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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快直美女也心机(1)

    第十七章快直美女也心机

    又一个和暖日丽的冬日。

    一大早起**,裴芹习惯性的动作是急忙打开窗户看天气。东方发白,鱼鳞云,布漫了红晕,预示了晴天。裴芹暗自庆幸,是老天爷睁开了眼,发了慈悲,看见了她踯躅人世的荜路褴褛,从而多日不刮大风不降雨水,还是冥冥之中的石磊保佑,致使鬼神不侵,病魔不入呢?她明显的感觉了健康状况的好转,身体越发的气血两旺,肌肉似乎结实了许多,折磨数日的肩上水泡已经结痂,腿脚走路不象往日那般的沉重拖不动,也不再是手无扶鸡之力,连四两的力气都没有的过去。而且,挑起三四十斤的担子,能够挺直腰杆,再也不佝偻如弓虾了。她每天起的很早,梳洗,烧饭,自己吃罢才叫醒儿子。中午也不回来,吩咐小石岩回来把饭菜热一热,直到下午5点儿子放学前赶回来,顺便带些蔬菜做晚饭。她拾破烂的范围越来越广,走遍了小城三分之一的大街小巷。

    “芹子——”一个熟悉的呼喊。裴芹一怔,寻声觅人,竟是李宁,已经近了,且挂在她脸上的是滚动的泪珠。裴芹内胸一阵喜一阵悲,脱口喊道:“疯子,是你呀!”

    李宁放炮竹一般的又数落道:“怪不得早上去没人,下午去也没人!我还以为你真的找到工作了哩,要么遇上一个野男人私奔了呢,要么就死到了什么地方,还活着呀,万幸!讲多少次了,叫你接通电话,就是不接,害我老是跑来跑去不见人影子,气不气人啦!”裴芹说:“安电话对我没实用,除了你,谁打电话来呀!为你一人,几十块的月租费,不太奢侈了么。我一时半刻的,死不了,何必跑呢,你越跑得勤,我越不安。”李宁虽然很气恼,真想咬她一口才解恨。可是,见她这般光景,落到这步田地,黯然神伤,悲从心起,自己掏了手纸拭了眼泪,却止不住,哽咽道:“老远见了你一身黑,觉着眼熟,再仔细瞧你的身材,举手投足,像极了,没想到竟干这事来了,不敢信,想回头走也,又不甘,管你是不是,大喊一声再说,喊错了,我也不怕人笑话!”李宁越说越伤心,止不住的泪水擦了又淌,淌了又擦。

    经李宁这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诉说,裴芹心里搅起的凄凉、悲伤,也使她的鼻子酸楚,眼眶湿润,却要伪为若无其事的样子,正要说“怎么啦,我不好好的么,大惊小怪,好象没见过世面!”李宁忽的伸手扯下了裴芹的口罩与眼镜,埋怨道:“你的一双手一个脑,就用来干这行当?”裴芹反问:“为什么不能干,谁规定的?”李宁大叫:“那你读了二十几岁书不是白读了么!”裴芹冷冷一笑:“读书人就只能做官,只能享受,或者就该像孔乙己,满嘴的之乎者也,饿得嘴巴淌清水也不去劳动劳动?或者干脆去墦间乞余,做个专吃坟头祭祀的酒肉之人?怎么说你呢,传统,愚!”

    李宁当然不服气,又大叫:“哪有研究生捡破烂的呀,除了你,中国没第二人!”

    “因为你是井底之蛙,所见碗口之天罢了。”由于她俩这么争执不下,引来了许多好奇的看客,裴芹见状,赶紧的转移话题说:“好了,我们不说那些井蛙不可以语海、夏虫不可以语冰的废话了,哎,你来这儿干嘛?”

    李宁手一指说:“噜,那儿,是我们的菜市场,想买点菜回家做晚饭,不就碰上你了么!”裴芹“啊啊”的应着,“不早了,买去吧。”便戴上口罩、眼镜,挑起箩筐,转身欲走。

    “我来,我比你力气大!”李宁夺过裴芹手中扁担,往肩上一搁,挑起来挺胸扬首的大步前进,颇显几多飒爽英姿,边走边问:“武装到了牙齿,怕羞了?”裴芹掩饰说:“哪里,是怕小石岩撞见,怕他产生自惭形秽的不健康心理。”

    李宁反驳:“借口!离他们学校远着喃,眼镜、口罩干嘛不下掉?怕撞见熟人,用来遮羞,还不承认呢,虚假!”

    裴芹不语。

    她俩来到了废品收购站,卖了十六块八毛钱。裴芹十分的欣喜,而李宁不屑一顾:“啊哟,累的臭死,就卖个鼻屎大的钱。”裴芹心满意足的说:“你是眼高见不着低,大财瞧不起小钱呐。不少啦!你瞧得吗,找个三百块的工作,比登天难多了。听讲职业技术学院看大门的,只百八十块一个月,挤的人头皮破。半天的功夫,已经不少了耶,背拉着,平均一天三十块左右,还不满足哇?知足常乐,当今贪官遍地走,就是不懂这个道理。人心不足蛇吞象,哪有被象胀死的呢!”李宁说:“斗嘴斗不过你,你是希特勒、墨索里尼,老有理,歇!哎,听我一次劝,拾破烂,多丢人,掉位分,别再干了,哦?”裴芹岔话说:“嗳,上灯了,你该回去做饭了,我也得赶回去。”李宁说:“干嘛干嘛,干嘛呀,赶我?多日不见,不能陪你走一截?是不是怕碰见野男人不好意思呀?”裴芹嗔道:“你就是嘴欠!自己没男人不能过,把别人都想成同你一样!爱陪不陪随你!”说着,挑着空空的箩筐,踏着劳累后的轻松,与李宁并肩慢步街头,悠然的闲聊,自在的神情。李宁说:“哎,拿下口罩说话好不好?你要怕羞,我来挑。”

    “好好。”裴芹硬着头皮下了口罩,说:“我才不怕呢!对了,疯子,你说怪不怪,又有人不留名不落地址,莫明其妙的汇来300块。我很不安嘞!”

    “哦?”李宁好奇,不由驻足,望望裴芹问:“猜出谁了么?”

    裴芹放慢脚步,说:“想不出。”

    “李家!我担保没错!”李宁十拿九稳,以不容争辩的口吻说:“你没发现他看你眼睛直勾勾的?说话声音都颤抖了,还带有磁性?你没看见他对你心驰神往的绵绵情意?我第一眼便看出他的花花肠子了。”

    “瞎扯什么!”裴芹搡了她一把,说:“就你洞察秋毫!你这坏毛病得改一改了,老戴付有色眼镜看男女。人家是童男子!”

    李宁放洋腔:“那正好哇,不是你梦思日想的吗?”

    裴芹说:“搔货喂,她同王医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人家王医生,神仙似的女子,那么端正好看。你别信口雌黄好不好,坏了人家的好事!他俩形影相吊,同来同往,还联名写信约我,星期六上午来我家玩呢。”

    李宁坚持已见道:“那他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裴芹说:“别诬蔑了,老好是你二哥。”

    李宁说:“我问你,他为什么到现在不带她见我父母,见我大哥?上回在你家,赵大姐那般的逼他订婚期,他就是犹豫不吭气,为什么?为了你!我呢,也想你做我的二嫂哇,那多好哩!”

    “哌耶,去,不要皮!”裴芹啐了她一口,而且以发自内在的深沉而恳挚的语气说:“他俩是我的救命恩人,今生怕是难以为报,来生变牛变马再报答吧。可我想请一请,略表感恩之意,心才安。前几回,都是你们带酒带菜来,这一回我自己买菜,烦你通知一声,你方便。他俩讲星期六来,干脆31号吧,正好迎元旦。到时,你先到,好么?”

    李宁说:“不请自到,凑个热闹。”

    “不!是请你掌厨,没你不成。”裴芹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能不能通知他们一下,改在晚上,五点到我家。”

    李宁说:“我烧的没赵大姐好吃,我当下手。还有,白天好呀,干嘛晚上!”

    裴芹说:“期终到了,小石岩要复习。”

    李宁正要说什么,一辆警车嘎然而止,十分吓人地停在她俩身旁,忽的从车内蹿出一个警察,拦挡面前。他,正是史小虎!看他那付狰狞相,一见裴芹,色迷迷的嘿嘿有声地耸耸肩,指点着裴芹说:“咳咳,果然不出我所料,后会有期哇。这么看来,我同美人真的有缘呐!”

    裴芹如闻犬吠产生的厌恶,拉起李宁径直地往前疾走。史小虎紧追不放,赶了几步,伸臂一拦,绷着满脸横肉,训斥:“别跑,听着!你这付贼头贼脑的打扮,挑两只破筐,有损市容,妨碍观瞻,有损塑造文明城市形象,不准你这样上大街乱逛。不管是谁,这样的破坏城市形象,老子见着,不客气,天王老子也不行!还有,姓裴的,跟我走一趟吧,我俩的官司没完啦!”

    李宁可不答应。她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他,锋利的语言飞镳似的冲出口:“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色大头鬼!什么德性,张口就骂人,臭气满嘴!哪一国哪一家的哪一条法律,禁止市民挑东西上街?瞧你张牙舞爪的一条恶虎,只配死,有脸活在世上!去去,要多远滚多远!”

    “滚一边去!”史小虎哪把李宁放眼里,将她猛的一推,大声怪叫道:“老子之言,就是法!”

    “警察打人啰——!”李宁冷不防,被推得仰面朝天的倒地,大喊大叫。只见一位青年一个箭步上前,扶起了李宁。而李宁乘势奋力跃起,一把揪住史小虎的衣领,骂道:“你这黑头鬼,恶棍,敢打老娘!从你妈币洞淌下来就没睁开眼吧,睁眼看看老娘是谁!够种的,同老娘去见贾为民评评理!”

    史小虎万没料到,她还是如此泼辣疯野,又听要拖他去见贾为民,更不知其来头而一时没了主意,但屎壳螂充硬,说狠话:“贾局长算个球,你喊市长来,老子也不怕。老子执行公务,天王老子来也管不着!”那位青年怒目以对,呵斥:“你执行公务吗,你是无事生非!她俩走路走得好好的,管你屁事!你是故意骚扰!”

    “嘿嘿,没料到啊,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史小虎圆睁了牛蛋似的眼睛,怒火万丈地吼叫:“你算哪根葱,从哪里冒出的球,这有你说话的么,滚!”

    青年冷冷一笑说:“你敢碰这两位女士一根毫发,我就敢打得你鬼哭狼嚎,求爷爷饶你!”

    这时,李宁腾出右手掏手机递给裴芹说:“拨打13956175614,叫贾为民立马赶到,他是这杂种的局长。”

    史小虎一听手机号码,马上脸上蜡黄,正在提拔的当口,闹大了不泡汤了,因此捏紧的拳头忍了回去,乘李宁不注意,用力一挣,推开了李宁揪他衣领的手,立即钻进车内,阿Q式的叫了一声:“老子今天没时间陪你娘儿们玩,改日吧!”

    随即,车子嗤溜一下跑了。

    李宁放声大骂:“史恶虎,是娘养的,就别跑!”

    “好啊——!”围观的人群欢呼雷动,许多人举拇指:“漂亮!”

    李宁、裴芹两人谢了那位青年,而后继续前行。

    裴芹问:“你认识姓贾的?”

    李宁余怒未消,气愤难忍,不耐烦地回道:“吃过一次饭。”

    裴芹欲排泄她的怒气,调适她的激昂情绪,故意用话调侃她:“喝了你的‘迷尔汤’了?”

    李宁疑问:“什么迷尔汤?”

    裴芹说:“就是迷魂汤,你的万种风情呀?”

    李宁的怒气显然消失许多,说:“只不过认识,没交情。你不想想,围在公安局长腿边的漂亮小姐比蛆多,能看上我这个半老徐娘?今儿,我不过是狐假虎威,不然,我们要吃大亏。”

    裴芹继续点击她的兴奋点:“你的**劲一上来,英雄豪杰也难敌啊!”

    “去!”李宁不由一笑:“哎,我佩服你呵,功夫练到家了,一点不生气!”

    裴芹说:“犯不着同虎狼讴气。他是野兽,我们是人!再讲了,生气管用么,生气和哭泣,都不管用,伤自己。”

    李宁平静了,自解自嘲说:“我才不气哩,跟他生气,还不是跟狗生气!”

    说着,拿手机拨了一组号码,放耳旁,以十分柔和而温馨的语调同对方通话:“喂,是我,遇到芹子了,嗯,你猜不出她在干什么,多惨喽!我都忍不住泪水,嗯,好,史恶虎又来欺悔她,对,我也这么想,觉得他们有缘,放心,你的老师嘛,我会尽力的,那,那对不起了,自己弄吃吧,晚饭后回来,BABA!”于是啪的一声关了机,揣进衣袋里。

    裴芹问:“捣什么鬼,你?”

    (20141026王圣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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