不能说我们不适合,如果没有那些附加的不合时宜的条件和前提,我们会是很般配的一对。

    我也不能说我不爱你,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再是爱情两个字这么肤浅,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想世界上最厉害的作家也无法形容清楚自己心里那一份纠结的不知所措的感情。但是我知道,这份看似伟大的感情终究会被打垮,然后在我的内心里一点一点被埋葬。我不想让自己的心成为你的墓地,这里可以是你停留的地方,但不该是你葬身的地方,因为它已经毫无保留的,属于另一个人。

    回程的飞机上,我一直在想,这十年来,我面对那么多次的选择,我真的每一次都认真思考了,并且现在无所后悔吗。

    前者的答案是肯定的,后者却是否定的。

    “家希,最近好吗?”我把手慢慢伸向她,她似乎完全不肯理我,依然半闭着眼睛轻轻地晃动自己的身子。看着这个像天使一样突然降临到我们家的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突然感觉特别心酸。

    说不清的心酸。

    “若书,你真的决定辞去学校的工作了?”表哥走到我身边摸了摸家希的脑袋,对我说。

    “其实,我已经辞掉了。”嘴角微微上扬,“三天后的公开课我也已经让别的老师去了。”

    “你们主任就不生气?才工作这么几天就辞职。”

    “我就说,我家里最近太乱事情太多,请长假之后又不一定能不能去学校继续上课,所以就辞掉了。”我笑了笑,“她确实挺生气的。”

    表哥叹了口气,“你呀,你说你算不算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多大的人了,说要当老师就满心坚定的去考教师资格证,然后当了几天又不当了,又要去北京找工作,你真成。”

    “哥,我不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好不好。”真的,只有在家人的面前,我才可以忘记自己的年龄,忘记自己心里的烦闷,把自己幻想成曾经的,十年前的黎若书。幼稚,可笑,却幸福。

    “对啊,老公,若书才不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对吧若书。”关键时刻嫂子打断了我们,“我就觉得,若书将来肯定会是个成功的女强人,不对,现在已经算是了。”

    “我还差得远呢,”我转过头看着靠在床上喝着表哥煲的汤的嫂子,“但是,嫂子,谢谢你。”

    想要重新在伟大的首都北京,一个人才密集,高手如云的地方找到一份工作自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有时候,它除了需要你的能力,经验,人品,还需要一份难得的运气。我自认不是个运气很好的人,有人告诉我,这是因为我太不知足。

    可能确实是这样,我总是搞不清楚怎么样才算是知足。想要一件东西,然后得到了,珍惜,就算是知足吗?

    还是说,想要的东西太难取得了,所以就珍惜现在拥有的, 不去好高骛远的看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才算是知足?

    好像当初的故事还没有说完,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和那个如今我已经后会无期的初恋男友施向晨分手之后,我还面临着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要决定,是否继续念研究生。

    如果按照我本来的计划,我应该是大学本科四年念完之后继续留校念研究生,然后一边实习工作一边在读。可是最后,这一切好像都被我毁了。本来并无念研究生意向的张美琪,因为施向晨继续读研所以留了下来。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愤怒,又或许是因为嫉妒吧,我毅然决然的告诉自己要选择离开,不要在这座充满痛苦回忆的学校里继续看他们这对狗男女风流快活,然后自己像个傻逼一样的被他们笑话。

    所以我决定离开了,我放弃了继续读研的机会,没有去参加研究生的考试。

    可是不久之后我就后悔了,毕业之后,面临找不到满意工作的困境,我无数次的问自己,如果自己留下来继续念研究生,是不是到了找工作的时候就不用这么苦恼。答案是肯定的,多少次的回答都是一样。

    就算是直到现在,我的答案依旧是,对,如果我当初继续念研究生,我应该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更快的实现自己的理想。那样,也许现在自己已经是一个一部电视剧就几万几十万的编剧,可是这都是幻想,都是自我安慰。

    “若书,你在忙吗?”是简忆的电话把我从无边的白日梦里唤醒过来,我得感谢她。

    “我在找工作……”我把这句话的尾音拖得很长很长,这样她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简忆好像是在对面笑了,“你啊,那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吧。”

    “什么好消息?难道你给我找到工作了?”

    “呃…差不多吧。”她顿了顿,享受尽卖关子的愉悦之后才肯大大方方地告诉我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好消息。

    “姐姐,拜托你就告诉我吧,我最近找工作被拒绝的昏天黑地的,没心情听你逗我了。”

    这的确是句实话。这几天我在网上总共提交了不下十份简历,参加了至少五家公司的面试,但是最后得到的答案要么是回家等候,要么就是直接说我不适合。总归都是以失败告终。

    “行行行,那我就告诉你吧。我认识一个朋友在传媒公司工作,我把你的简历给他了,他说看你资历不错,在我的强力推荐下,他就让你三天之内先到公司来报到。”

    “真的?”这真是几个月以内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简忆,你太帅了!我要怎么谢谢你啊。”

    “不用谢啦,不过,如果你实在想谢的话,来北京请我吃饭吧,正好带你见见环环,你不还是她干妈么?”

    “对啊,好久都没见环环了。”

    环环是简忆的女儿,因为她的缘故,让我这辈子体会到了当干妈的感觉。

    “若书,你就去吧,家里的事我会照顾好的。”这是嫂子和爸出院后,全家的第一顿团圆饭。

    “哥,谢谢你。这杯我敬你。”我们都多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了。

    明天的我,就要重新坐上去北京的飞机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搞的好像是古代战士出征之前与家人辞别一样。

    “若书啊,你最近这么劳累,要不休息几天再去吧。”

    “妈,放心吧,我没事。公司让我三天之内去报到,我不能迟到啊,这样第一印象多不好。”我笑着对妈说,可她脸上看起来依旧布满忧虑。

    吃完饭坐在电脑前,打开博客的相册,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回顾这些相册里面的旧照片了。从大学时期到现在,足足十多年的照片我都没有删,不想再让别人看到的就加锁,现在,我一一输入密码,它们就重现在我的眼前。

    “这是谁啊?”我不知道嫂子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但我好像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一惊一乍地大叫了。

    “这个,是我初恋男友。”我笑了笑,她从旁边搬了张空着的椅子坐在我旁边,“大学时候的。”

    “挺帅的啊,是做什么的?”

    “现在在乐团里弹钢琴。”

    “哇,好厉害……”她赞叹着,然后示意让我往下翻页。

    下一张是我和向晨,还有张美琪一起照的。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勾搭在一起,我们三个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和向晨刚开始出去约会的时候,偶尔还会带着张美琪一起去,她也十分乐意充当灯泡的角色。

    “这个女孩是谁,挺漂亮的。”

    “是啊,是挺漂亮的,她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

    “以前?那后来怎么分开了?”

    “他们俩,”我指了指照片上分别站在我两侧,一个搂着我的脖子,一个摆着yes的手势的向晨和张美琪,“他们俩在一起了,我被甩了。”

    在她后悔戳到我伤口的时候,我迅速的关掉了大学时期这个相册,打开了另一个。没关系,面对这些照片的时候,我并不吝啬我的疼痛。因为它们就是我的伤口,我既然有勇气将它们一一翻开,而不是让它们死在回收站里变成太空垃圾,我就应该有勇气接受伤口上再被撒上一把盐。

    “这个男孩是谁?”她指着照片上的另一个人问,这个人,他长的比之前的那个要更加清秀,看起来更加单纯,眼睛里仿佛盛着清澈的白开水一般,嘴角上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他叫米苏,是我第二个男朋友。”

    “米苏,这个名字好熟啊,”她念着。

    “是不是我哥跟你提起过?”

    “啊,对的,黎松跟我提过,他说,你们俩分开,他觉得特别可惜。”

    “呵呵。”我轻笑了笑,没出什么声音,“他现在,快要结婚了。”

    离开之前,嫂子建议我们一起在家里拍一张全家福,明洋刚好开车准备送我去机场,就被我打电话邀请上来充当我们的摄影师。

    “我现在知道,上次我在医院的时候你为什么打电话那么问我了。”

    等红灯的时候,明洋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调整着后视镜。

    他没有回答,脸上也没有表情。

    “你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对不对?”

    然后我才发现他的声音已经寒冷像是冬天窗檐上的冰棱一样。“我知道你早晚会到北京去工作。”

    “你还挺了解我的嘛,北京是我这么多年的梦想,现在终于要实现了。”

    “那以后,我们就很少能见到了。”

    那冰棱一般的声音,不仅仅是寒冷,而且易碎。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知道,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对我的感觉已经不再是朋友,或者闺蜜那么简单。

    可是我必须要阻止他。

    我的生活已经够混乱了。

    “明洋,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对吧?”

    我以为他听到我这句话会转变成笑着说,没有啦,我刚才开玩笑的,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啊。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依旧用冰冷的声音清楚的说,“很失望。”

    他没有把我送进机场,我下车后他帮我从后备箱拿出行李之后,向我说了句“再见,一路平安。”就开车回去了。

    我真的找到一个人,他能够放心的告诉我,没事的,明洋他不会恨你的,别担心。

    可是这个人,他在哪里。

    明洋,你又要去哪里。

    在候机厅坐着等登机的时候,坐在我对面的是一对正要去度蜜月的新婚小夫妻,看样子也就二十四岁左右。

    女孩子,我就称她为女孩子吧,她梳着长长的马尾,柔顺的头发染成了褐色,发丝间透着光亮,就像她脸上情不自禁的笑容,光彩照人。

    “老公,”她玩弄着她老公的头发,靠在他肩膀上呢喃。

    我不是有意听到他们说话的,只是周围再没有别的什么人,所以他们的轻声细语恰好能比较清楚的传到我的耳朵里。

    “老公,上海好玩么?”

    “好玩啊。我上中学的时候去过一次,很有意思。”他把女孩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具体说说。”

    “有繁华的南京路,那里有很多的大型商场,时尚的衣服啊,餐厅啊,还会有街头艺人的表演。”

    “哦哦,那我们去那儿购物吧,然后给家里人买纪念品。”

    “当然,除了南京路啊,上海还有……”

    听着那些熟悉的地名从他的嘴里一个个的说出,然后透过空气传播到我的耳朵里,敲击我的耳膜,进入我的大脑,我听到它们,就像是听到了一个个熟悉的老朋友。

    “那所有的有情人到那里祈福之后,他们的爱情就真的会天长地久么,我不相信。”他们接下来的谈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不知道他们讲到了哪个地方,但是我重新抬起头看到女孩嘟着嘴把手从她老公的手里抽出来。

    “为什么不相信?”

    “爱情怎么可能天长地久呢,时间长了自然会减退的。”她低着头,依旧把头靠在她的爱情寄托的肩膀上,“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过了三十年,五十年,我们还像现在这样这么相爱,肯定早都平淡的没有感觉了。”

    “你怎么这么想……不管过多少年,我都会像现在这么爱你的,不会变的。”

    “你就是现在说得好听,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会实现,胆识我还是很高兴。”她重新捏住他的手。

    “我会实现的。”她老公还是像不服气一样一定要让她相信自己能一往情深地爱她一辈子。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过了三十年,五十年,我们还像现在这样这么相爱,肯定早都平淡的没有感觉了。

    这句话一直像是回声一样在我的心里反复出现。我按下手机,信息,短信编辑。

    “明洋,爱情不会天长地久,所有的爱情,过了三十年,五十年,都会平淡的失去曾经的感觉的。谢谢你,给了我一份永远不会褪色的友情。”

    我很高兴自己按下发送键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由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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