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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在混乱中寻找拥抱

    “可是我没有开心,也没有为自己的成熟而感叹,我只是在心里重复了三遍,这样未必是个好事吧。(读看看小说网)”

    深夜,迷糊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十五分。

    我好像在黑暗里凄凄地笑了,不过没有出声。不是为别的,就为这一串熟悉的数字。

    两条未读短信,可能是太累了睡得太死,没有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

    一条是明洋的,他说电影很好看,没看真是可惜了,下次换我请回去。

    另一条是翼枫的,他说他跟公司请假了,会在这里呆两个星期,有事可以随时找他。

    就这些,我合上手机,沉沉的重新睡去。

    黎明总是最让人充满希望的时刻,我数不清以前的我曾经多少次在文章里写过这句话。

    一天里最寂寞的时刻,就是凌晨了。前一秒是过去,下一秒是未来,夹在中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只能说,那是一种激动,也是一种悲伤,激动的是,新的一天,一切都可以是新的开始。悲伤的是,我似乎在这一秒,忘记了时间的定义,忘记了生命的意义,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和不存在到底是以什么为界限来划分,到底怎样才算真正的生活,真正的有意义。

    那一秒,你可以想很多事,多到你无法相信自己的大脑竟然可以如此高速的运转。

    可是就是因为想得太多,伤感就太多,想要的就太多。如果把这一秒放大的话,我想任何人都熬不过去。

    “若书,醒醒。”把我从那种虚幻的悲伤里叫醒的,是嫂子。

    “查成绩的时间到了吗?”我迷糊的问她,意识还处于半沉睡的状态。天知道我为什么不紧张。

    我想,也可能是太紧张了吧,所以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就反而没有感觉了。其实,这不是件好事,因为这样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失望会让你忘记怎样去悲伤,然后过了一阵子,到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所有的痛苦如同倾盆的雨,猛烈地让人难以承受。

    我是有过这样体会的人,我想,也许每个人都会有过。

    “还有二十分钟,紧张吗?”她的声音真的就像个已经是妈妈的人。

    “还好。”我靠在床边,听着静谧中传来的表针转动的声音。“等会儿你帮我查成绩好不好?”

    “怎么了?还是紧张吗?”她没有调侃的意思,我听得出来。她是很确信这种时候我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我笑了笑,半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我不记得大概是过了多久,反正她拿了我桌子上写着电话号码和考号的便条纸走出去之后,我就感觉时间都静止了。除了表针的声音,我什么都听不到,我感觉我好像一直为了打发时间在想些什么,但是又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若书。”门忽然猛地被打开了,我愣了一下,看见嫂子一脸高兴的表情,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要事先吓唬我一下然后再给我一个惊喜的准备,但是不管怎样,我相信对于她这个喜怒经常表现在脸上的人来说,她的隐瞒无疑是最失败的。

    但是我还是开心了,因为这代表我成功了。

    “若书,恭喜你!”

    这下,我可以重新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了。

    为什么这句话想起来的时候,欣喜里面会带有一点悲凉的味道。

    工作的学校是爸爸托关系帮我联系的,也是淇泮一座挺不错的高中。去报到的路上,本来应该兴奋的心情不可遏止的变成了难过。

    看见学校大门安安静静地伫立在我面前,我竟然动摇了。当然,这只是内心的矫情,我不可能因为心里的一点恐慌,就放弃这么长时间努力。只是这一刻,我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许箐,想起她还活着的时候,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经常会和我提起她那些即将高考的学生们,她担心他们会发挥失常。等到考试结束,她的学生相约到医院来看她,我永远忘不了当时她的表情是有多么开心。就像个孩子,终于等来了她最最期待的生日礼物。

    想起了我的理想,想起曾经立志要成为一名著名的编剧,站在这个奖那个奖的领奖台上说我感谢谁谁谁,然后激动地流下眼泪。想起我曾经努力想要成为一名很好的小说作家,想起曾经在签书会上收到的花束和卡片,想起过去那些美好的和失落的一切。

    可是如今,我就像是一个被上帝捉弄的小孩。我的气球呢,那些色彩缤纷的氢气球都哪去了?它们都飞走了吗?是不是它们不喜欢我,它们觉得我总束缚着它们所以它们决定一起计划逃跑。

    现在,只剩我一个人,手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站在一个未知的门口,我不知道它会通向哪里,不知道我会在那个地方呆多久,我会不会习惯,会不会开心。

    可是这都不重要,因为岁月的作用,不就是让你舍弃,再获得一些你不曾期待过,却十分惊喜的事情吗。

    我的惊喜在哪里呢,会在这所安静的能听到风吹树叶声音的学校里吗。

    “黎老师,欢迎你。”语文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一起站起来鼓掌欢迎我的时候,我想也许一切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我会在这里找到我的惊喜,只是也许它来的会慢一些。

    我会耐心等待的。

    “一会儿在四楼会议室有个会。”坐在办公桌前打开PPT正要准备课件的时候,对面的梁老师对我说。

    “好。谢谢。”我冲她笑着点点头,然后专注的开始准备我的课件。

    来吧,我未知的挑战,为了我未知的惊喜。

    “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放学的时候,那辆黑色的本田出人意料的横在校门口。明洋靠在车门口冲我招手,身后自然是传来了一阵转其他女老师的惊呼和笑声。

    “你疯了啊,”我一拳捶在他的胸前,“谁让你来接我的。”

    “我来抓你请我看电影啊,你想耍赖啊?”他完全不在意旁边老师的目光和议论声,我们简直就像是一对在校门口打情骂俏的情侣。读看看小说网请记住我)什么‘像’啊,外人看起来根本就是。

    “那你也要跟我商量一下吧。”余光中我看到校长的车从学校里面开出来,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快上去。”我把门打开,把他推进去,然后绕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迅速坐好。

    “怎么了?”

    “我们校长出来了,开车,快点!”我几乎是命令的语气,他噗地笑了一下,然后熟练地打转方向盘。

    “别笑了,被我们校长看见不好。”为什么我的口气听起来那么像不好意思的小女生在为自己开脱。

    他憋着嘴耸耸肩,车转向另一条路。

    “去哪儿?”

    “电影院。”

    “上次那家?”

    “对啊,这次你请我,我要看那个,梁朝伟演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他自顾自地说着,我把脸靠在窗户上,看着街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楼房,想到以前在上海的时候,我也经常坐在宋翼枫的车上,把头靠在冰凉的窗户上,看着外面炫目的霓虹,然后感叹这座城市的繁华似乎总也不能属于我。

    “明洋,”我突然打断他,他安静下来,转过脸看我一眼,重新盯着前面的路。

    “怎么了?”

    “其实,我没有那么想回到宋翼枫的身边。”我犹豫了一下,用很小的声音轻轻的说,那种感觉更像是在说给我自己听的,“但是我又不想放开他。”

    “你依赖他。”他真的是工程师吗,为什么能这么简练的概括出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没错,就是依赖这个词,我想了那么久,都想象不出来这到底应该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但是他一个一板一眼的工程师竟然在三秒之内就用这个词打败了我。他确定他不是个当心理医生或者文学家的料吗?

    我笑了,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自嘲。

    “你不承认?”

    “承认,就是依赖,这个词真好。”

    “你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你没有完全的都告诉我吧。”这下我更加确定了,他绝对是个心理医生的料,我应该把他介绍给简忆,让他们俩进行学术沟通。

    “我现在发现了,你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我带有挑逗的意味转过头看着他,路上车特别多,他没有空闲的时间转过头来看我。

    “当然了,你慢慢会发现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的回答我。但是后来,不久的后来,我就知道了,原来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深刻到足以让我震惊的整整三天难以平静。

    “呵呵。”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曾经找过我以前的一个男朋友。”

    “你交过的男朋友还真多。”

    “没有啊,这个不是重点!”如果他当时不是在开车,我真想找个东西直接砸过去,“我跟你说过的吧,他曾经安排我在北京参加了一次速配相亲的活动,然后很巧合的是,其中一个他帮我选的相亲对象就是我以前的一位男朋友。”

    “恩。说过。”

    “他前几天来找我的时候,就是在电影院那天,他告诉我,其实在我证实接受他,和他在一起之前,他曾经去找过他。”

    好多的第三人称,显得很杂乱。

    “哦?”他的声音是向上挑的,至少这代表他理解了我刚才的那句很奇怪的话。

    “他告诉我,他找那个男的说,他喜欢我,他想要和我在一起,但是他知道我的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那个人,他想知道那个人的心里,是不是也有我。”

    “恩,所以呢?你的那位前前男友怎么说的?”

    “他说,他其实一直爱着我,从来没变过,但是他不会告诉我,也不让翼枫告诉我,他说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希望我和翼枫能幸福的在一起。”我没有发现我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但是我还是在说着,没有停顿,没有修饰,我在陈述一个事实,在陈述我坐在悬崖边,身后传来的那个,失落的声音。

    “你恨宋翼枫没有早点告诉你?”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知道我们那天为什么会聊到这个问题吗?他说,他收到了我前前男友的短信,他说他要订婚了。”我真佩服自己的淡定,我的声音慢慢归于平静,就好像这是一个故事,我只是一个编造者或者是一个陈述者,这里面一切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都与我无关。

    “你后悔了吧。”他轻轻地问,“你后悔当初去上海,没有回到你前前男友的身边。”

    我绕开了这个话题,“他说,他之所以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真正的忘记他,但是我就算忘记了他又怎么样,我不可能再和宋翼枫在一起,就算我忘不了又怎么样,我又不可能……”

    我实在是懒得说下去了,这个故事真的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

    “你想听我的诊断吗?”

    “想。”

    “你对宋翼枫,应该只是依赖,你很感谢他在上海的时候陪伴你的日子,你忘不掉和他在一起的安全感和他送给你的每一次感动。但是你真正爱的人不是他,是米苏。”

    “或许是吧……”我低着头笑了笑,然后突然之间我就意识到某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似乎也在突然间发现了,然后身体好像僵硬了几秒,“你怎么知道他叫米苏,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我前前男友的名字吧。”

    你知道吗,我最受不了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件是必须要按照别人的意愿做事,不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第二件,就是被别人欺骗。

    他沉默了一会儿,刚好车开到了电影院旁边的停车场。

    “到了。”他轻轻地说,我转过头盯着他,“等会儿跟你说。”

    我不甘心的打开车门走到外面。“现在能说了吗?”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肩并肩地走在街上像什么,应该是情侣吧,毕竟兄妹这样出来的比较少。

    “对,我认识米苏。”

    我其实大可以不必那么惊讶,不必那么在意,我可以点点头,然后问他是怎么认识的?

    但是我做不到。

    “若书,你别生气,你听我说。”

    “你说。”我在屏住呼吸。对于那些新鲜的空气我感到很抱歉,我忽略了你们。

    “我们是在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大概就是去年的事。”

    “你们,工作?”

    “对,去年有一个项目,需要设计外部的装饰,所以找到北京一家合作公司的美术总监,当然了,就是米苏。”

    “他是美术总监啊。”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他。

    明洋点点头。

    走进电影院的时候,里面还是一如往常的人山人海。牵手的情侣,带着孩子的小夫妻,还有结伴而行的朋友。

    “若书,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和米苏的事,但是他跟我说不想让我告诉你。”

    “不想让你告诉我什么,是指他认识你这件事,还是指他要结婚了这件事?”

    “都有。”他的声音慢慢变得低沉,我承认有些事我不该问。

    买完票进场之前,我们还是巧合的坐到了上一次坐的那张桌子,因为就只有这一个地方是空着的。

    “他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明洋担心的看了看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没事。他才有点放心地说起来,“是他们公司一个合作公司的美术设计,是搞室内设计的,比他小四岁。挺有才的,我还认识她,长得也挺漂亮。”

    他说了很多才发现自己好像说到了一些不该说的,立刻问我:“你没事吧?”

    我还是笑了笑,用口型告诉他‘没事’。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激动的唱起歌,换了新的手机之后就懒得再弄一些花哨的歌,就直接用默认的铃声,嫂子说我这是成熟的表现。人大了,就不会在意那些其实不那么重要的东西。

    可是我没有开心,也没有为自己的成熟而感叹,我只是在心里重复了三遍,这样未必是个好事吧。

    “若书,你,快回家,”对面是妈妈语无伦次的声音,“你爸爸他,你快回来。”

    我隐约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件如同陨石的物体砸到了我们家这个平淡的小星球上,然后巨大的痛苦像是海啸一般蔓延开来,我们都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瞬息万变。

    “好,我立刻回去。”我关上手机拎起包站起来,“明洋,快,送我去xxx医院,我爸晕倒了。”

    手术室门口的走廊永远是死寂的栖息地,那里就好像是通向死亡的木桥,不仅是病者**的死亡,也是亲属们心灵的毁灭。

    “妈,”我冲过去抱住她,她的身体在发抖,“爸会没事的,别担心。”

    “若书,你来了。”哥哥和嫂子坐在对面,看我过来也坐到我旁边,于是对面的位置就留给了明洋。

    “爸怎么会晕倒的?”

    “本来就是在看电视,然后叔叔说去厨房看看水烧没烧开,结果,结果他走到一半就晕倒了。”嫂子说的泣不成声,哥哥把她搂在怀里。

    这片死寂还没有消失,好像是故意在和我们对峙,还谁能撑到最后一样。

    “会没事的。”哥在一遍遍的念着,我抬头看了看坐在我们对面椅子上的明洋,他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忽然很想去拥抱他。

    就是朋友那样的拥抱,不是别的。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医生穿着白大褂走出来,我当时最希望的看到就是他脸上自信的表情,可是他的脸上什么都没写。

    “我是。”哥哥站起来走过去,“医生,我叔叔怎么样了?”

    “他是肠癌,现在正在进行切除,还没有到晚期,但是情况不太乐观。”

    “肠癌?怎么会得肠癌呢?”

    “其实我们建议你们最好是能把他送到大城市更好的医院检查一下,因为他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病人的癌细胞是部分扩散,但是由于他本身有过的一些病史我们不好随意动刀,所以……”他点到为止的建议就像是我们全家的救命稻草,我们必须抓住,也只能抓住。

    我记的很清楚,那个时候我抱着妈妈,哥哥转过来看着我,嫂子在一旁不断的抽泣,然后突然,明洋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头发,转过身对哥哥说,我可以把叔叔送到北京的医院,我在那里有认识的人。

    手术中的灯依然亮着,医生走回手术室关上门,整个走廊又恢复了刚才的死寂,明洋重新坐到我们对面,哥哥坐到我旁边看着明洋,应该是在想这个人可不可靠吧。

    可是我真的想说,他可靠,哥,相信他,他是我目前为止见到过的最可靠的男人。就算我会再被骗,可是我愿意相信,他不会欺骗我,不会欺骗我们,他会帮我们的,因为他是对我很好的男闺蜜。

    就是这样,相信我。

    那个写着“手术中”的灯骤然变暗的那一刻,我们的心里应该是一样的。我们期望有一个天使一样的人降临,她带着久违的笑容对我们说,大家放心吧,病人已经没事了,他现在身体有点虚弱,休息休息就好了,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一看他,但是一定要小点声……

    这一刻,不管她说什么,只要是好消息,就是天籁之音。

    但是这个天使究竟会不会出现,我们没有人敢确定。

    “明洋,你真的能把我爸爸送到北京吗?”妈妈和嫂子在医院陪着爸爸,哥哥回公司去上班了,明洋开着车把我送回家。

    “相信我。没问题的,我很快就能联系好。”他很坚定的说,我喜欢这种坚定的声音,因为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最大的安慰和希望。

    “你是认识北京的医生还是?”

    “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我很快就能帮你们联系好,然后就把叔叔送到北京去,现在叔叔的身体还很虚弱,如果不赶紧送到北京去进一步治疗和休养的话,可能状况会恶化。”

    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

    “明洋,谢谢你。”

    他用一只手握住方向盘,空出另一只手来摸我的头发。“放心吧,身为男闺蜜,这点事还用客气么。”

    事实证明,明洋果然是速战速决,第二天就到我家来告诉我和妈妈,明天就能把爸爸送到北京了,那边的医院和病房都已经联系妥当。

    我上去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完全忽视掉身后老妈那种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眼神。因为我知道这种眼神指的是什么,它眼中的新大陆一个是爸爸康复的希望,一个是给她找女婿的希望。

    晚上,经过家庭会议一致决定,我和嫂子留在淇泮,因为我才刚刚到学校上班,不能立刻就请长假,嫂子怀有身孕,到处走动不太方便。哥哥立刻向上司打电话请假,然后和妈妈带着爸爸一起坐飞机去北京。

    “我和你们一起去。”其实这不算是一个完全意义的家庭聚会,因为明洋也在场,当然,他的身份是黎若书小姐的男闺蜜。

    “不用麻烦你了吧。”我替妈妈说了她想说的话。

    “没事,阿姨他们不认识路,我带着他们去,然后安定好了我再回来工作也一样,不差这几天。”就在他说这话的同时,我偏巧转头,看到了老妈对他赞许的眼神,那眼神简直就是认定了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女婿。

    “好吧。”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情愿,不是不情愿让他跟去,而是不情愿让老妈误会。这种误会够多的了,我已经受够了。

    明洋要走的时候,老妈还推着我让我下楼去送送人家,我只好披上大衣把他送下楼。

    “真的谢谢你。”下楼的时候,我在他后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闺蜜之间说什么谢谢。”他轻笑了一下,走出楼道,已经能看到他停在不远处的车。

    “你小心点。”我向他招了招手。

    “告别的时候不拥抱了?”

    “算了。”我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明洋。”

    他转过脸看着我。

    “你,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去了北京,你要是能看到米苏的话,帮我问声好。”

    “你自己干嘛不给他打电话?”

    “你爱帮不帮。”

    “好好好,我帮。行了,我走啦。”他一路小跑到车跟前,拉开车门的同时回过头冲我挥挥手,然后坐进车里。

    因为学校有教师会议的关系,我没有送他们去机场,嫂子安心的在家里养胎,这段时间家里就全都要靠我了,重担压在身上,突然有点喘不过气。可是这种感觉却又有一种久违的熟悉,因为我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压力感了。

    上课的时候,我一直避免自己显现出任何疲倦的脸色。

    “你还好吧,黎老师。”连着给三个班上完英语课之后,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办公室,对面的老师可能觉得我脸色不对,就关切的问。

    我摆了摆手,对她说:“我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幸好接下来直到放学的这几个小时我都没有课了,只要准备准备明天的课件就行,想到这里,心里稍微放松了些许。

    发了短信给嫂子,告诉她 不用出去买菜,我回家的时候会顺便买回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也开始和这些柴米油盐打交道,依然记得第一次给初恋男友做饭的时候,那种窘迫慌张的样子,还突然心生怀念之意。

    “黎老师,这个给你。”备课组长走到我的桌子旁边给了我一个档案袋。

    “这是什么?”

    “这个是下个礼拜的一个公开课的资料,学校要派两个老师去参加,高二组派梁老师去,高一组我们准备让你去。”

    “可是,”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档案袋,我刚刚放松的内心顿时又紧绷起来,“我才刚刚当老师没多久,我怕……”我绝对不是推脱,我是真的一点信心都没有。

    “没关系,这次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我们决定让你去,也是希望你能通过这次公开课,提高提高能力吧,好了就这么定了,我还要去开会,你好好开始准备吧。”

    听她这么坚决的口气,想必我再说什么也推不掉了。“那,上课的地方是在哪?”

    “在北京的一所高中,他们学校和我们是友校,经常会有互相的公开课活动。你好好准备吧。”

    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北京这两个字比以往任何时候听起来都要感觉不一样。不过我去上课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去医院看看爸爸妈妈和表哥,这点倒是让我挺激动,不过眼下,又要准备正常上课的课件,又要准备公开课,看来真不能有丝毫放松了。

    “喂,嫂子。”正在拆档案袋的时候,放在电脑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若书,你,快回来,我好像要…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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