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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山村情缘(六)

    赵志刚回到连队,把团部的决定悄悄告诉了陶大成。陶大成一听,既兴奋,又忧虑,兴奋的是团部首长这么信任自己,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忧虑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卧底,又没有经验,怕做不好丢了红军的人。赵连长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经验可以学,没做过,做一次不就做过了。”第二天,周政委找来了全团最优秀的几个侦查员前来三连私下突击培训,由赵连长具体负责。他们言传身教,毫不保留地传授侦察经验、卧底常识。陶大成倒也不笨,他虚心聆听,诚心领教。等到第二天晚饭过后,这些理论知识便已牢记在心,专等来日实践。就在此时,陶吉福急急忙忙来到三连连部,说是有急事找陶大成,赵连长问是啥事,陶吉福说是大成的同学谭春玲来找大成,说是有重要的事商量,务必要大成回去一趟。赵连长说:“大成,那你先回吧,明日一早归队,我们继续培训。”

    陶大成几乎是一路小跑,一会儿便把父亲摔到了身后。他快到家门前,老远便看见谭春玲在门口顾盼,他三步并做两步,迅疾来到谭春玲身边。此刻,他俩早把那些封建的世俗放在了一边,毫不羞涩地伸开双臂,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他们相依相偎,各自都感到对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面颊也在急剧升温,呼吸也在不断加剧,都想在这一瞬间把这两年不见的思念之情都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对方。谭春玲不由自主地把舌头伸入陶大成的口中,任由大成尽情地吮吸着、体味着、摩玩着、无拘无束地传送着爱情的神奇引力。此刻,他们仿佛置身于人间的伊甸园!仿佛忘记了人世间的一切纷繁,一切烦恼!他们多么想这一刻变为永恒!陶吉福踉踉跄跄走到院坝边,看见大成二人那样亲密无间,也不忍心惊动,赶紧迈着猫步蹑手蹑脚钻进了厨房,和老伴一起给儿女们准备着可口的饭菜。不知过了多久,陶妈妈做好了饭菜,也曾探头观望了多次,见他们还是依然如故,这才不经意干咳了一声,这才把大成和春玲从如痴如醉的爱河里惊醒过来。他们矜持地手拉着手走进屋里,借着煤油灯的光亮,仔细互相端详着对方。在谭春玲眼里:大成更加成熟了,面色黑里透红,目光炯炯有神,两臂更加有力(刚才的拥抱,自己已经见识过了),比中学时期更加有魅力了,他的举手投足无不显示出男子汉应有的气质,特别是再配以那身合体的草绿色军装,更显得英俊潇洒,举止倜傥,就像一棵屹立山巅斗霜傲雪的青松,魁伟挺拔。在陶大成眼里:中学时期的谭春玲是一枚含苞待放的花蕾,而眼前却是一朵迎风怒放的花儿,是那么的艳丽,是那么的可人!她的双眸更加清纯含情、摄人魂魄;她那面庞更加丰满妩媚、惹人喜欢;她那柔唇更加温馨迷人、使人难忘;她那巧舌更加游走撩人、滑腻甘爽;她那姿态更加千娇百媚、令人神往;她那气息更加馨香芬芳、沁人心脾;总之这眼前的谭春玲就像盛夏荷塘亭亭玉立出水的芙蓉,清香四溢。这火辣辣的四目相对,真是**眼里出西施,对方都是完美无瑕的。这时陶大妈、陶大伯端来了可口的饭菜,亲切地招呼谭春玲、陶大成赶快吃饭,大家这才一起坐下,一边拉着家常,一边吃起晚饭来。饭后,谭春玲主动跟陶大妈刷锅洗碗,待收拾完一切,谭春玲温情地邀请大家重新坐在一起,说是有话要说。在忽明忽暗的煤油灯下,谭春玲郑重其事地向陶家人述说了自己这次来陶家的目的。

    原来谭春玲自中学毕业以后,家里再也没有能力供她继续读书了。她便和父母、兄妹在家务农,辛苦地耕种着祖上留下来的那些薄田瘦地,勉勉强强地度着日子。她也曾不止一次向父母提出过自己和陶大成的婚事,父母总是觉得陶家地处深山,比自己家的居住环境还差,况且陶大成父亲的腿又受了伤,说不定以后还会留下残疾。所以心有余悸,一直犹豫不决。常言道:平坝里的石头不能往山里背!所以无论谭春玲咋说,父母就是不点头答应。哥哥和妹妹也觉得有点不靠谱。所以这事就一直搁着。可这谭春玲自从跟陶大成有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之后,仿佛陶大成的音容笑貌在自己心里扎了根,弃之不掉,挥之不去。只要自己心一静,陶大成便如影随形出现在眼前;只要自己一闭上眼,梦中也全是自己和陶大成唧唧我我的情景,真是魂牵梦萦。自己也曾试图把他忘掉,可无论怎样努力也是徒劳,反而越来越清晰。思念、向往之情反而与日俱增。父母也曾托人在平川给自己介绍过几个对象,据说条件也都不错。可自己压根就不想望他们一眼,只是应付一下了事。这以后,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知道了我的心事,再也没人上门来提亲。我妈妈为这事没少流眼泪,爸爸为这事也没少唉声叹气,哥哥、妹妹也没少流露出惋惜的眼神。自己就这样度日如年的熬着、熬着,等着铁树开花,枯木发芽。就这样不知不觉一年多过去了,妈妈见我还是依然如故,非陶大成不嫁,看着我已经吃二十岁的饭了,也实在拗不过,便和爸爸商量道:“娃他爸,我看春玲这婚事再拗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常言道‘女大不可留,留下结怨仇’,我看这也是她的命,‘这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时莫强求’,不如就随了她的愿吧,以后是好是坏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我爸爸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也只能如此,若再逼下去,若是有个好歹,我们也会悔恨终生。最近听说牧羊坝住着红军队伍,当地的年轻人都在积极报名参军,若是陶大成也参加了红军,说不上还是件好事,也许会有个好的前程。你去告诉女儿,我们家穷,也没啥陪嫁,陶家也不富裕,我们也不要他们的彩礼。改天给女儿做身新衣服,就让她到陶家去吧,我们也没钱办酒席请客,就这样悄无声息把这婚事办了吧。”妈妈把这消息告诉了我,我听后是百感交集,又是高兴,又是伤感。高兴的是我和大成终能成为眷属,随了我的心愿。伤感的是父母亲屎一把尿一把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又勒紧裤带省吃俭用挤出钱来供我上完初中,我还为这婚事惹他们生气。我岂不知父母的良苦用心,他们想让我嫁到平川,生活环境好一些,少受点罪,过得幸福一点。可感情这东西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一旦认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即使前面是个万丈深渊,痴迷者也能义无反顾往下跳。似乎为了心上人再大的压力也能承受,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再大的委屈也能忍耐。哪怕就是吃糠咽菜,睡山洞也心甘情愿。“问世间情为何物?能将生死许之!”我用噙着泪水的目光重新审视两鬓斑白的爸爸、妈妈,他们的额头又平添了几道深深皱纹,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祥、平静、无奈,也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体会到了他们心胸的豁达、无私、包容。

    接下来的几天里,妈妈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到集镇上买回了我喜欢的布料,连夜在昏暗的油灯下,精心地剪裁,一针一线密密的缝,直到昨天晚上,一套崭新合体的衣服这才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双手颤巍巍地接过新衣服,一股幸福的暖流顿时传遍了我的周身,使我更加体会到了“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内涵。我觉得自己迅速被这股暖流溶解、融化、升华、燃烧!感到我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这哪里是衣服?这分明是父母爱的结晶!今天一大早,妈妈把我从幸福的美梦中叫醒,我赶紧起床梳洗、穿戴整齐来到厨房,看见饭桌上摆着几样我平日里最爱吃的饭菜,爸爸、妈妈、哥哥、妹妹已坐在饭桌周围,都笑容可掬地望着我,我一时也受宠若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爸爸见状道:“春玲啊,这顿饭可以说是陪嫁饭、饯行饭。饭后你就是陶家的人了,所以你得开开心心地吃,多吃点。于是全家人都热情的一边给我夹菜,一边说着热乎乎祝福的话,我一边吃着,一边答应着,心里暖洋洋的。饭后妈妈让我穿上新衣服,妹妹帮我梳妆打扮,妈妈把我平日里穿过的旧衣服用包单包裹好,便打发我上路。我心里一阵酸楚,含着泪水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要他们保重身体,要哥哥多多辛苦,要妹妹照顾好爸爸妈妈,也替自己尽尽孝心。全家人一直把我送到谭家沟的沟口,千叮咛万嘱咐到了陶家要尊敬公公、婆婆,和大成相敬相爱,有空常回来看看!这才依依挥手别过,深情地目送着我一步步走过一个山嘴,直到看不见为之。

    我一路走来,心里犹如打翻了的五味瓶,无心观赏路边的花花草草,无心倾听鸟儿们婉转的歌唱,无心欣赏潺潺的溪水,只一门心思的感慨:人家姑娘嫁人,哪个不是热热闹闹、风风光光。有钱人是八抬大轿,迎亲乐队吹吹打打,走村过户招招摇摇、鞭炮齐鸣。没钱人家至少也要让那新娘骑着毛驴,由新郎拉着,有几个迎亲的人跟着,倒也独具一格。今日自己嫁人竟是独自一人,孤孤独独、冷冷清清,凄凄切切,想到这,内心不禁一阵悲凉。也不知这两年不见,陶家的境况如何,陶大成是否还爱着自己?陶大伯的腿是否痊愈?欠的债务是否还清?谭春玲一路就这样思着、想着,心思重重,没有一点儿出嫁的感觉,没有一点儿出嫁的愉悦,更没有一点儿出嫁的心情。若今日此去,陶大成另有新欢或早已成家,那自己就会无地自容,又有何面目再回谭家沟,她不敢再往下想。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步走来,直到太阳偏西,才走到牧羊坝。将近陶大成家,老远便看见陶大妈在院子里忙碌,春玲定了定神,鼓了鼓勇气,甜甜地叫道:“陶大妈,正忙着啊,还记得我吗?”陶大妈闻声,放下手中的活儿,定睛一看,见是谭春玲,顿时喜上眉梢道:“是春玲来了,可把大妈想死了,难怪一大早喜鹊叫个不停,一路走累了吧,饿坏了吧,快进屋歇着,大妈给你做饭去。”谭春玲腼腆地答道:“不累,也不饿,大妈也歇会儿吧!大成他在家吗?陶大伯的腿好了吗?现在家里一切都好?”陶大妈道:“姑娘别急,先喝口水,然后听大妈慢慢给你说来。”陶大妈一边说着,一边找出一个陶瓷缸子,在缸子里放了两勺白糖,从竹壳热水瓶里往缸子里倒上了开水,双手递给谭春玲,接着便滔滔不绝地告诉谭春玲陶家这两年来的情况:“陶大成自休学回家后,便挑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担,从此,大成沉默寡言,全身心扑在了千头万绪的家庭琐事中,成天忙得不可开交。你大伯的腿经过医治,也逐渐好转,可就是一直好不利索,离开拐杖不能行走,你大伯也天天自责,说是自己把大成害成这样,把这个家也拖垮了。我也只有劝了老的,又劝小的,事已至此,慢慢将就着往下过。今年春上,一支红军的队伍来到牧羊坝,才使我们家有了转机,红军的赵连长得知你大伯的腿伤,带着军医前来诊治,经过二十多天的治疗,你大伯的腿已基本恢复如初,现在又能行行走走,下地干活了。大成见红军这样好,就主动报名参了军,听说还当了个什么代理文书,一天忙得团团转,三天两头也见不到他的影子。等到傍晚让你大伯到队伍上把他叫回来,等他见了你,定会把他高兴死。他平日里也一直念叨着你,特别是当了红军,更是时常嘴边挂着你,还说抽时间去看你哩。”谭春玲听了陶大妈这一席话,一块悬在心头的石头才算落了地。陶大妈道:“看我们光顾着说话,咋忘了给你做饭,走,咱们做饭去。”陶大妈、谭春玲边说话边进了厨房,开始生火做饭,一边聊着家常。饭刚做好,陶大伯也从外边回来了,陶大伯一见谭春玲,也是喜出望外道:“闺女,咋不常来呢,我和你大妈可想你呢!”谭春玲道:“也是家里事多,一时半会走不开,请大伯、大妈见谅!”陶大伯急忙说:“没啥,没啥,就是想你吗。”于是他们便高高兴兴地吃饭,饭后,等他们收拾完一切,这天也就快黑了,陶大伯就到队伍上找回了大成。

    待谭春玲一口气说完了自己这次来陶家的目的,陶吉福、陶李氏真是喜不自禁,一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竟然凭天而降,真是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陶大成闻言,更是高兴无比,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说不出有多惬意,有多爽快!恨不能立时把谭春玲揽入怀中,亲个够,爱个完。此时的谭春玲,也是激动异常、兴奋无比,仿佛一下子把两年来的压抑、担忧、纠结、郁闷都一览无余地抛到了九霄云外,心头只剩下温馨、甜蜜、甘爽!等大家的心情平静下来,谭春玲继续道:“春玲我还有个提议,得请陶大伯、陶大妈、陶大成成全。在我父亲、母亲、哥哥、妹妹的心里,今天就是我出嫁之日,从今天我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就是陶家的人了。不如我们趁着此时这良辰,我就和大成拜堂成亲吧,虽然有点唐突,这气氛有点冷清,这不过也就是个形式而已,其实在我心里,大成早就是我的丈夫了,陶家也早就是我家了,只要我和大成真心相爱,大伯、大妈真心喜欢我,这就够了。临出门时,父母对我说,我们谭家家穷,没有什么嫁妆,也不要你们一分钱的彩礼,简简单单举行个婚礼就行了。不知二老和大成意下如何?”谭春玲话音一落,陶大伯、陶大妈异口同声道:“这哪能行,这不委屈闺女了吗?”谭春玲急忙道:“不委屈、不委屈,这是我自愿的。”陶大成听完谭春玲的话,也是张口结舌,憋了半天才说道:“不能这么唐突,这么简单,无论咋说也得请几个亲戚朋友,置办一桌酒席,有点热闹的气氛才行。”没等大成说完,春玲打断话头道:“我说行就行,我们不要那些繁文缛节,再说家里还欠着外债,若有那钱还不如还债。”大家听春玲说得句句在理,字字入情,也不好再说说么,选日子不如撞日子,那就今天吧!于是大家都一起动手张罗起来。春玲、大成到大成的寝室简单梳妆,陶大伯忙着打扫堂屋的卫生。陶大妈到里屋抱出一床早就给大成准备的新婚棉被和一条床单,来到大成房间亲手铺在大成的床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包枣子和花生,分别放在床的四角,隐含着早生贵子之意。弄完这些,又笑呵呵的给老伴搭手收拾堂屋去了。少顷,一切准备停当,陶大伯、陶大妈也换上了平日里舍不得穿的新衣服,在堂屋上方的两张柴椅上落座。陶大成身兼新郎和司仪,只听大成口里喊道:“陶大成、谭春玲新婚典礼现在开始,请新郎新娘闪亮登场!”只见陶大成身着草绿军装,鲜红的领章帽徽熠熠发光,愈发英俊潇洒;谭春玲头顶火红的盖头,身着新装,鲜艳靓丽,袅袅娜娜。他们手挽着手,嘴里哼着《十唱红军》欢快的乐曲,健步从寝室来到堂屋,走到二老的面前。陶大成继续喊道:“一拜天地!”大成、春玲对着天地深深一拜。大成道:“二拜高堂!”大成、春玲面对陶吉福、陶李氏深深一拜,又面对谭家沟的方向深深一拜。大成道:“新娘改口叫爹娘!”谭春玲用甜润的声音,脆脆地叫了三声爸爸、妈妈,陶吉福、陶李氏响亮地答应了三声,陶李氏急忙从怀里掏出带有体温的一个红绸小包,从中取出一个崭新的镂花银镯,拉过春玲的手,亲自给她戴上道:“这是我当年的定情物,我一直珍藏着没舍得戴,今天是你和大成新婚大喜之日,我也实在没啥送给你,这东西也不怎么值钱,就算我的一点心意,祝你们幸福美满,白头偕老。”谭春玲推辞再三,这才收下。陶大成继续道:“夫妻对拜!”谭春玲、陶大成对面而立,真诚地拜了三拜。陶大成又道:“进入洞房!”春玲、大成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心连着心,迈着轻快而坚实的步伐进入了洞房。要知大成、春玲婚后是否幸福美满,请继续阅读《山村情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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